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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离家

直至那日。

沐小白见云林山上的两位姑娘一直没有传来消息,心下越想越是担心不已。

他暗自算了下时间,叶大叔去黄林城已经两个多月了,沐寒也失踪了十几天,如果他是去找叶大叔,想来叶大叔必定会捎来消息。

可是,如今都过了这么久,一点儿音讯都没有,只怕是沐寒根本没去找他,或者出了什么意外?

这日晚饭。

左月叫道,“小白,小白。”

“啊!什么事啊?”沐小白边吃着饭边出着神,听到左月叫唤自己,连忙应道。

左月瞪了他一眼,问道,“你这几天怎么回事了?往日吃饭的速度最快的就是你,这几天你干嘛了?总是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

沐小白扒着碗里的饭,也不去看她,只是含糊的说道,“没有什么。”

他自穿越来,平时怕她问这问那,是以吃饭向来就快,吃完饭后就往外面跑。到了后来,虽然也渐渐习惯了些,可是仍不大愿意独自面对着左月太久。

只是这几日,因担心沐寒的事情,总是心神不宁,连吃饭时不免都要慢慢吞吞的发呆。

左月又瞪了他一眼,嘀咕道,“也不知你这孩子怎么了,自从三年前大病一场后,怪毛病就特别多。”

沐小白心中发虚,也不敢回话。

左月见他神色有异,与平日太过反常,不禁问道,“小白,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娘?”

沐小白想了想,这才放下碗筷轻声说道,“娘,我有一件事情想问你。”

左月见他说得奇怪,笑着道,“傻孩子,有什么事情你说就好了,还要这么吞吞吐吐的?”

“说了你可不能生气。”他之前听沐寒提过,是以这才先打个预防。

左月满脸爱怜的抚摸着他的头,说道,“傻孩子,有什么话就说吧!”

她语气之中充满了对沐小白的母爱之情,沐小白虽说有一些不习惯,可毕竟两人也相处了三年多,是以并不像先前那般抗拒。

沐小白低声问道,“我爹还活着吗?”

左月闻言脸色微变,好似想起当年之事,身子微微颤抖,神色之间突然黯然下来,却是闭口不答。

“娘?”沐小白叫了一声,见左月只是摇头不语。

沐小白见此,暗想,“这其中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这般遮遮掩掩,看来这便宜老爸多半还活着。”

两人一时都不说话,气氛不禁有些压抑。

也不知过了几时,沐小白正自出神之际,突然听得左月问道,“小白,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沐小白只得如实的说道,“前几日,云林山来了两位小姑娘,说大哥十几天前突然不见了。”

“什么?”左月站了起来大惊失色道。

沐小白安慰道,“娘,你先别急,我猜大哥可能是去找他了?”他对这便宜老爸本无多大感情,自是不想多称呼他为“爹”了,是以只是用了他。

然后他又把沐寒十几日前回家时,对他提起的事情对左月说了一遍。

左月过了好一会儿,这才叹了一口气,怪道,“你这孩子,怎么这时候才说?”

她向来都十分疼爱沐小白,十几年来从未对他发过脾气,可这次想他这么大的事情也瞒着自己,语气自然是大不如前。

沐小白委屈道,“我本来想大哥可能是去黄林城找叶大叔了,没过了几日就能回来,这才没对你说起。可是,过了这么多天,云林门的那两位小姑娘一直没消息,我怕,我怕……”他说到这,犹豫了一下并没有往下说。

左月知道他不想自己担心,心中宽慰了一些,只说道,“希望你大哥真的只是去找他师父才好。”

可是这话说完,眉头微皱,心中总是没底,暗想若是按小儿子刚才所说,多半是去找他爹了。又想自己从没对他们提起,这人海茫茫,这孩子他又能如何去找?

她又想,本来只想他两兄弟能平平安安的过完一生,不想又生出这事来。心中不由得暗恼沐寒这孩子太过胡闹,早知当年就不应该让他学武了。

她又悔又恼,心想自己这十几年来含幸如苦,这各中缘由又实在不能对孩子们说起,不由得独自黯然不已。

沐小白心下好奇,可是见她一脸的黯然愁苦,并不想多说的模样,只能开口问道,“娘,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左月叹了口气道,“我明日上山打听下,你叶大叔回来了没有?如果没有,我们……”说着,却是摇了摇头,不在说下去。

沐小白心想暂时也只能这样了,他自知自己年龄善小,若是自己问多了,难免不被左月怀疑。

这时见已经把事情的始末都告诉她了,几日来自己郁结的心思也轻松了许多,便闭口不在多话。

他心中疑惑虽多,可也知道左月并不想对自己说起,他也不在多问,默默无声的吃了晚饭,就独自回到房间。

这般过了七八日,一天傍晚,沐小白从外面回来,就听到屋内有人说话。

沐小白停了脚步,听了一会,是叶大叔叶离风的声音。

他正要进屋,就听叶离风道,“师妹,他十几年前忍心抛弃你们,你怎么还是这么护着他?”

沐小白从未听过叶离风如此激动的口气说过话。心想,叶大叔口中的“他”难道就是这身子的亲生父亲吗?

他好奇的停下脚步,耳边又传来左月悲苦的声音,“六师哥,这是我命苦,怨不得别人。”

叶离风显是很激动,语气愤愤的道,“师妹,当年你为了他,与师父大吵一架,甚是不惜与师父断绝父女之情。你离开云林门后更是受尽委屈,我本想以为你能从此幸福安康。我……我万般辛苦成全你们,做了伤天害理之事,宁愿自己受罚面壁十年,我也不曾后悔,只希望他能好好待你一生。可是,如今你和孩子们……”

左月打断道,“六师哥,你别说了。我知道你从小到大就对我好,这几年更是无微不至的照顾我们孤儿寡母,我对你感激的很。可是,可是有些事情是没办法的。”

叶离风见她脸色悲戚,胸口一疼,心中不忍,长叹了一口气,说道,“好吧!我们不提以前的事情。小寒这次出走,你实在不该多次上山,二师伯他……给他遇见了终究不好。”

左月道,“不会的,往事都已经过了十六年了,我在这山下住了十几年,不是一直都没事吗?”

叶离风摇头苦笑道,“师妹啊,十几年了,你还是心思这般单纯。大伙儿还以为你在大都城,谁能想到你这十几年来竟然都是住在山脚下。这次黄林城一行,我与三师哥交谈,偶尔提起你,他们还仍以为你在豪门大宅之中,享轻福呢,任谁能想到你竟然居住在此?”

他说到此处,见左月表情,显然不信自己刚才所提醒的话,不由得暗自摇头,向门外说道,“小白,怎么还站门外不进来。”

原来,沐小白刚到门外,叶离风就已经知晓。他也并没急着叫他进来,这时见话也说得差不多了,这才出言叫道。

沐小白虽然不曾想到这位叶大叔曾经面壁的十年,竟然与自己这身子的父母有关,这时在门外听了这不前不后的对话,心中疑惑更甚。

他推门进了屋内,见到叶离风,笑嘻嘻道,“叶大叔你好呀!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叶离风勉强的笑道,“昨日才回来,昨晚才听花丫头说你哥哥出走之事,今日忙完门内的事情,我就急匆匆的下山来。”

沐小白偷瞄了左月一眼,见她双眼还有些微红,想来刚才是掉过眼泪了。

沐小白问道,“叶大叔,我哥没去找你吗?”

叶离风叹气道,“你大哥是有到过黄林城找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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