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周日,中午一过,木恪这位平时的“短跑健将”反而不着急跑出去吃饭了,在座位上悠哉悠哉地翻着地理课本,也不是刻意复习新课,就是觉得有意思,先提前翻翻看看。
地理这东西,喜欢的人有多喜欢,讨厌的人就有多讨厌;当然了,这句话也可以调整一下顺序说:讨厌的人有多讨厌,喜欢的人就有多喜欢,木恪属于后者。
每周日十二点到下午六点,是豫中县第三高级监狱“犯人们”放风的日子,这段时间里,他们可以自由地走出校门去,不会再有保安大爷和值班老师查验你的身份。
当然了,如果你非要在出校门前就点上一根自己心爱的“利群”叼上,你就当我刚才的话没说。
班里人陆陆续续走得差不多了,双手插兜啥都不带直接出校门的人,老家往往在豫中县的各个乡镇,拢共没几个小时的时间,没什么特别的事情确实没必要特意回家一趟:费时、费力、费钱。
拎着袋子、背着书包或者背包出校门的,则大多是家在县城内的同学,最远不会过郊区这几个村庄,不然铁定也得把时间也都浪费在路上。
商若水东西早就收拾好了,等班里走得没几个人了,姑娘才一蹦一跳地来到木恪的桌子前。圈了一周终于自由了,姑娘心情相当不错,话语里满是欢愉:“小恪子,一会儿我妈来接我,要不要我给你带点儿什么东西呀?”
木恪看着商若水的大眼睛又眯成月牙状,越看越好看,忍不住伸手弹了一下姑娘脑门儿:“不用,一会儿我也出去逛逛,需要啥我自己就买了。”
商若水不满地瞪了木恪一眼,揉着自己微疼的额头抗议道:“不用就不用,弹我头干嘛?疼死了!”
“因为你好看呀!”
“这跟你弹我头有啥关系?”
“情不自禁,弹下脑门儿告诉你一声。”
“要死啊你!”
“喂喂喂!两位,旁边还有一位纯情又懵懂的小女孩儿看着呢!你俩这样真的好吗?”顶着俩黑眼圈的黄婷婷枕着自己胳膊趴在桌面上,有气无力地声讨道。不用说,昨晚肯定又熬夜玩手机了。
商若水自然而然地把手放在黄婷婷的头上,帮她揉了起来,木恪也是才知道这位姐姐一熬夜第二天就头疼,一头疼就万事皆休,啥都白给,但爱熬夜的习惯却怎么也改不过来。
以前木恪也看见过商若水给无精打采的黄婷婷揉脑袋,当时还只当是女生间另类的互动方式,和自己弹商若水脑门儿一样,都是表达友好的,最近才明白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儿。
木恪看了眼蔫了吧唧的黄婷婷,忍不住调侃道:“‘纯情’和‘懵懂’就不跟你计较了,用‘小女孩’形容自己是不是太……嗯?那啥了?”
“我本来就还小,没经历过你们这些大人们的爱恨情仇!”黄婷婷虽然身体蔫了,但嘴巴战斗力依旧。
木恪瞄了一眼黄婷婷胸前的雄伟,脱口而出道:“你还想多大呀?”
回应木恪的是迎面而来的两巴掌,商若水的巴掌落在了脑门上,黄婷婷的巴掌落在了木恪胳膊上。二女犹不解气,黄婷婷对商若水道:“小水,我现在没什么力气,你带上我那份狠狠拧他两下,给恪哥长长记性好了。”
商若水从谏如流,于是木恪的腰上就多了两处淤青,疼的木恪龇牙咧嘴,却又只能自认倒霉,自找的嘛!
商若水带好自己东西,欢快的像头小麋鹿似的奔向了校门口,刚她妈妈打电话,已经到校门口了。三高当然是禁手机的,但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完全禁绝几乎不大可能。但是木恪不理解的是商若水是怎么说服家里人同意她带手机上学的?还是说,不用说服?
商若水走后,黄婷婷闭上了双眼专心致志地补觉,木恪从自己的桌上跳了出去,没再打扰她。
后面的元培似乎和所有的任课老师达成了某种默契:你只管安心写小说,只要不扰乱课堂秩序,打断你创作过程哪怕是写作思路,都算我们这些当老师的对不起你。
京昊也没出去,他家里虽然是县城内的,但木恪好像从来没见他周日下午回过家,这会儿也是自己一个人坐在之前元培的座位上,用左手捏着自己右臂又大又硬的肱二头肌、三角肌,满脸认真且陶醉。对了,我之前说过元培原来的座位也是他一个人坐吗?
经历了两次被人半夜惊醒的事情之后,京昊好像真的变得低调了起来。本来元培、木恪他们三个人由于都在教室后边坐,关系其实还算可以,至少表面上过得去。再加上京昊本身头脑简单,遇事从不多想,两次事过后三人竟然有了点儿交心的意思。
京昊不再一味自大,虽然依然痴迷自己肌肉,但也不再觉得其他人都是娘炮了;元培也知道了撒尿需要去厕所,半夜不打招呼也不乱串门了;至于木恪,也把砖头重新放回了床底下,“德”嘛,本来就不需要时常示人的,有就行,不用炫耀。
木恪没打断正在创作的元培,和京昊点头致意过后也没和他言语更多。事实上,木恪从来不和谁刻意抱团,想干什么直接就去,从不觉得自己一个人做事情有什么不好。所以木恪对许多女生们连上厕所都要呼朋引伴、成群结队的行为是要多不理解就有多不理解。咋的,团购有优惠?
但是木恪今天却想带上木榆一块出去转转,自己的这个小老乡是个沉得住气的,除了吃饭、上厕所,在教室里一坐就能坐一整天,也不觉得无聊,木恪仔细观察了两天才发现,人家也是有些自己的娱乐方式的:自言自语。
真是一如当年啊,和上小学时一模一样,而且现在自言自语,说着说着能把自己逗笑,你就说服不服吧?
所以木恪就想着主动叫上木榆出去转转,毕竟是一个村儿的,考不考得上大学先不说,总不能没毕业就变成书呆子不是?但木恪环视了教室一圈,脑子里却蹦出来一个大大的问号:“等一下,我老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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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恪自己出得校门,径直来到“谭记炒面”,点了一份招牌炒面,炒好后付钱,又拎着袋子径直回到了教室。周日下午了,在这儿吃饭没人管的。
黄婷婷还没醒,木恪也就没回自己座位,正犹豫着去哪吃,京昊从书桌里翻出了一把叉子:“恪哥,这儿!”于是木恪把炒面放在京昊桌子上,俩人一块儿吃了起来。不一会儿,元培拿着筷子也来了。
三人一份炒面肯定不够吃,面快见底的时候,京昊二话不说放下筷子出去了。不久,又拎回来一份炒凉皮,还有三瓶饮料。木恪毫不犹豫选了雪碧,元培喝可乐,京昊饮脉动。
在炒凉皮又快要见底的时候,黄婷婷也醒了,一把夺过京昊叉子,用纸巾擦了擦后,赶走了三个男生,独自把炒凉皮包了圆儿。中途回了自己座位一趟,给了三个男生一人一瓶养乐多。
饭罢,黄婷婷开口问木恪道:“恪哥,你们仨有事没还?”
“我是没啥事儿了,咋了?”
“走呀,网吧打游戏去呀!”
“不去,你让京昊他俩跟你去吧。”
元培:“写小说呢。”
京昊:“他俩不去我也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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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四人来到“网缘”网吧的时候,整个网吧正处于爆满状态,好不容易才等到两个连着的座位,黄婷婷和京昊用网管提供的身份证开了机子。京昊二话不说,坐下就开始“梦幻西游”,黄婷婷则丢下一句:“恪哥帮我开下机,我去买点儿吃的。”就离开了。
天可怜见,这是木恪第一次进网吧,家里也没有电脑,他懂个锤儿的开机呦!于是木恪怂恿元培道:“培哥,开下机!”
元培倒也光棍:“老子不会!”
木恪没办法,京昊正玩的起劲,也不麻烦他了,木恪硬着头皮就上了。刚才他好像看到京昊按了一下黑色机箱的哪里,木恪对比着就去找了,终于给他看到一个大大的白色按钮,木恪心里一喜,“啪”的一下按了下去。
隔壁,一位“穿越火线”玩的正爽的小太妹,更大声地“啪!”地一下便把鼠标给摔桌子上了:“卧槽!谁特么关我电脑?!”
正好买零食回来的黄婷婷以手抚额:“恪哥,你干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