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嘴唇如同破碎的蝶翼,轻轻的颤抖着,终于,还是缓缓的吐出了一句话:“你们,真的杀了他。”
一丝痛苦的神色在眼内滑过,马萱萱眉头紧紧的皱起,突然,“嘭”的一声,整个人向前重重的倒在了血泊之中,就此,一动不动。
敌兵们缓缓的靠了上来,终于来到了她的身边,缓缓的扭起了她的身子。
“二头领,这就是那个传说中的马萱萱,萱格格!”一名士兵突然惊惧的叫了起来,巨大的嘈杂声在周围轰然响起,被马萱萱吓破了胆的士兵们惊呼,谁也不敢相信以一己之力击杀了几十人的士兵竟会是一名女子。
“不是说今天押粮的是个将军吗?怎么是个女的!”二头领惊呼一声,这个问题恐怕只有白潇铄可以说的明白。
被叫做二头领的中年男子小腹处包扎着白布,正是被马萱萱当成靶子勾栏了肠子的那名大汉。
“女的?管他是谁!给我绑起来,我要亲手宰了她!”原本天衣无缝的计划,却因为这个女人的突然出现而付出了这样巨大的大家,怎能不让他愤恨不已。
一群人将马萱萱粗手粗脚的绑了起来,动作野蛮的让马萱萱皱起了眉头,她缓缓的睁开眼睛,刺目的火把让她一阵恍惚,等到终于缓过来的时候,只听“啪!”的一声,一个耳光重重的抽在她的脸上。
马萱萱的身体随之倒地,一只大脚狠狠的踩在了她的脸上,脚底的泥沙摩擦着她的肌肤,有一阵尖锐的疼痛。
马萱萱此刻已经再无力去挣脱,甚至连动一动手指都办不到,她被人踩在脚下,眼前却恍过了白潇铄的脸颊,若不是遇到了自己,也许他就不会参军,更不会跟着自己四处征战,也许他还会活着,过着简单而又舒适的生活,会好好的活在一个地方,不会死在战场上。
白潇铄看到这里,眼角的泪水忍不住大颗大颗的掉落在衣衫上。
“二头领!”一名侍卫突然高声叫道:“有人来了!”
众人闻言急忙从山坡上望去,只见蜿蜒的火把长龙一般,无数的马匹踏在雪地上呼啸而来,遥远的天幕下,有一点成一片,漫山遍野,铺天盖地,如汹涌海潮,那个天地在一时间都震动了起来,那种恐惧,有人的脊梁爬了上去,直直的钻进了人的心理,整个生命都在惊恐的叫嚣。
“是轩字营!”
惊恐的叫声从灵魂的深处发出恐怖的尖叫声,无数人都在齐齐的颤抖着,大地的轰隆声回荡在众人的恐惧。
马萱萱趴在地上的面孔已经如同死灰一般的绝望,无视于敌兵四处的逃窜,只是一排排身穿铠甲的正规军人,缓缓的走到了她的身边,无数的靴子潮水一般的向两旁涌去,闪开一条道路,一双白色的鹿皮靴子,踩在污血横流的雪原上,大步的朝着马萱萱奔跑而来。
“萱萱!”醇厚的声音,好似一杯温酒一样灌进了心里,马萱萱费力的扬起坚硬的脖子,缓缓的向上看去,身后的绳索被飞快的解开,只见来者的眉眼中满是自责的疼惜,紧紧搂住了马萱萱羸弱的身体,说:“对不起,萱萱,我来晚了。”
女子之前逞强不漏一丝痛苦的表情瞬间被瓦解,趴在男子的身上大声的哭了起来:“轩净,我来晚了,他们杀了潇铄!杀了潇铄!”愤怒的喊声,如同一只受了伤正在哀鸣的狮子一般。
轩净紧紧的搂着眼前这个柔弱却无比坚韧的身躯。
白潇铄看到这里,苦苦一笑,忍不住自言自语的说:“是啊,你是应该爱上他,对比起来,他总是在保护你,而我却总是给你带来痛苦,若不是我那日策划着抢粮草,你也不会遭到如此大的耻辱,呵呵……是我,是我将你对我的爱恋一丝不留的全部牺牲掉了,是我,萱萱,你还恨我吗?”
“我不恨!潇铄!”一个轻柔的女子声音赫然出现在了白潇铄的耳旁。
这声音是……白潇铄猛的抬起了头,对上了女子的脸颊,依旧是那副清高而又倾城的脸颊。
“萱萱!真的是萱萱?”白潇铄看着眼前的女子,再也忍不住了欲要流出的泪水大声的喊道。
只见眼前的女子,身着一身大红喜服对着白潇铄缓缓的伸出了手说:“潇铄,我们还没有成为夫妻呢!”
白潇铄望着眼前这个令他朝思暮想的女子,缓缓的朝着女子伸出了手,就在两只手快要接触到的时候,白潇铄突然灵光一闪,瞬间朝后跳出一大步,厉声喊道:“你是谁!到底要作什么!”他怎会忘记,昔日的马萱萱已经成为了今日的楚凌灵,也就是未来的马瞳瞳。
女子看着白潇铄突然大笑了起来,丝丝的凉意如同要渗入了骨子一般的凄寒,女子的声调陡然变高,狂虐的说:“你也不傻嘛!”
“哈哈……”随着女子的远去,声音逐渐消失了下来,原本巨大的香瓜迅速的匍匐在了他的脚下。
白潇铄望了望不远处的瓜地边缘,迅速的飞奔而去,心中默念着“凌灵,你要等我,一定要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