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墨，这是我的助手，叫做狄英。”方杰知道子墨的意图，只是觉得他这样的出场确实很搞笑。
“人如其名，英气勃发，器宇不凡，秀美绝伦……”
狄英还是在咯咯笑个不停。
周子墨一边陪笑着另一边又忙把将方杰拉到一边，怒目圆睁：“你小子从实招来，和她是什么关系？”
“她是我的助手，仅此而已。”方杰知道就算据实道出，子墨也不会相信。
“没人性！”周子墨把嘴巴撅地老高，嘲弄得将眉毛微微扬了一扬，眼睛的余光以极其鄙视的角度看着方杰。
“这话怎么说？”方杰了解他的老同学，他只是在抬杠而已。
“助手，秘书什么的，你以为说这个话我会信啊。反正你就是没人性。”周子墨继续忿忿不平。
“信不信由你，不过我本来今天是想介绍她给你认识的，既然有人这么不忿，那我也是不受欢迎的人了。我还是走吧，不自找没趣了。”说完，方杰就装出要离去的样子，一只脚已经迈开了步伐。
听到这话，周子墨一下子就拦住了方杰，满脸的笑意：“我就说嘛，我们认识这么久了，就知道你一点也不像是会做这种事情的人啊。”
“我怎么不像了，刚才还有人说我没人性啊！心寒啊！”方杰叹了一口气，一副执意要走的样子。
“老同学，你知道我这个人脾气很怪，是我错了，大不了我帮你做一个月免费的实验。”周子墨继续拉着方杰的袖角。
方杰没有听进去的意思，已经迈开了脚步。
“三个月如何？”
“成交。”方杰回答的极为爽快，转身就回去了，表情更是平静，就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周子墨看着方杰平静的背影，才恍然大悟，这当上的不留痕迹，让人防不胜防，顿时仰天长啸：“我的三个月苦力啊！”
等到两人回来，狄英一看到周子墨还是禁不住想笑。
“周先生，你这么年轻就是教授，而且人还这么有趣。你在学校里面想必很受女学生的欢迎吧，邮箱里的信件应该都塞不下了吧。”狄英觉得周子墨这个人很有趣，就想多打趣一下他。
“呵呵，没有的事。”这时的周子墨只想撇清自己和全天下所有女孩子的关系，但是事实摆在眼前，他也只能干笑着，表情极为尴尬，并向方杰投去求助和可怜的眼神。
说真的，方杰最喜欢看到周子墨这个样子，这个人平时没什么可以制得住他，现在陷入如此窘境，确是好戏一场。但是正事要紧，就只能先帮他解围了。
“其实我们子墨现在还是单身，根本没有女朋友，只是他人好，又风趣，所以所有学生都喜欢他，可不光是女学生而已。”方杰故意将最后一句话加重。
一时间周子墨的眼神中满是感动。
“哦，原来是这样啊。”狄英有些“理解”了。
“额，那我们进来谈谈正事吧。”周子墨借机岔开话题。
三个人进了周子墨的办公室，不到三十平米的空间，竟有一半是试验台，台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仪器和化学药剂。墙壁上还画满了奇怪的分子结构和反应公式。
“说吧，什么事呢？是不是又有什么毒药要我帮你鉴定呢？你这小子，天天遇到的都是凶杀案。不过每次拿过来需要鉴定的东西都太低级了，没有任何挑战性。我可是天才化学师，真是大材小用了。”说起化学鉴定，子墨的脸上流露出舍我其谁的神色，显然是自信非常。
“我的直觉告诉我这次不同了。”说着方杰从衣兜内侧掏出那枚黑色的徽章，表情显得有些严肃。
周子墨接过徽章，仔细打量了一下，然后用刀子刮下一些碎末后就将徽章还给了方杰。
“有消息我会通知你的，希望这次能给我一些惊喜。”周子墨眼神异彩大放，满怀期待得看着试验皿中的黑色粉末说。
“不一起吃个晚饭？”方杰说。
“不了，等我先把这堆东西搞明白你再请我吃饭吧。”周子墨没抬头，只是挥了挥左手，右手却已经开始忙活准备器材了。
“没问题，老地方，那等你的消息了。”说着方杰就转身离开。
“周先生，我们走了哦。”临走之前狄英还是不忘调侃一下周子墨。
“下次再来玩。”周子墨抬起头红着脸看着狄英，半天憋出一句话。
看着周子墨那难为情的表情，狄英乐呵呵蹦蹦跳跳就走了。
刚坐上出租，方杰就接到聂强的电话，口气很急促，要他马上到城郊的旧屠宰场。在电话中，方杰只知道绑匪给警局打了电话，告知失踪的那些富家公子就在旧屠宰场，聂强已经在赶去的路上了。
车辆飞驰，方杰的脑子也在飞快地旋转。这种公然向警方挑衅的行为让方杰觉得很诧异，与凶手前几个月的小心谨慎不留痕迹形成了极大的反差，也许是中间出现什么变故让凶手不得不加快自己的步伐，又或者这本来就是凶手处心积虑筹划几个月的一场戏。凶手的突然变阵让方杰感觉自己被牵着鼻子，处于一个及其被动的局面，自己也无暇对现有线索做更为深入的研究。
看着狄英在一旁睡去，方杰顿觉困意袭来，一整天的连续侦查确实让他觉得有些许疲倦，打了一个哈欠后，方杰也进入了混沌。
旧屠宰场
旧屠宰场地处罗先市西区郊外，在辉煌期，这个屠宰场曾供应着整个罗先市的生鲜猪肉。后来也不知道为什么，屠宰场就没落了，通往屠宰场的道路经年失修，在车辆的颠簸中方杰和狄英同时醒来。
“这是什么地方呢？”上车就睡着的狄英甚至还不知道自己要去什么地方。
“这是旧屠宰场，聂警官让我们过来。”方杰揉了揉眼睛，望着天边如血的夕阳，一种不祥的预感从心中升起，到目前为止，凶手都很顺利地按照自己的节奏在进行犯罪，自己急需打乱凶手的步伐。
车辆缓缓停下，透过车窗方杰看到聂强和刘警长带着不少警察已到了现场。凶手似乎想让这个沉寂多年的屠宰场重新恢复往日的喧嚣，站在警方警戒线外的是本市主要媒体和报刊的记者，很多记者干脆直接做起了现场直播，场面一片火热，大家有说有笑，似乎对这个敢于向警方挑战的凶手非常感兴趣，可以保证明天的头条必定会成为全市的焦点和饭后谈资。
下了车，跨过警戒线，方杰直接和刘警长打了个照面，他的脸色异常难看，紧抿着嘴唇，双手插兜，头发也有些乱，有着一股憔悴的味道，两眼不时地看着眼前这个荒废多时的建筑物。方杰也知道这是他能否坐稳局长这个位子的一道坎，稍有不慎就前程尽毁。
“刘警长，我想详细知道凶手的电话内容。”方杰开门见山。
刘警长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聂强，聂强拿出兜中的录音机，按下播放键。
“刘警长，不好意思，半年来第一次给你打电话，你可以叫我艾斯，下面的话我只说一遍，今天下午六点准时到城郊旧屠宰场，我想和你们玩一个游戏，赌注是两位公子的性命，你、聂队长和那个侦探必须来。”
为什么凶手会指明要我来呢？我参与这个案件才不过一天时间，满腹疑惑的方杰迎来的也是满脸不解的聂队长和刘警长。
“无论如何，凶手有动作了，这样他暴露的可能性就更大了。”聂强说。
“但是凶手所说的游戏究竟是什么呢？”方杰心中不无忧虑，“不过我可以肯定的是凶手的第一步是为了扩大这个案件的影响力，让舆论的压力是来干扰案件的发展。但是不论凶手目是为了揭发尘封已久的内情还是为了声张正义，拿人命作为赌注总是不能饶恕的，我建议大家要提起十二分精神，凶手绝不是一个恶作剧的人。”
说到这，方杰不自主地抬起头看了一眼这座沉睡已久的建筑，这栋大楼共五层，外墙已经因为年久失修而变得极为黯淡，在夕阳的照耀下显得格外肃杀，作为一座屠宰场，它该算座阴宅，在这种极度安静的环境下方杰仿佛还能听到从久远以前传来的凄厉尖叫声。想到这，方杰不禁皱了一下眉，凶手挑选这个地点，究竟是出于什么考虑呢？
一旁的狄英听了磁带后，仿佛也被现场的气氛和凶手的语气所压制，缩在一旁大气也不敢出。
时针指向六点，刘警长不安得看着手表，周围的媒体正等着看好戏，作为戏中的男主角，他却连一句台词都不知道，自己就像是在聚光灯下的小丑。想到这，刘警长就愈发显得愤怒与无助，但是他又不能驱逐媒体，他知道后果是什么。
几乎同时，不知安放在何处的扩音器声音响彻了整个屠宰场周边。方杰眉头一紧，这个游戏的玩家不只是他们几个。
“媒体朋友们，下午好，很高兴你们能如约前来，你们可以叫我艾斯。”
凶手的声音经过变声，显得苍老，阴森而且深邃，让人毛骨悚然，那种感觉就像是独自一人行走在午夜的阴暗小巷中，耳畔边却突然响起来自地狱的私语声。
这种声音更让方杰回想起美国恐怖电影电锯惊魂，凶手是胜利者。但是方杰下定决心不会让剧情上演。
听到声音后，一边的聂强马上命令下属寻找扩音器的安放位置，并且让现场的技术组立刻开始追踪信号来源。作为一个刑侦人员，聂强有着极强的心理素质和过硬的侦查经验，一切的调度显得有理有据，不慌不忙。方杰看在眼里心中暗自佩服。
现场的气氛已经紧张到了极致，就连那些见惯场面的刑警脸上也露出了惶恐之色，更不用说在场的那些记者们，早已面如土色。但是记者天生的猎奇心理让他们仍驻足在此，能够公然和警方叫板，这可是不多见的题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