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熬到很晚大人们才回来,第二天却起得很早。
妈妈一早叫我起床吃早餐,说有好吃的带给我们,但昨晚太晚了,怕我们积食,所以就当早餐也挺不错的。
有好吃的当然就有了动力,洗漱完毕我直接去了厨房,四姨夫家的姨婆已经做好了早饭,远远的就闻到了肉香。
姨夫家的姨婆我们管她叫唤香奶奶,很上口的名字,我们都喜欢这么叫她,她很和蔼,脸圆圆的,笑起来眼睛就会只有一条缝,有点像弥勒佛!
弟弟妹妹们陆续也被大人们从“席梦思”床里拉了出来,一个个蔫了的团子似的,我随手就是一掐,结果嘻嘻!
只见小表妹可爱的小嘴巴一条小溪流就那么流了出来,我笑的无法自拔!!大人们也哈哈大笑起来,只有懵懂的表妹依然呆萌呆萌的懵圈!!!
唤香奶奶端菜出来的时候我就已经很馋了,太香了吧!弟弟妹妹们也闻到了味道,一个个如梦初醒,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唤香奶奶!
原来是炸鸡排,煎牛排,糖醋小排,麻辣肉片……
一大早就被这些美食所勾引,虽然是昨晚打包的,但经过唤香奶奶的巧手一加工,感觉太好吃了!!!我们几个小只都吃的挺好的!
期间我比较喜欢偷偷看佳琪哥哥,因为他的吃相很好看,就像爸爸,很斯文!
“斯文”这个词一直被爸爸用来鞭策我吃饭时的形象,小时候爸爸妈妈很忙,没时间照顾我,我自小待在爷爷奶奶身边,爷爷年轻时是军人,吃饭讲究快,于是我就……嗯,很快!
爸爸却不喜欢我这样的,他觉得女孩子就是要“斯文”!
刚开始我也很快速,但看到佳琪哥哥的吃相后,我就放慢了速度,虽然我心里的小九九没人看出来,但是我依然很不好意思!
不知道为什么,佳琪哥哥的出现让我有了从未有过的一种情感——自卑!!
性格很外向的我其实内心很闭塞,很不喜欢接触新鲜的事和人,但表面上我确实表现的很好,很乐观,很,嗯嗯很自恋,为此爸爸妈妈常常感到很头疼!!!
吃完饭大人们开始了饭后聊天,我们几小只觉得无聊,便出去院子里玩耍,依然是佳琪哥哥带着我们!!!
他今天有些不同,我感觉他好像有心事,是的,我对情绪很敏感,但是又常装作不知道,所以大人们都以为我是个马虎精!其实不然!
他带我们到院子里玩跳皮筋,不过他却没有参与,只是看着!
感觉我们不会有危险后,我看到他拿着一个小本子,站到了围墙下的一个高架上,远眺远方,早晨八点钟的太阳只爬出了一个边,却散发出金色的亮光,有些晃眼。
一开始我以为是太阳,后来才明白,原来是因为那是他在我心里的样子!
我看着他拿起小本子,画起了画,很好奇,但又装作没看到,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心里很愧疚,感觉自己像个偷窥狂,只要他在的时候,我的余光总会留给他!?
但是只要看到他就会很开心很开心,哪怕他离的很远,甚至现在有些逆光,有些晃眼,直到眼睛被太阳刺激的发酸,我才放过了它!
就这样,我从一开始的愧疚到后来的平和!!!
不明白!!
我是不是生病了呢?想来想去每个头绪,终于我放过了自己。他也从高架上下来了!
不过自始至终他没有让“我们”看到他画了什么,我太好奇了,应该说只要是关于他的事情,我都会很好奇!
但是即使心里想看的抓耳挠腮,表面上我依然很平静,有时候我感觉自己好像电视剧里演的细作,每时每刻都可以演戏!!
我其实很讨厌这样的自己,但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做!
或者说怎么样才可以是真实的我!
很迷茫,很害怕,但只要看到他就不那么害怕了,他给我的感觉很安全,对就是安全,当年很小只的我想要的就是这种感觉!
爸爸妈妈很疼我,因为我是他们的独女,但其实我知道爸爸喜欢男孩,是我上次假装睡着时偷听到爷爷奶奶的对话知道的……
直到上小学了,爸爸妈妈总算不那么忙了,我也被他们接到了我们三个人的家里。
一开始我不敢关灯睡,害怕,我的卧室离卫生间有一道长长的走廊!
走廊很黑,走廊灯的按键又在走廊的尽头处的墙壁上,每次起夜我都会先给自己打足了气,然后一股脑的冲向卫生间,然后又一口气冲回房间的。
爸爸妈妈睡的很沉,不知道我害怕,以往和爷爷奶奶住我是不会害怕的。
他们会陪着我,后来就习惯了如此,我不喜欢把什么都说出来,哪怕他们是我的爸爸妈妈。
夜很黑,我怕看到黑黑的天空,我的窗子很大,床离窗子很近很近,每次睡觉我都会把窗帘拉的严严实实的,窗子锁住才会睡着。
后来爸爸发现后说不通风,就总会帮我打开它,半夜我看到风吹起的窗帘总会吓一跳,就怕它后面有什么东西!!!
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再后来爷爷奶奶问我在自己家住的怎么样?
怕他和奶奶担心,我总说很好!!!!
直到某天的夜晚,我像往常一样,起夜,听到邻居爷爷的叫喊声。
吓的我赶紧什么也不管了。
我先去了爸爸妈妈的房间,只有妈妈在,爸爸又去上班了,要一个星期才回来一次。
我看到妈妈起来开门同邻居爷爷说了些什么,就开始匆匆忙忙的“收拾”我了!
我很懵的被妈妈拉住在无人的街上狂奔,很不容易打到车后,上了车才被告知,奶奶没了,我更加懵了,什么叫没了?当时的我太小,不懂!
直到我被带到奶奶的遗体前。
我看到往日对我体贴入微的奶奶现在却一动不动的睡着,我感觉她只是瞌睡了啊!
嘴角还和以前陪我睡觉的时候一样,和蔼的笑着呢!
想到以前看的电视剧里的一幕,我伸出手,颤抖的朝着奶奶的鼻子底下试探的摸去,没有气?
我问妈妈“为什么奶奶没有呼气?”
“平时奶奶抱着我睡觉时会呼气的!”我一下子着急了!
我问完后,看到的是妈妈止不住流出来的眼泪,我好像懂了,又好像没懂!
再后来,我只知道跟着大人们对着奶奶的遗体不断的磕头!
直到第二天,奶奶依然没有醒来,我慌了,奶奶每天早上都会起很早的,会给我准备蜂蜜和馒头!
蘸着蜂蜜的馒头可甜了,平时家里人不让我吃糖,蜂蜜便成了我的糖果!很甜很甜呢!
奶奶说“这蜂蜜是你山上的三爷爷专门给你留的,是正宗的土蜂蜜!”奶奶当时笑的可开心了,因为她最爱蜂蜜,看到她因为吃蜂蜜而所剩无几的牙齿就知道!
我看妈妈哭的抽搐的样子。
起身去找了爷爷,但他好像很不想理我!让我去找姑姑!
我拉着姑姑问奶奶怎么还没睡醒?
姑姑说:“奶奶去世了!”
“什么是去世了?”我不死心。
“就是永远的睡觉不会醒来了。”姑姑说完便走了。一脸颓丧。
…………
三天,每个晚上都会听到家人的哭声,夜晚,我被置办在了邻居婆婆家里睡觉。
可是没有一个晚上我是能睡着的!
闭上眼睛,总会听到哭声。
每天早上我都会立刻跑回去,偷偷看看奶奶的遗体,就盼着她能醒来。
…………
第四天
他们要把奶奶装在一个黑色的大盒子里,他们管它叫棺材,要带走奶奶。
我哭了……
哭的撕心裂肺!
我很怕!
万一奶奶有呼吸了怎么办?
那个黑色的大盒子看着就很闷!
奶奶会不喜欢的,太黑了!
……
最终他们抬走了奶奶,我不依,爷爷使劲抱着我,说奶奶要去出门了。
我信了……
直到懂事才知道……
从那以后,我便陪着爷爷住了。
可是每个晚上我都会偷偷去爷爷的卧室,摸一摸,看爷爷有没有呼气。
每次摸完感觉爷爷在呼气,我才会偷偷去睡觉……
佳琪哥哥的到来让我很安心。从刚开始见到他开始,我就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安心!
当时不明白,而明白时以分开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