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叹叹故意做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不过又觉得有些过了,她是妹妹,又不是娘亲。
该死,她调整一番,又露出心疼的表情来。
欧阳清现在一脑门的浆糊,完完全全悟逼了。
“你说父亲身体不适?”
欧阳清眼底尽是怀疑。
他生父身体状如牛,夜夜宠幸新买来的小妾,一夜不曾停歇,说他身体不适?欧阳清老大不
愿意相信。
林叹叹无语,这厮如此耿直吗?
她又不是他亲妹妹,哪里知道他父亲身体怎么样?
不过夫子就在旁边冷眼看着,林叹叹拿帕子在嘴边绕了绕,做出一副伤心的样子,才道:”
恩,父亲昨日吃多了,有些噎食,一夜都没有消停,汤药喝了好几碗,可是还不见好,我和母亲
想着,许是担心哥哥的缘故,特意来。“
欧阳清这下脸色一点着急都不见了,心里暗骂着,全是鬼扯。
他梦会吃多了噎着?
别搞笑了,他爹胃口贼好,口味又叼,家里的姨娘,想尽了办法想要网住他爹的胃口,洋相
出了不少,可是结果呢?
徒增笑料罢了......
夫子瞧了瞧,道:“既然姑娘来是替父探望,那欧阳清你自己说一说,为师为何让你站在那
里?”
啊?
欧阳清这下傻眼了,还得自己说?
以林叹叹那鬼机灵的样子,怕是早就看出来了吧,还得自己说一遍,不要面子了?
“嗯?“夫子声音又沉了几分。
欧阳清无奈,垂着脑袋,小声念叨:“今日学生不对,不该早上翻墙出去,妄想逃课,被夫
子抓到了,罚学生在太阳底下站着,是轻的。”
林叹叹心里喷啧,这古代的教学制度真是严厉啊。
欧阳清一副翩公子模样,站在夫子面前比他高出一个头,这一个单音节的发音,既让他倒
豆子一般口吐真言,把自己的面子里子一齐拿出来霍需。
“你父身体不适,尚挂念在书院念书的你,偏偏你还这般不懂事,为师如何给你父交代?”
夫子这话说的林叹叹都觉得没毛病!
当然,如果她要是不知道欧阳清翻墙出去干什么的话。
刚刚路上还对欧阳清有所埋怨,只是懒得说出口罢了,现在想来,她还真是错怪欧阳清了。
眼看着欧阳清以为赴约被晒了大半日,林叹叹觉得他也挺可怜的。
欧阳清的脸本就晒得红,此刻更是欲滴血。
他心里那股气横冲直撞,直想大喊三声,我父好的很,才没空搭理我!
只可惜,慌是林叹叹撒下的,他不忍也不敢拆穿啊!
认命般,欧阳清的声音里带着百转千回的无奈,“学生知道错了,请夫子责罚。“
只见夫子点点头,朝着不远处静静站立的书童说道:“修言,把老夫的戒尺拿来。”
我去,林叹叹这下惊了,刚刚那晒了大半日不算惩罚?
就现在这天气,晒人可是能晒死的好吧?
书童蹬蹬就回去拿戒尺了。
林叹叹手指握了握,上前一步道:“夫子手下留情,我哥哥肯定是担心父亲,预感到父亲身
体不适,怕夫子担心,才偷偷滑出去看看的,我了解哥哥,他肯定想着回家看一眼父亲,就回来
的,没想到惹怒了夫子,夫子莫生气啊!”
欧阳清无语地看了林叹叹一眼,说不恼怒那是假的。
他原来怎么就没发现,林叹叹一肚子的谎话呢?
这里到底也是圣人传训的地方,他虽自认有些顽劣,可是向学之心是有的,怎能一次次配合
着林叹叹把夫子骗的团团转。
咬咬牙,欧阳清叹道:“妹妹,别说了,为兄......受得!“
林叹叹的眼睛然睁大,这货是傻子吗?没看到她在努力救他?
待书童拿来了戒尺,林叹叹腿肚子都软了一下。
这玩意,怎么这么长?
按照后世的计量单位,约莫半米有余了,而且还很厚重,这要是砸在手上,会不会骨折?
眼角微微抽搐,林叹叹想着该如何是好的时候,就见欧阳清已经平铺开自己的手掌!
这傻子....
林叹叹上前几步躺在欧阳清面前,回头瞪了欧阳清一眼,才道:“请夫子不要打我哥哥。“
至于那些骗人的话,既然欧阳清不想听见,那她不说总行了吧?
这已经是她的让步了,她在心里咒骂着,欧阳清不要不知好歹,要是再上赶着挨打,她要是
再帮他,她就不姓林!
欧阳清手掌还举着,忘了放下,目光浓浓裹着林叹叹的身影。
这是除了母亲以外的第一个人,如此护着他。
他满满的不解,两面之缘,便能做到这样吗?
他心里塞得满满的,他分辨不出那是些什么感受,就是觉得胸内隐隐发胀。
夫子长叹一声,道:“罢了罢了,欧阳清,今日你妹妹来看你,为师就饶你一次,把书抄百
遍,明日放我案头。”
夫子说完就走了,林叹叹好险松口气。
回头瞪着欧阳清,林叹叹怒道:“你是不是有病?”
欧阳清咧着嘴笑了笑,不快已经烟消云散。
“病?我无病啊!我好得很,你放心吧,我经常被罚站的,没关系的。”
“很光荣?“林叹叹没好气道。
“那倒不是,就是怕你担心。“欧阳清的声音忽地低了些,有些不好意思。
走在前面,引着林叹叹走到了荷花池边,这里现在没人,正是说话的好地方。
“林姑娘你怎么直接来了?”
林叹叹这才想起今天的正事来,一跺脚就想回去找夫子。
可是现在哪儿还能有合适的机会?
无奈瞪着欧阳清,“都怪你!我是来找夫子谈合作的,这下好了,被你搅黄了!”
“被我搅黄了?此话何解?”
林叹叹看欧阳清还真是一头雾水,索性让绿荷把随身带着的包袱拿过来,掏出毛笔来,递给
欧阳清,“你看看,这是我作坊里制作的毛笔,你看如何?”
说起自己的产品来,林叹叹眉眼里尽显张扬。
没办法,后世工艺,不张扬也不行啊!
欧阳清拿起来细看一番,神色愈加认真,紧接着,他撩起袍子,蹲在池边的石墩上,沾了些
水,轻轻在手上划了两道。
“林姑娘,你拿来的这个毛笔,比我们平日里用的更好!
林叹叹走近,“那你觉得,有市场吗?”
“市场?“欧阳清一下没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