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
莉亚的声音传来，是用中文喊出的，带着哭腔。
正要后退的王林忍不住停下。
她知道自己在附近，还是病急乱投医？
再从望远镜里看去，王林告诫自己只看一眼。
莉亚的头发被屠夫脑袋里的那只小手死死抓住，疼得眼泪直流，躲闪得越来越艰难。
屠夫高举斩骨刀，血红的小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对准莉亚的头颅自上而下一刀斩落。
哟...好残暴！
“要不要去救她？”
这个念头一闪而逝，又出不了人命，去做什么？
当替死鬼么？
就自己这小身板，怕是刚好让屠夫填饱肚子吧。
莉亚的腰身弯曲到极致，脑袋猛力向侧面一摆，堪堪躲过这一刀。
大洋马的柔韧性真的很赞，滑溜的像条泥鳅。
一刀没砍中，屠夫生气地直跺脚，他那只握住铁链一直未曾动过的手突然动了，挥舞着铁链对准莉亚的腰身横扫而去。
这出其不意的攻击出乎莉亚的意料，她的注意力一直在屠夫的那把斩骨刀上。
铁链结结实实地砸在莉亚的精致小腰上，顿时皮开肉绽爆出一团血雾。
“怎么回事？这屠夫真的要杀人么？他不想活了？”
急剧的疼痛让莉亚的面容扭曲起来，她张大嘴正在费力地呼吸，全身忍不住地痉挛抽搐，伴有休克症状。
当屠夫兴奋地高举起斩骨刀时，莉亚的眼中透出浓浓的绝望。
已经喊叫不出声音的她，全身颤抖地死死盯着头顶的刀。
不能再等了。
这个莉亚不能死，哪怕屠夫不会真的杀了她，王林也不得不全力向莉亚的房间飘去。
莉亚应该知道一些关于屠夫的秘密。
既然判断出屠夫是人为制造的，王林必须要弄清楚这个秘密！
这牵涉到他为什么会死，包括变成这种状态。
令人没想到的是，屠夫的刀居然真的狠狠砍落。
莉亚只能勉强将头向一侧偏去，刀口并不锋利的斩骨刀硬生生削掉她的左耳，顺势割下脖子上一块皮肉，砍进她的颈椎！
来晚一步。
王林刚出现在房间内，正好看到莉亚绝望的眼神留恋地扫向这间屋子，还有见到白裙红鞋的王林时，露出的一丝惊讶、高兴、绝望和愤怒。
她的蓝眼睛很快蒙上一层死灰，头颅耷拉在一边，贴在屠夫的大号斩骨刀上。
两道血箭从斩骨刀的放血槽里飚射出很远，在墙面、地面抛洒出一朵朵怒放的殷红梅花。
大片大片的鲜血紧跟着狂涌而出，将她的洁白居家服染成鲜艳的红色。
莉亚死的很快，这把刀将她的胸骨斩断，落刀的位置将她的心脏给剖开。
这是王林第一次亲眼见到杀人，排除他自己死亡的那次。
他不受控制般地呆在那里，头脑里乱哄哄一片。
“呜，呜，”
嘴巴被扣子扣上的屠夫没想到王林会出现，他本以为这个渺小的同类已经逃走，看来大人的计划要落空了。
他似乎想说什么，却只能发出呜呜声，一只血红的小眼睛盯着王林满是笑意。
“砰！”
屠夫就这样爆裂开，整个化为飞灰，堙灭。
房间里任何与屠夫相关的东西，包括从他身上流淌的黑血浆都消失了，唯有那把斩骨刀，还深深地嵌入莉亚的颈椎。
王林很快清醒过来，后怕地颤抖、扭曲起来。
原来规则一直都在，不然他刚才发呆那一瞬间，足够屠夫一口吞了他。
屠夫彻底陨灭，王林感应不到这个同类一丁点的气息。
深深的疑问从灵魂深处涌现，王林真的不明白，屠夫这么做到底是为什么？
满屋子都是浓郁至极的情绪烟雾，屠夫又为何不吸收？
从他临死前的眼神中，王林捕捉到那丝笑意，这又是什么意思？
“他应该很早就发现了自己！是不是因为发现了自己，才将莉亚真的杀死？”
将情绪烟雾吸收完，王林没有急着离去，他想看看会不会有新的同类诞生，就像他自己一样。
这是他猜测的规则，现在正是验证的时候。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死去的莉亚没有一点动静，难道他的推测是错的？
是不是缺少什么必要条件？
回想他自己死后，身体开始向天上飘去，出现在灰色雾团中，直到第一次降临时，听说尸体被什么“通灵探长”给送去火花...
是不是莉亚的尸体必须处理掉，她才会出现？
王林思索一阵，又摇头推翻这个猜测。
他死的时候，还能看到他的尸体。
那么...
这所有的原因，很可能在这把斩骨刀里。
斩骨刀是屠夫留下的。
屠夫其它的东西都跟着他一起消失，只有这把斩骨刀还在。
王林缓缓伸手向斩骨刀摸去，他没有多的时间再去思考，虚空的召唤已经临近。
轻轻抓住斩骨刀的刀柄，刀柄上还留有一种滑腻腻的感觉，那是血浆，莉亚的血浆。
一个不带任何情绪，无悲无喜的微弱同类气息从刀里出现，这个同类似乎发现了王林的气息，本能地躲闪起来。
“会不会是莉亚？还是屠夫留在刀里的一丝残念？”
刀柄突然炙热起来，像烧红的洛铁一样烫手，连灵魂都烫出滋滋声。
王林连忙松手后退，惊讶地看着这把斩骨刀自行融化成铁水，将莉亚的尸体焚烧干净。
“亚历山大先生，您不会真打算吃掉我吧？”
莉亚出现了，小心地飘在王林身前，一脸谨慎。
她...还是莉亚吗？
王林忍不住一脸羡慕地看着她，真是忍不住的羡慕。
“吃掉你不过让我的身躯更加凝实些，这意义并不是很大。你很聪明，我更希望拥有一个充满智慧的奴仆。”
这个算盘打得响，可惜只是王林一个人在打。
“失去自由意味着什么，我想亚历山大先生应该很清楚吧？我掌握了一些秘密，我想用它做为筹码，换取平等、合作的身份地位。”
另外一个算盘打得更响。
“说的倒轻巧，你个狡猾的死老外...对不起，这是我的心里话。你仅用几个秘密就想换取一条性命，外加身份、地位，和一位强者的保护。你是不是把我当成傻子？”
有得谈，不代表没有危险。
莉亚始终在缓缓后退，聪明的她并未选择逃跑，而是退到她认为的安全距离，强压住内心的好奇，全力和王林讨价还价起来。
王林头疼地看着这位让她羡慕的同类，仔细思考莉亚所提出的每一个请求。
莉亚保留了死前的外貌，她的左耳和脖子上的一块肉已经消失，不停地滴落着鲜血。
她的头诡异地偏向左侧，屠夫的刀就嵌在她的颈椎上。
刀刃停留在心脏位置，粘稠的血浆顺着放血槽蔓延至刀柄，缓缓向下滴落。
这种造型明显自带加分，惊吓起来事半功倍。
让王林羡慕的，是莉亚的衣服，一套被血染红的医疗白大褂，头顶上还戴着一顶印有鲜红十字的医生帽子，脸上带着滴血的口罩。
她的脖子上挂着听诊器，白大褂的兜里还露出部分沾满血的镊子、钳子、锉刀、注射器及手术刀。
这些都是哪来的？
为什么王林就没有这些？
不管是谁第一眼看到莉亚时，都会去猜测她给谁做过什么样的解剖手术，又是谁砍了她一刀吧。
她的这套装扮王林除了羡慕，还是羡慕。
低头看着自己的白裙子，红色高跟鞋，和从脸颊滑落的飘逸长发...王林同意了莉亚的请求。
两人组成小队，王林担任队长，小队以王林的利益为核心，各自对着灵魂起誓互不伤害对方。
协议达成后，莉亚才放下心来，开始好奇地问东问西，对于这一点王林倒也没有隐瞒，他甚至将自己的一些猜测说了出来。
“亚历山大先生”莉亚没有改变对王林的称呼，“我建议我们尽快离开这里。如果幽灵城堡的那位来到的话，我们会很危险的。有什么问题等我们安全后再讨论，您认为如何？”
聪明人考虑问题都不一样，这点确实是王林疏忽了。
说走就走，王林尝试用自身能量携带着莉亚飘起，没想到真的可行。
在莉亚的指点下，王林当然是向远离幽灵城堡的方向飘走，一直来到荒无人烟的郊区后，顺应虚空的召唤，携带莉亚升上虚空。
*
“砰砰！”
业务男刚回家不到5分钟，敲门声就响起。
他一脸平静地起身，看了一眼时间后去开门。
来人早在几天前就和他电话联系过，约定周末早上9点整前来拜访，时间刚好一分不差。
“此人时间观念很强！”
拉开门，一位身穿黑色风衣，戴顶黑色软呢帽的长脸男子站在门外，正是查斯理。
“总有刁民想害朕？”
查斯理微微一笑的问道。
“请进！”
业务男让进查斯理后扫视一眼门外，见过道并无其他人后才轻轻将门关上。
“自我介绍一下，我是警探查斯理。”
同查斯理握手后，业务男自然而然的说道：“您好！我叫陈波。”
房间里有两个崭新的塑料凳，应该是陈波才买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