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树的妈妈给她带了满满一旅行包的东西,当她孤身背着几十斤的背包坐上南下的列车,周围的人会多看几眼这个面容清秀从容淡定的女孩。她没有求助于其他力气强大的男生,而是自己踩着卧铺的脚蹬子将沉重的包裹扔上行李架。料理完自己的床铺,她就拍拍手站在车窗前看着外面的人,列车启动而摇晃的一刹那,她的眼泪夺眶而出,说不清是对家乡的不舍,对安平的依恋,还是与生俱来的孤独熏染了泪窝······
她知道,其实一切可以不是这样的。但是,自己选择的路,就算爬着也要走完。谁的青春不是颠沛流离的呢?
夏树是宿舍里最晚到校,当她风尘仆仆推门而进的时候,大家都在宿舍等候着她,每人给了她一个结实的拥抱。即使一个多月之前,彼此还觉得有些地方相处欠妥,可这一刻,她们还是不吝惜相聚的喜悦开心的抱成一团。
郁曼香和肖美从海南带来了热带水果和各式各样的椰子榴莲糖,曲奇带了好多广式香肠,高明艳带的是自己家做的腌肉,龚蕾带了当地的糕点特产。而夏树带的东西实属奇葩,但是如果没有她带的东西,寝室就不会掀起煮面风。因为她带的是鲜榨油,调味料,榨菜肉丝,花生牛肉酱,还有俄罗斯红肠。
寝室的酒精炉派上了大用场,六个人坐着马扎围成一圈都盯着锅。夏树像模像样的把油倒进锅里爆香,然后放入切片的广式香肠和腌肉,筷子翻炒一会加水煮开,放入挂面,加进混合调味料,最后撒上些绿叶蔬菜。
开锅之后,大家一顿疯抢,热热的汤面拌上榨菜肉丝,就着切片的红肠,哪怕再烫也要往嘴里送。锅很小,她们就吃完一锅再来一锅,简陋的炊具也能煮出世上最好吃的东西。
真的是人多吃饭香,最后榨菜下去将近半瓶,牛肉酱也所剩无几,个个吃的倒床上一动不能动。
过年把人都过馋了,这种煮面的“好生活”因为原材料耗尽,只能维持不到一周,谁都不想去恶心的食堂,可是现在断了粮,只能重新拿起饭盒去打饭了。
早上起得晚了,食堂已经关门,几个人懒得出去买东西吃,就想在宿舍翻翻糕点来吃。可是却发现前几天还摆在桌子上的糕点怎么没有了,好像没怎么吃啊,这么快就光了?
宿舍里唯一在吃早餐的就是龚蕾,大家用眼神交流就明白了,龚蕾已经把糕点收到自己桌子底下去了,她饿的时候就拿出一个来吃。既然人家收起来了,也不好意思再让她拿出来,只能干看着,饿了就挺着吧。
可能高明艳自认为和龚蕾关系不错,饿的实在难受了,便跑到龚蕾旁边笑嘻嘻的说:“给我一块呗。”
“啊?”
“我饿了。”高明艳谄笑道。
“你自己没吃的啊?”龚蕾明知故问。
“食堂都关门了,我昨天晚上也没买早餐面包,你就给我一个呗。”高明艳用了央求的语气。
“谁让你昨晚不知道买啊,早上还不起来,饿死你!看你可怜给你一块吧。”龚蕾极不情愿的从桌子下面的袋子里掏出一块糕点,塞给高明艳。
高明艳像个傻大姐一样握着糕点坐回自己的床,满足的吃起来。似乎觉得只要拿到就行,才不管自己是如何拿到的呢。其他人一看对龚蕾最实心实意的高明艳都是这个待遇,还是有点自知之明吧,干脆都低了头假装没看见刚才龚蕾是如何“训孩子”的。
龚蕾的兵哥哥晓峰去年年底转业回了老家,暂时还没有接到工作安排,赋闲在家。因为没事干,除了和退伍的战友以及当兵前的朋友喝酒吃饭之外,就把全部时间都花在了给龚蕾打电话上。上课之前,吃饭之前,洗澡之前,睡觉之前;午睡之后,洗衣之后,跑步之后,面膜之后,每件事情的前前后后都要讲个仔仔细细,其他人听的快吐了。她的网络歌曲铃音已经让寝室的人形成了条件反射,除了高明艳,其他人一听到就顺着眼往外走,因为实在受不了他们两个在电话里车轱辘话转圈说。
这样的电话生活在两个月之后晓峰还是充满热情,但是龚蕾的内心却逐渐发生了变化。她开始主动要求挂断电话,声称自己有事情要去做。有时候电话屏幕上闪烁着“宝贝”两个字她只是干看着,不接起也不挂断。
其实龚蕾这么做谁都明白其中原因,无非是晓峰不能时常来看她了,而且他现在没工作没有收入。家里又不是那么的富裕,没能及时给他找对门路安排工作。没有了新球鞋,没有了新大衣,自然就没了心情谈情说爱。言语之间她透露出了晓峰是大兵,而自己是大学生,总感觉在一起不是很搭。还说现在对自己关心不够多,自己是十分需要爱,以后也很难走到一起。说白了就是嫌弃了晓峰,曾经那帅气疏朗的教官已经不复存在了。
一天夏树在寝室看书,龚蕾收拾了背包说要出去一趟,要是晓峰来座机电话就说自己出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夏树点头应下,龚蕾出门没多久果然晓峰的电话就过来了。
“喂?”
“喂,蕾蕾。”
“对不起,龚蕾不再宿舍,她出去了,我是夏树。”
“哦夏树啊,她去哪了你知道么?”晓峰的声音十分失落。
“这个,我不知道啊,她出门没说。”
“夏树,蕾蕾为什么变了啊?她有没有和你们说过什么啊?”
“没有吧,也许过一阵就好了,别想了晓峰。”夏树心里明白到底怎么回事,可是她不忍心让痴情的晓峰受到伤害。
“夏树,你能告诉我为什么一个女孩把她最宝贵的东西给了你,却又要离开你么?”
“最宝贵的东西?”夏树自言自语。
“是啊,我以为她是我的人了,我可以一直拥有她。可是她现在对我太冷淡了,我一点都感觉不到她心里还有我,你说这到底为什么啊?”困顿的晓峰让夏树无言以对。
“真的对不起,我也不知道你们之间的事。”夏树很想说一些心里话,但是难保自己说了什么不会传到龚蕾耳中,想想还是什么都不要说了。
在和郁曼香一起出去自习的时候,夏树和郁曼香提起了晓峰和自己说的话。曼香淡淡的说其实早就看透她是这种人,无非不想说出来,她想看龚蕾的面具到底可以戴到什么时候。夏树很意外曼香居然早就看清了这里面的事情,怪不得她一直坚持和自己走在一起,诋毁夏树的话她充耳不闻,能够不被龚蕾的心计控制。夏树真的有些喜欢这个女孩子了,柔弱的她不仅是长得美,心灵中有些地方也美好的闪光。
日子在和平与斗争中继续着,慢慢的肖美和曲奇开始发现夏树其实是个非常好相处的人,而且并不是龚蕾所说的那样自私吝啬。当肖美看到郁曼香和夏树开始一起吃饭一起洗澡一起自习,她也觉得以前对夏树做的确是有些过分,夏树某些优秀的言行和出众的气质是龚蕾无论如何也磨灭不了的,在群龙无首的时刻,夏树果决的领导力让大家不禁心服口服。
龚蕾是个遇强则弱的人,看着夏树逐渐得了人心,也开始在夏树身边扮起了温顺的小绵羊,大家开开心心和和睦睦。有时候夏树真的觉得这一切都是真的,我们真的有那么好,可是内心的暗涌总是提醒她,羊群中有一只披着羊皮的狼。
人间四月天,真是温情的好时节,春天柔情的傍晚舒适安逸。没有课的晚上,大家洗完澡坐在床上闲聊,女孩儿们穿着短袖的衣裙说说笑笑。
“夏树,咱们打牌怎么样?”曲奇晃着手里的扑克牌,狂眨漆黑的眼眸。
“来呀,怕你?”夏树眨了一下右眼,挑逗的放下马克杯。
“哎呦!来就来,赢什么的?”曲奇来了斗志。
“哼,就赢你这个月的卫生巾!”夏树说完宿舍惊呼起来,一片叫好声不绝于耳。
“哈!没那么容易,告诉你哦,我日用夜用加起来有20片呢,另外,这里还有护垫哦,你想赢光我?做梦吧,我今天和你决一死战!”曲奇晃着手里的护垫信心满满。
“好!这个月你大姨妈来的时候不要来求我,我今天就让你血本无归!”
肖美和夏树一伙,曲奇和龚蕾一伙,高明艳坐在龚蕾旁边观战。赌博地点就设在肖美的床上,几个人撸胳膊挽袖子要一决胜负。肖美是打牌的高手,会诈又会算,曲奇手里剩了什么牌她一清二楚,吓的曲奇瞪着眼睛防备肖美。龚蕾虽然别的方面非常精明,但是打牌却是个三流选手,不会算牌,只要自己能跑出去就尽快逃跑,算不出该怎么推风给同伙。夏树打牌很神秘,常常是最后给出关键性的一击。
两个250选手加在一起不输才怪,眼看着曲奇和龚蕾的卫生巾一片一片的摞到肖美和夏树手里。曲奇已经输的沉不住气了,刚开始的强硬也没有了,玩着玩着开始告饶:“肖美,你要不要这么会打牌啊?我好惨哦。”曲奇可怜巴巴的捏着牌。
“是你自己说要决一死战的啊,真不怪我啊姐姐。”肖美装无辜的奚落曲奇。
“我也没想到决成这个熊样啊,把我卫生巾都决光了。”
“那也是你自找的,愿赌服输懂不懂?”
“要不这样吧,你不是最爱吃山楂卷么,六块钱一斤。那我掏5块钱,你掏1块钱,咱们合伙买一块五的山楂卷给你吃好不好?然后你就把卫生巾还给我吧。”
“什么?你掏5块,我掏1块,咱们俩加起来一块五?大姐你会不会算数啊!再何况爱吃山楂卷的是你好不好,还想冤枉我。”
“哎呀,错了错了,就给一次机会吧,肖美你心地最善良了,还有夏树,山楂卷也有你的份哦,你也把卫生巾还给我吧······”曲奇各种装可爱装无辜装可怜。
赌局正酣的时候,走廊里不知道是谁一声喊叫:“学生会查寝啦!”
这一喊不要紧,吓得寝室里人人慌了神,只听夏树说:“肖美收拾牌,曲奇把桌子收起来,龚蕾藏马扎,高明艳把酒精炉藏柜里,快!”
夏树自己则立刻跑到门口把门插上,以防现在就进来人,把门锁上还能顶一顶,要知道寝室里使用酒精炉那可是明令禁止的,再加上聚众打牌也不是好玩儿的。只剩郁曼香在上铺愕然的举着小说看着下面几个人跑的惊慌失措。
“当当当,学生会查寝,开门!”
“来啦来啦。”夏树打开了门,宿舍里已经一片祥和,所有人从刚才的兵荒马乱状态好像一下入了定。
“六个人都在啊?挺齐的,宿舍卫生还可以,哎哎哎!这门口垃圾筒旁边都这样了不行啊,赶紧收拾收拾。”
说话的正是纪律部部长沈银银,不足一米六的个头,站在最前面,鲜红的高跟鞋、光亮的大额头加上满不在乎的眼神,相当的有派头,气场简直大到爆棚。后面跟着的学生会小弟们都唯唯诺诺,举着查寝的本子不知道写了一些什么东西。
因为夏树和龚蕾是学生会成员,她看了俩人一眼说了句:“你们两个一个寝的啊。”便转头去查对面的宿舍了。一行人也呼啦啦的掉头跟过去。
肖美冲过去重重关上门,气呼呼的来了一句:“个头不大气势倒不小,以为自己很厉害啊,净跟咱们大一的装大姐!”
肖美刚走到自己床边,只听门“当”的一声被踹开了。
“谁刚才说的那句话?我都听见了,赶紧给我站出来!”沈银银立着眉毛冲了进来。
所有人都吓了一跳,这女的可不是省油的灯,相当难惹,在学工办那边和老师关系处的非常好,时常是她说哪个学生违了纪,老师就直接给处分。凭着她强硬的手腕和巧言令色的功力,使她得到纪律部部长这个职位,在院系里面那是出了名的泼辣。
眼前的局面相当难堪。说实话,肖美心里吓的有些发抖,话确实是自己说的,人家找上门来也无话可说,可这要是给了个处分就太不值得了。
一屋子的人全都成了哑巴。
“说啊,谁?快点给我站出来!”沈银银又一声怒吼。
还是没有人做声。
“龚蕾,你是学生会的,你说,刚才是哪个背后说的话。”学生会的所有人看向龚蕾。
“不······不知道。”龚蕾快速的瞟了一眼夏树低下了头。
“不知道?好,夏树你说,是谁?”沈银银的声音又提高了八度。
“是我。”夏树看着沈银银的眼睛平静的说。
“不是你,我能听出你的声音,赶紧说,是哪个,你别在这瞒。”沈银银已经不耐烦。
“确实是我,那句话是我说的,我说个头不大气势倒不小,净跟大一的装大姐。你听的是这句吧?”
此刻夏树以一敌众,肖美嘴角一直在抽动想要说话,夏树微微转了一下头,示意她别说话。
“好,夏树,你知道不知道你在干什么,亏你还是学生会的人,今天的事不算完,明天去学工办说!”沈银银扭头出了宿舍,后面的人对夏树投来复杂的目光,都跟着撤了出去。
“夏树,你为什么要说是你啊?”肖美走到夏树面前问。
“我不想让你们受她欺负。”
“可是,你是学生会的,你这样做你知道后果么?”龚蕾急切的问。
“我知道,明天去学工办,我会交一份申请退出学生会的表。”
“什么?综合测评时候学生会成员可以加两分呢,你现在退出学生会就什么都拿不到了啊!那不等于这么久在学生会的活都白干了?”龚蕾惊讶的叫道。
“本来我也想退出了,这次就算是给自己找了个理由吧。没事,顶多是退出学生会,不会拿处分的,放心。没事哦肖美别哭。”夏树反倒安慰起激动的肖美。
“夏树,你让我说什么好呢,我刚才都没有站出来说是我自己,你替我背了黑锅,我不知道怎么说。”肖美泪花在眼里转动。
“肖美,多大的事啊,这没什么,我比较容易过关罢了。学生会的活儿我早不爱干了,最近也一直琢磨怎么离开呢。没什么损失,放心。难道咱们的友谊还比不上综合测评那两分么,我还有社团的加分啊,你忘了么?”夏树笑了笑拉起肖美的手。
夏树轻松的解决了这场危机,虽然只是芝麻大的小事,但是在肖美心中却留下了永久了烙印,她发誓要一直对夏树好,一定要保护夏树一回。
男生宿舍这边看着天气好,也要组团出去兜风,决定去繁华的步行街走走。就连柳成荫都赞成跟着大家一起出去玩,这可是十分少见的。顾斯杰一看这回人多,就开了家里的商务车出来,拉着大家开开心心的出去“春游”。
徐徐微风拂面而来,正是最舒适的时节。正在顾斯杰因为安平的笑话前仰后合的时候,突然他看见一个8、9岁的小男孩,拿着一个小刀片划断了前面女孩的单肩包袋子,女孩浑然不觉还在继续往前走。顾斯杰脑子想都想没想,伸腿一脚踹在那男孩屁股上,那男孩子一下子趴在了地上,回过头一张棱角分明的脸面无表情,唯有仇恨的眼神看着顾斯杰,没有哭,站起来拍拍屁股转身跑了。
被划包的女孩也意识到了自己身后发生了什么,连声向顾斯杰道谢。顾斯杰一看女孩温柔的一笑就飘了起来,一直摆手说没事没事,应该做的。
几个人正为刚才的义举沾沾自喜呢,却恍然间感觉后面有很凌乱的脚步声传来,而且越来越快越来越近,还伴随着“嗖嗖嗖”的声音,好像空气被疾速割开了一般。
安平纳闷的回头看,这一看,没把他吓死,只见三个男人挥舞着大刀奔着他们就冲过来,那种刀是弯型的很长,当时安平脑子里就闪过四个字:圆月弯刀!
“跑!”安平率先跑了起来大吼一声。剩下几个也反应过来,跟着没命的狂奔。大街上的人都愣住了,好像被试了魔法冻结了一般,看着疯跑的他们一动不动。
“大刀向头上砍来”的感觉可不是那么好玩的,后面的人穷追不舍,刀锋在太阳下闪闪发光。安平等人狠怕那锋利的刀刃砍自己的头上肩膀上,跑的都要窒息了。安平大喊一句:“散开!”大家才意识到不能这么集中在一起往下跑。孙海玉和柳成荫跑向的侧街,孙海玉本来想和柳成荫一起逃命的,可跑着跑着一回头柳成荫却不见了,孙海玉也马上藏到一个居民楼楼道里去,站在楼道的阴影里站的笔直吓得不敢吱声。
周星星也跑向了侧街,进了一家人声鼎沸的炒面馆,在角落找个空位马上坐下来装路人,偷偷观察门口的动静。服务员走过来问他吃什么,他愣了半天的神才反应过来:“鱿······鱿鱼炒面。”
不知道顾斯杰和安平他们都跑哪去了,他想拿出手机打个电话,一摸兜里,却发现手机不见了,心中暗叫倒霉肯定是刚才跑丢了。服务员把炒面端了上来,他根本没有心情和胃口吃,不知道安平他们有没有被追上,会不会出事。
看外面好像没什么事了,星星走出炒面馆,既然现在手机丢了,自己又没记清楚其他人的电话号码,只能先去公交车站坐车回学校了。
到了学校已经下午5点了,周星星愁眉苦脸的往寝室走,在寝室楼下竟然碰到了端着饭盒回来的柳成荫。
“你都回来啦!打饭去了?”周星星抬头问。
“我都吃完了。你怎么才回来?”柳成荫面无表情的问。
“我找不到顾斯杰的车停在哪个地方了,去车站等了半天不见人影,然后就坐公交回来了。他们都回来了么?”
“我去食堂的时候他们还没回来,不知道现在怎样。”
两个人往寝室走,看见门开了,周星星走进屋看见他们四个人失魂落魄灰头土脸。
“你们回来啦,没事吧,我坐公交刚到学校。”
顾斯杰抬头看了一眼柳成荫,他自顾自的把饭盒放到窗台上没说一句话。看到他没事人一样照常吃饭喝水心中不禁有气,不知道这气是哪来的。
“那仨人一个去追五六了,剩下两个就一直追我和顾斯杰,我俩都要跑断气了,他们还在追,最后我们往人多的地方跑,扎到人堆里去了。他们还不放过我们,一直找我们俩藏哪了。我俩偷偷的看他们往哪走,后来不见我们人影他们才悻悻离去。”安平回忆起来仍然心有余悸。
“以后这小孩子可不能随便惹,太恐怖了,直接当街砍人啊,初中以后我都没见过这架势了,真是不要命啊!”五六趴在桌子上闷闷的说。
“我自己跑的落单了,想给你们打电话,手机却跑丢了,也没找到你车在哪。”周星星失落的坐凳子上。
“你手机丢了?我说怎么联系不上你。我有几个手机没用,明天回家给你拿一个。”顾斯杰感觉手机丢了也有自己的责任,毕竟是自己惹来的麻烦。
“不用,你那手机都太好了,我也不会用,等我打工的工资发了再买一个吧。”
“你就用吧,那么啰嗦。”安平说完周星星也不再推辞。
几个人把刚才奔命的过程仔仔细细的讲个过瘾,虽然差点出事,但是真的很刺激,好久没有这种疯狂的感觉了。顾斯杰把自己的每个动作每个心态都说的特仔细,可还是嫌不过瘾,就发信息给白依,约白依晚上出去吃饭,美其名曰“压压惊”。
可白依却回给他短短几个字:晚上有事。
顾斯杰看完信息心里就有些不顺,本来以为和白依已经很亲密了,但是她又忽然推开自己,真搞不懂女人在想些什么。
这时候柳成荫的手机信息响了,他收拾了一下床铺说晚上有事要出去。五六调笑他说:
“这是约妹子还是妹子约啊?”
“都是。”柳成荫出乎意料的竟也笑着回答。
“哟,和妹子出去玩儿是AA制啊,还是人家请你啊?”顾斯杰话中有话。
“你怎么知道我不花钱请客,那要看这个人对我有重不重要了。”柳成荫拿起钥匙和钱包往门外走。
“你······”顾斯杰一时气结刚要翻脸,就被安平按住了。
“操!天天都得忍180回揍他的冲动,说不定哪天我就忍不住了,那时候你们别拦我!”
“你揍他什么,他也没真惹到你。出了手就是你的错。”安平说。
“你们看他一天天这个态度不来气么?我跟他是不是犯冲啊,我就看不惯他一副小白脸的样。本来以为今天他转性了和咱们一起出去玩。可真出了事,这小子跑的比兔子还快,我这以前练过长跑的都没跟上他。自己脱险就回来了,还去食堂把饭都吃完了,丫的根本没把咱们当朋友,你过问一声也是那么回事啊!”顾斯杰气的鼓鼓的。
“杰哥,有些人就是交不透的,咱们和他都过不了心。”孙海玉边扫地边说。
“别说,海域你这话还真有道理,他就是不需要朋友那种人,独来独往最适合他。这回我明白了,以后都不会主动想和他做朋友了。哎呀我的老天,我终于想开了。”顾斯杰“噗通”一声躺在床上释然了。
柳成荫这般凉薄的男子心里还装得下其他人么?无非是最爱自己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