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哭成一团老妇病儒,江子颢知道如果不尽快救出沈儒生,沈家还没等到沈月寒回来就已经家破人亡了。如今沈儒生是被皇帝亲自下旨送入大牢的,如果想让皇上现在下旨把沈儒生放出来,那堪比登天。如果自己通过仙法救出沈儒生也是易如反掌之事,只是即便自己是神仙之体也不敢胡作非为,毕竟天佑天条,地有王法,如若自己真的这么做了那受到惩罚的不禁是自己,更是沈儒生未来的运数……
正在江子颢苦思冥想时,雷霆来到江子颢身边,两人来到庭院,雷霆欲言又止。江子颢知道他也是在为沈儒生的事情犯难,毕竟他跟了沈儒生也有十几年了,自从沈月寒失踪后,沈儒生更是将他看作是自己的亲生儿子,雷霆为了能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沈家,至今已三十好几的人,仍未娶妻。江子颢看着这九尺男儿,莫名的有些感动,说:“雷护卫可是为了沈大人之事?”
雷霆突然跪在了江子颢面前说:“卑职本是一介贼寇,是沈大人不嫌弃我,一直把我留在身边,如今沈大人有难,我又岂能坐视不管?我知道江先生是能人,今日小人想请江先生帮忙,助我救出沈大人!”
江子颢眼睛一亮,他知道自己没看错人,雷霆是重情重义之人,如今救人如同跳入火坑,即便如此他仍不胆怯。江子颢扶起雷霆说:“你想怎么救?”
雷霆一听江子颢这么说,便知道江子颢是答应了,于是他将自己的计划与江子颢说了一遍,江子颢脸色凝重说:“这样做风险很大,如果被抓住可是要灭九族的,你可想好了?”
雷霆坚定的点点头。
江子颢也点了点头说:“我们分头准备,子夜出发……”
江子颢回屋换上了一套夜行衣,大理寺守卫森严,即便是自己功夫了得也得做足准备,他带了一把软剑藏至腰间,又准备了一些七七八八的东西放在了胸前,现在距离子夜还有一段事件,江子颢坐在床上闭目养神,这时突然有人来敲门,他以为是雷霆按捺不住想早些出门,等他打开门,站在门口的原来是秦佩佩。
秦佩佩看江子颢这身装束,惊讶不已,她赶紧进屋转身把门关起来,看着江子颢立刻跪了下来说:“江先生,我乃是一介妇人,没什么本事,救出老爷就全靠您了……”
江子颢扶起秦佩佩说:“夫人不要这么说,我这么做完全是为了月寒,虽然月寒还没有找到,毕竟我是她的师傅,如今沈大人有难,我必须尽力而为,此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还请夫人不要声张!夫人在这京都可还别院,如果今晚我们成功,这司徒府大人是不能回了,必须找个落脚的地方才好!”
秦佩佩擦擦眼角的泪说:“在北面小汤山前倒是有一处别院,距离此处大概六十多里,那是小妇人出嫁时家里陪嫁的,可自打嫁过来,我们从来没有去过,恐怕条件会……比较艰苦!老爷一样是受苦呀!”说着,又落下了眼泪。
江子颢点点头说:“夫人莫担心,如救出大人,我一定会好好安顿他,等我安顿好大人会回来告知夫人!”
秦佩佩知道从大理寺救人谈何容易,她擦了擦眼泪说:“我今日过来也是想与先生商量一下如何救出我家老爷,既然先生已有打算,我也就不打扰先生了,先生早些歇息吧!”,说着秦佩佩离开了。
子夜刚到,门外响起了轻轻的敲门声,江子颢知道是雷霆,于是带好自己的东西,灭掉烛灯随雷霆一同前往大理寺。两人为了不引人注意,没有骑马,而是飞檐走壁,靠两条腿来到了大理寺门外的大树上。大理寺周边环境非常空旷,白日还好,街边会有一些摆摊的,可到了晚上,这大理寺门口显得就格外的阴森恐怖,出了这颗大柳树,什么都没有。两人在柳树上掩好身形,雷霆说:“我们按计划行事,一会巡夜的护卫过来时,我会混入其中,先生就趁他们换班之时潜入府内!”
江子颢点点头,问:“你可知沈大人被关在哪里?”
雷霆摇摇头。
江子颢叹了口气说:“那就挨个大牢找吧!不过大人属于朝廷一品命官,应该不会和普通犯人关在一起,我们分头行事,给你这个,无论是我们任何人先找到了大人,就吹响它,这个带在耳朵上!”
雷霆接过江子颢的东西,原来是一对金色的哨子和耳塞,普通人是听不到哨子的声音的,只有带上了耳塞才能听到哨子发出的声音,无论距离多远,都可以接收到对方发出的消息。雷霆点点头,将耳塞带到耳朵上,然后小心翼翼的将哨子收进了怀中。此时正好来了一列巡夜官兵,雷霆带好面巾,几个箭步就来到了拐角处,他打倒了最后一个巡夜的官兵拖入黑暗处,不一会,他换上了官兵的衣服,随着巡夜的官兵朝府内走去。
江子颢看雷霆成功了,自己也飞身下了树,来到大门处,他必须等待时机才能进去,于是跳上了墙头,等待官兵交接班。
大概一刻钟的时间,官兵交换班,他从墙上翻下,蹑手蹑脚的朝监牢走去。
监牢犯人太多,如果被犯人看到自己引起骚动,那也无法救出沈儒生。于是他使用了仙法将自己的身形隐了去,准备大摇大摆的走进去。他刚想推门进去,突然看到离自己不远处站着一直狗,正虎视眈眈的看着他,他吓出一声冷汗,他慌忙的从怀中掏出一个纸包,将其中两个香喷喷的糯米团扔给了狗,这只狗身形硕大,看见吃的一下子扑了过来,将两个糯米团吃进了嘴里,只见这只狗不咬也不叫了,扭头就往回跑。原来江子颢在糯米团中参了自己的一缕头发,狗吃了以后头发全都缠在了嘴里,狗子已经顾不上江子颢是贼还是刺客了,只能赶紧跑回自己的窝里自救了。江子颢深吸了一口气,大摇大摆的走进了大牢。
刚进大牢,江子颢恶心的就差点吐出来,这大牢阴暗潮湿,而且又脏又臭,这老鼠的个头好比一只猫,虽然现在犯人都睡着,可是一个个的惨状还是一幕了然,他知道在这样的环境下,即便是年轻体壮的小伙子也熬不了几日,更何况是已年过半百的沈儒生,他加快了寻找的步伐。
他找遍了整个大牢,都没有沈儒生的身影,他有一个不好的预感。
江子颢急匆匆的从大牢中跑出来,吹了吹口哨,然后就找了一个隐蔽的地方躲了起来,不一会,一袭官兵服侍的雷霆鬼鬼祟祟的跑了过来,江子颢赶紧迎了出来,雷霆左右看看,似乎在寻找什么,江子颢说:“不用看了,我没找到沈大人,整个大牢我都看了,没有沈大人的身影,我怀疑他们在连夜提审沈大人!”
雷霆攥紧了拳头,眉头紧蹙说:“即便是这样我也要救出沈大人!”
江子颢说:“一会我去内堂看看,他们是否在提审,如若真是如此,我们必须等待时机!你在此等我……”,说着,江子颢就离开了。
江子颢又隐去了身形,来到了内堂,大理寺寺卿卞仁正在蹲坐在桌案前,他眼角含笑,不紧不慢的说:“沈大人,你我同朝为官,本官也不想伤了和气,本官知道沈大人平时为人和善,为官清廉,可如今此事已迁怒了皇上,还请沈大人体谅本官,把该说的就都说了吧,以免皮肉之苦!”
只见沈儒生脖子上带了刑夹,脚上带着脚铐,笔挺的跪在地上,虽然才刚刚半日,可他整个人看上去苍老、憔悴了许多,沈儒生抬起头直视着卞仁说:“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既知我为人,又何必为难于我?”
卞仁有些不耐烦了,他皱起眉头说:“大胆,沈大人!您如今已成了阶下囚,又何必嘴硬呢!宫女飘影已经招认,就是您指使她给丽贵妃下的毒,而且王公公亲自从您的身上搜出了解药,如今人证物证聚在,您还有什么狡辩的?!为了免些皮肉之苦,本官劝您还是认了吧!”
沈儒生毫无惧色,颤巍巍的站起身说:“飘影?飘影是谁?本官为官三十余年,从来未曾听说过此人,如今说本官指使,本官岂能承认?”
两边的官差看沈儒生站了起来,怕他会做出对卞仁不利的事情,立刻将他打倒在地。沈儒生忍着疼痛,又站了起来,嘴角流出了鲜血,他眼神凌厉的看着卞仁说:“卞大人,你是怎么坐上这个大理寺寺卿的?你是怎么与太傅勾结的?皇上不知道,难道本官还不知道吗?哼……你只不过是张康的一条狗!今日你若打死老夫便罢,如若不然老夫定将此事告与陛下!”
卞仁一听立刻大惊失色,慌乱的整理了下官帽说:“呸!死到临头还敢如此张狂!来人,给我打,本官倒要看看是你的嘴硬还是大理寺的鞭子硬!本官就算是打死你,皇上也不会怪罪于我,到时候我就说你是畏罪自缢!”,说着,身边五六个差人将沈儒生的刑夹摘下,把他掉挂在了架子上,两个彪形官差,脱去了上衣,将鞭子沾了沾水,毫不客气的就朝沈儒生的身上打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