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平摸索着把手里的热汤放在桌上,考虑到她吃不惯糍粑,为数不多的干粮进了她的嘴里,最后一点干饼扯瓣丢进碗里,寒平转身想走,
消善:“你别走。”他不理,她未抬头:“坐着等我。”
寒平,
“我感觉空”
空,他像是询问侧了一下身子,
“无聊而已。”
消善
寒平:“那就睡觉。”
消善咕噜一口汤水,不得不说这句话精准又精辟。
吃完饭,消善靠墙数羊,挂在头顶的电灯时不时闪动两下诉说它的老迈不堪。
“雨果”
消善弹下烟灰,轻声喊了喊,房间中除去刚才一声静得听到落下的灰尘,雨果早就跑的不知踪影。她看似漫无目的的摆弄手指,她开始五官渐渐紧绷,她像是竭力克制,床上的人拉下繩头,房间陷入黑暗,一阵寂静过后被子发出一阵沉闷的嘶吼,灯光再次打开,一切如原初,她的头发乱了乱,被子盖在脚边,她的面目太过安宁,以至于让人相信一切都是幻觉。
凌晨
消善敲响了门登堂入室,坐在床边翘着一张脸
“做爱么”
冷冰冰,一切都是冷冰冰,人也冷冰冰,瞳孔涣散,不说话,不呼吸,她轻的没生命特征
寒平立在房间鲜少被人激怒,:“消善,别太难堪。”
她轻笑了一声抬起头望着屋顶人异常平静:“这怎么叫难堪,肉食男女人间烟火不挺正常。”
寒平站在原地抿嘴气息冷硬,消善看了他一眼,弹下手里的烟头,她抓起衣角动作流畅,一掀到底,
她抱上他的身子靠在他肩头轻声:“靠近我,让我活着。”
寒平察觉异情快速把她推开:“你就是找难堪。”
消善跌坐在床上,呆楞一秒,随即爆笑,她笑得花枝乱颤,naizi摇摆,可惜寒平看不到…
独笑了会,声音戛然而止与他擦肩而过,
“无聊”
喃喃一句
寒平回过头,冷风从空荡的夹缝中刮出。
当天消善睡过了头,来到灶房大锅盖翻来翻去都找不到吃的,她走出院子,蔓延公路,连绵不绝的山丘,黄沙遍地,少了一个人。
“他妈的”
她忍不住爆粗口,路边站了会,看到不远处雨果不知何时被人套了繩子,寒平牵着他走在后头,可能是渴极了他哈喇着舌头走的急快寒平步伐稳跟得上,消善被这俩玩意闹乐了,除了她她还是第一次看到果子对谁温顺,走到她跟前,雨果直接瘫在消善的脚下像是撒娇吐露舌头蹭她脚面,
“去哪了。”
显然寒平不知道跟前站了一人,他一怔,没适应说什么。
消善看出他矫情,换了话题。
“我饿了。”
寒平不理她丢下繩头,进了院子。
消善嘴角一笑没出声明显心情不错,她蹲下身子把地上的雨果抱起来眯着眼:“你丫的去哪了。”
雨果与她对视软软一叫被她搂进了怀里。
走到灶房,门敞着消善还敲:“给口水喝。”
寒平听见侧耳从缸里舀出一碗水来,他放在脚下雨果一声叫从消善的怀里挣脱,可见是真的渴极了,她眯着眼盯着喝水的雨果不放。
“给口吃的。”
等到雨果米西米西之后消善处之泰然的问人要食吃,寒平闻声不知,心想把后院的干草切巴切巴喂羊吃,消善跟在他的后面飘然然一点都不着急,走一处问一处:“给口吃的。”
寒平被她说急了,眼对错了方向:“你该走了。”
消善没憋着笑对他说:“我在这里。”
寒平
寒平:“你该走了。”
他气息稳了,看起来平常,消善举起手:“我手还没好。”
寒平:“足够拿东西了。”
消善:“还是证据。”
“…………”
消善:“我饿了。”
寒平:“想吃什么。”
“寒平。”
他甩下大刀,气的可以。
消善站在他的身后,闷笑两声神色寡淡:“好了,好了,羊汤肉夹馍。”
不说还好,说了更气,这个屌地方肉夹馍怎么做,寒平心里岩浆喷发,身影崩泰山面不改色。
她像是看穿他:“羊汤,甜糍粑。”
照例端上桌,冒着热气,劲道的面条,红彤彤的辣子,搁刚开始消善看到就会有食欲,现在她只觉着自己在吃下去浑身都要冒羊骚味,她叨一筷子放进嘴里,没办法这里条件艰苦,在某种程度下能吃到大块的羊肉已经实属不错,她敲了敲对面的碗,问:“还能做点别的不?”
寒平真是一个很闷的人,两人在一起交谈不超过十句,其中没必要的废话他更懒得回答,可想而知刚才的言语没人会搭理她,加上昨天晚上的事他仿佛对她更冷漠。
消善不死心:“我说能不能做点别的。”
她像是故意找茬气氛瞬间嚣张跋扈。
寒平紧了紧手不出声,她也没有理由继续无理取闹,放下筷子消善抽了根烟坐在他对面静静看他。
男人削短的军头,黝黑的皮肤,他下颚伸展大口吃饭时,鬓角伸延太阳线的青筋暴力凸起,高挺的鼻梁,紧致的额皮连带着头顶都在伸张,可能是吃热了冒了大汗,汗水从发梢划至颈脉.深入内部.——强悍,粗糙,这种浑然天成的野性如疾风打的消善措手不及要命的性感。她觉着喉咙有个东西,消善狠劲把烟头按在桌角
“玛丽隔壁”
小小一声,起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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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好过两天就看一趟,这两人在家里没事闲着可苦了麻吉,消善没走多久山上就开始雨夹雪,风刮的像恶鬼,老天爷说变脸谁也挡不住虫民躲在帐营不出来,祈求苍生天快点小点,麻吉窝在火堆削着薄薄的肉片,他也是蠢得出奇暗骂自己怎么可以相信消善这个坏女人,小半个月了再不来就弹尽粮绝,他咒骂你他妈的不来早说,他咒骂你他妈的跟来别走啊!
麻吉委屈有了再一次宰了她的心!
“嘿,兄弟,打牌。”
锅里的水烧的翻滚,麻吉的帐帘被人拉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