曙光,在太阳升起的时候还是照在大地上;不管夜色遮住了多少的罪恶与丑陋;当光明到来的时候,点点星芒,还是会洒向各个角落;连地上的小蚂蚁都徜徉在温暖的暖阳之下,勤勤恳恳的劳作。
杏子坐在落地窗前,疲惫的眼角上有着遮不住的清冷;苍白的脸色下,青色的血管都可以看见;越加苍白的嘴唇、肯定执着的眼瞳嵌在她精致小巧的脸颊上,就像一个苍白的布偶,怔怔的模样让人心里一滞。
是什么样的力量让她坐在客厅里一夜,是什么样的动力让她彻夜不睡的等待着;又是什么样的执着,要她一夜变的清灵柔韧;就算是身体虚弱着,就算是精力溃散着,依然不为所动的坚持下来。
门铃声,被按响。
她就像是被惊醒的猫儿,眨了眨眼睛,清凌凌的双瞳里,腾起一层淡淡的雾气;雾气滕饶,隐隐灼现的清冷在下一刻沉沦在眼底。
僵硬的双腿上传来一阵阵的酥麻,门铃声接着响起;她有些着急,只是双腿已经无法完全伸直,看来是坐了太久。
艰难的扶着身后的玻璃站起来,杏子长长地舒了口气,接着,一瘸一拐的朝着玄关走着。
透过猫眼,看见李心着急的面容和北丛、小薰吵嚷的模样。
吧嗒一声——
房门打开。
杏子站在门口,一身白色的长裙华美高贵的拖在地上,娇小玲珑的她,就像晨雾中的精灵,温暖的笑容,出现在她那张苍白的脸颊上,嘴角的一处小酒窝和发白的嘴唇,十分抢眼。
“杏子,你没事吧;我还以为你病倒在家里没听见门铃响。”小薰将身后的书包甩到北丛怀里,先一步越过李心一把扶着看上去几乎快要跌坐在地上的杏子;着急的眼神里闪动着莹莹的波光。
杏子淡淡的笑着,伸手轻抚着小薰放在胸前的长发,转过眼,就看着李心和北丛,恬静的回答,“我没事,进来吧。”
房门被大开着。
李心一身黑色短裙包裹着玲珑有致的身材,北丛穿着简单的休闲服,微乱的短发张扬的在额角浮动着,有股放纵的错觉。
清晨的旭阳,照进只有六十平米的房间里。
粉色的天地,因为日光的照射终于不再冰冷,暖暖的清阳,洒进各个角落,房间里,慢慢变得暖和起来。
杏子看着走进房间的三人,来到冰箱前,打开,拿出三瓶矿泉水。
“对不起,辰不喜欢我喝含有防腐剂的饮料,所以家里只有矿泉水和牛奶。”杏子轻轻柔柔的笑着,苍白的脸颊上,带着温柔的光芒,此时的她,在夏光的照射下有种透明的感觉,这种感觉十分纯净,但也让人捉摸不透。
看着这样的杏子,北丛没好气的哼哼了两声;辰都出事了,她还能笑得出来?
亏得辰以前对她那么好,想着,北丛就攥紧拳头,要不是小薰拉着他的手,他真的会将放在桌子上的矿泉水扫到地上。
李心看出北丛的气虚不定,客气的打开矿泉水瓶盖,优雅的喝了几口后,转眼,看着跪坐在一方尼泊尔风情地毯上恬静的她,似乎有些疲惫,但是眼角的清明,却也说明了她现在很精神,很清醒。
“看你的脸色很不好,是身体不舒服吗?”关心的语言打破了房间的宁静和紧张的气氛。
李心不愧是常年游走在各个社交场合的老手,她很懂得在什么时候说什么话,用什么方式来打破僵局营造完美的交谈空间。
杏子看着一脸沉肃的北丛,又见小薰一眼尴尬的看着她,一切都明了于心。
“我很好。”温柔的声音里,没有一点因为北丛冷眼色而带来的不快。
“你是很好,这么好的公寓住着,这么多人关心着你的身体;可是你有没有想过,现在辰在什么地方?经受着怎样的精神打击?”
北丛忍不住了,就算是一路上小薰再三叮嘱他不可以把怒气撒到杏子身上;可是,当他看见她恬淡温柔的笑容时,就再也忍不住了。
世上哪有这样的人?
男朋友都进局子了,她还能笑得出来?
北丛像是爆炸的爆竹,噼里啪啦的在房间里乱炸一通;等他安静下来时,好不容易维系的静逸空间瞬时火药味十足,北丛睁大眼睛瞪着杏子,满眼的不解和斥责;小薰在一边急的直跳脚,恨不得站起来打死这只只会乱嚷嚷的瞌睡虫。
紫色的郁金香,微微的摆动着。
透明的落地窗上,挂着丝柔般轻漫的白纱。
只待是空气流转。
白纱轻舞初阳,郁金香展露馥郁的芬芳。
杏子安静的跪坐在地毯上,修长的手指交叠着放在双腿上;她的后背挺的很直,一汪清潭似的双目,清凌凌的闪动着耀眼的波光。
李心看着沉静的杏子,心里也有些着急了。
到现在为止,他们知道的信息仅仅只是昨夜谷辰把刚出狱的何离杀了,具体是在哪里杀的?用什么方式杀的,还有,他为什么要去自首的前后始末全都一无所知。
刚才他们一行人去警察局想要保释谷辰出来,可是在证据确凿、嫌疑人供认不讳的情况下,他们已经无能为力;唯一想到的人,只有这个安静的女生。
虽然李心和杏子只见过几次面,但就是这几次,也让她能大致了解这个女生的不平凡之处,尤其是在所有人都着急着谷辰的归处时,她却选择安静下来,过分的安静、压抑的安静,就像暴风雨前的写照,让人无法揣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能发生什么。
“杏子,请你告诉我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可以吗?”李心放下手里的矿泉水,她承认,杏子是聪明的,很多话她都不用讲明白,这个看似脆弱的女生就能了解。
就像刚才,面对北丛的斥责和责问,她选择了沉默以对,让北丛有火无处发,只能暗自憋着难受。
“我会帮他,他会出来的。”杏子抬起头,骄傲的看着坐在沙发上的三个人。
眼神里,淡淡的波光一层一层的晕开,就像丢进湖水里的小石子,漾起层层涟漪。
“你会帮他?怎么帮他;他现在是杀了人呐,你要找个人替他顶罪还是你代他去死?”看着杏子安静的笑容,北丛就火的只想掐死她。
“丛,你太过分了。”
小薰看着脸色苍白的杏子,忙拉着北丛的衣袖阻止。
小薰很明白北丛和谷辰之间的友谊,尤其是在那件事情之后,北丛就对谷辰产生了一辈子都无法释怀的愧疚;就算是谷辰说原谅了他,但是小薰知道,北丛依然会背负着无法放下的罪恶愧对谷辰一辈子;所以谷辰出事,他是最担心的一个。
杏子抬起头,看着北丛怒气难平的脸色。
淡淡的笑容,带着一点苦涩;最后,她还是坚强的笑出来,一双修长干净的手,摸向自己的胸口,那里,装着他,“如果可以,我愿意代替他去死;如果,他能回来,能回到我身边,我愿意,什么都愿意。”
小薰和北丛被杏子没头没尾的话弄的云里雾里。
任谁听见北丛的话都只会当成是一种发泄并不理会;可是,先才还冷静的杏子,现在却顺着北丛的话接下来。
杏子口口声声的肯定,满眼的真诚坚定;让小薰心跳加快,她怎么感觉杏子在透过他们在看另一个人,怎么感觉杏子现在的话并不是说给他们听的,而是说给自己的心听的?
李心也是看着怪异的杏子,心里有股说不出的压抑。
看着泫然欲滴的杏子,看着先才还坚强努力地杏子,这一刻,她像是被击败的小兵,捂着胸口,脸上,一会儿笑着,一会儿带着悲伤地疼痛。
“杏子,你还好吗?”小薰看着如此痛苦的杏子,走到杏子身边,温柔的拍着她的脊背。
她怎么忘记了,谷辰出了事,杏子怎么会不着急呢?她一定是急坏了,一定是难过坏了,要不然,她不会说出这些奇奇怪怪的话,也不会痛苦的脸色苍白,透明的快要消失。
时间,一分一分的过去。
杏子靠在小薰的怀里,修长的手指,依然不离开自己的胸口;眼泪,最终还是被她坚强的咽下去。
她看着北丛,看着李心,眼神飘忽不定;只是眼瞳中的执着,却是刺目惊心。
“请你们放心,辰不会有事的;我会想办法救他出来,绝对不会让他出一点事。”
“那你也总该告诉我们,辰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杏子,你不知道,辰,是有前科的。”北丛终于忍不住了,看着杏子突然睁大的眼睛,说出了一直埋藏在心里的秘密。
杏子转过头看小薰,小薰默默地低下头;然后看着李心,李心也是转过脸不说话;只有北丛,双手紧紧地攥在了一起,眼底的愤怒和恨意,让以前那个干净懒散的男生消失的无影无踪。
“你们谁能告诉我,所谓的前科是什么意思吗?”杏子抬起头,透亮的眼睛里带着惊心动魄的光亮;现在的她,就像快要死亡的小兽,将生前所有的光芒和力量全聚集在一瞬间爆发。
李心扭过脸,不去看杏子。
小薰低下头,一双手有些停滞般的落在杏子纯白的长裙上。
北丛无力的、空洞的笑着,然后在看见杏子眼神中的疑惑时,呓语:
“当年,辰的父母因为卷进了一场很大的走私案,最后,两人被关在码头的集装箱里杀害了;当时这个案件震惊了整个法坛,随之,道里有人放出风声,说,只要有人敢帮助谷辰,他们下一个干掉的人就是他;一时间谷辰家的亲戚、朋友都不敢靠近他,在父母的送葬仪式上,只有他一个人孤零零的跪在地上,没有一个人去凭吊……。”说到这里,北丛好像看见了那日的光景。
那天的夕阳,红的刺眼。
就像淌血的生命,一点点的沁透人心。
宽大空洞的殡仪馆里,谷辰穿着一件黑色的孝服跪在地上,流着泪的眼睛,渴望的看着门口;只是,只有秋风萧瑟,落叶纷飞。
人心薄凉,所有人都害怕自己会成为被杀害的对象;所以,他们只有眼睁睁的看着那个孩子跪在地上,眼睁睁的看着那个孩子变成了无家可归的孤儿,眼睁睁的看着他住在肮脏冰冷的天桥底下,连上学的钱都交不上。
“最后,是心姐收养了谷辰;心姐为了让谷辰能够自食其力,就把他带到了妖后;谷辰是个学习能力很强的人,尤其是在经过双亲失去的重创后,他变的尤为坚强;只是,当时担任舞蹈教练的何离是个同性恋,他经常借由练习的理由欺负一些长相阴柔貌美的舞者;谷辰的到来,让他觅到了惊艳的猎物;就在两年前的一个晚上,西山仓库里,辰在快要遭到侵犯的时候,拿起脚边的板砖打在何离的脑袋上,何离为此还起诉上告了,这件事情给辰造成了很大的打击,虽然事后我们想尽办法让何离入狱,但时过境迁,他在心里对何离的厌恶和憎恨已经到达了一个极点,只是没想到这个极点,会让他去杀人。”
北丛将过去的一段恩怨用了短短几句话带过,但是,当他的眼底闪过阴狠的眸光时,杏子知道,在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恨不得何离去死。
但是,他们都没想到,最后弄死何离的人,还是谷辰。
“那个畜生,早知道他出来后还会纠缠着谷辰,我就该想办法让他一辈子都走不出来。”李心的手狠狠地拍在沙发上。
沙发震了震,最后,还是归为平静。
杏子静静地靠在小薰的肩膀上,看着窗外刺眼的阳光,她终于知道为什么这段时间谷辰总是失眠的原因了。
原来,他是那么害怕;所以,他整夜整夜的睡不着觉,只有在白天最热的时候,才能小眠一会儿。
对,何离就是个畜生,是个魔鬼!
他,真的该死!
紧抿的嘴唇,因为痛心而更加苍白。
杏子慢慢的坐起来,挺直的后背因为心口传来的疼痛而微微颤抖,缱绻的眼角,带着一缕恬淡的花香,飘散在房间的各处;安静如她,有着静心的美。
“现在,就算是我们再诅咒何离,他也已经死了。”她微微抬起嘴唇,皓白的贝齿上,有一股清淡的药香味。
“是啊,他已经死了;但是辰……。”北丛纠结的揉着乱发,焦躁的眼睛,让他看上去很不安。
清阳,依然照进房间的每一个角落里。
清亮的光芒,从杏子的身后洒进来;在她轻小的身体上笼罩了一层淡淡的金边。
她仰起头,四十五度的角度让她的五官在太阳底下都显得极为模糊,只是那双清亮灼热的眼睛,却是依然出神多彩。
“我会救他,我答应过他会救他;如果,他出不来了,那我就会陪着他,一起死。”
幸福的泪光,在她的眼角闪烁;明亮了整个房间,照亮了在坐每一个人的心。
小薰从来都不知道在杏子的心里谷辰已经占了这么重的位置,在惊愕的同时,不免回头斥责的瞪了一眼误会杏子的北丛。
北丛低下头,急躁的眼神里闪过几丝愧色;最后,在看向窗外时,也归为平静。
他可以放心了,从此,谷辰再也不会是一个人;就算是有人想要对他不利,也不会是一个人了。
那个在秋风中满脸带泪的男孩儿,那个哭着抱着父母遗像跪在地上的男孩儿,再也不会孤独了。
…………
……
中国
XX国际机场
当机场海关打开的时候,就看见一个个形色匆匆的行人从里面走出来。
其中,一个身着黑色西装,身后跟着五六个保镖的男子最为惹眼。他带着黑色的墨镜,干净笔挺的西装完美的穿在他颀长的身材上。
白玉般的肌肤暴露在灯光下,黑色的衬衫野性的解开了几颗纽扣,露出性感的锁骨和银光闪闪的项链,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让他就算是埋没于茫茫人海中,还是会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
长达十几个小时的长途飞行让他的脸上没有半分疲惫之色,只是紧抿的嘴唇和冷肃哑然的气息,让他有股寒冰般的气息,整个人的身上都透露着一股闲人勿进的气势。
金莎站在接客区,当目标出现之后,她忙整理了一下身上的淡雅的长裙,快步走过去,在男子身边停下,恭恭敬敬的低下头,“大少爷。”
星野良介拿下墨镜,那是一双布满寒霜的眼睛,清冷的没有半分气息。
“来了。”简单的两个字从他嘴里蹦出来,然后直接绕过金莎就朝着门口走过去。
金莎快步跟上,一边走着,一边汇报:
“小姐现在的精神很不好,我已经打了镇定剂要她好好休息,您现在是要去酒店还是……。”
金莎试探性的看着星野良介,冰蓝色的眼瞳里闪烁着敬服和淡淡的畏惧之色。
星野良介从头到尾都没有停下来一步,只是在他听见杏子的身体有异时,脚步不由自主的加快了一些,然后将墨镜递到身后的保镖,看着门口停着的黑色劳斯莱斯豪华房车,说:“我去看看她。”
车门前,站着一个身着浅色西装的司机,在星野良介快要靠近车门时,他忙躬下身,带着白色手套的大手忙打开车门;车内,清凉的冷气涌出来,让人心神更加清醒。
金莎跟着星野良介的脚步坐上车,身后的保镖坐上了劳斯莱斯身后的其他几辆车;就这样,一行人,三部名车冲进沉沉的夜色中。
房车内
金莎打开一瓶马爹利白兰地,橡木酒桶的强烈香味与特优香槟干邑的花香瞬时盈满了整个车厢。
微微闭着眼睛的星野良介被这股香气吸引,缓缓张开的眼瞳里,带着淡淡的醉气,让他冷峻的外表顿时柔软了几分;金莎在方形酒杯中加了几块冰块,然后倒上色泽鲜红的马爹利,一白一艳的视觉效果,果然能让人精神百倍。
星野良介接过酒杯,放在唇边轻轻地尝了一下口,嘴唇间美妙的滋味和淡淡的花香,都让他想起了那个在花园中自由舞蹈的少女;不觉,他的眼神越加温柔,几乎快要滴出水来。
“她,喜欢上他了吗?”终究还是问出口,当他答应要来找她的时候,他的心里就像藏着一根鱼刺,只要跳动一下就会痛一下;他深深地知道这根鱼刺是谁,但是骄傲的他不允许自己的情绪就着这样泄露出去,可是,现在……
星野良介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淡淡的自嘲溢在嘴边;他在对待她时,还是沉不住气。
金莎规矩的坐在一边,看着星野良介投在夜色中的脸颊;模模糊糊的让人看不清楚,只能看见他那双清透的眼睛,似乎能洞察世间所有的秘密,什么把戏都能在他锐利的目光下显现原型。
所以,她不打算隐瞒。
“看小姐的样子,应该是很喜欢。”
“哦?”星野良介嘲讽的抬了抬嘴角,好笑的光彩在他的眼底盘旋:“跟喜欢我弟弟一样的喜欢吗?”
“……这个。”金莎仔细的回味着星野良介的话,她真希望房车内的灯能亮一点,这样她也许就能看见他究竟是什么表情,现在,她也只能根本他的语气判断着,小心翼翼的回答:“应该不是那种喜欢,我们都知道,小姐对谷辰好,只是因为谷辰的眉眼和二少爷的眉眼很相似;小姐从头到尾喜欢的人,都只有二少爷一个人而已。”
“回答的真好,金莎,跟在杏子身边久了,你丝毫没有改变,依然能冷静的作出判断。”星野良介赞赏,转过头看向身边坐下的女子;她长得很美,有着欧洲人的艳丽高贵,也鲜少有着东方女人的高贵矜持。
安静的空气,接着在房车内细细的流淌着。
金莎觉得自己的心都快要炸掉了,连呼吸一口都觉得是一种奢侈。
这就是跟大少爷在一起的感觉,这个危险而妖气的男人,总能在无形之中就能让人产生畏惧他的感觉。
这也就是为什么在所有认识丰臣家族的人中,大部分人都喜欢跟温柔恬静二少爷打交道,而大少爷总是孤身一人的真正原因。
六十平米大的房间里。
因为突然走进来一伙儿人显得稍有拥挤。
金莎半跪在地上从鞋柜里拿出干净的白色拖鞋放在星野良介的脚边,保镖站在门口,在没有经过星野良介的允许,都不敢越进一步。
星野良介走进客厅,看着这个到处充满了粉色装饰的房间,的确是杏子一贯的风格。
粉色的壁纸,粉色的沙发,还有堆放在橱柜上的小玩偶,以及放在落地窗前的紫色郁金香,看着这里的一切,星野良介慢慢的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口气,他,好像闻见了那个少女身上甜美的味道,是像蛋糕一样香甜可口的清香。
“大少爷,小姐在卧室里。”金莎站在一边,小心的指了指里面的房间。
星野良介顺着金莎手指的方向,轻轻地点了点头,然后对着身后的人说:“你们先去酒店吧,今晚我不回去了。”
保镖在得到指示后都微微一躬身,继而离开了这栋小巧可爱的房间。
温暖香甜的卧室中,一张宽大舒服的双人床上,躺着一脸苍白的杏子。
星野良介看着梦中出现过无数次的女生,动作小心的坐在床沿,伸出手,轻轻地抚了抚她额前的刘海;修长干净的手指,轻轻地抚摸着她的眉骨,看着她颤抖纤长的睫毛,调皮的扫了一下。
她看起来很憔悴,苍白的脸色比以前更加透明,无色的嘴唇上,有着淡淡的香气,让他忍不住低下头,就在快要靠近的时候,他又淡淡的笑了出来,温柔的笑容,要不是真实的出现着,谁都不敢相信商场上赫赫有名的‘撒旦王子’会在有一天笑的如此醉人。
“还是这么调皮,醒了居然不睁开眼睛。”温柔的嗓音,缱绻的带着迷离的味道。
这样的星野良介是诱人的,是芳香的,是完美的让人无可挑剔的。
但是,这样的星野良介,只会在杏子面前展现;他的温柔很吝啬,吝啬到这辈子只会送给一个女生。
宽大的手掌,温暖而清香。
他轻轻地抚摸着她冰凉的脸,看着她缓缓睁开的眼睛,笑的更加香甜柔美。
杏子不敢相信,自己睡了一觉,他就来了。
伸出手,刚想去摸他的手指,却被他的声音阻止:“乖,好好躺着,让我好好的看看你。”
“真的是你,来了吗?”杏子眼神疲惫,身上的药效还没有退去;要不是星野良介的气场很重,她才不会在梦中就被他惊醒。
“嗯,你在电话这边沉默着不肯说话,还想挂我电话,我这次若不快点来找你,恐怕你这辈子都不给我机会靠近你了。”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埋怨,虽然是温柔到可以甜蜜人心的话,可是被他说出来,却有点撒娇、小发牢骚的味道。
杏子淡淡的笑,看着星野良介淡淡的笑。
看着杏子深沉执着的眼神,星野良介转过脸,似乎在跟她逗着玩:“我不要你看我的脸,你看着我的脸只会想到廉。”
“你们俩兄弟,长的真像。”听出星野良介的不悦,她似乎不为所动,依然说着要他生气的话。
“既然我长的最像廉,但为什么你宁可找一个只跟廉眉眼相似的人一起生活,也不愿意跟着我?”这个问题,他问了千百遍,只是她,从来都没有给过他答案。
这一次,他又问了一遍,只是在问出口的时候,他就已经做好了没有答案的准备。
但是——
这次,不一样了——
“因为你和廉太像了,所以跟你在一起,我只会更想他,更对不起你。”
要是星野良介知道答案是这个,他绝对不会问出口。
原来,到现在他才知道,杏子不跟他在一起,是这个原因。
没想到啊,长的太像了,也是一种错误,也是让他错失幸福的最大绊脚石。
看着星野良介眼里的悲伤,杏子知道自己又戳痛他了。
这个傻子,明明知道这个答案只会让两个人心痛,可是为什么还要问出口?而她也是个傻瓜,明明知道这个答案会让他很难过,为什么还要回答?
夜幕,很沉很沉。
房间里,层层温暖的涟漪浅浅的划开。
星野良介拉着杏子手,看着那玉白的手指上冒出来的血管,心疼的伸手去摸,最后,还是隔着毛毯将她抱起来,直到她香软的身体和他紧紧地靠在一起的时候,他才感觉心里,不再是空荡荡的。
“杏子,看见你这样,我很心疼;他,真的适合你吗?”他的声音很低,低沉的有些近乎于恳求的意思。
杏子任由自己被他抱着,低垂的眼睑里,带着一丝波光,然后伸出手,轻轻地抱着他的腰,将自己全身的重量安心的压在他的身上,闻着他身上淡淡的香味,说了句:“我已经没有了廉,不能再没有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