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着?他现在是赖在里面不出来了。”
贺不闻倒是想把南宫寒武给放了,最好是有多远扔多远。
自打他苏醒后,树洞世界就被折腾的不像样。
现在只要看见贺不闻,南宫寒武就会聚起剑势,引动断树与幽冥气,造成树洞世界动荡。
好几次,贺不闻都想让树洞世界和南宫寒武同归于尽算了。
“一直放里面也不是办法,还是得要先把他弄出来。而且去天门界还必须用到树洞世界,放个那牲口在里面,关键时候闹腾一下,咱俩得玩儿完。”
余明抱怨着,却也想不出什么妥当办法。
主要还是南宫寒武的戒备心太强,一刻不肯放松,任他二人费尽口舌,一照面,就是横剑聚势。
若不是当初做了些准备,刻画不少阵法束缚幽冥气的波动,树洞世界早已崩溃。
可只是勉强约束,一剑挥出,该崩还是会崩。在南宫寒武失去作用后,搭上这种代价,显然有些不划算。
……
过了午时,余明日常出门消食,可能是胃囊下垂的厉害,晨时吃进的饭食至午时才有饱胀感。
余明依旧待在酒楼二层,中间风来收拾了饭桌,又往雅间放了厚厚一层棉垫。
很软,也很热,但贺不闻享受那种热气蒸腾的感觉。
暂时忽略一些恼人的事儿,这是每个仙家的必备技能。
仙道一大家子,看起来总是无忧无虑,没心没肺的模样。
贺不闻也是如此,在他脸上看不出焦急,也看不出忧虑,只是单纯的融入午后暖阳中。
就如局外人般,时不时瞅两眼自身困局,再点评几句……人心不古,世态炎凉。
风踏着左侧半圆旋梯上楼,后面跟着花,花手上提着一人。
两个粗糙大汉且不提,那剑眉星目,模样俊朗,却似鸡仔般被人提溜在手上的男子还是一熟人。
康清宇双脚离地,灵力被禁,实力差距太大,也没太多挣扎。
见了贺不闻,勉强能拱起双手行了一礼。
伸手不打笑脸人,贺不闻也知礼的回应,虚按手掌,示意花将其放下。
“咚。”
放的彻底,放的干脆。
但也没人在意那些许细节。
制住后颈的大手一脱身,灵力快速回转,几息时间便运转无碍。
康清宇理了理衣袍,再行一礼。
能让天武国承认身份,就凭此一条,眼前之人就称的上一声前辈,弯几次腰,并不丢人。
“武宗弟子康清宇见过前辈。”
“有话就说,我和你武宗交情谈不上,仇怨却不小,别攀称关系。”
相比较于康清宇的彬彬有礼,贺不闻就不客气多了,甚至显的还有些粗鲁。
康清宇被如此相待,受于实力,只能默默承受。
“既是如此,晚辈便斗胆相问了,不知前辈何时将我武宗弟子南宫寒武放回?”
贺不闻本想站起来就控诉南宫寒武的种种暴行,可心思一转,说道:“放人?我何时说过要放人,我看他有几分资质,已经收入门下,做一药童。”
康清宇此时脸色也不好看了,二十来岁,本就是血气方刚的年纪,一味俯首仍换来言语相激。
南宫长老不知道什么态度,他属宗主一脉,与秋寒峰一系争权夺势不好相问。其他各峰长老,除了浮丘峰,都向天武国靠拢,不清楚这仙修与天武国关系前,都是袖手旁观。
一个弟子,终究是比不过武宗基业。
打探到南宫寒武下落,康清宇便启程来到陵州。
来此前,他自然思量过,天武国的容忍,说明仙武两道,至少贺不闻的态度是缓和武道关系。
武宗纵使荣光不复,但数千年的底蕴也支撑着东玄武道巨擎的地位。
哪儿承想,此人根本没有化解恩怨的意思。
贺不闻见其呆在原地,不忿之色尽显于表,再次调笑道:“你说你一个灵元境武修,以什么身份和我谈?够资格吗?”
听着嘲弄,康清宇紧握双拳,忽又一松。
拱手道:“是晚辈孟浪了,这便告辞,希望前辈能与我宗门长辈协商,早日让我武宗弟子回归山门。”
说完,站直身子,提步就欲离去。
“回来!”
一声令下,没等康清宇反应过来,一股巨力再次将他提起,在半空甩出数步,正好落在贺不闻开了一侧门的雅间旁。
……
二十四道墨玉柱分列两侧,间距数丈,上刻龙凤等凶兽盘旋,尽头有八级台阶,直达丈许高台。
大殿幽深,哪怕灯台遍地,仍然显得昏暗。
大殿二人,一人站于高台,一人错身落足阶梯。
“陵州近况如何?”
陵州处于天武国腹地,承平多年,近来唯一的变化,是那二位仙家的落脚地方。
掌灯使王通微微低了低头,侧着身子正对高台之人,说道:“正要向国主禀报,仙家弟子未过考教,与冥主的三月之约算是了了。”
国主双手背在身后,颔首道:“不出意料,不过那两个仙家弟子能在三个月内修成神合,你可有所发现。”
王通浅皱着眉头,回道:“据观察,那两个魁梧汉子每日在贺不闻身边打杂,未见有过修炼。臣猜测,此二人或许不是修行,而是在恢复境界,唯有如此,才能解释的通其进境速度。”
国主心中思量,他倒希望仙家有手段助人快速修炼到神合境。
到时不论换也好,抢了罢,也不至于如今这般小心谋划。
“着人继续盯着,看不透的袁平,又拉扯进来几个看不透的仙家……”
东玄的暗潮涌动,一点一点消磨着国主的自信,做不到一律压制,各路的牛鬼蛇神又一个个冒出来。
没在此事上耽搁太久,毕竟如今实力最强的仙家贺不闻,单枪匹马闯入皇宫,也不过堪堪比拟一个星君境。
无论袁平这些人在计划着什么,国主都是有心无力,索性按耐了心思,话锋转到当朝丞相身上。
“萧丞相派了三波使臣,都带着册封密令,但都无济于事,东南数城已然沦陷,他们……不接受朝廷招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