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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兄妹

叶寒兰和叶诚回到了位于博爱家园小区的家中,这是一套面积仅有60平米的两居室,本来是一居室,是他们在装修时,改建成两间卧室的,因此卧室的面积很小,阳台被改造为叶诚的练习场,客厅与餐厅一体,以一幅造型独特的珠帘相隔,珠帘是叶寒兰亲手制成,用了上百颗人造水晶,每当叶寒兰辛苦擦洗这些水晶珠串时,叶诚就会在一旁幸灾乐祸,因为他当初是不建议用这种类型的装饰,如今为了它辛苦,只能怪叶寒兰自作自受,但叶寒兰不以为苦,她喜欢这珠串的晶莹,看到每颗珠子反射着炫彩的七色光,她就会觉得自己置身于梦境一般,不仅这里,她的房间里,睡床的上方也有一圈珠串,正中吊着一个展翅飞翔的天鹅造型的水晶饰品,叶寒兰的一个愿望就是希望有朝一日,能把这些人造水晶换成天然的,那么,由天然水晶折返出来的光彩一定比现在的美好更多,为此,她每天都要攒十元钱,并希冀天然水晶不要涨价啊。

叶寒兰一个人在厨房里把刚刚买回来的物品分了类,将食品一类放进了冰箱,这厨房的面积不大,因为有一半被改成了储藏间,所以叶诚每次都以厨房面积太小为理由,从而心安理得的让妹妹处理一切饭食,自己则在厅里悠闲的看电视。

叶寒兰拿着一袋洗衣液、一瓶清洁剂、和一套洗浴用品,准备放入卫生间,可是,卫生间的门已经反锁,叶诚在里面泡澡呢。

叶诚很是舒服,觉得当时将卫生间扩建是非常正确的,否则,他就只能洗淋浴了。这个要求还是叶寒兰坚持的,原来卫生间的外侧是餐厅,叶寒兰觉得这样布局影响胃口,才将隔墙打透,把餐厅的面积并入卫生间,这样,才装下了浴盆。

叶寒兰在门外撇了撇嘴,只得将手里抱着的东西放在一旁的小柜上,嘱咐哥哥把它们拿进去,然后,回厨房准备晚饭。

别看这套房子不大,但价格不菲,花光了他们兄妹二人的全部积蓄,还要每月四千九的供养上十年。当初选择这里,是因为这里距离他们工作的地方都比较近,正好居中。叶诚与朋友合资开的那家武术俱乐部的位置在南,叶寒兰是化妆师,在东方电视台工作,地点在北。他们每天一起去地铁站,然后背道而驰。

虽说他们兄妹二人现在比较拮据,可是他们出生在一个富裕的家庭,父母经营着一家对外贸易公司,规模不大,收入颇丰,在九七年金融风暴之前,他们一直生活的很殷实,并接受着良好的教育。但九七年之后,这场风暴改变了他们的生活,父母的公司破产,欠下了巨额债务,父母两人自杀身亡,他们成了孤儿,那一年,叶诚十三岁,叶寒兰才九岁,不幸中的万幸,是他们不到法律年龄才得以不用承担债务,恐怕这也是父母舍命的理由之一吧。

兄妹二人寄居在姑妈家,寄人篱下的感觉可想而知。叶诚辍学,在姑父的介绍下,到影视公司打杂,他做过剧务,因自幼练习过武术,便做起了武打替身,有了收入后,与妹妹搬出了姑妈家,在外租房生活。叶诚本来是没有资本开办武术俱乐部的,只是巧遇了从小学并到中学时期的同班同学,也一同学过武术,又曾是邻居的梅月华,她刚从德国留学归来,于是,以她出资为主,叶诚所出的钱只有十分之一而已,但梅月华却坚持双方各占五成的股份,而且将这个武术俱乐部命名为华诚武术俱乐部。叶诚很是感动,十分用心的经营俱乐部,第一年就有了微薄的盈利。而梅月华也在俱乐部做教练,二人配合默契,但无火花,因为他们的心是各有所属,彼此间只能拥有友谊了。

叶寒兰读到了初中毕业,之后到美发店做过小工,又在美容店兼职,用自己攒的钱和哥哥的资助去美容美发学校学习,学成后便成为了影楼的化妆师,后来读自考,取得了学历,再后来,东方电视台招聘化妆师,正巧她的老师在电视台里颇有威望,而叶寒兰平日的刻苦努力又颇得这位老师的欣赏,所以这位老师帮她写了一封推荐信给电视台的招聘负责人,在面试过程中,叶寒兰凭借自己的优秀得到了负责人的认可,最终得到了这份工作。

※※※※※

叶诚裹着浴巾出来,坐到餐桌旁,看着香气四溢的饭菜,催促着妹妹快点落座。

叶寒兰端着一大碗汤,放在餐桌的一旁,一边盛汤一边像个幼儿教师一般的说道:“每天一碗汤,快乐又健康。”

“你有做幼儿园老师的天赋。”叶诚喝了一口,称赞着:“不错,新学的吗?”

“舌头很灵哦,”叶寒兰回应道,“刚刚跟电视台的一位前辈学的,”她尝了一口,“嗯,味道正合适,不浓不淡。”

忽然,叶寒兰想起了什么,忙放下碗筷,冲进卫生间,不一会儿,叶诚就听到她在卫生间里大喊,“哥,你又把洗衣液放错位置了,应该放在下面的柜子里,上边是放洗发液、护发素和沐浴液的。”叶寒兰认认真真的重新摆放好,然后洗了洗手,这才重回餐桌。

叶诚嗔怪其太过神经质,“不至于这么着急吧,吃完饭再弄也不迟啊。”

“已经提醒你N多次了,镜子左边是……”叶寒兰的话没说完,叶诚连忙接过去,背诵着每个柜子里应该放什么东西的清单。“对不起,妹妹,我看错了,下次不会再犯了。”

“每次都这样,真的很好奇,你每次都能出新的错误,真替我未来的嫂嫂心急啊。”叶寒兰叹了口气。

“放心,我不会找一个跟你一样有强迫症的女人做老婆。”叶诚反驳道,“她可是温柔典雅、大方美丽、清纯可人,都找不出更好的词来形容她了。”叶诚说着,脑海中浮现出一个人的影子。

叶寒兰的直觉感到她的哥哥有了心上人,难道是月华姐吗?她猜想着,要是这样就太好了,月华姐真的可以称为是完美的化身,聪明、干练、成熟、稳重,模样也很出众。她看了看叶诚,竟觉得自己的哥哥有些配不上梅月华。

叶寒兰小心翼翼的问:“是月华姐吗?”

叶诚听到,口里的汤都喷了出来,“我跟你说了无数次了,我和月华是好朋友,仅此而已,哎,就是有你们这类长舌妇,诋毁了多少纯洁的友谊。”

“可是,我看你说话的样子,分明是有所指。”

“想象中的未来。”叶诚搪塞道,他的确是有所指,但他所指的人犹如高不可攀的月亮,他只能仰望,在回忆中思摸她的样子。

叶诚转开话题“今天你遇到的名人,叫什么来着?”

叶寒兰责怪道:“没记性,人家叫方文渊,著名的书法大师。”

叶诚笑了笑,“名字让人感觉有些耳熟。”这个名字有些牵动他的记忆——方文漪,但叶寒兰不晓得,只开玩笑道:“跟方文山差一个字,你应该能感觉熟悉。”叶诚没理她,自顾自的吃饭。

饭后,叶寒兰收拾完毕,回到自己的卧室,打开那个方文渊签过字的小本,这个本子原本是记录一些琐事的,叶寒兰决定,以后不会再使用了,她要收藏好,还要想办法如何处理一下,以防时间一长,纸张发黄变脆,或者字迹模糊不清了。叶寒兰又拿出手机打开电子相册,来回反复的看着,心中的欢喜无法用语言形容。她想起了方文渊给她的名片,立刻从皮包中找出来,翻来覆去的看,她想打电话,却又想,人家大概只是客气,她害怕听到方文渊的推辞,算了,还是把美好的情景留在记忆中吧,最后,她从床头小柜里拿出一个铁盒子,将小本子和名片一起放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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