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那下人小头目陈阿吉,因为势利眼羞辱左之龙并将他推倒在地,事后受到左任贤的严罚,关闭数日。出来后,他心里不甘,就在左宅内外散布流言,说左之龙来江南,纯粹就是北方的土亲戚高攀富贵家,想来分一杯羹而已,“他们算老几?一个干儿子,连庶出都不如,只不过是沾了当年五姑娘的边罢了,哼,也不自己掂掂分量!”这些流言蜚语传来传去,最后由左存谨传到了左之龙的耳朵里。
左之龙是个聪明且敏感的人,谁说那阿吉说的没有一点点道理呢?自己的先祖左岸生的确是当年左庄主的养子,而已;而先祖母左玲又是庶出。别的不说,就看叔公左存瑾一家并没有住在左宅里,而是住在庄园外头的屋子里,内外有别非常的明显。这些天来,除了庄主待他热情外,其他的人看他的时候都是冷冷的,硬硬的,笑容也像是强装出来的一样。从武川千里迢迢来到江左,住进这个左家大宅,左之龙竟有一点寄人篱下的感觉。再说,左宅富丽堂皇,千好万好,可终究不是自己最后的志向。自己现在家在武川,既然长久分隔的宗亲见过了,他就准备要返回北方,和爷爷及兄弟团聚。
不过就在这时,南方盛传北魏军队要南犯的消息。消息传到左之龙的耳朵里,他突然想起来爷爷叮嘱过他的话。爷爷曾说,让他来江南,一来是来认亲,二来是,有机会希望他能报效江南故国。现在,不正是报效故国的机会么?有朝一日建功立业,回到北方后爷爷定会高兴!再说了,阿吉和左家一些人里不是曾经说自己是北魏贼人吗?现在自己就做出点大事来让他们看看,自己究竟是什么人!
主意定了,左之龙便来找左任贤,说他想到健康去当兵。
左任贤听了十分诧异,“参军?为什么?你不要听信下人的妄语,我正准备把那个陈阿吉赶出左家!他实在太不像话,一犯再犯。”
左之龙摇摇头,说:“和他没有大关系,因为这本来就是我爷爷的意思。他从小教我读圣贤书,还教我习武,就是让我深明大义,将来报效国家。”
左任贤明白了,可刚刚才住了一个多月就要离开,他心里十分不好受。想到陈阿吉自始至终对左之龙的刻薄,他当众把他叫了来,呵斥道:“这段时间来你出言不逊,左家的历史你懂什么?左岸生为左家拼命的时候你在哪里?我告诉你,一百个陈阿吉也抵不过一个左岸生。无事生非的家伙,你走人吧!”
当日,陈阿吉在众目睽睽之下被赶出了左家。对阿吉的态度和言论相当不满的左存谨见此,心里甚慰。
在饯行餐席上,左存瑾一家都来了。没有想到团聚后这么快就又要分开,而且是要去做玩命的活儿,左存瑾心里非常不舍。“孙侄啊,刀枪无情,能不去打仗就不要去。当一阵兵后,就好好的回这里来过日子,好吧?”说得左之龙心中暖烘烘的。
一直没怎么说话的左任贤拿出了一把宝刀,送给了左之龙。“当年我也曾有报国之心,买下此刀。现在赠于你正合适。”
左之龙接过刀来,只见上面纹路缕缕,刀锋如霜,心中感动,“感谢兄长慷慨赐宝,为弟定不负所望!”
左任贤说兄弟之间不必客气。他举起酒杯来,祝道:“祝愿之龙弟弟早日平安荣归!”
左存谨等几位也纷纷举杯祝酒。
左之龙临行前给爷爷写了一信,托付左任贤设法捎到武川。左任贤说:现在南北不同国,怕是会难一些,但是他一定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