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车横穿大半个帝都,停在了一处园林式庄园门口。
陆沉洲有些疑惑,以他浅薄的帝都观感,他看不出这座幽僻精美的庄园,与购物商场有一丝半点的牵扯。
跑车刚停下,岗亭里的保安迅速跑来,看到陈曦等人,脸上立刻堆满了笑容,挥手让放行。
看得出,陈曦她们是这里的常客。陆沉洲把疑惑藏在心里,观察着庄园的外观。
低矮雪白的墙壁蜿蜒着向两边延伸,遮挡住行人的视线。站在墙外,能看到的,不过是一些高耸苍劲的大树以及建筑的房顶。
正对的铁门缓缓向两边张开,跑车冲进庄园,七拐八绕,来到一幢二层仿古小楼前。
陈曦跳下车,走到门口,对门迎的女侍低语了几句。女侍目光扫过陆沉洲,连连点头。
“陆大哥,我们要去买些女孩子的贴身东西,你在这里等一会儿!”
“还真是购物的地方!”陆沉洲讶然。
贫穷真是原罪!
陆沉洲这样想着,跟着女侍进了小楼。
这是一个专门为男士休息而设置的建筑,里面宽敞舒适,低调奢华。
一楼大厅坐着一些个男士,有老有少,皆是衣冠楚楚之辈。他们或品茶,或看报,或聊天,温文尔雅,风度极佳。
陆沉洲看到角落里有一处空闲,想落座那里。
“先生,您的雅间在二楼,请跟我来!”
女侍笑意盈盈,引着陆沉洲往二楼去。
他没注意,在他离开之后,大厅里一个男子猛地站起身,一脸惊喜。
要是陆沉洲回头,必然能认出来,此人就是天狼卫陈家别院管事,被陈曦赶走的吴邕。
吴邕离开陈家,这几年混得不如人意。他凭着花言巧语,借着与陈家的关系,傍上了一位富婆,吃软饭渡日。
在陈家多年,他与陈家一些管事关系不错,知道陈家正在寻找陆沉洲。
今天,他是陪着富婆来买衣服的,却意外地遇到陆沉洲,怎不叫他欣喜若狂。
三年不见,陆沉洲模样大变,可吴邕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他对陆沉洲恨之入骨,怎能忘记陆沉洲的长相。
吴邕跑出休息厅,直奔陈家而去。凭着这个消息,他重回陈家也不是不可能,再不济,陈家的赏钱都够他花花一阵子。
雅间幽静,里面陈设朴素,大气。淡淡的清香中透着一股宁静。
陆沉洲环顾四周,满意地点点头。看着靠墙处一个摆满书的小书架,顿觉合心合意。
女侍奉上果盘点心,泡好香茶,轻手轻脚离去,留下一个安静的空间。
陆沉洲走近书架,看着藏书,哭笑不得。
他喜欢看书,自以为荤素不忌。可书架上的书多是风花雪月,才子佳人的小说读本。
陆沉洲还没无聊到用这些风流韵事打发时间,找了半天,看到一本有关美容的期刊杂志,想了想,便拿了出来。
如今他身无分文,赚取银钱成了他的当务之急。
都说女人和小孩的钱最好赚,女人又以姿色容貌最重要。
当今社会,是一个看脸的社会,陆沉洲想着从女人的脸部着手。
脸型是天生的,无法改变。可肤色却跟后天的保养有很大关系。
人常说,一白遮百丑,一黑毁所有。陆沉洲想起自己曾经投寄的那篇关于美颜药剂重构的文章,决定从改变脸部肤色动脑筋,赚点小钱。
制药是一个系统的流程,陆沉洲坐在沙发上,冥思苦想。
忽然,门外传来轻微的叩门声,若不细听,还以为是幻觉。
陆沉洲耳聪目明,怎可能听错。他想都没想,拉开房门。
门外,站着一位老人,和颜悦色,气度不凡。陆沉洲以为老人跟他一样,也是暂时休息,便笑着让老人进了房间。
老人坐到沙发上,笑眯眯地看了陆沉洲半晌,说:“孩子,你也坐,我们聊聊!”
陆沉洲一愣,脑海立时闪过一个念头,这位老人恐怕不是来此休息,而是专门来找他的。
他打量了老人一下,翻遍记忆,也找不到有关老人的半点印象,便问:“老人家,您贵姓?”
“陈东山。”
陈东山看到陆沉洲脸色一变,有些不自然,于是笑着说:“看来,你对陈家成见颇深!”
陆沉洲喝了一口茶,沉默不语。
当年说得很明白,他与陈家两清,再无瓜葛。今天陈东山专门找他,陆沉洲实在猜不出陈东山的意图。
“当年的事,我很遗憾!你母亲的死,陈家恰逢其时,假若换一家医院,结局并不会改变!”
“难道陈家就没有一点责任?”
陆沉洲讥讽道。母亲的死,是他心中永远的痛!
陈东山拿起茶壶,给自己斟了一杯茶,目光注视着袅袅升腾的茶雾,说:“沉洲,当年你十三岁,母亲离世,处于悲愤之中,我们无法沟通。如今你十六岁,又经过三年的反思,我以为我们能静下心,放开彼此的成见,坦诚相对!”
陆沉洲反思得都不想再反思,他怎么也迈不过心中的那道坎!
“当年会试成绩一出,俏儿得知你母亲身体不好,立即带着两位医生,连夜飞去松南城,想施恩与你。她的想法很简单,治疗你母亲,换取你的好感。然后再与你签订一份契约,拉拢你。一位帝国会试满分的少年,前程不可限量,投资多少都不为过。这个想法我也是支持的!”
陈东山抬起头,注视着少年的眼睛,说:“医生去了你家,会诊结果告诉了俏儿,说你母亲积劳成疾,又生过一场大病,估计时日无多,短则半年,长则一年,这个结果令俏儿有些担心。”
“那她怎么不早说?”
陆沉洲问道。
“沉洲,你母亲的病,你最清楚。你医学会试满分,肯定懂得一些常识。你说,当时那种情况下,告诉你,你会怎么办?”
陆沉洲默然。他没钱没势,恐怕还是会求助陈俏。
“紧接着,你母亲昏迷,俏儿得知后,立刻把你母亲送入明澜医院贵宾室,并且不惜一切代价救治你母亲,俏儿做的有错吗?”
“没错!我很感激!”
陆沉洲哽咽着说,回想起当时,他眼眶湿润,几欲落泪。
“你母亲病重,俏儿又让人连夜送回帝都明澜医院总院。为了抢时间,我亲自去找帝都警备区司令,以陈家的名义担保,放行俏儿的飞行器直飞医院,你自己想想,陈家为你做得还不够多吗?”
陆沉洲抬起头,吃惊地望着陈东山。
“孩子,不要以为我骗你!帝都上空及周边不允许飞行,可也有例外。如果你不信,你可以让人去查,或者等你有了足够的能力,去警备区档案室查查,因为,帝都上空的每一次飞行,都会计档保存!”
陈东山说得语重心长,颇有推心置腹的味道。他今天来,主要是为了化解与陆沉洲的隔阂,同时从陆沉洲处,得到内家功法。
作为陈家家主,陈东山目光放得很长远。他不在乎陆沉洲目前的落魄,而关注于陆沉洲夺目的将来。
他的心思清明,头脑睿智。他知道,在陆沉洲起步之前,他放下身段结交,是一种坦诚,会给陆沉洲留下一个好印象,会给陈家留下一个潜在的盟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