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来新生的光辉后面，是一张成熟俊朗的面庞。仙风道骨之外，骆寒雨看到的只有和蔼可亲。
骆寒雨笑了，收徒宣言犹如一股暖流浸润心田。其实他真的不是很在乎修炼，但是他想要被人重视，被人肯定，被人关心。自从成为孤儿后，这种感觉就再也没拥有过。
“萧长老，你想清楚再决定。”
执法长老何松彪假装好心提醒：“你已经收了一个废柴弟子，就不要再收一个，给宗门增加负担。”
“加上他，我总共也就两个亲传弟子，能有什么负担？”
萧红川眉头一挑，讽刺道：“何长老的亲传弟子有十多人，这才是负担吧。”
“哼，我的弟子资质要么优秀，要么精英，岂是废柴可比？”
何松彪傲然道：“既然你一意孤行，那咱们等宗门弟子大比时再见个真章。”
说完，何松彪不再留念，转身离开。其他长老倒是没有急着走，反正已经来了，干脆看看有没有别的人才。
“骆寒雨，我是本门传功长老萧红川，你可愿意拜我为师？”
骆寒雨正欲答应，陡然一声大叫响起。
“等一等！骆寒雨，不如你拜我为师如何？”
横插一脚的是苍云峰驭兽长老朱君逸。
朱君逸素来与萧红川关系不睦，凡事都喜欢与他对着干。不过连废柴徒弟都要抢，恐怕至少也是八辈子的仇人。
“多谢前辈厚爱，不过是萧长老先……”
“你拜我为师，我每个月额外多给你两块灵石配给，如何？”
朱君逸见骆寒雨心向萧红川，便使出诱惑的伎俩。
由于最底层的修士也拥有辟谷能力，所以普通宗门弟子的福利发放很简单，直接以灵石结算。废柴弟子除了可以不用吃饭，其实和凡人差不多，基本没人重视，多数沦为杂役，宗门不会给他们提供灵石福利。普通资质弟子每个月则有一块灵石，资质优秀弟子两块，精英弟子三块，即便是天才，每个月也只有五块。至于至尊，那肯定是放开了供应，不过首先得要有至尊弟子才行。可惜别说华蓥宗，就连百花大陆最强的三大宗门，也没有至尊资质的弟子。
按照骆寒雨检测出的资质，本来应该是天才级别，但是考虑到实用性，他最多只能算作普通弟子。算上长老弟子的头衔，可以多加两块，再加上朱君逸承诺的两块，实际上就是每个月五块，等同天才弟子的待遇。
“真是好命，明明是废柴，居然还可以享受天才待遇。”一路鄙视骆寒雨的华服少年脸色难看。他的资质在普通里垫底，与废柴只有一步之遥。
“是啊，浪费灵石可耻。要是这份待遇给我，我肯定很快就能修炼到登峰期。”旁边有人接话。
“肉包子打狗啊。”
“不能这么说，人家王长老说了，骆寒雨本身就是天才。”
“咦——人家，龙阳兄，你不会是弯的吧？”
……
朱君逸横插一脚，萧红川顿时眉头一皱，同样给出多给两块灵石的承诺。
“我多出三块。”
朱君逸得意洋洋道：“萧长老，你想增加赌斗的筹码，没有那么容易。”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萧红川脸色微变，道：“我只是不想看到天才被埋没而已。”
萧红川的不自然表现，顿时引得其他长老浮想联翩。
“既然这样，那我也试一试。我出四块。”踏云峰炼器长老铁无双跟着起哄。
“我出五块！”朱君逸志在必得。
“我灵石不多，只出两块。”最先认定骆寒雨是天才的王婧丹，先斜睨朱君逸一眼，然后才微笑着对骆寒雨道，“但我的门下全是美貌的女弟子，并且不忌双修。骆寒雨，有没有兴趣了解一下？”
众人凌乱，这种手段有点过分了啊，说好的不收男弟子呢？看着长老们争先恐后的样子，众多弟子纷纷震惊，骆寒雨到底有什么魔力？他堪称华蓥宗有史以来最抢手的废柴了吧。
其实这也很正常，俗话说的好：瘦田无人耕，耕开有人争。瘦马无人骑，想骑有人急。既然有人敢自诩正直，那么大家也都正气加身。一个天才炉鼎，不抢白不抢。
“多谢各位长老厚爱。”
骆寒雨感觉事情不对劲。虽然被人抢着要，是很有成就感，但摸爬滚打经验充足的他没有被迷惑，这些人分明对他另有所图。
“我觉得与萧长老最有缘。”
不管怎么说，至少是萧红川最先提出收徒。既然看不穿迷雾，那就选择让自己感动的人吧。
不受灵石和美女诱惑，坚持选择伯乐，骆寒雨的心性顿时让长老们高看一眼，随即又暗自摇头，依然不看好他的未来。
片刻之后，萧红川带着骆寒雨回到了自己的专有修炼场所翠云峰。
萧红川不是一个讲究享受的人，翠云峰上的建筑都是华蓥宗内标准制式房屋，周边树木都是原生，没有移植名花异草。唯有演武场特别巨大，彰显着萧红川传功长老的身份。
正堂内，萧红川坐在正中主位，右边站立着一名少年，前面则是骆寒雨跪在地下，行正式的拜师礼。
礼毕，萧红川满意地看着骆寒雨，和蔼地道：“寒雨，你不受利诱，心性纯良，为师非常欣慰。从此咱们就是一家人了，这位是你的师兄萧凉，以后你们要多亲近。”
骆寒雨看了看萧红川身边，长得比女孩子还要漂亮的少年，拱手叫了声师兄，然后对萧红川道：“师父，徒儿想知道，我到底资质怎么样，能不能修炼？”
华蓥宗的长老们，对骆寒雨忽冷忽热，让他甚为迷糊。事关卧底事业，骆寒雨不得不确认清楚。
“资质的高低，并不能决定一切。在修真界，不乏天才被普通修士击败的先例。”
萧红川斟酌道：“你开启了天书，自然是可以修炼的。纵观过往，你并不是唯一遇到这种情况的人。《金书本录》记载：士无圣灵，谓之散灵。散灵亦可修炼。”
顿了顿，萧红川又道：“对于修炼，你不要有压力，为师以后会专门为你炼制一枚丹药，到时境界自然就上去了。更何况你虽然没有圣灵，但是还有天书。你有空多研究一下天书的其它功能。能练则练，不能练也没关系。”
话说到这份上，骆寒雨终于确定，自己的资质一定糟糕透顶，也不知萧红川等人为什么还要争抢。总不能真用来传宗接代吧？这里也没有师姐师妹来着。
无妨，差就差呗，总比种地打渔要强得多。
骆寒雨是个没有修行概念的人，拜别萧红川之后，走在路上对周遭的一切都感到好奇。同样是青山绿水，却比庙坝村的要清新舒适，就连野草都长得茂盛强壮许多。
“师弟，你想哭就哭吧，不用装轻松。”
年纪轻轻的萧凉竭力做出老成的表情，安慰道：“你的心情，我懂。”
“你懂个锄头。”
骆寒雨内心暗骂，哭笑不得地道：“你放心吧，我没有装轻松。这里的居住环境，比以前好多了，我很满意。”
一再确认后，萧凉由衷佩服道：“师弟心胸豁达，师兄自愧不如。”
“怎么，你有烦心事？”
骆寒雨脑中灵光一闪，想起执法长老讽刺萧红川已经收了一个废柴，他说的应该就是萧凉。
“你想的没错。”萧凉仰天四十五度，长叹一声，“师兄我也是废柴。如果不是与师父沾亲带故，恐怕只能沦为杂役。”
骆寒雨默然，心想至少你比我长得漂亮。嗯，这能算男人的优点吗？
“敢问师兄你是什么资质？”
“红色天书，圣灵是弓……”萧凉幽幽道。
“那还不好？兵器耶！你这是精英资质呀！”
骆寒雨忍不住一巴掌拍在萧凉后背，差点将其打了一个狗吃屎。
萧凉“花容失色”，站稳后回了一个幽怨的眼神：“你不懂。也罢，就让为兄给你细说一下修炼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