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皇帝赵乾不着痕迹的瞪了宋春来一眼,又说道,“靖王,国师,朕可是把斩鬼司全权交给你们了,不要让朕失望。”语气逐渐加重。
宋春来只感觉皇帝瞪了自己一眼,又不禁犯嘀咕,不是您老让我说的吗?当然,这话也只能是腹诽,真要他说出来,也是万万不敢的。
赵承,玄关山俯身说道:“定不负圣恩。”
嗯了一声,皇帝摆了摆手,随手拿起书案上的一卷奏折,淡淡说道:“退下吧。”
大宁朝疆域何其广袤,十六州之地皆在治下,黎庶百姓何止百万万,所以政务繁忙,既不可能为鬼修一事大动干戈,动用护国军,也不可能一心扑在一件事上不放。
朕是一国之君,每天的奏章堆成山,很忙的好吗,若非是个登楼,早就中道崩殂了。至于鬼修,数百年前或许你们让人头疼,不过跳梁小丑尔!
这也正是大宁组建斩鬼司的原因之一。否则,任你再强,如何当得住百万雄师?
三人俯身谢恩,随即走出御书房。
赵承看着眼前这个与自己有过一面之缘的少年,后者面不改色却不露锋芒,气机内敛,不仅让这位靖王又多了几分欣赏。
赵承收回目光,看向玄关山,笑道:“本王欲带春来直接前往,国师不妨与本王一同前往,也可指导这些孩子们一些修行上的问题,想来这群少年应当是很期待的。”
玄关山低头说道:“那玄关山便僭越了。”
眼神闪过一抹复杂。
皇帝年纪大了,又操心国事,殚精竭虑,夙兴夜寐,龙体一日不如一日,这让本是登楼的赵乾只有常人寿命,不过百年,可是赵乾老来得子,如今只有太子赵匡一人。
虽有太子,可毕竟不足满月,而靖王贤明,正值壮年,由于朝中元老肱骨相交甚笃。
不知何时起,朝中暗地里起了流言,说靖王赵承天横贵胄,贤良明智,颇有圣上之风。
这是什么意思,是说有朝一日倘若赵乾龙驭宾天,赵承可兄终弟及吗?可谓人心险恶,路人皆知。
为避流言,靖王赵承主动请旨,将自己的封地由富硕的江南迁至荒凉的北凉不毛之地,以示自己不争之心。
可饶是如此,皇帝终究是对自己的兄弟起了疑心,帝王无情,坐在龙椅上几十年,赵乾最能体会到至高无上权力的迷人之处。
这便是为什么明明靖王已退至北凉,赵乾依旧要让靖王赵承作提督的原因。将自己的弟弟拴在眼皮子底下,才让大宁皇帝能有个安稳觉。
事实上,玄关山都看得清楚,旁敲侧击地问过些许次后,也就默认了皇帝的疑心。
后有史书称,整个人族山河,最忠于大宁皇帝的,唯有国师玄关山一人,天地可鉴。当然,这是后话了。
靖王摸了摸鼻头,依旧是笑呵呵的,说道:“国师说的哪里话,哪里有什么僭越的说法,赶紧走吧。请。”说着作出请的姿势。
玄关山抬起头来,神色不变,君子温如玉:“愿与王爷同行。”
一旁的宋春来自然看不出什么端倪,心早就飞到九霄云外去了。一会儿又要碰到肖楚河和李东生两个混蛋了,真是烦死啦,好容易走了这才多久?
殊不知外人看来,宋春来此刻已经喜上眉梢,心里必然是顶高兴的。
······
西山,盛京西走三百里,说是山,却也囊括了方圆百里的土地。
看着眼前的西山,靖王眼里有光,看起来很快活,骤然大喝一声:“小的们,来新人了!”音浪直上云霄,顷刻间已传至西山每一寸角落。
玄关山站在一旁,脸色如常,倒是宋春来站在一旁,神情精彩。玄关山看在眼里,笑骂道:“大惊小怪。”
宋春来对师尊的挖苦充耳不闻,一时没想到这位靖王殿下年纪轻轻,竟也是为登楼强者,就论气息而言,那一瞬间强过自己不知凡几,这让同样是登楼的宋春来有点受打击。
最重要的是,没想到这般流里流气的匪话能从天生贵气的靖王口中喊出来,画面一度十分诡异。(没错,就是“最重要的是”。因为宋春来的关注点总是出人意料的偏。)
嗖嗖,两道破空声响。
“小春子,怎么来这么晚?哥俩都等你半年了快。”声音冷冷的,像一个没得感情的机器,可怎么听都有种嘲讽的意味在里边。
“这还用说,小春子毕竟弱点,不像咱哥俩天之骄子。哇哈哈哈哈哈······”声音跳脱,幸灾乐祸的感觉更明显了。
两道身影凭空出现,一人青衫,灰色长发及腰,柳叶眉,丹凤眼,人如一杆绝世长枪,气势凌人,面无表情,却眼角含笑。这是四十六巷剃头匠,李东升。
另外一人身高接近八尺,身穿黑色劲装,背着一块巨石,额头上还有汗渍。一头爽利的短发,咧着嘴,笑意阳光。这是四十六巷背棺人,肖楚河。
“肖楚河(李东升),见过提督,见过国师。”有意无意的瞟到一旁的玄关山,二者恭恭敬敬行礼。
谁曾想,赵承飞起两脚,踹的两人一个趄趔,笑骂一声:“滚蛋,平时除了花花,也没见你们几个犊子多么尊重我。”
李东升拍拍衣服,瞬间破功,乐呵地说道:“这不国师在这儿,给您个面子嘛!”
肖楚河郑重其事的点点头。
倒是宋春来在一旁看得倍觉好笑,看来自己的顶头上司蛮好相处的,隐隐的倒是有些期待了。
赵承斜睨了两人一眼,问道:“花花跟梁笑那小子呢?”
肖楚河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噗嗤一笑,“梁笑那小子昨天被您可打惨了,现在趴床上还起不来呢?至于花姐,也应该是被刺激到了,躲湖边练剑呢。”
赵承突然笑了,笑的很温暖:“那你们怎么来了呀?”
肖楚河挠挠头,笑得有点贱:“这不是小老弟来了嘛,你看着小胳膊小腿儿的,不得大哥出来撑撑场面?”说着拍了拍胸脯,还不忘对宋春来挤眉弄眼。
“嗷!李东升你吃错药了,踩我干什么?”肖楚河一声痛呼,就在此时迎面撞见靖王那如春风般和煦的笑容,咽了口唾沫,脸色竟像吃了死耗子一样难看。
不由得搓了搓手,腆着脸干笑道:“不是,我这不是背着呢吗,您看······”
赵承又把目光转向李东升,只见俊美少年眨了眨眼,艰难地吐出几个字:“这个,静心即修行。”
“屁话!”赵承毫不留情的训斥,“花花和梁笑都已登楼,还在认真修行,你两个尚停留在春秋,也不知道着急!”
两人低着头,做事不好就得认,挨打要立正!
“明天,我挨个儿指导指导你们。做好准备吧。”冷冷的留下这句话,竟拂袖向远处走去。一句话让二人顿时垮了脸色。
这时,玄关山微微一笑:“别难受了,这不还有半天呢么?给你们放个假,好好聚聚,顺便带着春来好好转转。”
两人还是无精打采地哦了一声。
“今天准你们喝酒。要好酒的话,来我府上拿。”靖王人已走远,但声音却很合时宜的传来。让肖楚河、李东升眼睛一亮。
谁知一抬头,就看见可恶的宋春来一脸玩味,表情要多欠揍有多欠揍。
“呦,小老弟黑眼圈咋就这么重呢?”李东升调侃。
轮到肖楚河接茬:“肯定是昨天晚上提枪上阵,疲劳过度,累着了腰!”
李东升继续阴阳怪气:“那必然是,一枪在手,纵横捭阖,横扫千军了吧!”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却没注意到宋春来脸色越来越黑:“好得很。”
气机氤氲鼓动,正在调笑的两人表情僵硬,如僵尸一般缓缓转过头,对视一眼,满眼无奈,艰难的咽了咽口水:“又是登楼?”
地崩山摧壮士死,场面一度十分和谐。
·······
那个,今天看大佬们交流,说到一个问题,就是关于伏笔,读者大大们可能get不到某些点。在此,小瑜想说一下。就是本书呢,并不是只有一件故事,其实前文也会有暗示,可能不明显,但是后来的话会更清晰一点。
鬼修,只是本书的第一个类似于副本的东东,毕竟,不是只有鬼修才称得上鬼。小瑜会努力的,请大家拭目以待。
谢谢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