感觉那个胥岩长老又在门口溜达一圈,夜安站了起来,按住小月儿也想站起来的身子,“你们继续吃,我出去看看。”
已经被安顿好,休息了一晚的几人,基本都恢复了精神,其实在往生之地这样黑暗的地方生活了这么长时间,夜安几人对时间只是有个大概的概念,但是,和天玑族只待了一晚,他们就已经能完全清楚的了解时间的流逝速度了,很简单,通过那些星星点点的亮光。
夜安觉得这些亮光就是这个部族几千年生存繁衍下的巧妙文明的见证。
它们在这里只是一种普通的植物,这种植物在这里随处可生根发芽,它们非常适应这种黑暗状态下即冰凉又湿润的空气,天玑族人使这些植物按照一定轨迹生长,形成可以居住的房屋,采集这种植物的树叶编织衣物斗篷,成熟的果实可食用,而它们的花苞,打开来里面的嫩蕊,会发光。
这些光,小月儿说感觉是一种能量,当初那个影子喂给奄奄一息的小独角兽的应该就是这些花苞里面的嫩蕊汁。
外表漆黑毫不起眼的花苞,内里的汁液,竟然是在这黑暗的往生之地能提供的唯一光亮。并且,这些光亮甚至可以提供,支撑伴生,存活的能量。
神奇的环境,孕育出的神奇的物种。
光亮不是一直长存的,一朵花苞的光亮可以支撑一个白天,或者一个夜晚,也就是说,当花苞亮了或者暗了的交替点,就是一白天或一晚上过去的时间点。
昨晚几人回来时,甘南给了他们一人几个成熟的果实,简单讲了一下作用,又特意递给小月儿几个花苞,叮嘱了一下怎么食用,就走了。
小月儿果然身体出现了一些问题,夜安紧紧盯着小月儿喝掉花苞里的能量,就着昏暗的亮光,观察小月儿没有任何不适,夜安这才放心,三人简单参观了一下这个临时的居所,见这里简单又利落,感觉还不错,安顿好后,几人就休息了。
夜安出门,果然看到了不远处的胥岩,装作刚发现自己的样子,慢慢踱步走了过来。
“昨晚休息的好么?”再冷脸,声音里的温度还是掩藏不了。
“很好,长老有时间么,聊聊吧?”夜安开门见山的直接和面前的黑色人影说道。
迟疑了一下,“好吧。”胥岩默默的转身在前边带路,心里不住感叹,曾经,那个人对自己的影响就无处不在,现在,过了这么多年后,影响竟然还是如此之大,只是那人一个可能的影子,都能让自己忐忑不安,连涵养气度也保持不住。
“长老认识我?”来到一个简易但是异常清静的小屋里,和胥岩长老面对面坐下,夜安静静的看着对面人轻轻抚了抚刚刚脱下的斗篷,将眼前的一个小小的褶皱抚平后,长老慢慢抬起了头。
“叫我,胥岩就行。”组织了一下语言,胥岩接着道“天玑族几千年来,世代生活在往生之地,不参与任何种族纷争,族训,不与外界有任何联系,否则恐有灭族之祸,所以,身为天玑族长老,我只认识,应该认识的。”所以,我应该只认识天玑族人。
“我无意冒犯天玑族。”这样关于灭族的辛秘,就这样让自己知道?夜安看着面前人的眼睛,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近千年来,只有一个变故,”垂下原本对视的眼睛,胥岩默默在心里叹口气“在天玑族中饮正琼树花汁长大的不世灵体,天玑族之骄傲,生命可传承千年不灭的祭祀,我的....朋友,九思,某一天,自往生之地....消失了。”
这位一直垂着眼眸的天玑族长老,几乎是含在嘴里说出的最后的三个字。
“他姓陆。”
他还记得,消失头一天,这个老是不正经好好说话反而总喜欢逗他的家伙,还激动兴奋的说要告诉自己一个新奇独特的发现,结果,隔天就再也没有了他的气息。
“没有,任何征兆的,消失?”夜安不知道这一刻自己在想什么,感觉有什么东西自脑海闪过,快的抓不住,再去回想,竟然什么也没想起来。
“你和你的伴生,身上有他的气息。”过了好一会儿,调整好心情,胥岩对夜安说了一句肯定的话,“你的伴生依你而生,所以你和他一定有某种联系。”
看着面前略带急切的看着自己的胥岩,他这个样子,一定是和那个人是很好的朋友吧,夜安张张嘴刚想说什么,但是不知想起什么,又咽了回去。
正在思考中,夜安的眼角余光忽然扫到小月儿站在了门口,看到自己已经看见了他,小月儿便走了进来,夜安犹豫着什么也没说,径直站起身,拉住小月儿。
“哥哥,好久不见你回来,我和梅丽斯都很担心。”简单对着哥哥解释了一下自己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小月儿转头冲着胥岩点了一下头“你好,请问小独角兽好些了吗,我们可以看看它吗?”
“可以,”看着夜安暂时没有什么想说的,胥岩缓下心神,人还在这里,以后还有机会继续查问,努力地劝自己不要急于一时,“稍后甘南带你们去看。”
和小月儿走出这个小屋时,夜安回头望了一眼,胥岩没有起来,仍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眼神空洞,不知道在想什么。
“哥哥,”走远了,见夜安仍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小月儿拉了拉夜安的手,“你们说了什么?”
“我觉得,可能...与祭祀...有关。”迟疑的说出自己的猜测,夜安也不是很肯定。
灵魂来到这个世界,重生在这具身体的小时候,这个秘密他没有和任何人说过,也不知道怎么去说,这样莫名其妙的事情,说出来恐怕也不会有人信,更何况这十几年来危机四伏,身边又多了一个相依为命的小月儿,谨慎为之,他也不能四处乱说。
但是,直到今天才知道,原来这种没有任何征兆突然发生的事情,曾经发生过。
胥岩笃定自己与这个祭祀有联系,看他的神情,不像是假的。
夜安从来没有见过这个祭祀,也没有听说过,无论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
这个祭祀,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