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冬至,你来解释解释,是不是你干的?”女老师拧紧了眉毛颇为头疼地指了指身旁一个哭得满脸鼻涕的男孩,对宁冬至说道。
宁冬至看了看那高高壮壮的男孩,发现尽管男孩被眼泪鼻涕糊了满脸,一个大大的黑色王八还是耀武扬威地趴在他脸上,配着那张哭得脏兮兮的圆脸,看上去颇有些喜感。宁冬至努力憋住笑,诚恳地对老师道:“老师,这绝对不是我画的”。站在宁冬至身旁的几个男孩也立刻为冬至声援:“老师,冬至今天下午体育课一直在和我们在一起打篮球,我们都可以作证的!”
“嗯?”女老师听着,眉头拧得更紧了。偏过头看着还在抽噎的男孩问到“王小胖,你不是说是肯定是宁冬至画的吗?”王小胖听了几人的话憋红了脸,急吼吼地尖叫到:“就......就是他!除了他没人会在我脸上画一只王八!”
“有证据或者有同学看到吗?同学们都说当时冬至不在场,王小胖你可不要撒谎诬陷别人。”老师厉声道。
“就是他!只有他知道我昨天放了一只大乌龟在澡堂里的事!”王小胖辩解的话冲口而出,说完便又嚎哭起来。
“哦?昨天那只大闹女澡堂的乌龟原来是你放的?”女老师的脸一下子黑了,带些咬牙切齿的味道说道“可算是找着肇事者了!”
王小胖哭声一噎,看着老师的黑脸缩了缩脖子,往墙角边靠了靠。
“老师,既然证明他脸上的东西不是我画的,那我们是不是可以走了?”宁冬至突然插嘴道。
“嗯?嗯。你可以走了”老师回过神摆摆手对冬至说道。末了,又皱着眉头想补充什么,“冬至,你......”但似乎又不知道怎么说,只好对冬至一行人说到:“算了,没什么。放学了都就快回家吧,路上注意安全”,便转过头不再看他们。
冬至一行人悄悄地退出办公室,走到走廊里还可以听见李老师严厉的声音。“谢谢你们帮我作证啊,下次打球我请喝饮料。”冬至对旁边几个男孩说道。
“哈哈不谢,都是哥们儿,那小霸王想诬赖你,我们怎么可能看着不管。”一个高个子男孩一边挠着头一边笑着说。
行到校门口,冬至和一行人道别后便一个人悠悠地朝家走去。秋日的阳光透过路边银杏的叶子洒在冬至栗色微卷的短发上,冬至眯了眯眼,抬起头,目光落到树上一枝银杏叶上,心中忽地一动。
银杏叶在微风中轻轻颤了颤,便继续稳稳地挂在枝头。冬至勾起唇角随意地笑了笑,摇摇头便继续向前走去。
冬至的背影渐渐远了。一阵微风吹过,却见那银杏树上一片片金色的树叶纷纷飘落,如同铺了一地的黄金。
冬至扯了截狗尾巴草衔在嘴边,一边哼着不知名的曲调一边轻快地走着,很快拐进一个小胡同里,走到一栋老式小区楼下。
冬至停下来,把嘴里的柳枝吐掉,背正书包,又正了正校服的衣领才迈上台阶。他一边用钥匙开锁一边冲门里喊着:“爷爷奶奶,我回来啦。”
“欸——冬至回来啦!”屋内一个头发花白,满脸褶皱,笑得慈祥的老奶奶一边在围裙上擦这着手,一边招呼冬至:“来来来,我刚做好的糯米团子,快过来趁热吃”。
“好嘞。”冬至把书包放回书房,一边走向厨房一边应着。爷爷正坐在摇椅上听收音,看到冬至走过也冲冬至点点头到“冬至回来啦”。
......
晚上,冬至洗漱完回到自己房间,拿起书桌上一个相框坐到床边。
橘黄的灯柔柔地打在照片上。可以看见,照片上是一对年轻的夫妻。左边的男子有一头黑色的短发和一双同色的眼睛,嘴角挂着融融的笑意。他站姿挺拔,如同一把插进鞘里的剑,虽周身泛着柔和的气息,也难掩其眉眼间的凌厉。
男子的左手插在裤兜里,右手搂着身边那位年轻女子的腰。女子一头栗色的长发蜷曲着垂到腰际,褐色的眼瞳温柔地注视着怀中的襁褓,嘴角微微勾起。可以隐约看到一点栗色的卷发从襁褓中露了出来。整张照片都洋溢着幸福的气息。
“爸爸妈妈......”冬至的指尖缓缓划过照片上玻璃层,唇边也不自觉地漾起一抹笑容。他从小便听爷爷奶奶说,他的爸爸妈妈都是国家英雄,在执行任务的过程中牺牲了,那时候他一岁。他们都很爱他。
冬至有一个秘密,他没有和任何人说过。他想,他可能拥有与常人不同的能力。
比如今天王小胖脸上的乌龟,其实也可以说是他画的,但他的确没有动手,只是在体育课前看到讲台上的马克笔和趴着课桌上睡觉的王小胖时心念一动,想在他脸上画一个乌龟。结果等王小胖从睡梦中醒来去卫生间就看到了自己脸上的痕迹,而且怎么也洗不掉。
但冬至也没有过分注重自己这个特别的能力,因为时灵时不灵,他有时候也不知道身边发生的一些事是巧合还是自己能力造成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