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年后,洛朝战胜入侵的乾朝,保住了北方一带。
洛朝恢复正轨之后,洛绸在丈夫被杀的同一带江畔持剑自杀。
人们认为,洛绸是在事定之后,以死向丈夫和一死一丢的二子赔罪。
墨恕不信。
那种自傲到极点,没有丝毫怜悯之心的刽子手,怎么可能会选择自杀。
他把那一把铁条做了骨架,缝到了布料中。
那是一把裹着铁条的黑金折扇。上面挂上了一个用红线拴着的小玉坠。
是洛绸在他八岁的时候,丢给他的小玩意中,唯一在战火中幸存下的一个。
玉坠上斑驳的裂缝清晰可见。那是他摔出来的。
物品不仅仅有“纪念”的作用,还有“记住”的作用。记住那个人让他多经历的一切。
他把玉坠放在了沾了血浆的凶器之上。
“洛大人,请亲眼目睹它沾满鲜血吧。”
“反正你的双手上已经有血了,你已经习惯了,对吧。”
……
后来,白家登上了位子后,白家之人却莫名意外身亡。
机缘巧合的,让唯一活下来的五小姐白染当了又一个女帝。
墨恕当即登门拜访,他倒是想知道,这个小女帝,是不是也像洛绸那样疯狂。
他是带着“如果不行就一剑杀了她”的小心思去的。
而且已经开始密谋着把女帝的卧室占了。
像个无理的租客。
那个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
他见识到了一个更诡异,更令人捉摸不透的家伙。
那个家伙当时都似乎要上手打人了,看到他那把用来唬人的长剑之后,就霎时间噤声了。
像只狡猾的狐狸,佯装着蜷缩在角落里,把头深深埋在长袍里,乌黑的眼球敏感的四处打量。
伪装着无害女帝,一脸“什么事都跟我没关系”的无辜样。
但等他微微侧首,身后的那只狐狸就原形毕露,扯着眼角,吐着舌头,眸角间尽显不屑之意。
有趣的很。
111系统常常吐槽白染就是个大佬级戏精,墨恕却觉得这个小女帝充其量就是大戏院里那些空靠着一张脸的戏子的水平。
竟还瞒过了百姓的眼。
墨恕总觉得,对方再这么闹下去,洛朝迟早要灭朝。
“灭个毛线。”她差点没掌好茶,骂骂咧咧的把杯子甩到了剩下的那一片松散的绿荫之中。
“反正以你的水平,又死不了,管你屁事。”
他攸的感觉,对方说的好像挺有道理的啊。
用她的话来说。
“管我屁事。”
我又没必要,再去替洛绸护着她那一亩三分地。
万一他日,烽烟再起…
…那又如何,又不是扛不走她。
他忽然觉得,陪着这么一个小家伙闹腾,挺好的。
什么事都信她,照着她的做,多听听那个小女帝的话,也就能摆脱的了黑色的疲惫了。
他知道对方不算太正经,但是想那么多干嘛。
会累的。
他愿意陪着她,往她挖好的坑里跳。
这就够了。
墨恕收起了手中的粉色本子,偏头看了看一旁那一口一个卧槽的不正经女帝。
她头上戴着白色耳机,耳机线一路延伸,在黑兜帽中划出一条鲜明的白线。
手指动的飞快,在键盘间灵活跳动。
语音标示闪烁不定。
“靠,打野你家住在野区了?不会支援吗?看不见我三路支援跑不过来吗?”
“貂蝉你有病啊,开大逃跑,丝血冲人堆,小兵面前跳舞,不会玩去训练营啊!”
“达摩你是真特么佛系啊,一个人头都没拿到,不知道你们出家人戒荤戒色,戒不戒妈啊。”
“辅助你是打算把自家祖坟挖在中路吗,看不见我是输出吗,你跟个废物有毛用啊,以后多去跟跟你妈啊,指不定这局打完还能不能跟的了呢。”
“你们这一群都干什么吃的?让我一个女玩家拿了三分之二的人头,啊?良心不会痛吗,不会去祸害训练营吗?这是个推塔游戏,不是斗舞来的,更不是换装游戏,别以为有几个皮肤牛逼了就,脑子呢?”
众人:女玩家…没看出来…
打法这么激进,嘴炮这么猛烈,战绩还挺高的…女玩家???
关键这个传说中的区霸一口一个妈是什么操作。
白染绝对是在56区威名在外的。
墨恕轻轻把挂着兔子挂坠的笔塞进了笔筒中,侧了侧身子。
“那个名曰‘法律’的东西…”
“挺不错的。”
“至少,这个地方,并不混乱啊。”
没人能靠着一把铁条颠覆掉地界,没人能随意的控制这里的财富链。
大家都是一个国度领域的,挺好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