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世界中分人与妖两种,其他次之,在这个世界上驻足着众多门派,其中五大门派为盛,各分布于东、南、西、北四大方位,妖占二派。
东符浮生若梦,北帝将近酒,西隐百非,南山又分天南、地南,为凤、狐二族之地。
一年之后,暝山谷的某条羊肠小道中,下来一个身着淡绿色衣服的小女孩。穿着很是简朴,绾着一束如墨的黑发,五官尚未长开,莫约十岁模样。
此人便是唐萧白。
一年已经过去了,唐萧白她要下山了。
她双眼看着远处,眼中迸发着燃烧的火焰,久久未熄。
自从七岁那年来到暝山谷,便已有三年未下山离开此处了,对这一切如此的熟悉却又陌生。
她依旧记得自己刚来这里时的模样,沐凡牵着她的小手,就是从这里往上走的,一步一步。那时候,小小的她就那样跟着沐凡的步伐,一颤一颤的,一小步一小步的走着。
她很坚强,没有在沐凡面前流泪,没有在任何人面前哭。那个时候她还瞟到了沐凡的眼眶——是红的。
他哭过。
她也哭过,但是她不能在别人面前哭。她要坚强,因为往后她是一个人。
她记得,那个时候爸爸最后对她的话说是:“小白,乖,不哭。不要随便哭,眼泪在这个世界上是没有任何用处的,以后的路很长,爸爸不能再陪你走了,好好活着,活着就会有希望。”
思绪飘了很远,她的眼眶红了。
她在最纯真的年纪,遇到了有些人一辈子也看不到的人间地狱。
那个时候,她真的好怕好怕自己走不出来,坚持不住。庆幸的是,她还是挺了过来。
出了暝山谷进入边陲小镇后,天色很快的便暗了下来,巧在不远处有颗古树,让人老远便能看到。
在暝山谷的那几年,她常常修炼到深夜,已经习惯了在树上过夜。她对树常有这一种莫名的喜爱。
待行到那古树旁后,她发现是颗桃树,她轻身一跃便纵身上了树,这树还挺舒适的,很适合睡觉,看样子是常有人来这。
她正准备睡觉,以便明日早起赶路时,便听到了一道声音。
“喂,你谁啊?敢在老子的地盘上睡觉,经过我的同意了吗?”
说话的是一只住在这桃树上的狐狸,天太黑,看不清它的毛色,但能肯定的是,这只狐狸此时表情特别的不爽、不快。
原来此树有主。
唐萧白没有说话,她睁着双眼看着它。
天上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
夜很黑,她努力的想要看清这是个什么。但只能模糊的看清一个轮廓。好像是一只狐狸。
“喂!该不会是被吓着了吧?难道?你没见过妖吗?”狐狸一直嗷嗷个不停,唐萧白却没有半点反应,反倒是有点手足无措。
她不擅于打交道。
转而一想,该是自己突然出现吓到她了?
等了好一会儿,狐狸见这人没有要离开或者要说话的意思。
狐狸最后发疯般的叫着“啊,你会不会说话啊?不会是个哑巴吧。”
唐萧白还是一动不动,她能感受到这只狐狸没有恶意。
“……”
狐狸与她对视着,眼睛瞪眼睛。
互相注视了好一会儿。
“唉,你就睡这吧。”狐狸摇晃着手,说着便转了身,一脸垂头丧气的模样。
唐萧白一愣一愣的点了下头,她还是没有发声。
然后,狐狸‘嗖’的不见了。
半夜,唐萧白醒了过来,是被雨淋醒的,这雨下的极速而猛,伴随着大风,唐萧白连忙跳下了树,赶忙跑到最近的屋子的屋檐下躲雨。
树离屋子的距离有点远,等她跑过去时,全身已经湿了大半。
吹来的风,很冷,夹杂着一股阴冷的气息。风吹得呼呼作响,似要把她吹走,唐萧白蜷缩成一团,抱着双膝。
她的脸色苍白,全身都在不自觉的抖着。
她在怕。
“真狼狈。”狐狸不屑的声音传入耳中。
唐萧白抬头看了看那只狐狸,又把视线挪到脚下。
狐狸用着傲慢无比的神态看着她,刺骨的冷风刮来,唐萧白打了个寒颤。
狐狸走上前,爬在唐萧白的身上。
感到身上一暖,唐萧白转过头,便迎上了狐狸的脑袋,毛绒绒的,很软。
“哼,有点累了,先在你身上趴会儿。”闷声传来狐狸的声音。
“嗯。”唐萧白应声。
她很明显的看到狐狸的嘴角往上扬着。
这应该是一只很好很好的妖吧。
这狐狸就像个暖炉一样,她紧紧的抱着狐狸,不知不觉间,被雨淋湿的衣服已经干透了。
待到天明时,身上趴着的狐狸早已不见了踪影。
等唐萧白出了那个村的村口时,她回头望向山坡上的那颗树的方向,她看到了那颗树的树枝上隐隐约约有个白色的东西在向她挥手。
是那只狐狸啊。
那只狐狸在向她作别。
原来是一只白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