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了一天一夜的火车,终于来到了西域首府乌鲁木齐市。康乃馨被晃得骨头快要散架了,她昏昏沉沉地下了火车,耳边依然响着“哐当!哐当!”的声音。她和兵兵一手拖着箱包,一手拎着提包,跟着熙熙攘攘的人流,稀里糊涂地出了火车站。
康乃馨打了个的士,想起上大学时到新疆旅游住的博格达宾馆,便对的士司机说:“到博格达宾馆。”
到了博格达宾馆,康乃馨开了两套房,她和兵兵各住一套。
打开房间,康乃馨首先洗了个澡,把这几天的风尘洗净,然后躺在床上睡了一个觉。
待到傍晚,康乃馨和兵兵来到“五一夜市”,吃得烤羊肉串、粉汤和花卷,觉得吃得饱,吃得舒服。
吃饱喝足之后,再逛逛街市,闻着扑面而来的烤羊肉味、孜然味,以及异域风味的羊膻味,听着冬不拉和麦西来甫的音乐,欣赏琳琅满目的金银珠宝和手工艺品,和鹰钩鼻、凹眼睛、山羊胡和小花帽的维吾尔老大爷谈谈价,再偿一下扎着小辫、穿着艾德莱丝的维吾尔姑娘盛得酸奶,给人感觉像是回到悠远的阿拉伯城堡。
上午10点多种,康乃馨按照张正邦给的电话号码,给马木提打了个电话,随着“嘟……嘟……”的铃声,电话接通了。
“喂!你是谁?”马木提用浓重的回回话问道。
“你是‘小马哥’吗?我是‘老张头’的朋友。”康乃馨慢条斯理地说道。
“我是啊!你是哪个‘老张头’的朋友?”马木提狐疑地问道。
“我是张正邦的朋友,云南的那个‘老张头’,难道你忘了吗?”康乃馨遗憾地答道。
“噢,想起来了,云南的那个‘老张头’。”马木提恍然大悟,“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听说你那里有七五面,我们想从你那里进点货。”康乃馨说道。
“今晚10点在‘红磨坊夜总会’见面,其他话见面后再说。”马木提说完即挂了手机。
夜晚,乌鲁木齐市的街道上,灯火阑珊,车水马龙,马路两边积雪如絮。
红磨坊夜总会霓虹闪烁,灯红酒绿。一辆出租车停在夜总会前,迎宾打开车门,一个披着裘皮围脖的妖艳的贵妇人从车上下来,她身后跟着一个穿西装扎蝴蝶节的男童,拎着包,紧随其后。这是乔装打扮的康乃馨和兵兵。
康乃馨和兵兵上了观光电梯,上到八楼红磨坊夜总,进入前厅,成群结队的小姐们投来异样的目光。
“请问,两位需要我们为你们提供什么服务吗?”领班穿着紫红色的旗袍前来询问道。
“暂时不需要。请带我们到‘月季花’包厢。”康乃馨答道。
“好的,请随我来。”领班扭着丰满的臀部,迈着鸭子步,一扭一扭地走在五光十色的“欢乐谷”。
进入包厢,一股热浪扑面而来,夹杂酒味、烟味和汗味,“看样子这间包厢的暖气很给力。”康乃馨还未坐定,一名服务小姐进来将包厢内的温度和灯光调好,问道:“二位,请问享用点什么?”
“先来两杯‘铁观音’。其他的等人来齐了再点。”康乃馨先要了两杯茶水,然后掏出手机给马木提拨电话。“对不起,你拨打的客户已启用短信留言服务,你可以选择留言或者发送短息,你的通话信息已发送。谢谢。”手机那端传来自动服务台的声音,说明马木提的手机已转入信息服务。
品偿了一会儿“铁观音”,康乃馨招呼服务小姐买单。正在这时,进来一名服务生,悄悄地告诉康乃馨:“马经理说他今晚临时有事,明早再跟你联系。”
“哼!又是一个骗子。”康乃馨愤愤不悦地离去。
清晨,手机响了。
康乃馨以为是马木提打来电话,赶紧拿起电话,睡眼朦胧的问道:“喂!请问哪位?”
“我是陈多多!”陈多多又惊又喜,“好不容易才打通你的电话。这几天你去哪了?也不跟你父母说说,他们到处找你。你的电话老是关机,无法跟你联系。”陈多多像竹筒倒豆子,一口气说完,她生怕电话断了。
“告诉我父母,我现在在新疆,我在找李诗雨。请他们放心,我现在很好。”说着说着,康乃馨泣呛起来。
“你怎么去那个鬼地方?听说那里很乱,你可要当心啊。”陈多多说道。
“我来新疆是找拐卖李诗雨的人贩子。”康乃馨说。
“小心点,别玩命,早点回来。”陈多多只好顺着她说。
“嗯,代我向我父母问好。我回去再跟你慢慢地聊,我在等一个电话,我先挂机了。”说完,康乃馨挂了手机。
“笃-笃-笃......”刚挂断电话,手机又响了起来。康乃馨以为是马木提的电话,拿起手机接听,“喂!请问是哪位?”
“你是康乃馨吗?”蓝剑惊喜地问道。
“你是谁?”康乃馨反问道。
“我是蓝剑警官。”蓝剑答道,“我找你很久了,你的电话一直关机,今天终于开通了。你是不是去了新疆?”蓝剑急忙问道。
“你怎么知道呢?”康乃馨感到奇怪,因为,除了兵兵和陈多多以外,没有人知道她来新疆了。
“我不仅知道你在新疆,而且知道你在乌鲁木齐。”蓝剑自鸣得意地答道。
“自作聪明。”康乃馨奚落道。
“我现在也在乌鲁木齐,我们见个面好吗?”蓝剑请求道。
“我不想和你见面。”康乃馨毫不客气地说道。
“你先不要挂电话。你听我说,你现在的处境很危险,我们怕你遭到不测。”蓝剑警告道。
“行行好,请你们不要老跟踪我好吗?你老跟着我干什么?”康乃馨早已失去了信心。
“当然,我们的任务是抓犯罪分子,但是,我们更重要的任务是保护好人民群众。请你相信我们,我们一定会将犯罪分子绳之以法。”蓝剑耐心地说。
“蓝警官,这句话我不知听你说过多少遍了。我要听的是李诗雨的消息,而不是听你说大话。”说完,康乃馨把手机挂了。
“不知好歹的东西!”蓝剑暴跳如雷。
“我知道对的有什么不对,我知道将军说的话不一定对,我知道对或错,我自己能分辨,请你安静点,请你安静点……”巩力学唱吴克群的《将军令》,“她不是你崇拜的偶像吗?你怎么骂起人了?”巩力挖苦道。
“嗨,你没听她说话,你听了她的话,你也会生气的。”蓝剑气得将纸杯往垃圾筐里一摔说道。
“你火……火……火什么?”巩力装着结巴说道,“别发……发……发火啦。”巩力故意逗他,“刚才,你们打电话,我不仅录了音,而且我根据你们的通话已经锁定了她的无线电讯号,只要她用手机通话,我们就能通过卫星定位系统,找到她的位置,误差不超过二十米。”巩力打开电脑演示给蓝剑看。
“不愧是沈阳刑警学院的高材生,不但会逻辑分析,还学会了应运技术侦察手段了。”蓝剑赞赏地说道。
“怎么样?不服不行吧。不要老想康乃馨,把身边的战友给忘了。”巩力得意洋洋地说。
乌鲁木齐北园春农副产品批发市场,人头攒动,车水马龙。康乃馨和兵兵随着熙熙攘攘的人流,找到了“西域干果批发商店”。
康乃馨装作挑选干货,一会儿问问葡萄干多少钱一公斤,一会儿问问核桃多少钱一公斤,一边挑,一边观察,发现这个不足十平米的商店,除了一个穿着袷袢戴着小花帽的巴郎子以外,与其他商店毫无二致,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康乃馨称了几公斤葡萄干、杏干、枸杞等干果,顺便问那个巴郎子,“你们老板马木提在吗?”
“你找他有什么事?”巴郎子先是一愣,而后警觉地问道。
“我们约好的今天见面。”康乃馨说道。
“你等一等,我给他打个电话。”巴郎子拨通电话,唧唧歪歪地用维语说了一通后,然后用生硬的汉语对康乃馨说:“我们老板到吐鲁番去了,他让你今天中午二点钟赶到吐鲁番见面。”
“这里去吐鲁番市在哪里乘车?汽车要走多长时间?”康乃馨问道。
“去吐鲁番市要到火车站乘旅游大巴,全程高速,大约走一个多小时就到了。”巴郎子用生硬的汉语说道。
付钱的时候,巴郎子找过钱后,又退给康乃馨五十元钱。康乃馨以为他算错了,“嗨,你不是找过钱了吗?”
“没关系,只要是我们老板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这是我给你的奖金。”巴郎子热情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