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除夕夜的钟声响起，古老而又后扬的声音似从远处传来。
苏筱关上了窗户坐回床上。“又是自己一个人呢？”苏筱微微叹了口气，将自己蜷缩成一团，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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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月楼处，本是除夕，来寻欢作乐的公子哥们没有了，秋月楼就显得分外冷清。楼内的杂役，听着老板娘的话，早早把门歇了，只留两盏红灯笼。
楼内。方宇皓坐在主楼的一个暗间里，听着面前人的汇报。
“少爷，家里的事您看怎么办？”俊东没有待在老宅，跟着方宇皓出来，所以家中的事情方宇皓另外安排了跟在他身边的一位管家。
“既然舅舅喜欢热闹，居然舅舅群热闹吧。终究方家的产业成不了吴家的。”方宇皓漫不经心的回道。
“少爷，那还要派人盯着姨娘那儿吗？”管家似带着疑惑问出。。
“为什么不呢，难不成要让她肚子里怀上不是方家的种，还能潇洒自在的待在我方家吗？”方宇皓将把玩儿的小刀往前面的桌子上一丢。
“还是同样的话，我信你，家中的生意交给你我自然放心。至于我在外面的那些私有产业自会有俊东去打理，你也不必去费心了解。”方宇皓明白底下人的小心思。
“家中不是有人想去夜都分一杯羹吗？你也不必拦着。把在夜都的那些暗哨活动起来，我要时刻知道最新的消息。至于叔舅那里，盯紧了就好。现在还不到收拾他的地步。”方宇皓交代完，就让管家先回去了。毕竟老宅那可离不了人。
管家刚推门离开，俊东就推开门进来了。“少爷，您不是叫我去彻查您叔舅了吗？”俊东皱了皱眉头，说好的抓紧时间把他叔舅办了呢，难道是他理解错了？
方宇皓一时没有回应，闭目养神着。“管家毕竟是老宅里的老人，还是念旧的，当初和叔舅的关系并不差。我若对他说了，恐怕会寒了他的心，有些事情你懂，你去做就好。”
俊东点点头表示明白，“少爷要不要现在？把秀娘领过来？”俊东再次问到。在秀娘这耗的时间，因为苏小姐的事情，推迟太久了，是时候解决了。
“嗯。”方宇皓叹了口气。是该解决了。
方宇皓坐在大堂之上专门用来招待贵宾的椅子上，喝着点儿小酒。
“少爷，我真的不知道姨娘与吴子勒这个人有关系。您就饶了我吧，奴婢自小在方家长大，我是不可能背叛方家的，少爷，您饶了我吧。”秀娘跪在地上，身上的衣服血迹斑斑，脸上也有了污痕。
“哦，那不知道秀娘每月都要去迎宾楼坐上一坐。是为何？难道是去会见小情人？”方宇皓声音似乎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但在秀娘眼中却只剩下寒颤。
秀娘跪在地上，眼神闪烁。“少爷，奴婢只是去给姨娘打包她爱吃的烤鸭罢了。怎么可能会去私会男人呢？少爷，您一定要明察啊？”秀娘哭喊道。
“秀娘，你还记得张老爹吗？”方宇皓突然提起，“你说他这么一大把年纪的人却总是想不开，自己丧了命不说，连带着自家孩子也没护住。好好的姑娘沦落到了妓院，最后死的恐怕，都不瞑目啊。”方宇皓闭上眼睛，似是在自己回忆，又像是在帮秀娘回忆。
身为方家的老人，绣娘听说过此事，更是亲眼见到过张老爹的惨死样子。这下子再也忍不住，直直冲着方宇皓磕头。“少爷，我说，我说，求您给奴婢一个痛快吧。”
“半年前，姨娘突然叫我去迎宾楼定烤鸭。说是她之前尝过一次，味道就再也忘不了了。将银钱，装在了一个特别漂亮的盒子里，叮嘱我说都给老板，不用把盒子拿回来。还另外给了我几块银元，让我去给自己买些喜欢的，我当时也没多想，就当是跑路费了。”秀娘仔仔细细回忆着当时的场景。
“可是后来姨娘每月都叫我去订。有一次我因为突然跑肚没有亲自去，让另外一个丫鬟替我去的。谁知道等我处理好私事回去伺候姨娘时，却发现姨娘鬼鬼祟祟的。去了偏院一个屋子。我好奇着没有离开。谁知房间内没一会儿，就响起他们在做那苟且之事。我本打算赶紧跑回去，不想自己在窗外碰到了东西，惊了他们，他们出来便看到了我。姨娘说要杀了我。您叔舅吴子勒拦住了。说什么用惯了人。少爷，我也是怕他说要杀了我全家的，我的孩子才不过几周，少爷，你饶了我吧。”秀娘冲着方宇皓的方向爬去，似乎想要借着自己是老宅里的老人份上，想让方宇皓饶她一命。
俊东上前一步拦住转头望向方宇皓，方宇皓一抬手，俊东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依照吩咐，出去解决掉了。
“少爷。”俊东回来，把自己心头的疑惑问了出来，“她这话明显不完整，为什么直接杀了她呢？”说到底都是一块儿长大的，俊东还是有些不忍。
“一个对主子都不忠心的人，你还能指望她改过自新吗？我已经给过她机会了，是她自己不珍惜。既然如此，留着她也没有什么用。”方宇皓没有看俊东，就算让她活着回去也好不到哪儿去。
在她离开姨娘视线几个时辰后，她的家就被烧了。老人小孩无一例外都死了，她回去又有能怎样呢？
说到底，怪谁呢？她不忠心，到头来没一个人愿意护她。
人心叵测，心心念念的那一丝旧情早已被她自己送断了。死了也算是她的解脱，也是方宇皓唯一能念的旧情。
方宇皓站起来，缓解了一下因为长时间坐着的腰酸，该回去了，都这么晚了。
回到酒店内，方宇皓悄悄进了苏筱的房间看了一眼。看着苏筱已经熟睡，就没有上前打扰，换了另外一个屋，勉强睡了一下。
希望这一觉好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