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份的尾巴已经快要结束，天气越来越冷，市中心的年尾工作也开始忙碌起来，一年里对演员的总结排名马上要到来，大家忙着艺人们的红毯节目，到处都是热闹。
杨犀妮穿着米色的大衣坐在公司的前台边，今天她要见的是圈里做服装有名的设计师，之前也见过几次，一直没什么机会合作，想到今年最佳艺人的提名里有任西伦，他也不能穿的太过随便。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她有些坐不住了，放下手里的咖啡道：“你们老板什么时候出来？”
“杨小姐，我们老板在和服装厂的总监开会，马上结束了，要不我再给您倒杯咖啡吧”
“不用了”她站起来，想敲门，但是又忍住了自己。
手机一直响，不知道谁给她发消息，但是现在第一要紧事，还是年底晚会的衣服。
“那这样，我们就这么说定了，合作愉快”
杨犀妮看着几个人笑容满面的握手走出来，忙迎了上去。
“老板，这是艺人助理，之前跟您预约过的”前台姑娘道。
林弯弯上下打量了一眼她，虽说已经在社会上工作了这么多年，但是长得像个孩子的大人她还真少见。
今天外面下雨，杨犀妮穿着裸色的高跟鞋，一身米白色大衣，里面衬的牛皮色衬衫和耦合色包臀裙，刚好遮到小腿，妆容淡淡，穿的很职场，打眼一看就让人觉得很舒服。
“林老板，久仰大名”
“叫我弯弯就行，进来坐吧”林弯弯关上大门，给她倒了杯茶。
“之前我就一直听说任西伦，这次有合作的机会也很难得”
“我们第一次参加这种节目，与其穿高定，还是私人订制比较有风味一些”
林弯弯点点头：“因为我是手工制作，速度会比较慢，而且定金不菲，如果临时有什么改动，可能也不会很快”
“尽量还是越快越好，三围已经给您发到邮箱里了，如果没什么其他的事，希望您能过两个月就完工”
“当然了我会尽快的，而且我这里是三个师傅赶工，目前为止预约过的，你是第二个，我想我们年底再不会接什么大单子了”
“那还真是荣幸”她颔首。
两人还没说完，就有人推门而入，前台小姐一脸抱歉。
“对不起老板，我拦了没拦住”
林弯弯歪过头对她挥了挥手：“去忙你的吧”
杨犀妮看着这人，觉得有点眼熟。
“知道您做男装很不错，我们老板特意让我今天来”那女人撇了一眼杨犀妮道“就是没想到，大雨天的别有用心的不止我们一家”
林弯弯脸色有些垮，美目有些不悦：“您是？”
“我是伍新城的经纪人，来找你定做衣服的”
“我的规矩你既然来了不会不知道，如果没有预约，我一向是不见客的”
“你就在这会议室里，为什么不见客？还是说有别有用心的人不让你见”经纪人有些不满道。
“既然这样那我就先走了，你先忙”杨犀妮起身要离开，林弯弯却一把拉住她。
“按时间也轮不到她，你不用急着走，还有些细节还要再跟你商定一下”
“哎我说你什么意思？她一个不知道几线的艺人，你给她做，我们一线的艺人你懒得搭理，我看你脑子不太好吧，上门的钱不要”
“这位小姐，私人订制有私人订制的规矩，不遵守规矩的，我们自然有权利拒绝，况且您还不知道吧，这位小姐是我们今年的最后一单”
“什么最后一单，她出多少钱，我给你她的两倍”
林弯弯笑了笑：“我只收我想收的钱”
经纪人环抱着胸道：“我明白了，你故意在这耽误我时间的吧，刚我进门的时候你怎么不说，在这跟我墨迹半天，真是莫名其妙”说完她推开大门离开，重重的合上了门。
“莫名其妙”林弯弯合上杯盖道。
“想来这种事你见得也不少了吧”
“每年总有那么几个人，真是让你今天看笑话了”她抱歉的笑了笑。
“这怎么能是笑话，又不是你的问题，那我就先走了，公司还有其他事”
“留个微信吧，以后好联系”
杨犀妮愣了一下，随即笑着点点头。
外头雨下的大了些，雨点打到地上都起了白雾，远看雾蒙蒙一片，她关上车门脱下了鞋子，这鞋子不能沾水，今天偏还就下雨了。
一下雨天冷的就更快了，穿着大衣，里面的胳膊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她忙打开车里的空调，这才觉得舒服了一点。
“衣服完成了，还有合同的盖章吧”她打开手机备忘录，前公司要去盖章的合同的确是今天去取。
越忙越添乱，她擦擦脸上的雨水发现后面有车在鸣笛，还没等擦干净只好把车开走。
路上已经没有几辆车了，她开的格外快了一些，从车镜上看，她才看见原来鸣笛的车还一直跟在她身后。
“搞什么”她开进一条小路，那辆车果然跟了进来，是一辆红色跑车，格外惹眼。
还有几步到公司的楼下，后面的车突然加速把她别停，杨犀妮没遇到过这种事，立刻踩了刹车，雨天路滑，尽管她踩得及时，可车轮还是往前滑了一点。
车门打开，原来就是刚刚定衣服没定成的经纪人，她打着一把黑伞，从车里走了下来敲敲她的门。
杨犀妮没有带伞，只把车窗拉了下来。
“出来”
“找我有什么事吗？”
“下来”
“前面是我公司，不如我们进去聊聊”
“你是银华公司的助理？怪不得都是些看不上眼的伎俩，我也懒得跟你在你们公司里说话，现在下来，不说第二遍，闹大了在这里谁都不好看”
这女人口气已经变得不屑，打着伞的手已经有点不耐烦。
杨犀妮实在心疼鞋子，看她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心一横走了出来。
“你刚才在里面什么意思？”
“先来后到，规矩办事，我实在没觉得哪里不对”她一手挡着雨，雨水很快把她的衣服打湿。
“你们一个红毯提名搞得大张旗鼓，我们已经榜上有名的却要一等再等，你说这是规矩？”
“大家都是替人办事，你何必在这里和我过不去”
公司外面陆陆续续有一些人看热闹，杨犀妮觉得两个女人在这里说话不太好看道：“进去说吧”
“我凭什么要跟你进去说”
“那我可要进去了”她转身要走，那女人一把拽住她。
“没和我说清楚还想走？”她一个使劲，把杨犀妮拽的踉跄。
杨犀妮一直忍着怒气，她眯着眼睛擦掉睫毛上的雨水：“我劝你最好别在这里丢人现眼，你能丢的起人，你们家艺人丢不起”
“你是在拐着弯骂我们伍新城？”
“哦？你这么理解也行”
“你是什么东西，一个小助理也配？”那女的抓住杨犀妮的衣领伸手要打，杨犀妮一把拽住她的衣领用力一推，她穿着高跟鞋一推就倒。
那女人摔在水坑里，自己的衣服被泥点蹦的脏兮兮的，一下子就要扑过来，杨犀妮的前同事们见状纷纷打着伞过来拦架，没想到那女人不依不饶，在她耳边说道：“这些年你在任西伦身边，他一定烦透了你吧，不然也不会有事就找你，没事就把你拒之千里，况且大家都是知道的，想和任西伦做个露水夫妻，被狗仔拍下来，再出入医院几次，任西伦就跑不掉了吧”
杨犀妮有点火大，挣脱了几个人的劝阻，上前给她一脚。
这一脚可不轻，高跟鞋把那女人的衣领都给撕破了，几个人都待在原地，不知道她说了什么让杨犀妮如此生气。
看她们淋的和落汤鸡一样，再放任不管，第二天被狗仔拍到了可真要出大事了。
俩人被大家半扶半推总算进了公司的大门。
“你知不知道你打的是谁？我捷林卡是不会放过你的，你们就等着赔钱吧”
“你自己臆想我针对你，尾随我的车，截停我，来跟我找打，这可都是你自己做的，你有什么资格让我给你赔钱？”
“就凭我胸口的伤，还有这众目睽睽，我看你们怎么袒护，不道歉，你们就等着吃官司吧，要道歉，也得任西伦亲自跟我登门道歉”
“我看你真是没睡醒”杨犀妮听她提任西伦就来气，要冲上去接着打她，被同事给拦了下来。
“这里可有监控，到时候你真是十张嘴就说不清”捷林卡坐在椅子上“我要见你们老板，让他看看他都聘了些什么东西”
“老板马上就到了”
同事们递给杨犀妮几条毛巾，帮她擦干。
王杰来的时候看见一群人乌泱泱围着，还没明白怎么回事，一路上秘书和他说的很隐晦，只说杨犀妮把东华娱乐的经纪人给打了，连外套都来不及穿，忙赶着出来看看怎么回事。
可杨犀妮已经换了公司，这正在交接的时候发生这样的事，真是把脏水泼到自己的头上都没地擦。
“上班时间干什么呢！都散了”
“你就是老板？这就是你们公司出来的好助理”
王杰看杨犀妮淋得和落汤鸡一样，到底是共事过得，也不忍多说她，往常她的业务能力也还不错。
“你是哪家公司的”
“我是哪家的不重要，打人赔礼道歉，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你看她对我动的手，你是老板，你看着办”
王杰看捷林卡雪白的胸口上面被划了一道痕迹，知道她在小题大做，往常自己不在公司也没有这么多事，今天来坐了一会，就出了这种乱子。
“当然，我先听杨犀妮你有什么可说的”
“我作为任西伦的助理，虽然人微言轻，但是在其位谋其事，她张口闭口就污蔑我的艺人，我还要对她好声好气么？”
“你说了什么？”
“我又不了解她的什么艺人，我能说什么，她在撒谎”捷林卡转眼不认账，突然捂着胸口就喊疼：“你就说吧，该怎么办”
“实在不好意思，无论哪方过错我们也无权干涉，因为今天杨犀妮是来办交接的，换句话说，她已经不属于我们公司的员工了”
“不管她在哪里，你给我把她的顶头上司找来，我就不信今天这事没人给我个说法！”
王杰无可奈何，只打了一通电话。
过了十分钟门外有车熄灭了的声音，任西伦把伞扔到门口，看见里面两个人淋得湿漉漉的，把杨犀妮的大衣换了下来，把自己的衣服给她披了上去。
“怎么回事，我说怎么给你打电话你不接”他半蹲着，见杨犀妮憋着嘴，看见他好像受了莫大的委屈。
“怎么回事”他站起来问王杰。
“我们的员工说看见她们俩在公司门口吵架，不知道怎么就打起来了，杨犀妮给这位小姐打伤了，这位小姐要来向杨犀妮的上司讨说法”
任西伦点点头道：“赔多少钱，说吧”
捷林卡看见任西伦来了，有些收住了情绪，她平日很少面对面接见其他男艺人，像任西伦这样鲜少在镜头出现的俊男，猛然盯着她，她还有些不好意思。
“是这样，我被你手底下的员工打了”
“我知道，赔多少”
捷林卡不解的看着他。
“我不像你们那么悠闲，我还有些事，你尽管说，我都接受”
“你难道不责问她吗？”
“责问她也不是现在，我们有未来无数个日日夜夜，我和她有的是时间，现在要解决你，说吧，想赔多少”他伸手掏兜要拿银行卡。
捷林卡显然被他的口气惹得有点急躁，眉头一紧：“你觉得我会只要钱了事？我更要一个说法”
任西伦低头看沉默不语的杨犀妮，她讨厌雨天这他知道，他全当为今天的雨天而感觉不快活。
“你想要什么说法”
“给我道歉”
“我非常不好意思，没有约束好手底下的人”任西伦道。
“我不是要你，我是要她，低头跟我道歉”
杨犀妮看了她一眼道：“只怕你受不起我的道歉吧”
“我受不起你得道歉？你以为你的靠山来了我就受不起？”
只见杨犀妮不紧不慢的从濡湿的口袋里掏出一支小巧的录音笔，按下了开关。
“这些年你在任西伦身边，他一定烦透了你吧，不然也不会有事就找你，没事就把你拒之千里，况且大家都是知道的，想和任西伦做个露水夫妻，被狗仔拍下来，再出入医院几次，任西伦就跑不掉了吧”
这段录音清晰的回荡在走廊，每一个人听的清清楚楚，捷林卡的脸色由白变红，由红变绿，最后脸色发青。
王杰有些觉得好笑，他还没见过这么能颠倒是非的女人，要不是今天杨犀妮的录音，他差点要可怜捷林卡被她揍成这样。
“这位小姐，这就是你说的，算账？”
“我……你什么时候录的音”
“不好意思，我的职业习惯”杨犀妮微笑。
“你……！”捷林卡不知道说什么，她觉得每个人投来的眼光都烫的让她在这里待不了一秒钟。
“咱们以后见”她拿着自己的包也顾不上被杨犀妮踹的那一脚狼狈的离开。
“你也是，她让你下车你就下车，我怎么没见你平常这么听我的话”任西伦抓着她的手腕要带她离开。
“小杨，你的合同”王杰递给她。
“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
任西伦一路上脸色不悦，一只手开车，一只手拽着她，一刻不肯松开。
“你拉疼我了”
“你还知道疼？我给你打了十几个电话不接，大雨天我以为你走丢了，要不是王杰给我打电话，我还不知道你在哪里”
“这时候你应该在剧组，我以为今天有你的戏份”
“你不在，我还怎么拍戏”他嘴上不饶人，手上的力度还是轻了几分。
“我真第一次碰上这种人，我不知道她不顾脸面真的跟我在大楼面前吵起来了”她想想今天自己狼狈的样子就觉得嫌弃。
“水杯里有姜汤，自己喝了”
“呀，这么贴心”
“不用你在这给我戴高帽，戚白煮的，本来要给我驱寒，但是我看现在，你才是脑子真的进水了”
“你来这一趟就为了讽刺我的？”
任西伦咬着嘴唇，前面是红灯，他一只手驻在方向盘上，看着前面的路况：“我真是没想到法治社会还能出现这种事，看来以后也不能随便放你出去了”
“是她先对你出言不逊的”
“说就说了那又能怎样，你看你倒是反驳了，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他气不打一处来，自己都没有让杨犀妮在雨天站在外面和自己说过话，别人居然随意调配她。
这气又撒不到那女人身上。
杨犀妮不知道说什么，只能拉紧了衣服把头转到窗外。
“冷了？”他把手伸到空调外，吹的是暖风。
“我想回去休息，这几天不想跟组了”
“今天累了吧，回我那睡一觉，明天接着上班”
“我说我想休息”
“这一行没有休息，除非你想永远休息”
这话没错，杨犀妮终于不能说什么了。
车很快到了公寓，屋子里落了一层灰，看样子就是很久没有住过人了。
“你去二楼洗洗吧，我在楼下烧点水”
杨犀妮裹着外套，这一路上贴身的衣服还是湿的，风一吹倒真的想打哆嗦。
洗了个热水澡，她打开了一条门缝，浴室外面没人，她悄悄走了出来，发现床上有一套浴袍，标签还没来得及摘。
这个屋子里面是浅灰色的布置，打开窗帘，外面就是干干净净的小区，只是雨还下着，不然她一定要推开窗户放放风的。
“好了没？下来吃饭”
“来了！”她几步走下楼梯，桌子上倒真的是热腾腾的饭菜。
“真有两下子啊，我最爱喝这个胡辣汤了”
“那就多喝几碗吧”任西伦解下围裙，替她盛了一碗放凉。
“我手机有人来电话了吗”
“有，我告诉他们你在休息，就没人来找了”
“万一有什么要紧事呢”
“你要是病倒了，就是有一百件要紧事，也紧不起来了”
她舔舔唇有点欣慰。
电视里的新闻一直在播放，两个人坐着吃饭倒有点像过日子的味道。
“对了，你妈刚才给我打电话了”
“什么事”
“问我你什么时候有休息，过年回不回家”
“过年当然回家”
“我跟她说了，过年我跟你一起回去”
“你都跟我回去过年过了三四次了，再回去我妈可真把你当亲儿子了”
他笑笑没有说话，看她缩着身子吃饭，像个刚洗干净的小鸡，毛茸茸的可爱。
“那个，问你个事”
“说吧”
“你今天真是因为她说我坏话，你才打的她？”
“也不完全是，伍新城已经买通稿拉踩你好几次了，打她也是情理之中，只是我以为会很麻烦，没想到她今天说了好多破绽出来”她想起这件事就忍不住偷笑：“省了我好多事”
“你就庆幸你有录音，不然这个女的会死死咬住你”
“咬住就咬住，大不了我一辞职，事情跟你依旧没什么关系”
任西伦的笑容敛了些许，着意给她添了许多菜。
“你今天这个发色倒挺好看”
“我一直都是棕色”
“是吗”她尴尬的笑了笑。
“我想说……”任西伦欲言又止。
“说什么”
“我想说……”
“滴滴，滴滴”手机突然响了几下，不知道谁给他发的讯息，他看了之后面色倒没什么变化，也只是没有再说话。
经过这一天她实在累的不行，坐在电视前面看着久违的综艺节目，头一个劲的昏沉。
半夜的时候终于烧了起来，嘴巴都起了一层皮，只是声音太小，没人听见。
任西伦一大早上楼叫她起床，发现她已经穿好了衣服，只是脸色不太好看。
“走了，要回剧组了”
一路上她还是昏昏欲睡，他以为她没有休息好，路上也没有和她多说话，她自己裹着棉袄倚着后座就睡了起来。
到剧组的时候正好是下午，晚上就有一场他的戏，连歇息都没有歇息就拿着剧本去拍戏。
入夜，杨犀妮醒了一次，发觉车上又没有了人，只能踉踉跄跄抱着外套出去找他，人太多，一个艺人带着许多助理，让她一时间有点找不着北了。
山里风大，杨犀妮觉得有些热，自顾自跑到风口吹凉，孙小亚正闲的没事跑来找她。
“这这么冷你怎么在这待着”
“我不觉得冷啊”
“是吗”孙小亚摸摸自己的脸都冻得通红，她的脸也是，只拉着她起来。
“我和你讲，你今天不在，你们家男明星可心不在焉呢，一有空我看他就守着手机”
“是吗”她迷迷糊糊的笑了笑。
“对了，等会有雪景戏，你还没见过这么大的造雪机吧”孙小亚拉着她来到了试戏的边缘。
“你看，就是这个，能造出来真雪，摸着也凉津津呢”
杨犀妮伸出手，觉得凉的有些过头了。
“看着天气好像又想下雨，咱们俩去旁边等着吧，他们一时半会结束不了”
任西伦拍完了一个地方要换下一个地方，天上飘了些雪花，是试戏导演在试造雪机，雪花打湿了戏服，助理们纷纷给自家艺人撑起了伞，杨犀妮觉得身上很不舒服，又走不动，只能和孙小亚借了伞。
任西伦和导演讲戏，这一场动作戏比较多，有些近景镜头是要一帧一帧解释明白的。
她在旁边站了一会，觉得眼睛有点模糊，雪花越来越多，在她眼里串成了一片，白茫茫煞是好看，只是眼前任西伦的背影有点模糊。
砰地一声，还没等任西伦回头，旁边的孙小亚就尖叫了起来：“犀妮！犀妮！你怎么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