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场劫囚轰动天下!
两名朝廷官员——青州知府,青州刺史皆暴毙身亡,而从死亡的蒙面黑衣人身上看,也根本查不到任何线索。
只因那些黑衣人相貌全毁,所用武器均找不到出处。显然,这是一群死士!
劫囚不到三日,消息传回京师,皇帝震怒,立马派了巡察御史史天青全权统管此案,务必要捉人归案,严惩不贷。
案发第五日,御林军又层层包围林家庄,庄里庄外水泄不通。
大门才开,史天青便率军长刀直入,吓坏不少女眷小厮。他气势汹汹,几步便冲进后院大厅,却见众人仓皇,狼狈逃窜之际,林尚英、林尚苇、林尚苌三人正坐在厅内下棋。
棋局过了大半,林尚英持红方,林尚苌持黑方,林尚苇正品茶观局,好不悠闲。
史天青冷哼了一声,林尚英方有所察觉,他扫了一眼周围场景,才放下棋子,疑惑起身:“大人,莫不是发生了大事?如此大的阵仗,这是意欲何为?”
史天青扫视一眼,冷笑道:“三位少爷,莫不是全天下都知道林五小姐和林家四公子被人劫走了,偏偏你们却不知道吧?”
林尚英正色道:“如何不知?只是父亲病中再三吩咐了,现下是全城搜人的敏感时机。我等举动很容易落人口实,因此实在不敢踏出这庄子一步,以免被有心人大做文章,再陷林家庄不义。”
“是么?”史天青显然不信,他大手一挥,示意手下搜房,自己则站在一边摩挲棋局,一边冷嘲热讽,“据我所知,离陛下宽限的一月之期不到十天了吧,你们倒还有心思下棋?”
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林尚苇、林尚苌冒了火,正要回击。林尚英却是一挡,云淡风轻笑道:“清白之身何惧诬陷!林家人自然坐得端行得正,往日该如何,眼下也该当如何。”
闻言,史天青冷哼一声。
说话间,御林军已经翻箱倒柜搜查完毕,皆是摇头不语。
史天青没法,只得败兴而归,临走前,他笑道:“不过,话说回来,武巾帼,也就是你们的宝贝小姐,还有林四公子都是为了庇护林家庄才生死不明,全城通缉。外人为了救他们二人死伤惨重,你们作为他们的家人还真是“相亲相爱”呢。”
“你——”
这不是讥讽他们林家人大难临头,六亲不认么?林尚苌,林尚苇二人皆不忿,正要发作。林尚英却笑道:“先为陛下臣子,再为林家之人。我想史大人有朝一日遇了今儿这事情,也是一样的做法吧。”
史天青擒人不成,反遭诅咒,脸色铁青,只得悻悻然离开。
那厢,史天青前脚才离开,符宝儿便和大夫人、二夫人、三夫人一块冲着林正雄书房而去。
见状,林尚英等人忙跟了过去。
“老爷!大夫人、二夫人,三夫人,四夫人都跪在阶下,恳请求见!”
“让她们走吧——”林正雄疲惫道。
“可是……四位夫人她们……四夫人——您不能进去啊!”
“大夫人、三夫人、二夫人你们……你们真的不能进去啊!”
符宝儿亲见府内狼藉,看着坐视不管的林尚英三兄弟,又看向书房,落泪喊叫道:“堂堂林小姐,爹不要了,几个哥哥也不管了。我的一双儿女竟要被外人搭救了去。无怪乎,苰儿要与林家断绝关系了,外人会笑话了。”
闻言,下人们脸色难堪,而林尚英等人又不能说出实情,只得默认了。
这时,二夫人看着屋内的人影,道:“老爷,我也知道我们姐几个是妇道人家,帮不了什么大忙。可是,芙儿毕竟是我们姐妹共同的女儿,是我们儿子唯一的妹妹。我们不是想来给老爷添堵,只是听尚苌说,您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里,又不许众人靠近。所以,我们便想来说说,我们姐妹们也想尽一份力,帮点忙。只要能救出芙儿,我们姐几个刀山火海都不怕。”
“是啊!是啊!”三夫人点头附议道,“只要一想到外人都能不畏官府,救出芙儿他们兄妹,老爷,您又何必怕呢?”
“没错,老爷,我身子不行,膝下无儿无女,难得几位妹妹为人宽厚,让我忝居这正室之位,凭白地多了这么多儿女。可是,说到女儿,却唯有芙儿一人啊!一想到她经常来看我这老婆子,如今生死不明,又遭到通缉。我的心……就……”大夫人捂着心口,似是说到了痛处,泪流满面,竟无法成说。
虽说林尚芙出自四房,但林家庄偏偏就只有这么一个宝贝千金。因此,老爷宠女,四名少爷疼妹,不在话下。加之,大夫人膝下无儿无女,二夫人、三夫人膝下之子,早早习武受教,难在跟前侍候。是此,三位夫人更将独苗儿林尚芙当做自个儿的女儿疼爱了。
林正雄鞭打林尚芙之际,偏巧大夫人、二夫人、三夫人、四夫人都在寺庙烧香请愿。如若她们当中一人在府,那顿鞭子落在她们的身上,也绝不可能落在她们的宝贝女儿身上。
便是林尚英、林尚苰二人没有一道出府查案,但凡有个人留在府中,林尚芙也不至于吃了一顿家法啊!
可是,大夫人、二夫人、三夫人还是回来晚了!竟一步步看着那唯一的宝贝女儿一去不复返。
而林尚苰,与林尚芙一母教养,感情最是深厚,自然顾不得林正雄警告。这才有了单枪匹马大闹刑场一幕了。
三位夫人心中有愧,今日不过是想竭尽全力,劝动老爷回心转意。
“咳咳咳……”房内的林正雄听了众人一阵哭诉,心中难过,好一阵急咳,却是无可奈何。
万万想不到溺爱芙儿的老爷,到了这个田地竟然还这么无动于衷。符宝儿害怕道:“难道……难道……老爷……真不管了芙儿还有苰儿吗?”
闻言,大夫人、二夫人、三夫人大惊落泪。她们皆不敢相信老四竟会说出此番话,更不敢相信老爷面对质问,依旧沉默。
长久的沉默令人害怕!
“老爷……你说话啊……你说话啊……”
沉默,不是像样的答案,却是最正经的答案。符宝儿慌了,她走上前去,就要闯进书房,要个真相,却不料门口小厮阻挡了她道:“四夫人,别让小的为难。老爷说过了,没有他的命令,不能让任何人进去。”
见状,符宝儿望着紧闭的大门,红了眼眶,怒叫道:“所以……老爷,您是真的……当真不要了芙儿和苰儿么,他们可是你疼了你十五年的儿女啊!”
还是沉默,房内之人没有任何回应。
这厢,符宝儿终于急了,慌了。面对小厮的极力阻止,她一人难敌四手,便看了一眼身后吓坏了的二夫人,三夫人。
于是,大夫人、二夫人、三夫人各自拦着一个小厮,帮着符宝儿钻空推开了大门。
那符宝儿眼疾手快,在一名小厮反手去抓人之际,她已经越进了大门,反手一推,大门轰地关上。响动惊得林正雄应声站起。
这时,再看符宝儿,她的发髻松散了,发钗半垂,眼眸发红,才一日一夜不见,脸都清瘦了,显得些许憔悴与狼狈。
林正雄还未反应过来,符宝儿忽然噗通跪地,哭道:“老爷——老爷—您要救救芙儿,苰儿都知道要自己的妹妹。难不成,您两个都要舍弃吗?”
“你以为我不想救他们么?只是,这件事情和天颐苑有关,死了两名朝廷命官,通缉榜文都上了,皇帝亲自插手,哪有那么容易收手啊?我都说了,不许任何人插手了,苰儿还是不知死活的去了,就让那些热血的神秘人去救人不行吗?”林正雄怒道。
“所以,老爷竟是责怪起了苰儿了,责怪他爱妹心切么?那么,老爷是打算不要芙儿了么?她可是你疼了十五年的女儿啊!”
“她不是咱们的女儿!你比我都清楚,她不过是一个外人!为了一个外人,你怂恿苰儿去救人,就这么搭进去自己的亲生儿子,你可真真是绝世罕见的好母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