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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丑小鸭秒变校花

单求胥身着西装,一脸漆黑,头发乱糟糟地从人群中走了过来,众人惊呆。单求胥从怀里掏出手绢递给满脸泪痕的王元鹅,冷酷地说:“做错了事情就要勇于承担,给我擦干你那廉价的眼泪。”王元鹅抽泣着接过了单求胥的手绢。肖露看到几个人之间的关系有点扑朔迷离,不禁走上前去想解释什么,单求胥摆手示意。

“少爷……”肖露神情慌张地走上前去。“你现在不需要解释,照顾好顾客本来就是我们的责任。”“是的,少爷!”听到肖露喊单求胥少爷,郝佳琪等人不禁有些摸不着头脑。“少爷?难道胥胥是主管的儿子,也不对啊!”看着年纪与李德亮相仿的肖露,郝佳琪心想着。

单求胥看了一眼郝佳琪,便单膝跪在地上,拿着抹布擦起鞋来。众人纷纷拿出手机拍照,郝佳琪十分尴尬。

“胥胥……这……这家商场是……是你家的啊?”看到单求胥默不作声,肖露笑着说:“这家商场是单氏集团旗下的子公司……”“哇,胥胥好棒……”郝佳琪有些受宠若惊。“嘁,神气什么,不就是一家商场的土老板吗……”陈喆对此不屑一顾。

“不单单是这家,全球18个国家的8500座连锁商场都隶属于单氏集团,这还不涉及其他产业。”虽然肖露只是轻描淡写,但是已经杀伤力巨大。

“8500家?天哪!胥胥,误……误会,都是误会!”郝佳琪吃惊地张着嘴巴,赶紧将鞋子往回抽,却被单求胥硬生生按住擦了起来。看到单求胥头也不抬地擦鞋,陈喆不屑地转身离开。

“我爸穷得只剩下钱了。”直到此时,王元鹅才想起,当初宿舍门口打架的时候,单求胥说的原来是真的。

“浑蛋!原来是纨绔子弟,为富不仁的家伙!”看到单求胥一板一眼地跪在那里,王元鹅擦了擦眼泪心想。

“哎呀,胥胥,差不多就行了,反正鞋子不脏,我刚才是开玩笑的啦!”郝佳琪打算把单求胥扶起来,但是被单求胥拒绝,单求胥认真地擦完鞋,方才缓缓起身。

“各位朋友,在此,我代表单氏集团全体员工,为所犯下的错误真诚地道歉!”单求胥看都没看郝佳琪一眼,便转过身去对大家讲了起来。

“接下来,我们将会认真地检讨与反省,同时对这位女士做出相应的赔偿,顾客利益无小事,这是我们单氏集团一贯的宗旨,希望得到大家的监督与见证!”单求胥再次鞠躬致歉,众人纷纷鼓掌表示认可。此时,楼上一层的单父正用欣赏的目光看着一切。

“嗯,不仅瘦了,还成熟了,这夏令营确实改变了他不少啊,开始顾全大局,懂得为他人着想了!臭小子!”单父微笑着暗自点头。

郝佳琪没占到便宜,灰溜溜地同陈喆一起走了。单求胥拉着王元鹅来到了肖露的办公室,对着监控录像开始清算起来。

监控中王元鹅一点头一点头地打着瞌睡,单求胥想笑又不得不忍住。看到王元鹅站在一边,转脸凶起来。

“喂!你这是怎么搞的,来这里睡大觉,你以为公司是你家啊!”“你凶什么凶,我一人做事一人当,落到你和郝佳琪手里算我倒霉,要杀要剐随你!装什么老大的样子,别以为你刚才那样我就会感激你!”王元鹅对此毫不领情。

“我装老大?知不知道你这样对我公司的形象产生多大的影响,后果之严重不是你所能想象的!”“嘁,少拿这些唬我,你以为我吓大的啊!”直到此时,王元鹅满脑子都是刚才郝佳琪逼自己擦鞋的一幕。想到陈喆转头装作视而不见,王元鹅的心也伴随着慢慢弯下的腰碎了。

“你还以为这是小事对不对?要不是我今天及时救场,你的这个行为被上传到网上,会对公司的股价造成巨大的波动,市值蒸发那都是一夜之间的事!”单求胥仍在愤愤不平。

此时的王元鹅完全没了心情,她将手套往桌子上一摔,便转身走了出去。“哎,我还没发火呢,你横什么啊!什么态度啊你,好心当作驴肝肺,什么鸟人!我要扣你工资!”看到王元鹅莫名其妙地摔桌子走人,单求胥气愤不已。

单求胥转身坐在了椅子上,桌子上的手机收到信息,单求胥打开翻看:全市高中校花大赛。

“选美大赛!选美大赛!整天选选选,人心都坏了,长得好看又有什么用!”单求胥气愤地将手机扔到了桌子上。

看着桌子上的手机,单求胥若有所思,他平复了下心情,将手机慢慢拿起,打开相册翻看了起来。

“找到了!就是你了!”单求胥翻了半天,找到了当初王元鹅将他甩下手扶拖拉机时,回头的那一瞬间他拍下的照片。照片上王元鹅手扶着拖拉机车把,正给拖拉机调头,车头与车身几乎呈九十度直角。单求胥喊王元鹅回头时,王元鹅一脸黑线,吹胡子瞪眼,面目十分狰狞。完美的构图、完美的道具、完美的表情,单求胥看着眼前的照片不禁哈哈大笑了起来。他赶紧打开了“全市高中校花大赛”的链接,将王元鹅的资料填写好,把照片也传了上去。此时,单求胥的心里竟有一丝丝报复的快感。

健身房老板拿着计算器核算着,最终从抽屉里拿出了一沓钱,数了又数,然后递到王元鹅面前,说:“小鹅啊,这是你这个暑假赚到的工资。另外,你的服务态度得到了大家的高度认可,为此我们这个月新增了几十个VIP会员,这是额外的奖金,给你!”“谢谢老板!谢谢老板!”看到老板又从抽屉里拿了一个信封给自己,王元鹅喜出望外,连连道谢。

“不用谢,这不算啥。我看你跳舞很有天分,如果有时间,我希望你可以来学习。”看到王元鹅一脸难为情,健身房老板接着说:“放心吧,对你免费。”一边是单求胥叫嚣着扣自己工资,一边是健身房老板暖心的帮助,看到手里的钱,王元鹅眼圈一红,忍不住哭了起来。

“怎么了,小鹅?”“没事儿,没事儿……老板,你是好人……谢谢您”为了不让别人误会,王元鹅拿起钱赶紧走了出去。

“哎,小鹅,你的餐杯!”说着,老板拿着王元鹅泡泡面的大餐杯追了出去。

王元鹅在单氏集团门口徘徊了很久,直到天黑,她最终还是决定放弃领回自己的工资。毕竟肖露和单求胥都没有明确地说要给自己发工资,而且事后也确如单求胥所说,各大媒体都发了他下跪擦鞋的新闻。

第二天就要开学了,回家来回两趟要花路费不说,时间也不太允许了。华灯初上,王元鹅一个人孤零零地走在马路上,背包上挂着的餐杯晃来晃去。

“人和人之间的差距怎么就那么大呢?”王元鹅心中愤愤不平,“有钱人家的子女没一个好东西,郝佳琪是,单求胥更是!唉,你说我逞什么能,如果当时再忍耐一下,把工资拿到手,不就好了嘛!白辛苦这么久了,害得我今晚无家可归,无路可走,都是死球蛋害的,大烂人,我恨死他了!”郝佳琪在屋里玩着电脑,刷着网页,看校花大赛自己的得票数。“一千一百五十二票,第一名!嗯,还好还好,这次一中的校花肯定非我莫属了!”学校宿舍只有第二天开学的时候才会开门,夜幕悄然降临,为了省钱,王元鹅抱着书包蜷缩在墙角睡了过去,做了个甜甜的梦。直到手上的电子表闹钟吱吱地响,王元鹅方才醒来。

“哎,忘了关了,今天又不用打工,干吗起那么早……”说着,王元鹅将手上的电子表按下去,书包上的餐杯“咣啷”一声滚落到了一边,王元鹅伸手去拿的时候,却发现一辆自行车从路边骑了过去。

行人路过朝着王元鹅的餐杯里扔了一个硬币,伴随着硬币强有力的撞击声响,王元鹅迷瞪几秒钟后,猛地坐起来。

“坏了坏了,今天开学啊……”王元鹅猛地站起来,举起双手伸懒腰,朝着天空大喊:“啊,开……”“开学了”三个字还没喊完,一盆水从头上倒了下来,王元鹅浑身湿透,笑容消散,气不打一处来。

“喂!是谁!有种你给我下来!我保证不打死你,你下来!”王元鹅拿着餐杯,叉着腰,骂着楼上的人,楼上窗户紧紧地关着。

“下面,让我们把热烈的掌声再次送给毛校长,感谢毛校长对我们的激励!”众人坐在礼堂,郝佳琪还有陈喆在舞台上主持着,毛校长拿着万年不变的开学演讲稿,讲完后走下舞台。

陈喆拿着话筒,看了看郝佳琪,走上前去,道:“暑假期间,由市高中学生联合会主办的‘年度最美学生代表大赛’的颁奖仪式也即将举行,到底谁是全市最美校花呢,下面有请郝主任为大家揭晓!”万众瞩目下,郝主任走上台,看了一眼郝佳琪,郝佳琪一脸激动与期待。

郝主任接过陈喆手里的话筒,道:“一年一度的‘最美学生代表’已经连续举办了六年,全市高中均可报名参加,按照惯例,在开学前的最后一刻根据投票数揭晓最美学生代表。”众人全神贯注地等待着最美校花揭晓,而王元鹅此时却拿着餐杯,浑身湿透,疯狂地奔跑在路上。

“啊……开学了……开学了开学了……加油,加油,我一定要赶上最美校花揭晓,啊,拼了……”王元鹅喊叫着从一位中年人面前冲过,中年人的假发套都被跑过的风带了下来。

“那么,本次大赛的总冠军姓名已经在我手里了。”为了吊大家胃口,郝主任拿着一个信封看了看郝佳琪,故弄玄虚了起来,“在这答案即将揭晓的时候,我想再次强调下,人之美,美在心灵,大赛举办了六届,无论此次花落谁家,都希望大家理性对待。”众人已经迫不及待,而此刻王元鹅却以百米冲刺的速度朝着学校礼堂跑去。“嗯,加油,加油,努力,努力,奋斗,奋斗!”王元鹅满头大汗地爬着楼梯,身上的衣服早已干得差不多了。“好,激动人心的时刻马上就要到来,大家准备好了吗?”众人尖叫,鼓掌,看到毛校长点头示意,郝主任打开信封,几乎看都没看,笑着说:“大家盯紧大屏幕,我宣布这次的总冠军是,三……”王元鹅终于跑到了校礼堂门口,她大口喘着粗气看了看手表,推门走了进去。“二、一!”伴随着屏幕上跳动的数字,屏幕上出现的却不是郝佳琪甜美可爱的面庞,取而代之的是王元鹅一脸黑线的照片!

郝主任满脸激动地说:“总冠军是郝佳……啊?王……王……王元鹅同学?”看到眼前的结果,包括郝佳琪在内的所有人都惊呆了。在所有选手中,有的长相甜美,有的会化妆,总之,大家极尽所能地展示着自己的美丽。但是王元鹅这张扮丑照竟然赢得了一万多票,将第二名郝佳琪的一千多票狠狠地甩在了后面。

“啊……”看到自己的丑照被放到了大屏幕上,王元鹅几乎是歇斯底里地大喊了出来。她分明记得这张照片是在老家的时候单求胥故意给自己拍的,也就是说,单求胥不但克扣了她的工资,还将她的丑照爆在了选美大赛网站上。

工作人员赶紧将追光灯打到礼堂后门王元鹅这里,众人纷纷回头看了过来。王元鹅惊讶地捂紧了嘴巴,手里餐杯的把儿因为剧烈的跑动掉了,餐杯滑落在地上,咣咣啷啷一路滚到舞台最前面,方才停了下来。

“糟了糟了,哪里有缝儿,哪里有缝儿啊,我真想钻进去啊!啊……”王元鹅眼前白光一闪,脑袋嗡嗡响,心里想着。

“坏了,溜吧!”王元鹅不知道该怎么好,捂着嘴轻轻转身就打算走。“什么情况啊,这该不会是什么系统故障吧!”李德亮心想。“不可能,琪琪怎么排在了第二名?这也能叫校花?这应该是笑话吧!”吴长鸣愤愤不平地想。

“毛校长,该不会是系统出问题了吧?”看到毛校长一言不发,李德亮转过头来问了起来。

“系统能有啥问题,你没看票数在那儿吗,我看啊,是众望所归!”毛校长说着同郝主任笑了起来。

看到毛校长给自己信号,郝主任赶紧主持了下去:“咳咳,正如我所说,人之美,美在心里,下面,让我们掌声有请王元鹅同学,咳咳,王元鹅同学!”王元鹅尴尬地站在那里,额头上的发丝因为奔跑黏在了一起,王元鹅大口喘着粗气,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办才好。

郝佳琪看到王元鹅傻站在那里,走上前去说:“看来我们新一届的校花还一时间适应不过来啊,大家用呐喊声给予我们的校花王元鹅同学勇气吧!”直到此时,众人方才回过味儿来,礼堂躁动了起来,众人纷纷吹口哨起哄。

看到王元鹅站在那里,单求胥赶紧站起来用手指着自己,夸张的动作生怕王元鹅注意不到自己。

“不用说我都知道是你干的,浑蛋,等着受死吧!”想到这里,王元鹅攥紧了拳头。场面一度尴尬,看到王元鹅还是站在那里,郝主任只好说:“下面有请第六届‘最美学生代表’王元鹅同学上台发表获奖感言!”此时的王元鹅依旧在纠结到底是溜走还是勇敢面对。

看到王元鹅缺乏勇气,单求胥带头大喊:“王元鹅!王元鹅!”“王元鹅!王元鹅!”听到众人对自己的呼喊,看到台上的陈喆还有一脸不爽的郝佳琪,王元鹅将手里的餐杯把儿放到书包里,慢慢朝着舞台走了上去。

“大家可以从大屏幕上看到,此次投票的票数,王元鹅有一万两千票之巨,而且这一票数还在持续增长。”王元鹅的丑照成了众人讽刺各种选美活动的发泄点,全市的中学生都在疯狂地给王元鹅贡献出自己最后的选票。

王元鹅走到台下,走到毛校长还有李德亮前面,深深地鞠了一躬。“既然是校花,肯定是有过人之处的,请王元鹅同学发表一下获奖感言吧!”看到王元鹅迟迟不上台,郝佳琪步步紧逼。

全场安静,王元鹅慢慢走到舞台中央。快走到中间的时候,王元鹅不小心踩到地上的笔,“扑通”一声滑倒在了郝佳琪面前。

全场哄笑,众人议论纷纷,王元鹅狼狈地从地上爬起,郝主任赶紧递过话筒,她抬头望向台下,台上的灯光让她眩晕。

“大……大家好……”王元鹅第一次站上舞台,面对台下乌泱泱的众人,心里怦怦直跳。人群中,王元鹅发现了一动不动注视着自己的单求胥,单求胥笑着朝自己竖起了大拇指,这或多或少给了王元鹅信心。王元鹅闭上眼,捋了捋贴在额头上的湿湿的头发,低下头吸了口气,猛地抬起头来。

“泰戈尔在《流萤集》里面讲过一句话,‘天空没有留下翅膀的痕迹,但我已飞过’。这句话的英文是:‘I leave no trace of wings in the air,but I am glad I have had my flight.’”我个人的理解是——“我曾来过这个世界,‘比萤火虫的一闪光一息风更少痕迹’,我不曾与人说起,只因为‘我’曾经拥有‘这次选美大赛’,我无意去竞争,但是,正如郝主任所说,真正的美都应该是源自心灵的感动,若你的生活是天空,那我就是那只为梦想飞翔的鸟人!”面对王元鹅精彩的一段获奖感言,众人全都听傻了眼,全场格外安静。

“说得好!”毛校长最先拍起手来,在他看来,注重文化修养远比这些选美大赛有意义。看到毛校长表态,郝主任赶紧带领大家鼓掌,礼堂里掌声雷动。“说得好啊,终于让我这语文老师扬眉吐气了一把!”看着毛校长欣赏的眼神,李德亮心里也宽慰了很多。

“喂,这个,我投的票!嘿嘿,这鸟人,还有两把刷子,小说没白看!”单求胥格外激动。“哎,说得真好,看来我也得好好补补语文了!”牛福边说边摇着手里的鞋子。“老大,这次王元鹅得冠军你可算立了大功了,听说奖金不菲呢!军功章有王元鹅的一半也有你的一半啊!”林昆搂着单求胥的肩膀,激动地摇了起来。“哎,赠人玫瑰,手留余香嘛!不过,我是真没想到,大家的口味都和我一样,这回只能算是王元鹅运气好。”单求胥显得十分得意,在他看来,王元鹅应该对他感激涕零了。“说得太好了!同学们,今年……”“今年的大赛我们一举夺得了总冠军,为了表示祝贺,我建议大家用最热烈的掌声欢迎王元鹅同学为大家来一段才艺展示吧!”郝主任还未说完,便被掉进醋坛子里的郝佳琪打断。

“差不多就行了,都是一个班的,那么多人看着呢!”陈喆看到王元鹅尴尬地下不了台,走到郝佳琪身边耳语,郝佳琪不搭理。

“鸟人,加油!”单求胥奋力朝着舞台大声喊去,原本乱哄哄的台下,听到单求胥喊鸟人后,纷纷回头朝单求胥看了去。

“鸟人,加油!鸟人,加油!”牛福还有林昆推波助澜,众人大笑着跟着喊了起来。就这样,单求胥只用了三秒钟就让全校知道了王元鹅的这个响当当的外号。

“是时候展示一下了!”回想起郝佳琪在商场一而再,再而三地欺负自己,王元鹅将话筒递给郝主任,一直往舞台后方走去。

“王元鹅同学,我可提醒你,身后是墙,没有门缝儿哦!”郝佳琪依旧不依不饶。众人议论纷纷,不知道王元鹅接下来到底打算干什么。

王元鹅退到舞台的最后面,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心里默数着:“一、二、三!”在众人的注视中,王元鹅助跑几步猛地腾空而起,一个空翻翻过郝佳琪还有陈喆的头顶。

“啊……”王元鹅腾空而起的瞬间,郝佳琪吓得缩了起来。“妈呀……”林昆紧紧抱着单求胥的肩膀。

在众人惊恐的眼神中,王元鹅稳稳地落到了台下。所有人被眼前的一幕吓傻了,很多人甚至认为王元鹅已经躺在了地上。

王元鹅起身走到最前排一位戴鸭舌帽的男同学面前,鸭舌帽男同学张着嘴,看着王元鹅走过来将自己头上的鸭舌帽取走戴上。直到王元鹅用手小心地将男同学的嘴巴合了上去,众人方才尖叫了起来。

健身房的一个多月不是白练的,王元鹅将衣服脱下来绑在腰间,露出街舞小背心,丑小鸭顿变嘻哈范儿。她自信地走上舞台,对着调音师说:“《不落的太阳》,谢谢!”灯光暗下来,王元鹅站在舞台中间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伴随着动感音乐,人群沸腾了起来。

王元鹅手上系着手帕,伴随音乐打着响指,脚打着拍子。节奏起,王元鹅猛烈地舞动腰肢,跳起舞来,全场沸腾!假期遇到的种种画面闪回,伴随着欢笑与泪水,王元鹅几乎用尽了全身力气,疯狂地跳着,这一刻,舞台属于她!这一刻,整个礼堂属于她!

看到王元鹅在舞台上奋力地跳着街舞,单求胥带头在台下举起双手打着拍子。王元鹅的变化太大了,单求胥忍不住转头看向了四周的同学们。不过经历了一个暑假,单求胥方才发觉,每个人都在青春的夏日里野蛮地生长着,变化着!

看到王元鹅自信而又霸气的舞步,单求胥心想,那个内心有着伤痛的女孩应该变得坚强起来了吧!

舞到最后,王元鹅后退几步,猛地腾空而起,来了一个后空翻,像忍者一样落地结束了整个表演。

单求胥在台下迷弟般地看着王元鹅,陈喆也被王元鹅的改变所征服,似乎一中所有男生在此刻毫无疑问地爱上了王元鹅,眼前这个倔强不服输的女孩,虽然她没有打扮得花枝招展,但是,在此刻,她终于成了不折不扣的一中最美校花。众人惊叫,纷纷将帽子衣服扔向了空中。王元鹅的辛苦付出,终于在这一刻得到了所有人的认可。

暑假给正在成长中的同学们带来了很多改变,也给李德亮的教学改革带来了很多麻烦。因为树大招风,很多班的同学纷纷对自己班的任课老师不满提意见,一些教学能力差的老师便匿名举报到了市教委,面对压力,毛校长不得不叫停了改革。

开学第一课是《林教头风雪山神庙》,众人期待着林教头提枪来上课,等了半天却等来了郝主任还有学校的电工师傅。在郝主任的监督下,电工师傅将实验班的牌子摘下,换上了之前的那块。

就这样,李德亮也没了兴致,他打开酒壶喝了一口,一壶白开水硬是喝出了冷暖,喝出了酒味来。李德亮黯然神伤,他交代大家自己预习之后,便提着枪回去卸妆了。

王元鹅表演结束后便回了宿舍,因为衣服湿透,他只好同李德亮请假回宿舍换洗。走廊里空荡荡的,看到实验班的牌子被换下,王元鹅五味杂陈。她忐忑不安地朝教室走去,王元鹅的心怦怦直跳,每一步走得都异常小心。

林昆回放着王元鹅在礼堂跳舞时的视频,单求胥则遥望着教室中间王元鹅座位上堆成山的礼品,一脸焦急与不屑。这分明是他刚来班里的时候,众女生对他的待遇,如今风水轮流转,发生在了王元鹅身上。

王元鹅小心翼翼地推开门,准备蹑手蹑脚地走进教室,她恨不得能像孙悟空一样变大缩小,神不知鬼不觉地坐到自己位置上去。

可是,她还没有完全走入教室,尖叫声、掌声纷纷响了起来。

看到王元鹅朝座位走来,陈喆激动地鼓掌并朝王元鹅竖起了大拇指。在新晋校花面前,班花郝佳琪顿显黯然失色。

王元鹅小心翼翼地走过讲台,看到自己桌子上的一大堆礼物,又看了看趴在桌子上装鹌鹑的单求胥,王元鹅鼓足勇气走了过去。

看到王元鹅瞥了自己一眼,单求胥顿觉紧张了起来,他心想:“王元鹅肯定要来谢我,万一她要跟我表白怎么办?当着全班这么多人的面会不会不太好啊……”想到这里,单求胥的嘴角不禁微微上扬,忍不住偷笑了起来。

王元鹅走过自己的位子没有停下来,这让陈喆有些诧异,众人纷纷回头看去,这也让单求胥显得更加局促不安了起来。

“瞪我?什么意思,表白之前要先提示我吗?”看到王元鹅越走越快,单求胥心里嘀咕了起来。

看到单求胥忸怩作态,有些羞涩,王元鹅走了两步不禁停了下来。王元鹅的拳头攥得紧紧的,考虑再三后王元鹅转身回去坐了下来。

单求胥不禁大喘一口气,他心想:“幸好王元鹅没过来,现在表白太突然了,我都还没准备好呢!”没等单求胥意淫结束,一只白色球鞋飞驰而来,“啪”的一声挂在了单求胥的脸上。“单球蛋!我要跟你宣战!”王元鹅站在那里,情绪十分激动。

班里同学一头雾水,大家不明白二人之间又有什么杀父之仇没报,摸不着头脑。单求胥脸不变色心不跳地将球鞋从脸上拿下来,他贱兮兮地拿到鼻子上闻了闻,笑着对王元鹅说:“I do!”其实,这一切都在单求胥的预料之中。毕竟爱的对立面就是恨,他清楚地知道,此时的王元鹅对他恨之入骨。只不过,经历了几次大战后的单求胥也差不多摸清楚了王元鹅的路数。

下课铃声响起,单求胥站起来刚迈开一步,却发现脚上的鞋带已经被王元鹅系住,失去平衡的他大叫一声趴在了地上,好在有胳膊作掩护,要不然十有八九门牙不保。

轮到王元鹅当值日生擦黑板,王元鹅小心翼翼地走上讲台,擦黑板之前,王元鹅特意回头看了看单求胥,单求胥努力用书挡着自己的脸,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

“肯定又玩胶水那一套!”王元鹅心想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副手套戴在了手上,单求胥一副吃了败仗的样子。王元鹅拿着被涂了万能胶水的黑板擦将黑板擦完,心里不禁觉得单求胥的把戏简直就是小儿科。直到老师进来,单求胥方才又看着王元鹅哈哈大笑了起来。原来,王元鹅的鞋已经被粘在了地上。无奈之下的王元鹅只好脱鞋走回座位。

第一局就赢了的单求胥得意地从桌洞里拿出一瓶老干妈,在牛福和林昆的注视下将雪糕插入瓶里拔出。看到雪糕上全是红油,牛福和林昆惊呆了!

“老大,这是什么吃法?”二人赶紧问。

单求胥咬了一口,又辣又凉,他大口喘着气,欲罢不能地说:“冰火九重天,哈哈……”午饭时间,李德亮正在办公室加班批改作业,校园广播台传来了令人振奋的声音。

“接下来,高三8班单求胥同学要把这首歌奉献给他最敬爱的班主任李德亮老师!”听到校园广播台播音,李德亮像是被猛地扇了一巴掌,完全蒙了!他停下了笔往窗外看去。

校园广播台的播音员继续说了下去:“感谢李老师多年来废寝忘食给我们批改作业,感谢李德亮老师日理万机还不忘亲自出题,使我们得到了宝贵的练习机会!”李德亮头一回听到班里有人给自己点歌,甚至有些激动了起来。而教室这边,单求胥却一头雾水,因为他根本就没有点歌给李德亮。单求胥一猜肯定是王元鹅搞的鬼,但是他搞不明白,为什么王元鹅会替自己讨好老班。莫非,王元鹅认了?单求胥很快就否定了,因为才刚刚开始一个回合,王元鹅不是那么容易认输的人。

李德亮放下笔,半躺在椅子上,眼圈红红的,他摘下眼镜闭上眼,享受着这难得的午后时光。

“想不到我累死累活地加班终于得到了同学们的认可,好歹算是些许安慰吧!”李德亮心想。

对李德亮的溢美之词滔滔不绝,播音员的声音持续回荡在校园:“下面就让我们一起来欣赏,歌曲是,李慧敏的《你不会有好结果》!”李德亮半躺在椅子上,听到这里,一个趔趄摔倒在地上,差点口吐白沫晕死过去。

牛福、林昆笑着将吓倒在地的单求胥扶了起来,王元鹅这一招简直毙命,单求胥浑身有些发抖。坐在教室中间的王元鹅忍不住笑了起来,她得意地从桌洞里拿起杯子喝水,在王元鹅看来,这一招是新发明的,叫借刀杀人。

王元鹅拿着沉甸甸的杯子却发现没有水,她不禁将杯子举过头顶瞅了起来。就在王元鹅猝不及防的一刹那,一坨面粉从杯子里掉出来砸在了王元鹅脸上,王元鹅瞬间成了大花脸。直到此时,单求胥才停止抖腿,拍着桌子哈哈大笑起来。王元鹅生气地走了出去,看到门口的同学被王元鹅吓得不轻,单求胥简直笑出了眼泪。

虽然单求胥屡战屡胜,但是眼看着月考就要到了,单求胥不得不认真学习起来。毕竟,暑假前自己同陈喆打赌,输了的人要穿羽绒服的。以目前的成绩来看,只有王元鹅比陈喆的成绩高,为此,单求胥软硬兼施,将王元鹅所在考场身后的男生强制同自己换了考场。目的很简单,就是抄几眼王元鹅的答案,胜过陈喆。王元鹅屡吃败仗,怎么可能让单求胥轻易得逞。从不提前交卷的王元鹅,愣是用最快速度做完将卷子交上去走了。

结果显而易见,单求胥同陈喆比成绩这事儿确实是太草率了。单求胥穿着一件大红色的羽绒服蹲在商店门口,炎炎夏日格外扎眼。为了不让大家认为自己也是傻子,牛福和林昆远远地站在一边。

“哎,你们记不记得,小时候家里停电,小卖部都拿一条被子捂在冰棍上面。”面对众人的目光,单求胥悠闲地吃着雪糕,面不改色心不跳。

“是又怎么样?”林昆看了看单求胥的大红色羽绒服,又看了看他手里冒着白雾的雪糕。

“我研究过了,棉被可以隔绝热空气啊,夏天这么热,如果可以借鉴此方法用羽绒服来降温的话是不是会很拉风?”看到单求胥为自己辩解,牛福终于忍不住说:“拉倒吧,还拉风呢!就你这样,热得你屎都拉不出来!老大,你没发烧吧?不会是中了什么巫术吧?”“你懂个啥,潮流你懂吗?潮!”看到单求胥为自己百般辩解,林昆咬了一口雪糕说:“嗯,脑袋进水,受潮的那个‘潮’……”“没法说你们……思想境界相差那简直就不止一个层次!”看到二人对自己的行为完全不苟同,单求胥说完便转身走了,二人吃着雪糕摊手耸肩表示很不理解。

单求胥同陈喆打赌穿羽绒服的事儿,谁都不知道,没有任何人怀疑单求胥是迫于惩罚而自作自受。大家都认为单求胥要么是看修仙小说看多了,要么就是搞什么行为艺术,毕竟,大夏天的穿三天羽绒服,想想都觉得可怕。

不过,单求胥的行为艺术却意外地为自己赢得了大量粉丝,单求胥脚踏人字拖,裤子挽到膝盖,戴着墨镜、帽子,当然还有大金链子,再配上红色羽绒服,论奇葩,没有任何人能够可以与之PK。伴随着男模般的走步,羽绒服帽子上硕大的貂毛领子随风摆动,性感极了。众目睽睽之下,单求胥就这样走进了教室,原本喧闹的课堂一下子变得无比安静,单求胥仿佛身处慢镜头中,一切焦点都集中到了自己身上。

路过教室中间的位置,单求胥将墨镜往下一拉,随手从怀里掏出一支雪糕放到了王元鹅的桌子上。对此,王元鹅二话不说直接扔进了垃圾桶。

回到座位上坐下,牛福、林昆二人立马凑了过来。

单求胥从怀中掏出一支雪糕,故作深沉地说:“你们看,从小卖部到教室有六百八十五米,我用了十分三十二秒的时间暴露在烈日中,雪糕却没有一丝一毫变化,这就是羽绒服的隔热原理。”说完,单求胥将雪糕含在嘴里,从怀里又掏出了两根递给了二人,二人笑着接过。看到二人没有离开的意思,单求胥只好从桌洞里掏出了老干妈。

“多谢老大!嘿嘿嘿……”二人连连道谢。

看到单求胥费力地将瓶盖拧开,牛福忍不住问道:“老大,又来冰火九重天啊?”“我也要,我也要!”林昆在一边已经有些迫不及待。“老土,那都是过去式了,看好了啊!”单求胥说着将雪糕棒从雪糕中抽出来,将老干妈倒进了孔里面。单求胥咬了一口,那表情让人看着都起鸡皮疙瘩。“之前那是外热内冷,现在是外冷内热。”看到二人惊讶的眼神,单求胥幽幽地跟二人解释了起来。

牛福看了看还是忍不住问:“老大,这有什么区别吗?”“之前那个叫‘冰火九重天’,而这个,叫‘熟女的爱’!哈哈哈……”单求胥说完仰头大笑了起来,牛福、林昆二人不约而同地竖起大拇指。

眼看着体育课一节节地被李德亮还有冯莹侵占,单求胥终于忍不住跑去找扈极硬问了个清楚明白。原来,扈极硬从来就没有不上体育课的想法,只是各科老师为了自己的教学成绩使用了不正当手段。

“扈哥,你是不知道,你不来给我们上体育课,我们都能憋死。”“拉倒吧,你这夏天穿羽绒服都憋不死,一节课不上就能憋死了?哎,我真有点搞不懂你们了。”“我这是求异行为。”“求啥?”“扈哥,动物有两种行为,一种是求异行为,一种是求偶行为。想求偶,先求异啊!别人都穿T恤,我就偏偏穿羽绒服,这才能突出自我。我就往学校这么一走,才不到三天,没人不认识我。”“嗯,倒也有几分道理。”“你得让人知道你的心思在这儿。动物世界里面,哪个动物求偶的时候动静能小了?当然,扈哥,我这不是为了早恋,我这是行为艺术的范畴。”通过单求胥的一番点拨,扈极硬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夕阳西下,冯莹下课后走到车棚将课本放到了自行车车筐里,转身刚要走,却发现一个装扮奇特的人不知道啥时候站在那里耍酷。

扈极硬脚蹬凉拖下穿短裤,上身穿着羽绒服,戴着墨镜,整个一翻版单求胥。但是为了打造升级版本2.0,扈极硬还戴了雷锋帽和围巾。

冯莹显然受到了惊吓,她四处看了看赶紧大喊:“啊,打劫,救命啊!”扈极硬见状赶紧拉下墨镜嘘声示意道:“冯老师,你不要激动,是我。”扈极硬东张西望,看到没人,又赶紧戴上了墨镜。“扈极硬……你这是?”面对眼前的火星人,冯莹显然猜不透对方的来意。“莹莹,你小点声,别让学生们听见。”“硬硬,你这是干什么?都多大了,还玩年轻人新潮那一套,这大夏天的,你在这儿装什么鹌鹑,有意思吗?”面对扈极硬的搞怪,冯莹极为尴尬。

“莹莹,你不觉得我这样很求异吗?”“求异倒是没看出来,变异还差不多!”说着,冯莹便推车出来,骑上就走了。

扈极硬此时也已经热得几近虚脱,他赶紧脱了下来降温。看着地上的一堆行头,扈极硬边摇头边说道:“这也太狠了,再穿会儿真就变异了!路子不对,路子不对啊!”午饭时间,单求胥穿着羽绒服坐在食堂里吃饭,众人纷纷驻足观看,有些人甚至掏出手机拍起照来。单求胥对此视而不见,林昆则配合着众人摆出了拍照的各种姿势,活像耍猴的猴老板。

“老大,木棍儿,我要跟你俩说个事儿……”牛福一改常态,憋了很久终于开了口。“快说,别卖关子!”看到有人过来拍照,林昆赶紧放下筷子摆出姿势。“我打算转学了……”“啥?”单求胥简直受到了惊吓,牛福是自己的发展对象,没有牛福,自己便少了一个知心朋友去跟父亲兑现自己出国的约定了。在单求胥看来,这消息宛如晴天霹雳。“我爸妈要去外面打工,家里没人照顾我,爸妈的意思是让我转到舅舅的城市继续读……”显然,牛福心里也很不是滋味。“啥地方啊,什么学校?”单求胥穷追不舍。“挺远的,在外市……”“什么,外市?那你走了岂不是这辈子都见不到了!”听到这里,林昆不禁叹息了起来。“木棍儿,哪有那么夸张,想见的话我们假期还是有机会的嘛!”显然,牛福认为林昆的话太严重了。但是,很多年后,大家才明白,别说是外市,有时候哪怕在同一座城市,一个再见之后怕是这辈子再也不会见到了。

“拉倒吧,每次我的朋友离开的时候都这么说。可是后来我发现,他们离开后压根就再也没见到过。有时候我甚至专门跑过去找他们,可是意外频出,总是聚不到一起。”林昆一脸严肃。

面对眼前突如其来的意外,单求胥不知道该怎么应对才好。在单求胥看来,自己好不容易交到了两个朋友,牛福要是走了的话,自己根本没法交差,去美国的事看来一时半会儿也要搁置了。

单求胥平复了一下心情问:“牛二,你打算啥时候走?”“就最近吧,还没定呢,我爸妈正在帮我办理转学手续呢。”“你走了我心里挺舍不得的,你到时候跟你爸妈商量商量多拖几天呗。”“嗯,走之前我打算请哥儿几个一起吃个饭,到时候你俩一定得来!”“放心,这个包我身上。”单求胥手头宽裕,朋友间请客吃饭从来都是他来买单,他也不在乎。

“老大,我可得跟你说好了,平日里也就算了,这顿饭一定要我请!”看到牛福目光坚定,态度极为认真,单求胥停止了笑,只得点了点头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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