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兄可是独行?”夏思义道。
“不才一届散人,无门无派,自然独行。”白忆殇道。
“那不如与我等同行,秘境凶险,也可相互扶持。不知道兄意下如何?”
白忆殇思量后道:“自无不可,那便多谢两位了。”
“道兄见多识广,我等二人还需道兄相助,想来也是我等占了便宜。”岚鸠道。
“不才此行欲往北方,不知两位道友欲往何处?”白忆殇抱起白猫放在自己肩上,白猫亲昵地蹭了蹭他的脸颊。
“我二人奉师门之命来此历练,要往四方之地采药,不想被人暗算,才流落至此。既道兄欲往北,那我等便先随道兄往北,如何?”岚鸠道。
“可。”至此,三人才算是真正敲定了要同行。
可能是岚鸠多心了吧,但直至此刻,她都不太放心这个名为白忆殇的男修,把信任轻易交给别人是有风险的。但看得见的危险总比看不见的要来的好,至少现在三人没有冲突,甚至他们还欠他人情与一条命,若他想他们还,自然不会轻易让他们死去,三人好歹也算是扯上了关系,多个朋友多条路,至少现在先相信他吧。
至于夏思义倒是没想这么多,毕竟人家救了自己。
走不过大半座山,通过观察这两人的一言一行,白忆殇也算是对两人有了一些了解。
鸠雨这些年怕是把精力都放在修炼上了,对于药理乃至是一些灵气不显的灵药全然不知,只是识得一些常见的灵植。至于夏思义倒是比鸠雨好上些许,但也有限,半斤八两罢了。
两人于刚才的路途中只是采了些最基本的灵植,倒是白忆殇不时挑挑拣拣,两人采的加起来也不如白忆殇采的一半。
而两人又有些尴尬,毕竟自己识不得,自然能者得之,加之自己欠了人情更不好意思要了。
短短一路,让两人皆是决定了回到宗门要去回凤阁多看看卷藏。
当然,虽说是灵植,却也只是些对他们用处不大的,顶多只算得上是那些炼丹用的辅料,不是什么珍贵的东西,否则应当有妖兽看守才对。就如同之前的疾风幽狼,它们同样是守护着一种灵药,只等起成熟便摘取强化自身。
想来也是好运,他们走了这么久都没有遇见妖兽,岚鸠刚这么想,便感受到了脚下有异动。
“小心!”
脚下岩块破碎,所幸三人速度反应快,不然定要吃亏了。
“是地龙翻身吗?”夏思义问。
“这倒不见得…看,是条地虫。”白忆殇道。
地下的东西挤开岩块,这时三人才见到到了它的真面目,是条数十丈长的长虫,口器大得惊人。
白忆殇怀里的白猫见到长虫,害怕地又往他怀里缩了缩,无他,此虫丑陋惊人。
“师姐,道兄,此獠便交与我来处理如何?”夏思义问。
“可。”岚鸠道。
“君子不夺人所好,但快些吧,天要黑了。”白忆殇道。
夏思义提剑上前,一出手便是雪松剑法第一式,初雪骤临,此招只讲究一个快字,如若初雪骤降,让人猝不及防。
但地虫一尾甩来,势大力沉,夏思义自肘接不下来,只得作罢,闪身而去,不料正中了这畜牲之计,大口向夏思义咬来。无法,夏思义躲闪不及,只得以攻代守,硬接着这一招。
松雪剑法第二式雪落无声,按照白忆殇的估算,地虫估摸着能够硬抗下这一招,但以夏思义刚恢复,又赶了几十里路的身体,接这招,必死。
正犹豫要不要出手相助之时,两道剑光闪过,斩下了地虫的头。
一道来自岚鸠,另一道自远处而来,又是一道白衣身影。
白衣上绣着清枫落叶——也是清池院的弟子。来人面目生得俊朗,就是下巴上一小撮胡须让整个人显得有些小聪明。
“多谢师兄。”夏思义朝白衣男子行礼。
“无碍,大家都是清池院的弟子,同气连枝,不必多礼。吾名煜季,不知几位是?”煜季朝几人看了看。
“夏思义。”
“白忆殇,一届散人。”
岚鸠一开始倒是未说话,一来非她自夸,宗门里的人九成九应当都是认识她的,二来,她刚刚告诉白忆殇的名字是假名,若回了真名,那岂不是不打自招了吗,要是白忆殇得知被骗,还不知要闹出什么祸端,故而她现在只能回假名,希望煜季能有些眼色。
“鸠雨。”
听到这个名字,煜季深深地朝岚鸠看了一眼,倒是未说什么。
鉴于煜季也是清池院的弟子,三人目标相同,本着多一份助力的想法,原本的三人小队变为四人。
路上,夏思义偷偷示意岚鸠,两人稍稍落后一些。
夏思义低声向岚鸠道:“师姐,不如告诉白兄你的真名吧,一直瞒着总归不好。”
“无妨,我自有打算。”岚鸠道。
夏思义见此,也不好多说什么。“也罢,师姐你有决断便好。”
其实,说是什么打算都是假的,只是她还没想好怎么解释,骗人是有代价的。
每一个谎言都需要无数的谎言与行动去弥补,可无论如何,当你揭开谎言的那一刹那,心上总是无可避免地留下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