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很羡慕!”褚逸如实答。
“是啊,我曾经也以为我的婚姻生活也会像爸爸妈妈那样平淡而美好呢!”陆予曼无意识的叹了口气。
“听你说的确实很美好!家人恩爱和睦。”褚逸帮她把东西拿进厨房。
“嗯,爸爸说家人就该永远恩爱和睦,无论什么时候、什么境况,家人之间永远只能是互爱,不该有背叛!”褚逸觉得自己一定会去查查这个如此教育孩子的男人。
简单的团圆饭,更加简单的只有饺子的年夜饭,当然,褚逸有一碗跟中午一样的乳鸽汤。估计是因为互相有陌生的彼此的陪伴的缘故,两人都没怎么特别的难过,都安静的没说话,在客厅看了会春节晚会,透过门玻璃看了看外面天空此起彼伏的烟花。
“我只有这样的百姓牛奶,凑合喝吧,身体需要。”临睡前陆予曼热了两杯牛奶给了他一杯的时候说了句。
估计是怕再被她说教,男人默默的接过牛奶喝完了,然后各自安静的去睡了觉,就这样在陌生的彼此的陪伴下送走了这一年。
连续几天,他们彼此就这么窝在这个陌生的偏僻小镇的老房子里,送走了年,没有过多的交流,没有过多的打探,陆予曼依旧买菜做饭,给褚逸煲各种利于伤口恢复的汤,彼此依旧陌生、却也熟悉着。好在陆予曼有医生家庭的底子,输液输的越来越好,后面几天就没扎过第二针,每天按时给褚逸清理伤口、换药,煲汤、热牛奶,伤口也很争气的在她悉心的照顾下恢复的很好。
到第六天,褚逸用陆予曼的手机拨了一个电话,只说了一句话,“明天傍晚带衣服和现金来这接我。”然后就挂断了电话。
“不用发地址?”陆予曼看着褚逸有些疑惑的问。
“我不养饭桶、笨蛋。”褚逸不屑的道,伤口恢复的好,他左手已经敢活动了。陆予曼再没问,她整天跟着萧子明玩,知道他们定位的本事,估计褚逸也是有这能耐的。心里合计着,听这样子,是明天傍晚要离开了,明天上午出去买点儿稍微好点的菜送送他吧,等他走了自己再省回来就好。跟着境况艰难的自己过了个清贫的年,心里还是有些过意不去的。
第二天早晨吃过早餐,陆予曼早早去市场,买了块新鲜的猪膀骨,杀了条活鲶鱼、杀了只小公鸡。中午给他用薏米顿的膀骨汤,鲶鱼炖了茄子,葱烧羊肉,干菇炖鸡,炒了个花菜。
“条件有限,让你跟着过了个清贫的年,我很抱歉!这顿饭为你送行,希望你以后再也不要有伤痛!”盛上饭的时候陆予曼道,说着竟然有些想哭。可能因为这特殊的年、和这特殊的陪伴。毕竟因为这个人,自己没有一个人孤零零的度过这个本该阖家团圆的日子。
“没感觉清贫,很难忘!”褚逸看着那双清澈的眸子真诚的道。
“吃饭吧!”陆予曼对自己心生的些许不舍有些无语,对一个陌生人不舍,这是闹哪般?!低头默默吃着饭,强迫自己找回理智。饭间,两人都再没说话。
春节的下午四点天色已经暗了,陆予曼觉得还没人来接,应该煮晚饭了,或许他会吃了晚饭再走。刚进厨房就听自己的手机响,出来看了看是一个陌生的号码,组合有些奇怪,以为是骗子。刚想挂断,褚逸从楼上大步下来,瞥了一眼她的手机屏幕,伸手接起,什么也没说就挂断了。然后去了院子,陆予曼想,这是不用准备晚饭了。刚愣神的功夫褚逸提着几个袋子回来了,看了她一眼,上楼了。
脚步自楼上再次响起时陆予曼转头看向楼梯,看到人时陆予曼只想到一个词,‘蓬荜生辉’!没有打领带,深灰色的衬衣敞着两颗发着暗光的应该是蓝宝石或上好水晶的扣子,映着他那漂亮的蓝瞳更显得漂亮的不得了,是,就是漂亮的不得了!平时没觉得他的蓝瞳多么的醒目,此刻是真真醒目的很,漂亮的晃眼。应该是量体的两侧开口的黑色手工休闲西装,黑色修身的休闲裤,系带的反着亮光的黑色休闲皮鞋。
以前只是觉得他的气质融合了除萧子明的刚毅和正气之外的其他三位南都王子的气质。此时看着换了装的褚逸,陆予曼在心里狠狠的感叹了一句‘王子啊王子!这才是王子!’
他气质中的沉稳和贺江山的商人的沉稳是不同的,如果贺江山是好酒,那么此时的褚逸就是好酒中的沉香;褚逸眼中的那种邪佞没有阮璟盛身上的浮夸和铜臭气,是一种高贵的不可一世的感觉;超越宁思博的那种书卷气、感觉在宽肩窄腰合体的一丝不适也没有的西装衬托下更深入骨髓。
陆予曼感觉这几天穿着她的卫衣裤的褚逸是包裹了玉的石,令她的眼睛也蒙了灰尘,以至于从来没发现、她身边的这个枪伤病患竟是如此的超脱尘世,像是画中走下来的王子。
“有任何需要,随时拨打这个号码,我都会到!我到不了也会派人来,你可以完全信任来人。”褚逸下楼,无视她打量的眼神,拿过她的手机,输入了一个类似刚才来电奇怪组合的号码,把手机递给她时说道,“刚才那个电话号码你也保存着,只要报上你的名字一切都会解决。”
陆予曼想,她是不会拨打这两个电话的。她没有求陌生人的习惯,尽管她帮了他,那也不会是她随便求人的理由和借口。
“进来!”褚逸拉开房门对着门口道。
“爷!”一个一看就是保镖或是助理的男人,一身黑色西装,提着一个黑色方便都大步进来,站门口躬身喊了声。
“放下。”
男人略弯着腰、恭敬的进屋,先朝陆予曼深深的鞠了一躬后,把黑色方便兜放在茶几上,然后出了门。
“我走啦,你保重!”褚逸看着陆予曼,像是要说什么,却又什么别的也没说,感觉吞咽下了所有话,转身大步出门前扔下一句。
陆予曼也不知道自己什么心情,这个人陪自己度过了这艰苦难捱的春节,虽然劳累了点,却也真的感激和不舍。就那么定定的杵在那,看褚逸已经走了才反应过来,拉开黑色方便兜的袋口瞅了一眼,一看里面是一捆现金这才蓦然惊醒,抓起袋子托着肚子快走着追向门口,刚到门口迈出门槛,不知道是走的急还是急着迈门槛、腿抬的急了,感觉肚子剧烈抽了一下,吓的她扶着门沿不敢再跑,对向胡同口而去的背影急切的喊了一声:“褚逸!”
“怎么了?”褚逸回头看追出来的陆予曼扶着门沿托着肚子弯着腰,吓得大步回来道。两个黑衣人也快速跑回来站在褚逸身后一步处。
“我不要这些!”陆予曼的抽痛感还没过,没敢直身子,仅抬头伸手把袋子递过去道。
“你知道我的命值多少这吗?”褚逸没接,反问道。
“我知道值很多,但是这,我不要!”陆予曼倔强的坚持递还的动作。
褚逸看到,陆予曼昂着的额头上渗出密密点点的汗,知道陆予曼是感觉不适了。
“先进去!”伸手接过袋子右手cha进她托着肚子的那只臂弯里道。
陆予曼借他的力直身时,看到了褚逸身后那两个黑衣人眼里的震惊。她没理会,也没精力理会,这种抽痛感从未有过,很剧烈。
“钱你收回去,我也没为你花多少,清贫的没有让你不适我就满足了。”在褚逸的搀扶下进屋,坐下抬头对褚逸道。
“给你的就是给你的,这只是沧海一粟,因为你救的这条命很值钱。”
“我不要,再多的钱对我也没有多少意义,我也没有身份证也没有卡,你放这么多钱这,被偷了就毫无意义了!”陆予曼颓废的搭着脑袋道。
“进来。”褚逸对着门口道。
“爷!”之前进来送钱那个黑衣人再次小跑着进来站在门口躬身喊。
“卡。”褚逸伸手道。
男人楞了那么一丝,伸手从西装内袋掏出钱包抽出一张卡躬身双手递给了褚逸。
“密码?”
“六个0。”男人始终躬着身回话。
“这卡你留着用,密码你听到了!我走了,你别出来了。”褚逸随手把卡放在茶几上,没有再给陆予曼回话的机会,带着某种决绝大步离开。
不适感没有退去,陆予曼也知道褚逸话里的坚决,坐沙发上盯着那袋子钱和卡出神。不知道呆坐了多久,扶着肚子道:“你们这也是不舍得叔叔吗?因为他是唯一陪过你们的人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