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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着意种花花不开 劳神费力亦枉然

以前的假期都是最无聊的时候,今年的暑假却不同,阮静开始购买和收集各种报纸,为得到一份报纸,不畏酷暑。她热得大汗淋漓,却顾不上消暑,一头扎进屋里研究起报纸。她只关注房地产广告,研究好信息决定乘公交车去看房子。

第一次去看房,阮静兴奋地大半夜都没有睡着,早上六点多钟就起床,迅速地洗漱完毕,跑进厨房看看早饭做好了没有?沈妈刚开始做准备工作,把所有的餐具洗刷干净。阮静瞧瞧锅里问:“沈阿姨,没有做饭吗?”沈妈奇怪地瞅着这个小丫头说:“静静,今天怎么起这么早?有事出去呀?”“嗯,就是有事。必须早去。”阮静翻看冰箱里有什么吃的东西。冰箱里西红柿、鸡蛋和青菜。她拿出食材放进洗菜盆里,清洗着蔬菜。沈妈急忙放下手里的活儿,过来帮忙。阮静一手水地阻挡着说:“沈阿姨,不用。您忙您的,我自己来。***不是说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吗!”沈妈笑着问:“你会做吗?”阮静拿出碗打两个鸡蛋,搅拌好鸡蛋液备用;切好西红柿也放进碗里;把个头大的青菜叶子撕成两半。想想又剥好一棵葱洗净,切成葱段。虽然长短不齐的,但是自己已经很满意了。

阮静哼唱着小曲,“奶奶,您听我说。我家的表叔数不清没有大事不登门………”锅里烧上油,油开始冒烟。阮静把蛋液倒进锅里。蛋液遇到热油马上鼓起金黄的泡泡,散发出香味来,阮静用铲子从边上铲起翻转过来。蛋饼很快就炒好。又放一点点儿油爆香葱段,放入西红柿。锅里升起油烟,她打开抽烟机。翻炒几下,倒半小碗水,盖上锅盖。沈妈一边做早饭一边关注阮静,啧啧夸赞道:“小静干什么都是有模有样的,真聪明!”阮静抿嘴笑了,嘴角上现一个小酒窝,有点儿不好意思地说:“沈阿姨,您做饭时,我偷偷学的,有时候我不是也做的吗。”煮沸的西红柿汁在锅里冒着泡泡,阮静盯着泡泡发愣,生活其实很简单,能有一餐简单的饭菜果腹足矣!“小静!可以添水了!”沈阿姨不明白望着锅灶出神的阮静,大铁锅没有好看的。阮静拿着碗想往锅里加水,请教道:“沈阿姨,该添多少水?”沈妈拿出挂面放在她面前说:“吃一碗面就加一碗半水。”阮静眨巴一下眼睛说:“我想吃一碗面喝半碗汤。”“就加两碗水,做一碗面大约需要这么大一绺就行了。”沈妈比划给阮静看,站在旁边熬粥。阮静添好水,依然盖好盖子。不一会儿,水开了,阮静准备下面,沈妈慌忙往锅里又添一点儿水,“放进去吧。”阮静下了面不解地问:“沈阿姨,您这是什么意思?”沈妈切着菜说:“下挂面不能让水大开,面会粘在一起的,成了疙瘩会不好吃的。下的时候还要点几回水。”“下个面条还这么有学问呢?”阮静掀起锅盖,面在水里翻滚着。她依照沈阿姨教授的那样下好面。盛了一大一小两碗,把小碗面端给沈妈,“沈阿姨,您尝尝我的手艺怎么样?好吃的话,别忘了夸夸我哟。”沈妈很喜欢这小姑娘,待人很和善。不像她的嫂子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自己不敢在她面前多说话。

阮静就着灶台吃起面来,沈妈也忙里偷闲地陪阮静吃,“小静下的面真不赖。盐味刚好,又不糯。”阮静往嘴巴里送着面,自己做的饭就是香,津津有味地品尝着:“谢谢您的夸奖,有时间您能教我做饭吗?”“行呀!”娘俩有说有笑地吃完饭。阮静备好一壶凉开水,洗两个水蜜桃。一切准备就绪,和沈妈告别:“沈阿姨,中午我可能不回来。您自己做一点儿吧。”沈妈已经做好了早餐,叮嘱道:“嗯,路上小心点儿。”

阮静步行来到公交车站等待,舍不得打车,手里的这点儿钱离买个房子差得太远。早高峰时段,坐车的人真多。她跟随着拥挤的人群挤了三次才勉强挤上一辆公交车。背紧贴着车门,两只脚刚刚站住。前面的一个高个子男子挡住视线。司机师傅喊道:“刚上车的乘客请自觉投币。”阮静把手里的一块钱穿过两个人投入投币箱里。就这样被人群拥挤着,脚不着地儿地倒了两次车。车上的人渐渐地减少着,终于有一个没有人争抢的座位。阮静浑身劳累地坐下,揉揉站疼的脚踝。公交车里报出站名,她急忙看看手里的广告,正是这个站名。阮静好留恋那个座椅,刚坐下歇歇脚。车平稳地停下,她站起身下车。

阮静又走了几十米才来到售楼中心。推门进去,屋里真凉快。售楼部的工作人员热情地接待她:“您好!请问您是来看房的吗?”阮静口干舌燥地舔舔嘴唇,点点头,壶里的水早已喝完。工作人员忙说:“您请坐下休息一下,我去倒杯水来。”她小跑着倒来两杯温水,水杯里还有一片柠檬。阮静友好地朝这个姑娘笑笑,端起水杯一口气喝光。把另一杯握在手里,一小口小口地喝着。工作人员开始给阮静介绍起楼盘的情况,多大的面积;什么户型;价格是多少?还领着阮静看了样板间。阮静一脸懵懂的,听她滔滔不绝地讲述,有一种马上要买的冲动,又尽量控制住这种情绪。回到售楼中心坐下休息喝水,决定下午继续考察,货比三家不吃亏。在这儿接满水,街边摊吃点儿东西。下午又看过一家。

傍晚时分,阮静回到家,妈妈、哥哥和嫂子等待她吃饭。阮静一身风尘,一脸兴奋冲进门。大家奇怪瞅着她如一阵风一样刮进卫生间又刮到餐桌前。“饿死了!”阮静只说这么一句话,算是和大家打招呼了。拿起筷子狼吞虎咽地吃起来,饥饿的感觉真不爽。阮逸飞皱眉蹙额地问:“小静,你干什么去了,饿成这样?”阮静满嘴食物地绷紧嘴巴嘴角微微上扬,吞咽下食物喝口汤,抚摸着胸口说:“噎死了!我玩去了,不让呀?还要像以前那样,你走哪儿我就要跟到哪儿。你去厕所,我还得蹲在门口等你!”郝美丽喷饭满案地笑个不停。周娟想起以前儿子看护女儿的情景,微笑起来,“小静,你还说呢。以前,我忙。你可是哥哥看护长大的。你没上学前,他背着抱着你。上学了,牵着你一起去学校。你要感谢你哥哥!”阮静急忙把送到嘴边的鸡翅放进哥哥的碗里,感激地说:“感谢哥哥看护之情,一个鸡翅聊表谢意!”阮逸飞不客气地夹起鸡翅吃起来,“不客气。你听话就行了。”阮静马上打一个立正,给哥哥敬一个军礼说:“保证听领导的话!”哥哥也笑了:“过几天,明达想邀请你去参加个晚会,你去吗?”“哥哥大人嘱咐的事,在下一定照办!”阮静给每个人盛一碗汤,毕恭毕敬地放在他们面前,“以后还少不了大家的照顾,先谢谢你们了!”“哧哧溜溜……”几大口喝完汤,满足地说:“饱了!大家慢慢吃,在下先告辞了。”在大家疼爱而又无奈的目光里一阵风似的吹上楼。

因为宋明达的晚会,阮静特意买了一件粉色的连衣裙。黄昏时分,阮静不太欢喜地打扮一下。望望镜子里的自己好陌生,对着“她”呲呲牙,自言自语道:“你是谁呀,我可不认得你,假装作淑女样。以后就要这个样子吗?”说完又是皱鼻子又是咧嘴。“笃笃……”敲门声,阮静应声打开门。宋明达西装革履帅气十足地站在门外问:“好了吗?”阮静一袭粉色的连衣裙,衬托得脸蛋儿粉嫩粉嫩的。一头短发即秀美又有些调皮,还透着一股清新的气息。阮静转身抓起小包包说:“走吧。”

坐进车里,宋明达乜斜她一眼,阮静正是自己想要追寻的人。阮静迟疑不决地说:“明达哥,有件事……我想说。”宋明达发动着车子,心情有点儿激动,却装作若无其事地问:“什么事?”“嗯……”她有些难以启齿,“真的要说呀?”“说呗,你跟我还客气呀!”“这次晚会的费用,你能不能给报了?”宋明达疑惑不解地问:“费用?什么费用?”阮静偷偷地瞄一眼开车的他,真帅!可是好像和自己没有那种灵犀。“你知道我不爱穿裙子。为了这次宴会,哥哥非得让我穿。我只能新买一件,花了六百八十块钱。鞋子是旧的,没花钱。你知道,我现在是无产阶级,这是我半个月的伙食费。”宋明达被阮静逗得开怀大笑,小姑娘真有意思!“好的,我给你报一千行吗?”阮静慌忙摇摇头说:“不行,不行!我可不想沾你那么多的光。我只收六百八!”宋明达思考片刻说:“暑假,你不是没事做吗?到我公司来打工吧。从现在开始,多的钱算是今晚的工资,行吗?”阮静拊掌大喜道:“好!这个主意好!先把今天的费用结算了吧。”宋明达掏出钱包递给她。阮静拿出一千块钱数数说:“正好一千,我可没多拿。”宋明达笑着应一声没有说话,专心开车。心里在想阮静嫁给我吧,以后钱包就归你管。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很舒服。阮静见他没说话,瞧着他的脸问:“怎么了?”宋明达吞咽一下,喉结蠕动着,鼓起勇气说:“没怎么。阮静,我很喜欢你!”阮静急忙闭上嘴巴,别过脸去注视着街景。宋明达的喉结蠕动着艰难想说话,眼角的余光瞧瞧沉默的阮静,他没有张开口。

一段时间的沉默,阮静专心看车窗外的风景,车子疾驰着,美丽的夜景向后倒退。宋明达尴尬地叫一声:“阮静!”阮静浑身不自在地回头正视他。宋明达紧张而又期盼地问:“阮静,我刚才说的话你听到了吗?”她红着脸点点头。想到这个问题,她的脑海里浮现出易文韬的身影,为什么每次都会想到他。她不知道该怎么选择,为难地说:“明达哥,我也有我的择偶标准。”宋明达追问:“你是什么标准?能告诉我吗?”阮静皱起眉头来,思索好大会儿说:“具体的我也说不上来。凭感觉吧。”宋明达若有所思地说:“哦,也就是说我对你的感觉并不那么好。”阮静惊叫一声:“明达哥,你怎么这么说?我们认识都快十年了,你就像大哥哥一样。感觉怎么会不好呢?”

车子慢下来,拐进地下停车场。停好车,宋明达没有马上下车,端详起阮静。她端正的五官,一头短发,有点儿男孩子的气质。也许是小时候,在男孩子堆里长大的缘故吧。阮静被他看得害羞,慌忙用胳膊挡住羞涩的眸子,伸手要开车门。她羞赧的样子让宋明达的心狂跳起来,紧紧抓住她的胳膊说:“小静,我要的是女人对男人的爱情!不是妹妹对哥哥的感觉。”阮静回眸看他,“明达哥,你……”宋明达微眯着眼睛,喉结蠕动着艰难地说:“从现在开始转变你以前妹妹对哥哥的感觉和观念,行吗?我爱你!”“这多不好意思呀!”他的眼神好滚烫,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手脚无措地只想逃离这里,“明达哥,你……”宋明达也紧张起来。尴尬的局面僵持十几秒,阮静匆忙别过去脸挣扎着要下车。宋明达用力地抓住她的胳膊拉近距离,另一只手去拦她的肩。阮静拼命地挣脱掉,快速地打开门逃离出来。宋明达更快地下车拦住她的去路。她还想逃。他抓住她的手腕说:“小静,我保证在你没点头答应之前不再冒犯你了。跟我上去吧,今晚这个酒会对我来说很重要。”他的眼睛里满是哀求。她的心软下来,“你说话算话吗?”“我保证!明天你就来公司上班吧?”阮静挣脱掉他的掌握,揉揉手腕问:“我能干些什么?你发给我多少钱?”宋明达没有思考地说:“到我办公室来,帮我整理一下资料什么的。再陪我聊聊天。钱吗?你想要多少?”他停顿一下说:“三千吧,少吗?”阮静掩口笑道:“我可拾到便宜了。好吧,看在钱的面子上,我同意了。走吧!”

他们并肩而行来到美轮美奂的宴会大厅。里面挤满了红男绿女,他俩也跻身其中。宋明达拿起两杯酒,递给阮静一杯。阮静傻傻地望望四周的环境,瞅瞅大厅里的人。第一次参加这样的活动,很新奇也有一些不适应。他和相识的人打着招呼,阮静傻乎乎地陪着。一个年过半百的男士,宋明达热情地迎上去打招呼:“裴总,好久不见了。别来无恙呀?这是我的小伙伴----阮静。”阮静暗自偷笑,这算什么介绍,“小伙伴”?被称为裴总的人也笑着问:“明达,这小伙伴是什么意思吗?”宋明达绷住笑意说:“小伙伴是……不久的女朋友,将来的媳妇儿”。说完看看阮静的脸色问:“小静,这样解释行吗?”她咬住嘴唇羞答答地低下头,不说话。宋明达明白了,喜欢的就是她的羞涩,“你不否定就是默许。我心里有数了。”说完和裴总碰杯。阮静只是把杯子放在唇边,没有喝。他领着她又和几个人聊得没完没了。阮静强颜欢笑地应酬。没有多长时间,宋明达的杯子空了,阮静却没有动,她知道要是喝了第一口的话,今晚会醉的。宋明达悄悄地问:“怎么不喝?”阮静可怜兮兮地说:“明达哥,别人再让酒的话,你能帮我挡住吗?我有点儿不舒服。”宋明达惊讶地问:“不舒服了?怎么不早说呀,那咱们回去吧。”“没有多大的事,能坚持。别让我喝凉的,行吗?”阮静干脆把杯子放下,端着它累得胳膊发酸。宋明达点点头。

阮静陪着他转了一个多小时,穿着高跟鞋真累,脸上的肌肉也僵硬了。突然,她觉察到手机震动着。从小包里找出来,一看是易文韬的,“明达哥,我接一下。”“嗯。”他随口应一声继续和别人聊天。阮静走出大厅把喧哗关在里面。按下接听键,“阮静?”易文韬的声音很着急。“是我,你有什么事吗?”“我都打好几个了,就怕你不理我。我现在没有什么事,你能出来陪我聊聊天吗?”阮静低低的声音说:“我在一个酒会上呢,没有时间。”“参加酒会?男的邀请你的?”易文韬的语气里有一点儿酸酸的味道。阮静没有回答。“那算了,你好好的玩吧。”易文韬没有舍得挂断电话。阮静果断地说:“就这样吧,有时间我联系你。”说完挂断电话。她的面前出现两个人,易文韬和宋明达。哪个是懂她的人?举棋不定!

她闪身进入大厅找一个偏僻的角落坐下来,好想逃出这个吵闹的地方。宋明达的视线环视很久才在一个角落里寻到阮静。她双手捧着头,一双落寞的眼睛盯着大厅的窗户。他没有立刻走过去,站在桌子旁观察她。许久,她的视线都没有从窗户上移开,更没有寻找他。宋明达侧身往窗户那边望,除了窗外的街景,什么也没有。她在想心事。会有什么心事呢?在想自己吗?宋明达寻到一杯热茶,抖擞精神来到阮静面前坐下,研究着阮静的神情。阮静从沉思中清醒过来,对宋明达微微一笑,腮边的小酒窝显现出来。宋明达突然有想吻它的冲动,极力克制住自己,把手里的热茶递过去。阮静接过来一摸是热的,惊喜地道谢:“谢谢!”宋明达轻声问:“想什么呢?”阮静喝一口水,犹豫不决地说:“明达哥,你的事情做完了吗?要不咱们走吧?在这儿,太累!脸上的肉都快笑抽筋了。你不觉得一张张的笑脸好像是假面具吗?刚才,我注意了,天上有半圆的月亮。我们去看月亮吧?”宋明达道:“看月亮?好呀!走!”他们起身走出这个喧闹的世界。

天空很明净,幽蓝深邃。几颗星星闪烁着,一轮半圆的月亮上飘着一缕云彩,月亮的周围有一个白色的大晕圈。不远处的树丛里,偶尔传来几声蝉鸣。从空调屋里出来,一阵阵的热风袭来,即使是夜里还很热。他们信步于街头。眼前这个男人太熟悉。小时候跟着他和哥哥疯玩儿,趴在他的肩头睡着过。如今要成为这种关系,阮静有些不自在,不由自主地往旁边躲了躲。宋明达仰望夜空,指着月晕说:“小静,你明天上班的时候别忘了带把伞,穿上长裤和T恤。明天可能会变成阴天。”阮静着急地打落他的手,虔诚地说:“可别指月亮!指月亮要害眼病!小时候就有过这样的经历!”宋明达哈哈大笑起来。眼前的小姑娘很有意思,有时挺调皮;有时又很纯洁;有时还很成熟。要是她能成为自己的终身伴侣,自己会好好地珍惜她。他们谈关于月亮的话题,谈文学和人生。

易文韬在另一条街上寂寞的漫步。抬眼望星空好幽远呀,半圆的月亮周围有一个月晕。要是有阮静相伴该有多好,吹吹风看看月亮。她一定玩得很开心吧!仿佛看到她在灯红酒绿中的笑靥。他无聊地坐在街边的台阶上。就这么孤寂地坐到深夜十二点,手里的矿泉水瓶子被反复地揉搓。

第二天早上,阮静如约到宋明达的办公室报到,把一盆开得正艳的盆栽石榴花放在窗台上。火红的石榴花热情洋溢,顿时屋里充满生机。先打扫一遍挺干净的办公室,再把书架里的书归类。女秘书付小颖好奇地走进来问:“请问你是谁?怎么到宋总的办公室里来乱翻?”阮静放下书,轻声回答:“我是来打短工的大学生。”付小颖疑惑地上下打量着阮静:一头短发,白净的脸庞未施粉黛,白色的短袖T恤搭配牛仔短裤,非常简单的服饰,整个人很清新的感觉。她会不会是宋明达想追求的那个人?宋明达心里很清楚自己喜欢他,而对自己的态度是有意装傻充愣,却把她带进办公室里。付小颖心头酸酸的,充满敌意地反问:“大学生?我们这儿需要吗?”阮静奇怪地看看眼前这个有意找事的人,不想理会她,转身继续摆放书籍。付小颖大声斥责道:“放下!宋总的东西不要外人乱碰!”阮静生气地质问:“我是外人?你是内人啰!”说着走到沙发前坐下,望望她眼里的敌意,不明白犯了她的什么忌讳?“老实地呆着,别再乱翻!”付小颖气乎乎地走出门。

宋明达走近办公室的玻璃门,第一眼就看见窗台上红艳艳的石榴花。马上又看到坐在沙发上的阮静。“哎呀!石榴花好漂亮啊!”他的话还没有落,阮静气鼓鼓地起身抱着花盆就要走。宋明达莫名其妙地看看她,急忙拦住要出门的阮静,“不是摆在窗台上了吗?抱走干嘛!”阮静边往外挤着出门,边说:“我花钱买的,凭什么无缘无故地摆在你家的窗台上!”宋明达更疑惑了,不解地问:“你怎么了?谁惹你了?”阮静吃力地抱着沉重的花盆,不想再解释。腾出一只手去扒开宋明达,“起开,我要回家!”宋明达堵住门口,略微有点生气地说:“什么事?你总得说清楚吧!”马上又满脸笑容。花盆实在太重,阮静蹲下身子把花盆放在地上,委屈地说:“没什么。我不想干了,只想回家!本来你也没什么活儿可干,我不想沾你的光!”付小颖闻讯赶来,望望宋明达一脸的笑容,迅速地扫一眼蹲在地上的阮静和盆花。宋明达疑惑地问付小颖:“小颖,阮静是我请来的客人。你对她说什么了?”付小颖意识到自己话有些过分,满脸堆笑地说:“宋总的客人,我能说什么。阮静是吧?你好!欢迎加入我们公司。”说着去搬花盆,依旧放在窗台上。嗅嗅美丽的花朵,“火红火红的!真美!”回身友好而又亲密地说:“小静!上班的时候到了,请你开始工作吧。”对宋明达微微弯弯腰,轻轻笑笑说:“宋总,您请进!”侧身出门。阮静瞧着这个翻脸比翻书还快的女人。起身站在门里面,不知道该走还是该留?宋明达拉住阮静的胳膊,“上班吧,大小姐!你还和钱过不去呀!”阮静想到向往的房子,点头答应:“好吧!按时发工资呀!”

一上午,阮静打了一份材料,看了半晌午书,终于等到午饭时间。在公司人员艳羡的目光中,同宋明达去餐馆吃午餐。宋明达殷勤地照顾着阮静。餐馆里的冷气很足,穿着短裤的阮静用手掌覆盖住膝盖。“昨天晚上,我告诉你今天穿长裤吧。小孩子总拿大人的话当成耳旁风。冷了吧!”说着从旁边的黑包里掏出一条小薄毯子,递给她,“来盖上。”阮静惊讶地接过毯子,盖在膝盖上。“明达哥怎么会拿着毯子?”阮静感激地说。“特意为你准备的。我注意到你总是爱穿这种短裤。办公室里的空调,我把温度调高些,你不觉得冷。这儿,咱又不当家。”阮静崩紧嘴巴,呆呆地注视着他———一个心细的男人。如果他只爱自己一个人一生一世就好了。她在心动。

下午,阮静掏出手机开始写东西。时间过得真快,当她抬起头休息一下时,时间已经到四点多。宋明达默默地注视着专心致志的阮静。她抬起头,又是转眼珠,又是扭动脖子。宋明达好奇地问:“阮静,你这么专心干什么呢?”阮静羞赧地望向他,笑眯眯地说:“不好意思说。”宋明达好奇心起来,“什么神秘的事情?告诉我吧!有快乐一起分享。”在宋明达的追问下,阮静只好说:“说了,你可不许笑话我。我在写东西。”宋明达睁大眼睛,惊喜不已地又问:“写小说?”阮静不好意思点头承认,微红了脸颊,赶忙低下头。羞涩的女孩子,清纯可爱,宋明达小心翼翼地问:“能让我看看吗?”阮静抠着手指头,轻声说:“刚开始,等写多了,请你给指点指点。”宋明达越发地喜欢这个小姑娘,“晚上,我请你吃饭。好好地跟我说说你的构思。”阮静缓缓地抬头,眼前的男人是自己想要找的人吗?“宋总,一天到晚总请吃饭,别把您给吃垮了!别去了!我妈等着我回家陪她呢。”宋明达猛然想起,“对了!今晚公司有个宴会,全公司职工都要参加。你不去,不好吧?”阮静只好点点头。

晚上,被宋明达包下来的酒店大厅里灯火通明。美女们更是花枝招展,簇拥着有钱有势的男人们。宋明达特意和阮静并肩走进大厅。付小颖笑容可掬地迎来,“宋总可是迟到了!大家说该不该罚酒一杯?”阮静冷眼旁观着她,漂亮而又性感,衣着更是奢华。为了这个宴会,肯定花了不少的心思。阮静低头看看自己的牛仔短裤,与这样的宴会有点格格不入,不禁失口笑了。宋明达悄悄地问:“笑什么呢?”阮静低语:“没看见旁边的花孔雀吗?可是你就不看别人!”付小颖再次把酒杯送到宋明达面前。宋明达接过酒杯一饮而尽,道谢:“谢谢各位!我宋明达能有今天全仰仗各位了!请大家都入席就座!”付小颖安排宋明达的座位,嗲声嗲气地说:“宋总,您请上坐。”宋明达紧紧抓住阮静的手腕,跟随自己到空位上。付小颖厌恶的眼神狠狠地剜阮静一眼。阮静平静地回视她。阮静坐在宋明达右侧,付小颖坐在左边。开席了,美味的菜肴陆续上桌。所有的人只是说话,喝酒。特别是付小颖对宋明达殷勤地过分。阮静毫不理会别人的谈话,看看这些美味却不能吃,好没意思!轻轻拉拉宋明达的衣襟,低声说:“明达哥,我想去一下洗手间。”“嗯,去吧!”宋明达随意答应。阮静起身走出大厅,到洗手间洗一把脸。悄悄地坐在角落里的空位上。这儿没有人注意她,阮静拿起筷子畅快地吃着。

宴会过后,又开始热闹的聚会。靓女帅哥们欢喜一堂,宋明达被人左拥右护着。阮静坐在角落里,傻乎乎地寻找着认识的人。可是没有人理会一个不黯世事的小丫头。阮静悄悄地走出酒店大门。外面的空气很热,却觉得呼吸顺畅。边漫步街头,边看天上悬挂的月亮。路边的树木草丛隐隐绰绰。大楼里的灯光也像一闪一闪的星星。宋明达在那样的环境里如鱼得水一般。而自己想要的只是一种很普通的,两个人相依相偎的生活。宋明达那样的生活,有些接受不了。哥哥阮逸飞在外面的艳事,自己也知道一些。阮静不喜欢这样的男人,宋明达也包括在内。长长地舒一口气,心情也平静下来。宋明达离自己越来越远。别了,明达哥!现在就和你说再见,请你原谅!我想要的只是一份平淡而简单的幸福。

阮静看看腕表,时针指向十一点。已经到楼下,家里依旧亮着灯,妈妈在等待。她快乐地大步朝家走。裤兜里的手机铃声响起,宋明达的,他终于想起自己了。阮静笑着问:“明达哥,你们结束了?”宋明达有点着急,“小静,你在哪儿?我去找你!”阮静停下脚步,给他打电话,没有进电梯,“我到家了,你不用管我。照顾自己就好了。”“阮静,你怎么可以不告而别呢!我可有点生气了!”阮静撒个小谎,有点儿不好意思地说:“你别生气!刚才肚子有点儿疼。本来想和你说的,可是找不到你,就走了。”宋明达无奈地说:“你已经到家了?不许骗我!发个照片发给我,印证一下。要不然我会去找你的!”阮静只好像哄小孩子一样,在电梯口拍照,又跑到大楼外拍,发给宋明达。宋明达呆呆地看着美丽的女孩子:不在意的眼神,平静的表情和今晚的不辞而别,觉得她离自己挺远的。发条短信:明天准时上班。我想看到你!阮静回复一个敬礼的图片。

阮静打开门,悄悄地进来。周娟听到响声问:“是阮静回来吗?”“嗯,是我!妈,您睡觉了?”“嗯,刚躺下。你吃饭了吧?”“吃了!您睡吧!明天早上我起来做早餐!“好的!你也睡吧,天很晚了!”阮静蹑手蹑脚地回房间,妈妈有失眠的毛病,不敢打扰她休息。洗个温水澡,穿着喜欢的绣花睡衣,扑到床上。好舒服的感觉!有家真好!不怕在外面流浪而没有栖身之地。要是再有一个能依靠的男人更好!阮静开始认真地考虑自己的终身大事。“滴……滴……”一条短信过来。易文韬发的:休息了吗?阮静回复:没呢。你不忙?易文韬:不忙。在值班。你快毕业了,有什么打算?去当老师?阮静:不知道该怎么办?不想成为体制内的人,约束得慌。易文韬:体制内的人不好吗?我觉得挺好的。阮静:我想去卖房子。我喜欢写作,有了钱去旅行。易文韬:好美的打算!佩服!阮静:你愿意陪着吗?易文韬:当然愿意!谢谢你让我陪着你!我愿意终身相伴!阮静:这话有点早,我还不知道谁是终身相伴的人?我要好好地考虑考虑。易文韬:还再犹豫呀?我希望我是首选!你什么时候能出来见见面?阮静:有时间,我找你玩。很晚了,困了。她已经睡意朦胧了。易文韬无奈地道上晚安。

这个暑假,阮静过得太充实了。工作日去上班,休息日还要抓紧时间看房子。有时候,陪宋明达谈生意,总是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宋明达体会到阮静的意思,他想没有哪个女孩子不喜欢他这样的成功人士,自己有这个信心。有时候,接易文韬的电话陪他聊聊天;有时候,也和易文韬出去玩。阮静就是这么一个不会拨别人面子的人,谁邀请她去玩都会欣然前往。

终于阮静在暑假即将结束的时候,决定要买下一套三居室的房子,一百三十多平米,有一个不小的阳台。写字台上摆着本子和笔,上面写写画画着好多的数字,她手里有多少钱,欠了多少款。她仔细地计算出数据,四十三万总房款,而她手里只有十一万八千元。阮静以暑假挣到钱为由,约出父亲,要请他吃饭。阮世诚满脸奇异和幸福地坐在小餐馆里。这是一个简单的地方,卫生条件很一般。他先环视一圈简陋的环境,嫌恶摸摸油乎乎的桌面。父亲一身笔挺的西服和这里的环境不太适合。阮静笑脸相陪说:“爸爸,我一共就挣了五千多块钱,请不起您吃大餐。以后等您岁数大了,我天天侍候,给您做好吃的。”阮世诚疼爱地看着女儿,笑着说:“我可指望享我闺女的福呢。”阮静点了几样家常菜:凉拌素什锦,红烧排骨,家常豆腐,西红柿炒鸡蛋。阮静还想再点,阮世诚急忙阻拦道:“好了,就这些吧。吃不了。”爸爸很给闺女面子,边喝啤酒边吃菜,特别香甜可口,“我享上闺女的福了。今天特别高兴!”他喝一大口。

阮静捂着鼻子犹豫着说出那件事。她咳嗽一声说:“爸爸……”阮世诚抬起头望望她问:“有什么事?只管说,想要钱?要多少?爸爸都满足你。”阮静反倒不好意思地说:“我要是出国旅游,您能资助一点儿钱吗?别少了五万就行。”“五万?”阮世诚一惊,犹豫片刻。阮静知道这个数字不小,自己的要求有点儿高,也许不会实现,还会惹父亲讨厌。低下头,躲开父亲的眼神,装作夹菜的样子,后悔这么唐突地向他要钱。阮静一脸尴尬,阮世诚马上笑着说:“没问题!我挣钱不就是让你花的吗?为你做点儿事情,其实我挺高兴的。”转恐为喜的阮静殷勤地给爸爸倒酒,“爸爸,您什么时候给我钱?”爸爸笑着说:“今天的这瓶啤酒可真贵。”阮静把酒杯递到爸爸手里问:“您后悔了?”爸爸喝了一口酒说:“后什么悔呀?明天就会打到你的卡里。”

阮静用同样的方法又跟妈妈要了五万块钱。终于她买下这个早已竣工的电梯洋房,还贷了二十一万块钱的款。她立刻觉得压力巨大。一个月后拿到钥匙,打开门进入自己的家,心里真踏实。她在屋里转悠半天,寻思该怎么装修设计?阳台用落地的玻璃封上里面养满了各种各样的花花草草;客厅里一定要摆上一个大鱼缸,里面的鱼儿自由自在地游来游去悠闲地吐着泡泡,屋子里立刻就有了生机。三个大卧室的风格应该各不相同,主卧北边的墙上装一个壁柜,大床放在这儿。还剩下这么大的空间再放一个大躺椅和一个小桌子,听听音乐喝喝茶太惬意了。次卧一定要放一张桌子和一把椅子在这儿看书写东西。朝北的房间放一张上下铺的床,既能节省空间又能放好多的东西。阮静在屋里兴奋地设计着未来。简单的装修和买这些家具至少需要五万,一共需要三十万。她开始发愁怎么才能挣到这么多的钱?

秋天的黄昏,天高云淡。湛蓝的天空很洁净。太阳隐藏了笑脸,西边的天红通通的。一阵秋风吹过落下一片杨树叶。阮静站在马路边上拾起叶子拿在手里玩耍。等待着打电话约的凌峰。凌峰半个小时赶到,阮静对他挥挥手。凌峰站定说:“那边有个咖啡屋,我请你喝杯咖啡吧。”阮静说:“不用。你找到工作了吗?”凌峰抓抓头发,得意地说:“我找到了,在一家中外合资企业。”阮静瞪大眼睛喜悦地说:“走,为你庆祝一下!我请你吃饭。”凌峰满脸奇异地说:“你请我,为什么呀?”“走吧,没有为什么。”拉起他的胳膊就走。

小餐馆里,简单的三个菜。阮静也陪凌峰喝一杯啤酒。“凌峰,你和晓晨怎么回事?确立关系了吗?”凌峰猛地灌下一大口,停顿片刻说:“阮静,我在爱情面前迷失方向了。开始时,对晓晨是挺有感觉的,可是越来越觉得她向往那种物质丰富的生活。你知道我家的情况,我给不了她。所以我们一开始就没戏。”阮静点点头说:“晓晨是有点儿这样。可是谁不想过好日子?谁想受罪呀!她也不能算错。”凌峰无奈地笑笑说:“我很想留在这个城市,各种花费再往家里寄些。我一个月最少要挣到五千。”阮静放下杯子同情地瞧瞧他,说实在的凌峰挺优秀的,人长得还算帅。农村出来的孩子要想在这个大城市立足会付出比别人多许多倍的辛劳。凌峰羡慕地说:“阮静,咱们这些人中你最有福气了,什么事家里都给安排好了。你准备答应和老宋交往了?”阮静呷一小口咂巴咂巴嘴巴说:“不明白,你们男生们为什么喜欢喝酒?这酒也不好喝呀。”阮静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自己还没有理清头绪。“酒真的是个好东西,一醉解千愁呀!”凌峰一扬脖子喝干杯子。阮静又给他斟满,安慰他道:“凌峰,别无选择。只有一步一步地努力去改变现状!”凌峰涩涩一笑庄重地点点头。他犹豫再三还是问了,“阮静,你能帮我再去问问晓晨吗?”阮静有些生气地质问道:“凌峰,昨天我还在问晓晨,你们的事情真的就结束了?晓晨回答你从来都没有对她说过要在一起的话。我又怎么问她?问她什么?”凌峰低声说:“可是晓晨她真的知道我的心思。”一扬脖子喝完酒,呛得剧烈咳嗽起来。阮静本来不想说得太直白,可是眼前这个人的懦弱,真替晓晨抱不平,“凌峰,你的心思我也看出来了。我要是晓晨的话,我也不会去猜你的心思。何况晓晨也不是到了非你不嫁的地步。”凌峰只能无奈地点点头。阮静又同情凌峰,鼓励他勇敢地面对,“凌峰,去说吧!告诉晓晨,你的心思!”凌峰先点点头,又坚决地摇头。阮静不明白凌峰的顾虑。

在凌峰的帮助下,阮静找到两个家教,休息日又做一份兼职。大四,她很忙,她有目标,所以她很快乐。无暇顾及宋明达的约会和易文韬的追求。她还没有弄明白爱情是什么?只是无心无肝地和男孩子们玩耍。但是在这些男孩子里面好像更侧重易文韬些。喜欢易文韬篮球场上潇洒的身影;也喜欢他憨憨的笑容;还喜欢什么呢?还暂时没有想起来,以后再研究吧。宋明达其实也不错呀,可是他有时很世故和玩世不恭。阮静仍然有些徘徊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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