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权力中央的指令的一道道下达,整个法兰西也一步一步由上到下地运作了起来,即使他们分成了对立的两个部分,一个法国人号召一群法国人来击倒另一群法国人。值得一提的是,在现在十三世纪的这个时候,欧洲的民族概念其实是很模糊的,像法兰西,德意志这些更多指的是地区的名字,而不是一个民族。当然,这些地方的人有自己的语言,民俗文化,但跟近现代的民族的概念还差了点距离。
在隶属王室的各个封地,陆陆续续都有封臣们带着自己的军队缓缓来到巴黎郊外驻扎,在刚开始的几天,来的人并不多。这不禁让我和欧仁等人面露忧郁,照这种速度集结下去,恐怕等我们有一万人了,就已经到下半辈子了。
查理,我的弟弟,那边还没有回信。送信的信使已经离开了有一两天了,但还没有消息传回来。我估计,现在我手下有不少封臣这时候都在抱着吃瓜,观望的心态。他们一个个的机灵得很,说直白点就是投机者,很多时候忠诚和誓言对他们来说只是走个形式走个过场而已。当需要他们应召,履行誓言的时候,平常可能没多大问题,遇上这种内战的情况,他们就会谨慎地不能再谨慎,而他们进行选择和站边的原则很简单,有奶便是娘,谁给的多就站在哪边。
不过,也并非所有的贵族都是这副小人德性,值得庆幸的是,在法兰西还是有不少仁人志士的,差不多就是最早的这几批人了。之前我在南下议和的时候遇到的埃唐普男爵朱利安,蒙福尔拉莫里男爵居伊也都在这里面,他们分别带了百来号人,其中大部分都是骑士和侍从。有个很有趣的地方,巴黎的行会会长或者说市长,拉乌尔先生,竟然也带了几百个由市民组成的军队来报到。这些市民虽然和农民一样没有经过太多的军事训练,但他们不菲的财力能够让他们有能媲美贵族的装备。市民的军队和贵族们还是一眼就能看出区别的,市民们的装备往往比较朴素简单点,经常可以看见他们带着粗糙的锅盔或者单穿链子甲就跑来跑去,贵族们就不一样了,花里胡哨的。贵族们在作战的时候,往往为了追求荣誉和名声,也是为了地位吧,都会想方设法在自己的盔甲上下心思。一般来说印有纹章的罩袍是必不可少的,他们还会再头盔上加很多五花八门的装饰品,比如说名贵鸟类的羽毛,或者直接雕刻了个天鹅雕塑顶在脑袋上,实战方面不说,至少很多时候帅是挺帅气的。
呃,我的头盔,我也是这几天才见仆从们从宝库里拿出来,这就是简单的带面罩头盔的样式,不过这上面的花纹可谓是艺术品一般,两边都有纹有金色鸢尾花,且头盔顶上还镶嵌了一个简易的王冠。至于我的盔甲,则是一般的锁子甲,不过在关键部位都有用小块的板甲作为保护,在此基础上最外边是深蓝色为底,纹有三朵金色鸢尾的罩袍。这罩袍还是用天鹅绒做的,一想到可能会沾血到上面,我就觉得挺可惜的。
这些正式亲征的时候所穿的盔甲,在腓力四世的记忆中是一两年前他父亲给他定做的,除了试穿之外他还一次都没穿过。
我的装备还有欧仁等人的装备,都在下令集结军队后,第一时间就搬到了巴黎郊外的空地上,我们几个人加上我的国王卫队,也都搬出了枫丹白露宫,在这个空地搭起了大大的营帐。大帐其实在我们到之前就已经被圣西尔军校的学生们给布置好了,不得不说,这个大帐有点名副其实,在布置了简单的家具后能容纳下百来号人在里面,帐篷的装饰也是尽显王室的气质。
这些刚在军校学习了一段时间,也就几个月的贵族子弟,他们的着装也有讲究。我为了学校专门设置了一面旗帜,旗帜底色依然是法兰西蓝,中央有一面盾徽,纹了个凶悍的老鹰在上面,这个老鹰类似于拿破仑帝国的国徽的老鹰,这也算是我对他老人家的致敬吧。老鹰的嘴里叼着一柄十字架,这是基督世界常有的事,两只爪子则抓着一柄长剑,标志了自己军事的成分,盾徽周围则被优美的线条修饰,那几朵金色鸢尾也标志了这群人不俗的地位和身份。为了让军校的人和其他人能够区分开来,他们都会穿着统一的罩袍,活跃在战场上,除此之外他们可以在其他地方追求自己的个性化。目前几乎所有学员都来参加了这次的战斗,他们学习的时间并不长,甚至还没法参与到法兰西第一军团中,担任底层的百夫长等职位,因而我也只是让他们作为我的私人卫队一般,留在我身边打下手。
法兰西第一军团也是一样的道理,他们虽然都是经历过上次南征阿拉贡的老兵,但是他们也才一起训练几个月的时间,且不是由我亲自训练的,而是由莱尔等人在经过我的指导后进行训练,编成建制的,在实战中到底能出什么样的成果,我也没个准。
这时候这片广阔的草地已经聚集了三千多人,其实在这个时节发动战争,除非获得重大胜利,否则是百害而无一利的,这时候已经快到春耕的时候了,我自己的领土的农民并不会受到战争太大的波及,因为我压根没有征召他们,其他土地上就不好说了。耽误了春耕,来年的粮食收成又会是个问题。所以我是想等这段时间过去,再把跟那两个老家伙的矛盾放在明面上解决的,但是那俩个家伙压根就没考虑这些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