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凝并不知道外面的人都在讨论什么，但她能猜得到，肯定都是一些谩骂声！
她不会做。
她也不懂化学。
她拿起一管试剂，摆在她前面有三个反应瓶，加入哪个，是一个问题。
她踌躇，徘徊，就好似周围的空气都被剥夺，呼吸不过来。
有些医生就真相了。
【她这样的人，真的能写出那样的论文吗？】
【可论文确实是出自她手。】
【难不成是代笔？】
【你是猪吗？代笔的人这么优秀，重新去找一个更有资历的人不是更好？至于找她这么个蠢钝如猪的？】
所有人：“……”
蠢钝如猪这个词用的当真是妙极。
就在这时，沈顾沉开口了。
“屈凝，你真的会做实验吗？”
“你真的知道这些试剂之间会发生怎样的反应吗？”
“那篇论文，真的是你写的吗？”
他直接发问，目光半眯着，冷漠如斯，看着她的时候，就像是在看着个什么垃圾一样。
广大网友听到他的话都是一愣，我去，这傅医生够犀利的啊，真的敢问！
屈凝身体猛的一颤。
眼眶瞬间就红了，红血丝遍布其上，她愤恨的扭过头，怒目而视：“傅医生，我叫你一声傅医生，不过是因为在医院里你是我的上司而已！”
“你现在凭什么如此质疑我，污蔑我？”
“难不成，我所有的实验都要会做？你不会是因为我写的论文比你的优秀，所以你嫉妒了，羡慕了，觉得我抢了你身上的光环，所以你心有不忿，特意过来膈应我的吧？”
屈凝冷笑，声音尖锐刺耳，像是受了极大的刺激，胸口微微起伏，目光里都是恨。
恨意压下了那抹慌乱。
是啊，夜博士又不在，就算在，她也没有证据证明这篇论文就是她写的。
沈顾沉倚在身后的衣柜上，声音很淡：“论文写的很好，我很欣赏。”
屈凝倒是一愣。
他……是在夸她？
广大网友也是懵的。
以为沈顾沉说这么多，会说出什么不一样的话来，怎么话题一转，又夸了起来？
这是唱的哪一出？
说这句话的时候，沈顾沉的声音放的缓了，细细品去，还有一点点的……让人措手不及的温柔。
屈凝也是被这温柔的声音听的怔了一下。
“但是——”
“让我羡慕，你还不配。”
嗬——
就像是一巴掌拍在了屈凝的脸上。
屈凝说了这么多，在沈顾沉看来，不过就是跳梁小丑，不足一提，他甚至给人一种，弹指间就能碾死屈凝的感觉。
张狂！
“拿着我的论文，不代表，这个论文真的就是你的了。”就在这时，实验室的门忽然被打开了。
女孩穿着一身白大褂，带着口罩和医用眼镜，整个人包裹的很严实。
声音落下时，不仅是网友，就连大堂里的大佬人物都炸了！
这声音对他们来说，其实很熟悉！
我去！
【是夜博士吗？夜博士来了？】
【她为什么会来？不会是专门来刺激屈凝的吧？！】
【听夜博士刚才的话，那个论文原本是她的？】
【直接上，这么刚的吗！？】
屈凝甚至已经顾不得网友们的看法了，回过头，就看到那个一向神秘的夜博士，倚门而站。
她个子高，白大褂这么正经的衣服穿在她身上，愣是穿出了几分冷酷，眉眼像是染了霜。
屈凝呼吸都是一滞！
身子一晃，手撑着桌面，才没有倒在地上。
可是桌子上的试剂瓶被她碰倒，融合在一起，轰然一声爆炸，震得她腿都是一软！
“啊——！”
带有腐蚀性的液体溅到她手上，一声惊呼。
“你，你是夜博士？”
“不，不可能，她不可能出现，你一定是假的。”
屈凝摇着头，不可置信！
她当然不信，从第一天她窃取了她的论文之后，这个夜博士就任何反应都没有，任由所有的脏水都泼到她身上。
尤其是在网络上质疑她的人越来越多时，她都是隐而不出！
现在忽然冒出来，就像是在屈凝原本就被沈顾沉逼得崩溃的心里在狠狠戳上了一刀。
“我是真是假，轮不到你来评说。”
“你在我眼里，还什么都不是。”
“我今天过来，只是想看看，你能做到什么程度，若是，你真的能把我论文上的所有实验都做出来，那我倒是还要佩服你几分了。”
……
网友都看不到夜博士的容貌，但是端听着这声音，就已经让人遍体生寒了。
可想而知，屈凝现在的心态！
怕是，已经彻底崩了！
就有网友嚷嚷着让夜博士现身了。
他们多精明啊，就刚刚屈凝的那些实验手法，说一句垃圾，都是侮辱了垃圾这个词！
此时就不免想起夜博士之前做的几场实验。
不卑不亢，手稳的一批！
屈凝看着慕笙，身如觳觫。
慕笙站直身体，往她身边走。
轻哂：“想知道我为什么一直一句话都不说吗？”
“因为我想看看，一个人可以贪到什么程度！若是你中途收手，或许，我也会给你留一丝脸面！”
慕笙不是那么咄咄逼人的人，她若是中途收手，给她道个歉，这件事，也就这么过去了。
偏偏，某个人，总要踢个铁板，腿折了，才知道疼！
夜博士伸手拿起倒在地上的试剂瓶，里面是有些污浊的液体，她轻轻一晃，液珠颤颤巍巍的粘在瓶口，欲坠不坠。
屈凝瞳孔狠狠缩了一下！
刚刚就是这个东西溅在了她的手背上，现在手背上还有一点灼烫感。
“你，你要做什么！”
“教你做人！”
屈凝：！！
所有人：！！
众人只看到，一个白色的人影站在屏幕前，并没有看到她的容貌，可那露出的一截纤腰，不盈一握，已经让网友们认出来了。
这人，不是夜博士，又是谁！
没有谁的腰，还能比她的更细了！
谁知就在这时，屈凝忽然大喊一声：“你凭什么说这个论文是你的！它写了我的名字，那它就是我的！”
“你连真正的容貌都不敢露于人前，你算什么东西！”
“难不成来个人说论文是他的，就是他的不成？！”
“我为什么要露于人前。”
“我就喜欢躲在一处，做学术研究不行？不是所有人都和你一样，在乎那些虚名，也不是所有人都和你一样，非要成名不可。”
“只要我的学术研究可以帮到更多的患者，这就算是我的成功。”
短短几句话，瞬间就把屈凝摁在了地上踩。
是啊，真正学医的，搞研究的，都不会如此高调。
安心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够了。
大家之所图的，不就是人人平安吗？！
慕笙短短的几句话，瞬间打醒了不少人。
站在她身后的沈顾沉微微勾唇，看着慕笙的目光，温柔的要命！
“别把你自己说的那么大公无私！你要是真的不求虚名，那你现在来揭穿我做什么！”
“说到底，还不是在乎这些，你在网上开直播课，不过就是为了炫技！技术好了不起？！我看，你也是被人捧上位的！”
“你在直播的时候，我可是亲眼看到傅医生给你打赏了数十万元，每次你直播，都有他的打赏，估计，你口袋里也赚了上百万了吧？！”
“你现在在这里装什么装？！”
慕笙觉得有些好笑。
事到如今，她都还能反咬一口，还真是——贼心不死！
沈顾沉就站在不远处，忽然被cue，淡淡的瞥了她一眼，然后，众人就听到了他的声音。
“我的钱，我想给谁，就给谁，我今天就是把钱烧了，退一万步讲，屈凝，你！管得着我吗？”
所有人：“……”
行吧，你有钱，你说什么都对！
屈凝听到这话，差点没有直接晕过去！
果然，有钱有势，真的可以为所欲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