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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日暖烟香

少女是云州城城主龙青山的女儿,年刚及笄。

自小便聪明伶俐,好读诗书。

她三岁时能识万字,八岁时能记五百首唐诗,十岁笔墨以能让当朝名士称赞。

一直到十五来岁,腹内的学识,就是云州境内的大儒都自叹不如。

除此之外,这少女明眸皓齿,美貌动人,只是身材非常消瘦,冰肌玉骨。站在太阳底下,雪白的皮肤仿佛要化了一样。

所以城主府中一直有一个雅号,名叫“冰雪美人。”

不过可惜的是,龙青山只有这一个孩子,所以这少女从小便孤僻冷漠,除了在赵小飞在的时候,基本上一天都说不出几句话。

不过说起这件事情的原因,恐怕还要回到十二年前的那场大火。

那年云州城大战,一场大火烧了整个云州府,少女的家其实就在云州府隔壁百步之外,这次大火被狂风一卷直接烧了过来。

不过就在少女母亲带下人救火的时候,一只怪物突然从大火里冲出来,将少女母亲吓了个半死。

自此少女母亲连遭重疾,高烧不退,最后死了。

而龙青山念及二人感情,所以也并没有动过续弦的念头。以至于时至今日,都没能再没有一男半女,故此少女从小便奉为掌上明珠。

不过小时候在看到母亲临死前发疯的样子之后,本来就不愿意说话的少女更是直接哑了。

从此谁问不都不说话,连父亲龙青山这个亲生父亲都不叫上一声。

万幸就在这时候,一名道士登门拜访,说少女是被母亲体内的妖魔摄住,所以犯了癔症。道士为此开坛做法,帮少女除去心魔,并且写下一个药方子,说是只要按此吃药这哑疾便能痊愈。

之后道士不要钱财,径直离开了云州,再也找寻不见。

龙青山在道士走后,打开单子,却只见上面仅仅写了两味药。

其中一个是选取四季名花,晒干、碾压成粉末,在选取秋天露水,冬日冰霜,春天细雨,以及夏日的暴雨为药引子。

全部备齐之后,花与水揉成丸子,名为宁心丹。每三日一粒服下,便可让此病缓解。

除此之外,第二味药便是改名,少女原名龙雅,很不吉利。

所以道士第二味药让其改名,以此配合药丸便可让药丸功效更强。

而道士单子上所出的名字,便是叫——龙怡香!

果不其然,药丸服下,名字改掉之后,龙怡香竟真的说出一句话来。

虽然话依旧不多,但龙怡香口中的那一声爹爹,却还是让龙青山激动不已。

后来龙青山收师兄遗子,也就是赵小飞为继子,赵小飞闲来无事就去找龙怡香玩。

两人情深日久,嬉笑打闹,如此一来这龙怡香也渐渐的开朗活泼了许多。

云州府邸湖心亭中,龙怡香把书本放在一旁,把玩起赵小飞给自己的陶人。

“真好看,小飞哥哥谢谢你!”

赵小飞笑着说道:“怡香妹妹,你瞧,我也有的!”

湖心亭中,赵小飞坐在龙怡香身旁,一掏袖子,里面果真有一个女子模样的小陶人。

“咱们两个一人一个,以后这个男的就是我,这个女的呢,就是你了。等你再过几年长大了,可以出云州府了,咱们两个带着陶人一起游山玩水,吃喝玩乐。”

龙怡香看到陶人欣喜不已,转头看了一眼赵小飞说道:“你倒有心了,真好,可是现在我没什么可送给你的,等以后吧,我好好想想,再送给你东西。”

赵小飞点头说道:“好!其实只要是你送的,我什么都喜欢。”

龙怡香听到这话喜不自胜,脸上漏出来甜甜的笑意,不过刚笑了一下便立马憋了回去。

又想着自己刚才确实有些失态,所以赶紧转头看看周围,见没有别人这才放下心来。

赵小飞拿过龙怡香手上的陶人,把两个陶人放在栏杆上继续说刚才的话。

“然后呢,等咱们游山玩水玩腻了,便在山水之间盖一座小屋,最好选在瀑布旁边,两旁种满果树,你不是爱吃梨吗?咱们就种一大片梨树,上面结一大堆梨子,哈哈!你想吃那个就摘那个。”

龙怡香听到这话,捂着嘴巴忍不住的笑了起来。

“哈哈,你又在胡思乱想了。”

赵小飞把陶人放在栏杆上,自己则站起来斜靠在柱子上,脑海里仔细的想象着刚才的画面。

“在这之后,咱们在生她十个八个孩子,男孩姓龙女孩就姓赵,到时候……”

赵小飞洋洋得意的说到这里,突然想到自己一时激动说错话了。毕竟这深宅大院之内,姑娘端庄矜持,不比街头巷尾。某些事情,即便是普通丫鬟都是绝对不能提的。更何况龙怡香这个大家闺秀了。

所以赵小飞慢慢转过头一看,龙怡香果然脸色铁青,用一副极其厌恶的神色盯着自己。

“小飞哥哥,你刚才说什么呢?”

赵小飞一时语塞,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龙怡香越想越恼,赵小飞对自己是好,可是这些浑话哪里是说给正经女孩听得?想到这里连忙把书合上,站起身来想要向船那边走去。

不过转头看到栏杆上放着的那两个陶人。顿时想到,都是小飞哥哥在外面呆久了,所以才学了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对自己也是愈发的不尊重了。想到这里,龙怡香一挥手中的书本,便立即扇掉了栏杆上的陶人。

那陶人扑通一声,没入了水中。

赵小飞也吓了一跳,赶紧朝水里面跳了下去,想要把陶人捞回来。

随后只听扑通一声,赵小飞也激起一团浪花,便立即消失在了这片碧绿的湖水里。

龙怡香大惊失色,她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所以连忙大喊道:“小飞哥哥,小飞哥哥,我不怪你了,你上来吧!”

波纹消去很久之后,水面逐渐变得平静异常,丝毫没有任何的波动。

龙怡香吓坏了,想到赵小飞以前从来没有下过水,未必会游泳,现在突然跳到水里这么长时间不出来,肯定是出事了。

所以她伤心欲绝,不知不觉间,一行热泪滑了下来。

然而就在这时,湖面再次点出一圈波纹。仔细看去居然伸出来一只手,而这手上攥着的正是刚才的那个陶人。

龙怡香感动不已,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她连忙拿起来这个陶人,赵小飞也从里面跳了出来。

两人相视不言,虽然一句话未说,但两人之间的情谊,却早已心知肚明了。

恰在此时,远处岸边,一个人从花园外急匆匆走了进来。那是一个女孩,挥手大喊道:“喂,小飞少爷,几位公子请你去吃酒。他们都快急死了,你再不出去,我估计他们就闯进来了。”

赵小飞回喊道:“哈哈,你放心吧,在给他们十个胆子他们也不敢。”

说完这话,赵小飞回身说道:“那我先去了,怡香咱们晚上再聚,我会少喝点酒的。”

龙怡香点点头,满脸关切的看着赵小飞。

“你去吧,不过无论你为不为我,你都少喝点酒,我讨厌看你醉醺醺的模样。”

“放心!”

两人注视良久,随后赵小飞跳上小舟,以掌风推动船体向对岸那边。

酒宴一直喝到了深夜,酒楼里灯火通明。

赵小飞坐在椅子上,手里攥着酒杯,眼前看着弹琵琶的歌女。

旁边一群少爷公子,全都是赵小飞的朋友。

这几个非富即贵,那几个是富豪家的大少爷,那些又是独领风骚的文人墨客,其中有些还是赵小飞的亲戚。

平常兜兜转转的,就经常在一起聚聚,现在听说赵小飞杀了北漠匪首吴莫飞,为民除害,更是不让赵小飞走了。

这酒一直喝到了傍晚时分,日落西山,薄云微红。

赵小飞终于挺不住了,假装方便,出了门就叫了一班小厮上马离开了此地。

那几人一看赵小飞从酒桌跑了,连忙站在窗口调笑他。赵小飞挥手告别,约定好明日在喝,几人这才作罢。

回来之后,衣服都没有脱,躺在床上就像个死人一样。几个小丫鬟废了好大家帮他脱了衣服,盖好被子,累的大家也是满头大汗。

不过就在这时候,龙怡香带着小丫鬟进了院子,本来想送赵小飞一份解酒的酸梅汤,现在听他睡了也只能作罢。

谁知刚出去,外面就吵了起来。

龙怡香埋怨赵小飞不听自己的话,非要喝这么多酒,现在喝得都快醉死了。

说话间“咔嚓”一声,碗摔倒地上,不会出了什么事情吧?

忽的,两个小丫头进来说龙怡香把碗摔了,自己亲手熬的酸梅汤全撒在了地上,本人则气哄哄离开了这院子回屋去了。

赵小飞听到这声音一惊,酒醒过来,听到院里的情况,想要去解释解释。不过刚坐起来就觉得头痛欲裂,没办法追她,所以只得作罢。

“香莲,你快跟怡香去说,就说我这头是在酒楼时候撞在门框子上了,不是喝酒喝的,”

香莲听到这话捂着嘴笑了起来。

“哎呦,你呀你呀,为了哄你龙妹妹开心,谎话都编不对了。你瞧瞧你头上又没有淤伤,谁信你呢?”

赵小飞醉醺醺的想了想,突然看到旁边平日里戴的玉,连忙说道:“这还不简单,拿那玉砸我一下,不就有了吗?”

香莲都被他气笑了,旁边的几个小丫鬟也是咯咯直笑。

握住赵小飞的手,香莲指了指窗户边沿处说道:“你这傻子,她就在那边看着呢!”

赵小飞顺着她的手指头看过去,居然真的看到了在窗外悄默默盯着自己的龙怡香。

龙怡香噗嗤一笑,连忙去屋门走了进来。

原来刚才赵小飞听到的声音,都是龙怡香在吓唬他玩呢。

其实根本没摔什么酸梅汤,龙怡香是怕赵小飞吃了那么多油腻东西,睡着了不好消化。

所以想出此计,急他一急。

赵小飞这才恍然大悟,不过现在头晕确实好受多了,所以又爬起来向后靠在枕头上,和龙怡香天南海北的聊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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