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是大扫除的日子,后两节课值日生留下来收拾卫生。中午夏树告诉安平自己今天值日,安平说正好我去和他们踢会球,第三节下课时候咱们楼门口见。夏树值完日就在班级磨蹭了一会,下课时间两个人准时碰面。走在回夏树家的路上,安平说:“你等我一会,我马上来。”说完就跑了。
不一会就捧着两个烤玉米回来了,饱满的玉米烤的金黄,上面有焦黑色的嘎巴,用玉米叶包着,热气散发出清甜味道,安平知道夏树最爱吃烤玉米,看见有烤玉米的小车就一定要买烤玉米给她。有时候真的不见得送女孩子黄金珠贵她们才会开心,一只烤玉米就会让她的味蕾钟情于你。
“真香啊!”夏树笑的眼睛弯起来。
“赶热吃吧,愿意吃明天还给你买。”
“给你一个。”
“都是给你买的,我不吃这玩意。”
两个人在夕阳下的胡同里慢慢的走,慢慢的聊天,话题都是轻松愉悦的。
“你看我干嘛?”
“你好看。”
“转过去,不许看。”
“不地,就看。”
“吃不了了。”
“吃不了别吃了,我帮你装包里,你回去想吃再吃。”
“还想吃最后一口。”
“你刚才咋不说呢?”
“突然想吃的。”
“夏树,别着急回家呗,聊一会吧。”
“嗯好吧,聊啥啊?”
“随便聊呗,聊啥都行嘿嘿。”
“怎么没见你值过日?”
“我每次都让海涛替我干活,让他减减肥。我给你捂捂手吧,你手怎么这么凉?”
“刚才涮抹布来着,水冰凉直拔手,风一吹手背都膻了。”
“你下回少干点活,人家都闲着就你干活。”说着把夏树的手合在一起放到嘴边呵着热气。因为不是每次都能得到握她手的机会,所以格外珍惜每一次。
“回去抹点东西,要不裂了疼。”安平轻轻的把夏树拥进怀里,夏树的手还放在安平的胸前,手已经暖和过来,她也慢慢的把手臂展开环在安平的腰背,落日是火红色的一个圆,美的让人不忍直视。夏树心中默默地告诉自己:这时我的幸福时刻。
第二天下午放学回家,夏树回到家见妈妈坐在餐桌旁一声不吱,脸色非常不好,觉得妈妈肯定遇到什么烦心事了。
“妈,你怎么了?咋不说话呢?”夏树坐下来问道。
“夏树,你是不是在学校处对象了?”妈妈的眼睛红红的,问的时候快要哭出来。
“啊?怎么了,谁和你说什么了?”夏树心里咯噔一下。
“还谁跟我说啥了,有没有这事吧?”妈妈的眼泪彻底憋不住了。
“没有啊妈,到底怎么回事,你倒是和我说啊!”夏树心里已经开始搜索各种可能被发现的痕迹,不知道妈妈到底从何得知。
“今天楼下一堆老太太和我说你家女儿和一个男生在一起可亲密了,还问我你家女儿学习咋样,我说学习挺好这次还是年组前十几名呢。那帮老太太就说那你别管了,学习好还管她干啥,我问人家咋和那男生好了,人家就说都说不出口啊,一帮人围着我说着说那,我又气又恼当时就迷糊了,后来开车出去差点撞道牙子上。”妈妈哭泣着讲完,夏树的心已经崩溃了。
“妈妈,你别听她们瞎说了,我没有啊。”夏树知道这个时候承认还不如坚决咬定不承认,因为妈妈还是愿意相信她,承认就等于彻底失败,而且她和安平根本没做过什么过分的事情,为什么要让一群爱嚼舌根的老太太败坏了自己在妈妈心中的印象。
“妈,你把那老太太的门牌号给我,我去找她!”夏树已经气恼了,她就想大不了鱼死网破,我还怕你一个嚼舌根的老太太么,把她自己家的事情管好就行了,为什么还要来管我,今天就要去算账,这种自我毁灭倾向让她失去一向的理智。
“你去啥啊,找她干啥,那老太太我早就认识,50多岁,以前是医院后勤的,年轻时候在医院因为和大夫搞破鞋被游行过,前些年一直也没消停,后来找了现在这个老头。现在她岁数大了,也不能蹦跶了,就在家看她儿子家小孩儿呢。小树,你知道你在妈妈心里一直是纯洁无暇的,我实在不能容忍这种事啊!”妈妈的气消了一些,她还是愿意相信夏树,看夏树急眼的样子怕她真的会去找那女人。
“妈,你别哭了,就昨天下午我初中同学安平和我一起回来的,他要去咱们家楼下的网吧,我俩在一起说说笑笑的,肯定是被她瞧见,估计是抽到她哪根肺管子了,自己年轻的时候干的事往人家脑袋上扣,还要不要脸,我现在就去找她,说道说道这个事,她没个老的样,我也没个小的样,她今天再给我胡编乱造我就和她拼了!”说着一脚把凳子踢开,夏树犯起了倔劲。那女人集合别的老太太一起来吓唬妈妈害得她差点撞车,让她回来流泪质问自己,她的用心不正是如此么?说不定现在正在家偷笑呢!
“夏树,你别去,妈还是信任你的,这事有就有,没有就更好,我也不想深究了,你回来之前我想了半天,这事要是没完没了给你学习造成影响也不好,现在没影响学习成绩我也不想说啥了,这事我也不和你爸说。以后自己也注意点,要考试了,别让妈操心。”妈妈的手抓着夏树的胳膊,眼泪滴滴掉落在夏树的手背。夏树的心就像写错的白纸被揉来揉去,恐惧与愤怒纠结在一起,疼的心里紧紧地,感觉下一秒就会窒息死去,爱有时真的比死更冷。
这件事情没过去两天,夏树妈妈在小区里又被那个说闲话的女人拦住,同样的套路她说又看见夏树和人家勾三搭四,你这做妈妈的还管不管啊,集结了好几个老妇女一起戳夏树妈妈的脊梁骨。夏树妈妈是个温柔的有些软弱的女人,被她们这么一说,想辩解都不知怎么开口,该怎么说回去,气的眼圈通红跑回家里。夏树看见这种场景心里酸楚至极,都是因为自己的所作所为妈妈才被人说三道四,那么多张嘴哪能管得住,被谣言害死的自古到今都不乏其人。妈妈最后哭着无奈的说如果真有就分了吧,夏树已经没有力气再去反抗,她的反抗会让妈妈更加无地自容。
夏树绝望的坐在教室里一动不动,她一直非常在意自己在妈妈心中的形象,因为她极爱妈妈所以坚决不能让自己和安平的事情让她知道,考虑她和安平的感情是否还能继续,是否还应该继续,终于她执笔开始写这封分手信:
安平:
我知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会很意外,我也很意外,但是我不得不这么做。我想我们不能再继续了,只能走到这。高考在即,我们这样会影响学习,如果考不上大学就没有未来而言了,我不想让家里人失望,以后你不要再在4楼窗台等我,不要送我回家,也不要和我讲话,我们就像陌生人一样,各自过各自的生活,你会过的很好,慢慢的将我忘记,不要问我为什么了,不要再来找我。安平,我们分手吧。
如果有来生,我希望我不要做人,做什么都好。不再有高考,不再有烦恼。
再见。
夏树泪别
夏树的眼泪将信打湿一遍又一遍,她本来想写的委婉一点,可是她又想写的决绝一点,不想给自己留退路,也不想给安平留有希望。中午放学的时候她把这封信塞给安平就跑开了,安平看到了她的眼泪,很诧异究竟发生了什么,本来自己还有好玩的事情要告诉夏树,怎么忽然变成这样。拿着信,安平心中有种不祥预感,他最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当安平读完这封信的时候,眼泪“唰”的流下来,这轻轻的信纸仿佛一记重锤击打在心头。安平仰起头想让眼泪不要流,可是却感觉力量被抽走了已经绷不住这泪,夏树不要他了,还有什么意义呢。最爱的夏树为什么要突然离开自己,他又来来回回的看着夏树的信,一字一句都痛彻心扉的折磨着自己,却还是想看,想看夏树的字迹,那些字是夏树写的,起皱的信纸上面有夏树的泪,他摩挲着信纸的边缘脑海里全都是夏树的样子,她的笑,她的眼神,她身上淡淡香气,轻轻的发尾甩过他肩头,这一切他都不能再拥有了。到底是什么让她突然变了,她不要我了么?安平一遍遍的问着自己,一直觉得自己拥有一切,但夏树的离开,让安平突然发现自己什么都没有了,原来一切的美好都是夏树给的。
而另一边的夏树也没有好过,她一直憋着自己痛苦的情绪不动声色,可就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她伏在书本上泪水像决堤般涌出来,想到要和安平分开,再不去看他的笑,看不到他清朗的指节,修长的双腿,握不到他掌心的温度,听不到他对自己说开心的事。只剩下自己和这做不完的卷子,看不完的书,生活还有什么意思,真的不想考什么大学,人活着太痛苦不如死了算了,干脆把那个坏女人杀了,和她同归于尽,她毁了我和安平,伤害了自己的家人,她真的该死。
夏树的痛苦折磨着每一根神经,眼泪浸透了书本,眼睛肿的如针刺般酸疼,睡吧,也许睡起来会好一点,睡着的时候不会想这些事。可当她醒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好累好累,一夜的梦都是追逐和委屈,枕上湿的,是安平留在她心里的一滴泪。
初中的时候两个人一张桌,有时候也会闹一些小小的不愉快,夏树一整天不说一句话,安平就一整天不听课趴桌子,偶尔用余光看一下对方在干什么。或者安平冒了雨跑去音像店买了杰伦最新出的磁带,上课的时候轻轻推到夏树面前,夏树撕开上面的塑料封膜,拿出自己每天用于练习听力的随身听,递给安平一只耳机,然后两个人就和好了,连别扭的原因都不仔细说一下,青涩的少年歪着头彼此相视微微一笑,就感觉世界一瞬间春暖花开了。
人年少的时候是不是都不怎么会吵架呢?
每次和好之后是最美好的阶段,知道夏树没吃早餐安平下课就跑去学校的超市,拎豆沙面包和金锣王中王回来。夏树会送给安平抄了歌词的漂亮本子。尖锐的矛盾和过激的言语在那个时候都不存在,时光慵懒而自由,回过头要想认真的忆起十几岁的时候都发生了什么,还真的想不出一件完整的事,只是留下一种稚嫩纯真的感觉,那真的是一个少年不知愁滋味,为赋新词强说愁的年纪。
当然现实的生活还是要继续,当新的一天太阳升起的时候,照样要背起书包,装好书本,走在已经走了一万遍的那条路,前几天夏树和安平还在这里开怀说笑,现在却感觉冷清萧索。夏树恢复了冷漠的样子,没有表情没有抱怨的行走着,只因为心里如一潭死水。上课仍然认真做笔记,飞快的做卷子,和林露讨论辅助线怎么加,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而安平却彻底沉沦,一直趴在桌子上不肯睡醒,不管什么课什么事情都一点心思提不起来。很快同学和老师都发现他不对劲,安平的班主任也教15班的课,她知道安平和夏树在交往,看到安平的状态非常反常,本来想看看夏树是不是也是这样,推测两人是闹了矛盾。结果到15班上课的时候却发现夏树一如平常,提问夏树的问题她可以对答如流,这让她也很诧异,而夏树早就看出了老师的用心,只是不想暴露自己的脆弱,让其他人看到自己的伤口,不需要别人来给自己疗伤,伤口自己舔舐就好。
海涛高鹏看到安平貌似受到重大打击,猜测肯定是和夏树有关的事情,否则还有什么事会让安平这样呢?
“安子,你咋的了,和我们说说啊,别自己憋着,看的我难受啊!”海涛真心忧虑。
“是啊,安子,发生什么了啊,和兄弟说说吧,我们帮你想办法。”高鹏拍拍安平的后背。
“没事,不用管我。”安平脸色差到极点。
“你可别骗我们了,谁还能看不出来啊,肯定是和夏树闹别扭了,到底发生啥你快说啊。”海涛是个非常感性的人,看到安平红肿的眼睛自己的眼睛也湿了,急的团团转。
“夏树和我分手了。”安平说完这几个字立刻把眼睛闭上,他怕自己再次失控。
“啊?为啥啊?”高鹏惊呼出来,他们预测的是闹别扭,却没有想到这么严重。
“不知道,可能是怕影响学习吧。”安平不想再解释什么。
“不至于吧,她学习不挺好么,怎么突然提这个,要不你和她好好谈谈吧,备不住都是一时的。”海涛说。
“不用了,她不想再和我谈了,让我别再去找她了。”安平说完就趴在桌子上,任凭别人怎么劝都不再动一下。
白依把安平的一切都看在眼里,拉过海涛问到底怎么回事,明知是与夏树有关,但知道真相后心里仍旧说不出的酸楚,安平与夏树的世界谁都进不去,只有夏树能将安平伤成这个样子,恐怕自己永远只能是个卑微的小角色,看主角的戏码演的投入,自己竟然也忘情的流着眼泪,梦醒的时候只剩自嘲自弄。
可关于小角色的事她真的估计错了,她未来还有更大的事要去做。
海涛和高鹏商量了两节课,两人打算去找夏树说说安平的情况,不能光看着兄弟这个样子什么都不做。中午的时候他们跑到五楼,让别人把夏树找了出来,看着她出来的样子两个人都有点意外,因为夏树还是那种娴静自在波澜不惊,对比一下安平死去活来的状态简直不知道怎么开口。
“夏树,你应该知道我们找你的目的,安平现在很不好,我们都非常担心他,你再考虑一下,不要说分就分吧。”海涛仔细措着辞,当面对夏树的时候他也有点紧张。
“海涛,谢谢你来,不过不要劝了,我已经决定的事了,不会轻易改变。”
“不是,夏树,你真应该看看安平现在的样子,他现在贼颓废,我们说啥他也不听,就趴在桌子上哭,我就从来没见过安子哭,还哭的这么凄惨,真是看不了啊,你就再给他一次机会吧,他不会影响你学习的。”海涛急的说话有点语无伦次。
“是啊,夏树,再给他一次机会吧。”高鹏憋了半天才说出这一句。
“海涛,高鹏,事情不是你们想的那么简单,这其中缘由我不想再细说,你们多陪陪安平吧,他会好起来的,谢谢了,我先回班了,再见。”夏树歉意的转过身,心里有千言万语可是说不出口,只能伪装自己的坚强。林露知道夏树的难处,就安慰夏树不要去想了,这样也是对彼此好,慢慢就会没这么难受了。夏树觉得自己已经是一个演技派了,入戏太深自己已经分不清真假,坚强的令自己忘记了脆弱和伤口,只是对自己说:心痛不会让人真的死掉,安平也会没事的。
海涛高鹏回到班级,其余的朋友都围上来问怎么样,安平的眼睛也流露出期待,海涛摇了摇头说:
“不行,夏树不同意再和安平好了,我们劝了没用啊。”
安平眼神瞬间黯淡下去,双手支着额头眼泪又没有忍住夺眶而出。
白依为安平的颓废心伤不已,她这时只希望他们能够复合,像从前一样,安平也乎会开心起来不用再像现在这样痛苦。她一瞬间愿意为安平做任何事。
“安平,你给夏树写信吧,把你要说的都写在上面,我帮你送过去。”白依说。
“对啊,安子,你就把你怎么痛苦的都写上去,夏树看了肯定感动,一心软就又收了你了,这招行。”海涛眼睛亮起来。
“对啊对啊,写吧安子,我们都支持你。”朋友们都鼓励安平。
“给你安平,我这有好看的信纸,你写吧,不够我还有。”白依看安平好像听进去了立马把纸笔全拿来。
“谢谢。”安平终于说了一句。
安平这一封信写了好久,两天之后他把信交给白依让她帮自己转交,他想可能女生去说夏树比较容易接受吧。白依捏了捏那信纸,估计有两页,对于作文一向不好的安平来说,写出这么多字可能还真有难度。
当白依拿着信纸往楼上走的时候,她心里非常矛盾,她想窥视安平会对夏树说什么,他到底对夏树的感情有多深,却又觉得这样很不道德,毕竟是私人书信,而且此书信还是属于情书范畴。可是终究不能按捺住好奇心和嫉妒心,当她快速的翻看那些字句的时候,心里痛的一阵阵抽搐,手不自觉的抖起来,当她看完的时候发现自己的眼泪已经滴落在脚下。她慌忙的折起信擦干眼泪,往15班走去,脑子里挥之不去安平对夏树的爱慕,深呼吸了好几下才叫人把夏树找出来。夏树出来的时候看见是白依就立刻明白了她找自己的目的。
“白依啊。”
“嗯,夏树,安平让我把这个交给你,希望你看完之后能回心转意,安平现在真的很难过,我们都很替他担心,看完信再决定吧,你再仔细考虑一下。”白依说完就把信塞给夏树,转身离去。
夏树接过信,装进口袋,回到班级林露问谁找你啊,夏树说是1班的白依,安平的亲友团,上课铃响就不再提及这件事。
口袋里的信一直揣到回家,回到家发现家里没有人,桌上放着饭菜。她拿出信细细的读来。
夏树:
不知道该不该给你写这东西,也不知你会不会很烦,其实我也不清楚为什么要写这封信,但是我是在兄弟的鼓励下才写的。
月亮在窗外很美,我没有心情去睡觉,想回忆一些东西,但脑子里非常乱怎么也想不起来。是,我的确舍不得你,第一次感觉你对我这么重要,我想拿出曾经你送我的东西,还有我和你共有的东西看看,但我不得不承认我没有这个勇气,不知道看了以后会有什么冲动的想法。
我很喜欢你靠在我的肩膀,喜欢你抚摸着我的脸轻轻的说话,喜欢你目不转睛的看着我。每次和你走在那条小路,我都感觉十分的幸福。当我紧紧地抱着你时,我多希望我们能永远不分开。可你伤心落泪时,我又十分恨自己,因为我没有好好地保护你,没有使你快乐些。
那天下午第一节课我很累,睡了一觉后,我感觉好像一切来得很快去得也很快。
夜里我在黑暗中看着天空,想起我曾经对自己说的话:我为你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以后你把我当成朋友也好,陌生人也好。说话也好,爱理不理也好,我会始终把你当成我的伴侣,也许你会笑我傻,可是只有这样才能去掉这不愉快。
两声对不起,一声为以前行为,一声为我无法离开你。
安平
夏树反复读着信,已经哭成了泪人,她多想和安平说不是这样的,她并不是因为怕影响学习去和他提分手的。在只有自己的家中,夏树放声大哭,用力的哭号,她恨那个挑拨是非的女人,她不想再让妈妈担心,更不想继续伤害安平,生活中太多的无奈是没有解的,只有时间才能模糊答案。
就这样,过了一个礼拜,妈妈不再去过问夏树这件事,一切好像都恢复了从前的样子。沉默寡言的夏树令唐心和林露很害怕,她们经常劝夏树开心一点,不要去想这件事了,或者她和安平可以继续像从前一样,只要更谨慎一些就可以了,不要这样折磨彼此。夏树只是默默的听着,或许一切真的可以不这样。
中午上学的时候夏树到学校比较早,走到4楼时,她犹豫了,扶着楼梯想了一会,终于向1班的方向走去。她走到班级的后门,往里面看了一眼,安平的位置在最后一张桌,她来回用眼睛扫了几遍,并没有他的身影。这时班级前门有人出来,夏树转过身失望的走开了。
快上课的时候,前排的人喊夏树有人找。夏树走出门的时候呆住了,因为站在门口的正是安平,他穿着球服,脚上还是钉子鞋,低着头看着脚下不说话,脸上蹭了黑灰,汗水淌下来留下一条条印记。
“你干嘛去了?”夏树走到他跟前问。
“踢球,你找我了?”安平始终不抬头看夏树。
“嗯,想去看看你,最近怎么样?”夏树不知道说什么,居然问出的是最近怎么样,自己问完也后悔了。
安平叹了口气摇摇头,眼睛略微抬了一下。
夏树伸出手去擦他额头上的汗渍,安平却忽然躲开,留下夏树的手在空中很尴尬的姿势。
“没什么事,我就是去看你一眼。”夏树觉得说点什么比干站着好。
“那没事我先回去了。”安平淡淡的说。
“啊,去吧,再见。”
“再见。”
夏树感觉安平有点生气,不怎么爱说话了。而其实当别人和安平说夏树来班级后门找过他,他就立刻跑上五楼来了,只是面对心爱的女孩在这个时候突然不知道怎么表达。边往回走边埋怨自己刚才怎么像个傻子,自己明明很想接近她为什么还要突然躲开。忽远忽近的错觉让他们互相猜测,忧心忡忡。
两个人都在猜测下午放学时候他会不会在四楼窗台等她,她会不会允许自己继续送她回家。当夏树走下楼梯的时候她惊喜的看见那双忧郁的眼睛注视着人群,当看见她走下来时却马上低下头。走到安平身边的时候,她故意放慢了脚步,安平见夏树没有反对,也就一起往下走,两个人心照不宣默默地并肩行走。最后夏树打破这沉默:
“你一会回家吃饭么?”
“啊,怎么了,你一会不回家吃饭?”
“嗯,我今天在学校吃,不回去。”
“那我和你一起在学校吃吧。”
“不用的,你回家吃饭吧”
“没事,我回去告诉我妈一声,你在楼下等我,我一会就下来。”
“你还是回家吃吧,我自己吃点什么都行。”
“不地,你在这等我,我马上。”说着就跑开了。不一会安平就跑下来问夏树想吃什么。
“什么都行,你说吧。”夏树微笑着说。
“那咱们多买几样一起吃吧,好么?”安平欣喜的说。
“行,你说咋的就咋的。”
安平带着夏树买了煎饼果子、面皮、烤肠、鸡柳,小面包好几样东西。夏树说太多了吃不了,安平却说突然肚子好饿,想多吃点,夏树笑着由他。
两个人提着吃的东西往回走,兴奋地安平这时才想到一个问题:去哪吃呢?
“夏树,去教室人太多,外面还太冷,咱们去哪吃?我刚才光顾着买就忘了这事了。”
“我已经想好了,跟我来吧,你看你那傻样。”
夏树带安平来到5楼半。这个地方几乎没人会来,上面就是水箱房和杂物间,夏树的班级虽然在五楼,但是她也很少走上来。
“咱们就在这吃吧,找块纸垫着坐下吧,这比较安静,好么?”夏树问道。
“行,这挺好的,咱们快吃吧,要不凉了。”安平马上布置好用餐环境。
“哎呀,煎饼果子不让他放葱花好了,我忘了······”安平突然意识到。
“没事,我能吃,我兜里有口香糖,看!”夏树嗖的一声抽出两枚绿箭,就像变戏法一样。
“哎呀,你挺厉害啊,这都准备着啊。”安平看着夏树可爱的表情,自己也笑的像个孩子。
“这个烤肠给你,你夹到煎饼里去,我想吃这个小面包。”夏树分配着食物。
在昏黄的走廊灯下安平觉得这一刻太珍贵,他差点就以为自己再也不能这样近的看着夏树的侧脸,不能和她如此放松的讲话。没有人来打扰一刻的清净和美好,只有他和夏树享受着彼此给对方的精神愉悦。
“夏树,你还生气么?”
“谁说我和你生气了?我并没有和你生过气,只是那时候有痛苦折磨我,所以做出了那种决定,我现在平静多了,可以释然了。”夏树看着手里的食物说道。
“什么事啊?和我说吧。”安平一脸疑惑。
“这个事我会和你说的,但不是今天,今天很开心,我不想提不开心的事,不要问了安平,最近有什么有意思的事么?给我讲讲吧。”夏树嘴角挤出一个笑容。
“嗯,好。我想想啊,最近好玩的事,倒是有一件,乐死我了。”安平还没讲出来就笑的不行。
“什么事啊,你笑成这样?”夏树也好奇起来。
“这事都好多天了。有一天物理课,班级里自由讨论有点乱,李海涛在那看小说,物理老师说开始提问,点了李海涛的名,我们都知道他在那看小说不可能答出来,都笑他。结果这小子支支吾吾半天居然答出来了,连物理老师都惊呆了,就开始夸海涛最近有进步啊,知道学习了,脑子还是非常聪明的,有学物理的天赋······海涛正在那乐的不知道自己是谁了,就当老师刚说完有天赋,班级的灯‘唰’的一下全灭了,好像故意似的齐刷刷的就灭了,海涛尴尬的看着灯,班级全都笑炸了,结果高鹏在那来了一句‘完了,遭······遭天谴了!’物理老师都笑趴了,海涛当时脸就绿啦。等物理老师不夸他了,灯又全亮了。”安平讲的时候又乐的不行了。
“怎么会这么巧呢,笑死了,这也太尴尬了,是不是有人故意关灯啊?”
“没有,就是停电赶巧了,这海涛好不容易被夸,还不经夸给夸秃噜皮啦。”
“海涛总有故事让人笑啊。”
“是啊,夏树你应该多笑笑,你笑好看。”安平真心真意的看着夏树。
“嗯,我会的,你说的我会去做的,”夏树这些天真正轻松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