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是一通很无聊的闲扯,主要是副团长金华和冒山谈起了有关生意上的事。经过和副团长金华的一番交流,冒山终于和南部之中实力最强的一伙佣兵团搭上了线。
在此过程中,团长苏太的表现反而有些缺乏兴致,偶尔来上那么几句,多数情况下就只是喝茶,看似是让金华全权处理这件事了。
在冒山一行人走后,金华送客人回来,忍不住问苏太:
“少主人,您刚才的态度是不是太冷淡了些?”
“怎么,你还真以为这是来了什么大生意?”,苏太依旧坐在那里,自顾自的喝着茶。
“侯爵大人告诫过您,平时要沉得住气,有些事成与不成,都要多几手准备。”,金华苦着脸,委婉劝道。
“你不会真以为他能站得住脚吧?再过些日子,如果他还不能夹着尾巴从东部荒原上滚回去,算我输。”,苏太依然优哉游哉喝着茶。
“这·······”,老实人金华欲言又止。
另一边,冒山一从猪鬃佣兵团的大本营离开以后,便收到青涯锦带回来的消息。
这群刺客回到了猪下岭的据点,那是靠近山岭的一处城寨,位置很隐避,而且防守严密。据点内人数不多,大概也就百十来人,实力也算精悍。
冒山收到消息,立刻带着现有人手,直奔刺客据点。
架打完了,是时候去谈条件了。
据点外,青涯锦等人拔掉了沿途暗哨,终于抵达据点附近。
冒山安排齐幕与青涯锦带着其他人埋伏起来,自己则带着豺库和那六个护卫直接来到寨门前。
哨塔上的守卫发现了他们,大声问道:
“你们是什么人!为何来此地?”
“野猪岭南部领主,冒山男爵,找你们首领有要事商量。”,豺库回应道。
这边回应完,那边寨门被打开,寨子里的声音喊道:
“你们进来吧,首领正在里面等着你们呢。”
一行人就这样进了刺客据点。
寨子里,冒山等人被带到首领的面前。
这是一个戴着黑色面具的黑衣人。除了一身从头黑到脚的打扮外,对方几乎没什么外部特征,身形不是很高大,但也不能确定是不是经过了某种伪装,人坐在那里,你却感觉不到他的气息。
那人坐在一个圆台上,圆台下一圈环坐着五个同样打扮的黑衣人。
室内的昏沉沉的,看着好像有不小的空间,周围有一种迷幻的香料味,总让人感到一阵阵迷失。
这种香料显然是有一些致幻的作用,不过作用比较轻,在场的几人都还比较能保持清醒。
“少量的迷香可以让人精神放松,你们很紧张么?”,冒山捏了捏鼻头,出声问道。
黑衣人那边依然一片沉寂。
“你们当中,谁是首领?”,冒山见没有人回应,再次出声问。
可是对方依旧没什么反应。
“这样就没意思了,云上族长?”,冒山的语气有些不悦,懒得再和对方捉迷藏,直接点出了对方身份。
这个时候,台下一个人动了。他缓缓站起来,和台上的那一人换了位置,坐到了台上,然后摘下面具,露出一张苍老干瘦的脸。
是的,这张脸冒山前几天见过,正是那位低调的云上家族族长,历云上。
“只是和领主大人开个小玩笑而已,不要介怀。”,历云上先开口道。
“你这一场玩笑,我可损失了十几名手下。”,冒山语气冰冷。
“哈哈哈······”,历云上笑道,“本以为冒山男爵杀伐果决,可没想到也是一个多愁善感的人啊。”
“不过我们这边受到的损失也不小······”,历云上又继续补充道。
“如果你们不来,我们谁都不会损失什么。”,冒山反驳着回了句,随后接着说:
“我需要你给我满意的交代。”
历云上的神色恢复严肃,对周围几个黑衣人吩咐道:
“你们几个下去吧,我和冒山领主有正事要谈。”
几个黑衣人领命,旋即站了起来,从历云上的身后面离开。
冒山见状,也对豺库等人吩咐道:
“你们也都先去外面等着吧。”
豺库等人领命,也从原路退了出去。
眼看各自的手下都退了出去,历云上看着冒山,评价道:
“赌徒冒山,看来的确没有我们想的那样简单·······”
“是吗?那刚才的‘这些’你们都是指谁?”,冒山问。
“这个就不是我可以回答的了,只是希望你明白,我们对你没什么敌意。”历云上很平静的回答说。
“是吗?这样的答案,我可不太满意。”冒山从储物袋里取出一个垫子,放在地上坐了下去,继续说道,“既然没什么敌意,又何必要动手,难道是生意?”
“的确是生意”,历云上点头承认,“不过这个生意是你和我们来做,所以我们要在开始生意前,需要了解一下你的本钱。”
“这算什么了解?”冒山不解,“你们能通过一场刺杀来了解到什么,难道只是为了吸引我过来?”
“的确如此”,历云上点头回答道。
“不过这也是你希望的么?在诺曼库的这几天,你不是一直想要我们主动来找你?你早上的行程这样安排,别以为我们不了解你的意图。”历云上看着冒山,好像把他看得很透彻似的。
“那我们这次算配合的很默契了。”冒山一改之前声色俱厉的形象,转而以一种意味深长的模样看着历云上,“那我们有什么可谈的吗?”
“你打算彻底控制南部,甚至整个野猪岭么?”,历云上不加掩饰,直接丢给冒山这样一个问题。
冒山想了想,盯着历云上的眼睛问道:“怎么,你们打算帮我?”
历云上同样没有直接回答冒山的问题,反而继续问道:
“你是否忠于诺曼王国,并且热爱神迹大陆联邦的和平与自由?”
“什么?”冒山对第二个问题先是一愣,转而有些猜疑的问对方:“你们该不会和庞萨维有关系吧?”
“和那个野心勃勃的独裁者?我们之间可没什么关系,我们尊重大陆与王国的和平与自由,防止他们落入到别有用心的人手上,这包括庞萨维,也包括别人。”历云上义正言辞地回答道。
“可是现在的诺曼王国,却在庞萨维的手上实施独裁,而神迹大陆却在大小领主的统治下相独立着,奴隶和平民甚至没什么真正的自由可言。”冒山对历云上刚才的话表示很不屑。
“这不一样”,历云上解释道:“庞萨维自从在老国王手中接过领导国家的权力之后,一直以来独断专行,干涉他人领地上的事务,驱逐元老,排除异己,早晚有一天,我们会联合各方的力量推翻他;联邦的法律赋予对强者足够的尊重,神迹大陆大小领主的权力,理所应当受到所有人的尊重,我们并不会对这一方面持有异议;联邦的法律自然也包括了对弱者的同情,平民本就具有应该所具备的自由;但是,那些漠视规则、践踏法律、失去了信用跟荣誉感的奴隶们,前面我所说的那些,自然是不用考虑他们的。”
“好吧”,冒山一副“你说的都对”的表情,在百无聊赖的听完历云上的解释后,有些明白似的问历云上:
“这么说来,你是代表维护领主利益的一群人喽?”
“可以这么说”,历云上承认道,“我承认我们所倡导的联邦式和平与自由,核心正是拥护领主的利益,不过我们优先拥护的便是诺曼王国,我们不仅要维护诺曼王国的利益,还要对抗那些试图在王国实施独裁统治的家伙们,所以我们,绝不是庞萨维的爪牙。”
“你们是不是和庞萨维有关系,对我来说并不重要”,冒山摇摇头说,“庞萨维给了我一只潜力不错的护卫队,以及一位能力出色的指挥官,从这一点上说我是要感谢他的,但是,令我好奇的是,你们为什么会找上我,又为何选择帮助我控制野猪岭。”
“因为那不是庞萨维的私有物”,历云上很严肃,“即使那是一支仆从军,但那仍是原本属于诺曼王国的部队,是捍卫伟大的诺曼王国的战争力量;庞萨维以个人的名义将这支部队转交给你,现在看来,这支部队现在已经彻底沦为你私人的追随者,不过这些并不重要。”
“现在我来回答你的问题”,历云上开始切入正题,“我们选择你,并不是和这只军队有关系,你是野猪岭最年轻的一位领主,从商业之都一路走来,我们没有发现任何与你相关联的势力;你在野猪岭的南部根基尚浅,没人支持你撑不了太久,不过你也有一些潜力,只要有我们的帮助,再假以时日,相信你掌控整个野猪岭也不是问题;不过最重要的一点还是,你有掌控这里的心思。”,历云上讲最后一点的时候,显得尤其自信。
“是么?”,冒山一脸看戏的样子,“没具体的好处,说这些有什么用?”
“听我说完”,历云上,继续说,“你已经知道,野猪岭南部马上就要有大事发生,你作为一个外人,又如何能在这场变故中自处呢?野猪岭是十几万诺曼王国军人开辟出来的基地,是诺曼王国在东部荒原的跳板,有人要舍弃这里,我们却要保住它,早晚有一天,伟大的诺曼王国,将会利用到这里的。”
“所以我们需要一个愿意配合我们的领主,替我们守住这里,粮食、物资、情报、军队·······,这些我们都可以为他提供,如果有一天,诺曼王国需要再次启用野猪岭这块跳板的时候,他将会获得更高的荣誉和地位,只要他同意,是为伟大的诺曼王国守住这里。”
“也就是说,只要我始终承认这里是诺曼王国的领土,就可以获得你们多方面的好处,是吗?”,冒山问。
“还有这块土地一直以来的各种收益,却从来不需要为王国缴纳一分钱的税收。”,历云上诱惑道。
“不过你们能真的做到吗?”冒山有些怀疑。
“当然可以”,历云上非常肯定。
“我需要时间考虑,观察你们是否具备这样的实力。”冒山想了想,回答说。
“可以,正好我们也需要时间观察一下你接下来的表现,根据我们所掌握的情报显示,诺曼库马上会有一场大冲突,这是让你的影响力扩展到这里甚至是猪下岭的极好机会,我们会在这场冲突中观察你的表现,你可以好好准备一下。”历云上继续向冒山做暗示。
“我还有多长时间准备?”,冒山问。
“大概三五个月吧”,历云上讲。
“那到时候见分晓吧”,冒山站了起来,把垫子收回了储物空间。
“那我就不送你了,以后路上小心些”,历云上看了一眼冒山后,合上眼睛,再也没什么动静。
冒山也转身向外面走去。
冒山走后,一个红发汉子从阴影中现身,他一身黑衣,佩戴的黑面具和帽子也已经被除去,如果冒山看见此人,定能认出对方——盖伊家族的族长盖伊。
“他应该发现我了”,族长盖伊对历云上说道。
“那你刚才怎么不现身?”历云上闭着眼睛问。
“也许他还是想让我继续扮演一个直爽的人吧,我们配合他演戏,他也同样在配合我们。”盖伊解释说。
“你觉得他是合格的人选吗?”历云上睁开眼睛问。
“是很合适的人选,不过他合适得有些过分,一年多时间花在了路上,把一支王国仆从军从上到下变成自己的私兵,还培养出了至少六个高手,恐怕还有不少我们看不见的底牌在藏着啊!”,盖伊继续感叹道。
“还是要继续调查,他恐怕也早就开始策划了,在那几万金币花完以前,他是不会合作的。”历云上说,旋即他又想到了什么,继续补充道:“他绝对不可能是在商业之都成长起来的,这一切他都早有准备,他的过去,我们还是要继续调查下去。”
“谈何容易”,盖伊族长摇摇头,“在极阳界,调查一个人的过去可不太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