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诉说,总是徒添了哀伤。苏筱听完这段往事,心中也不乏增添了许多哀伤。
其实,方老爷和他的太太,并不是门当户对的,当初为了迎娶方太太,方老爷也是费尽了心思。
方老爷本就是独子,家里的长辈十分看重他,又怎么会让他自己决定了婚姻大事呢?虽然长辈们定的也不是现在的方姨太,而是吴家的大小姐,但是怎奈何方老爷已看上不过是一个小商户家的女儿,也就是方太太。方老爷一开始也并没有在乎家中长辈是否同意,也许在当时年少轻狂的他眼中,只要自己想要的,一定要得到。
可是方太太突然莫名其妙消失了,家中的长辈们也安静了,这一下子刺激到了方老爷,方老爷是真的动了情吧,跪在门前,哀求着长辈们放过她,那么肆意轻狂的人呀,就那样放下自己的自尊,只是想换她的平安离开,这个时候,方老爷也不敢奢求能够长久与她相伴了。
家中长辈也不愿意寒了独子的心,也就悄悄的把她送走了。在那之后,方老爷身上就再也没有之前的肆意,多了一份稳重,把更多的心思放在了家族事业中,家中长辈们自是高兴,只要不为了一个女人,儿女情长坏了大事就好。可他们不知道的是,这份稳重的背后,是方老爷的一份图谋,方老爷不知道是和吴家大老爷,也就是吴老桧,签了一份怎样的合约,让方太太硬生生的换了名,成为了吴家的大小姐。以吴家大小姐的身份真正嫁给了他。这个时候家中长辈纵然想要制止发生的这一切,可是,权力都被方老爷架空了,他们心中不满,也只能沉默了。
就这样,方老爷以为他们成了婚,就可以这样一直幸福美满的走下去,可是他不知道的是,京都的上流社会中,总会有几个人知道实情的,方太太原本是商户小女的身份,瞒不住的,而那伙自视清高的上流人士只不过没有当着方老爷的面,私下里却不知道如何暗讽方太太,流言蜚语本就最伤人,方太太已经很努力的不把那些放在眼里,可是,再怀了二胎生产时,还是被那些人刺激到了,结果孩子早产,小孩儿大人都没有保住。方太太就那样香消玉损了。
小小的方宇皓,本来,还在满心期许娘肚子里的小宝宝,会是妹妹还是弟弟,结果什么都没了。
苏筱上前走到方宇皓的面前,把他拉入怀中,抱住了他。
或许,方太太离开的时候,也是放心的吧,因为她知道,方老爷一定会好好照顾他们唯一的儿子方宇皓。虽然,她嫁给方老爷的这一路并不风顺,但是方老爷眼中满是她的感觉让她觉得再多的苦难都不算什么了,唯一遗憾的就是,没能陪伴他终老啊。当年那个满眼是她的少年,现在已经长了白发,添了白胡子了,她却再也见不到了。
苏筱只觉得胸中闷闷的,眼睛也发涩。她,有多远的未来?能见到方宇皓变老的样子吗?
两个人就这样相拥着,不曾言语。
终是夜色深了,一阵风吹过来,苏筱忍不住打了个喷嚏。方宇皓瞅着眼前这个揉着鼻子,眼眶似乎都发红了的姑娘,心情得到了缓和,他们方家的男人,自己想要的女人一定要得到。
“我们回去吧。”方宇皓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套在了苏筱身上,搂着她离开了那座院子。
月光还是依旧的皎洁,只是,再也照不到那座院内了。虽荒草杂生,却不再有流言蜚语,再也没有人能够打扰她的安宁了。
–––这头,苏筱和方宇皓回到了小独楼内。
“怎么了?”苏筱看着方宇皓紧跟着她进了提供给她的房间,疑惑问道,难道他还有什么事要交代?
“我今天晚上很伤心,我心里难受。”方宇皓把苏筱的手放到自己的心口处。“你摸,心都疼的叫了。”方宇皓可怜巴巴的盯着苏筱,到叫苏筱有些不好意思看他。
“我知道,你今晚好好休息。那些事已经过去了。我还在呢。”苏筱柔声哄道。
“嗯,”方宇皓抱住苏筱,不肯撒手,“我今晚要和你睡嘛。”
“哎?可是,不行的,哪有未婚就跑上一张床里的未婚夫妻啊?而且这是在你家里呀。要是佣人们看到会有闲话的。你家里长辈会嫌弃我的。”苏筱一串儿把自己的顾虑讲出来。
“哼,当初,咱也是有过婚书嫁娶仪式的,这最多算是再来一遍。你不能把我扔一边儿。”方宇皓不满的蹭着苏筱的肩头。
“当初是当初,和现在能一样吗?当初哪有这么多是非礼仪啊?现在,身份不一样了嘛,”苏筱感受到方宇皓此刻的依赖与脆弱,也不太忍心,但是。。。
方宇皓察觉到了苏筱的动摇,“夫人,夫人,就睡这一晚。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让佣人发现我的。”这后半句方宇皓悄悄在苏筱耳边嘀咕道,就像偷情似的,
苏筱哭笑不得,也就由着他去了。希望他,这一夜有个好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