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感到惊喜的是,两人竟然一前一后从屋里跑了出来。
“你们怎么还在这儿?”宋琦看见我和韩小朵,显得有些着急,“快走!”
我们立即跑向汽车旁。就在我拉开车门的一瞬间,一条眼镜蛇却从驾驶室里猛地窜出来,随即消失在了夜色里。
这样一来彻底打消了我开车的打算。我们随即又想徒步离开,可走到大门口却发现,除了老叔的这间工厂,外面的世界竟然好像被浓雾遮盖住了一样,什么东西都看不见。
“这是迷障!”宋琦拦住我们,小心地向后退去,“千万不要出去,否则咱们看不见对方,对方却能看见咱们。”
其实想想也应该知道,对方既然准备和我们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自然不可能让我们有逃脱的机会。
宋琦这时候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问我们道:“你们刚才有没有注意,那具尸体除了脑袋以外,内脏也没有了。”
“我天,你居然还有功夫看这玩意儿!”王庆江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咱们还是先想办法把这家伙搞定再说吧。”
宋琦却摇摇头:“你们记不记得第三厂房里面有个叫阿猜的降头师的脑袋?就是飞头降死掉的那个。”
经过她这么一提醒,我回想起来,那里面确实有这么个东西,被老叔泡在了药水里面。
联想起办公室里那具尸体没有脑袋,我突然意识到,难道宋琦的意思是说那个脑袋和这具尸体是一个人的?
我把自己的想法和宋琦一说,她点了点头:“其实修炼到飞头降这种地步的巫师,全世界也找不来几个。而第三厂方里那个叫阿猜的,正是现在作法对付我们的那个巫师的师父。”
这话让我们吃了一惊。仔细一想,宋琦的那位巫师朋友和我们这个死对头是同门师兄弟,所以她知道这些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我心说东南亚巫术界还真是不讲究,师父死了之后,徒弟竟然会用他的尸体来害人,搁名门正派的眼里简直和欺师灭祖没什么区别。
“那你想怎么办?”我问。
宋琦刚想说话,办公室那边却在这时传来了一种乒乒乓乓的乱响。
随即,小安晃晃悠悠飞了出来,附身的毛绒娃娃却被扯坏了大半,里面的棉絮像是雪片一样掉出来。
那具焦黑的尸体则紧随其后,虽然行动一如既往的僵直,却和飞行的小安速度差不了多少。
我们见状立即朝后退去,宋琦却偏偏迎头朝前走,伸手将半空中的小安抓住,随即转身朝着第三厂方的方向跑去。
“她到底想干什么?”王庆江自言自语般说道。
在此之前第三厂房因为被那些逃出来的眼镜蛇破坏殆尽,已经被我结结实实地锁住了。现在那里面毒虫遍地,也就宋琦这样不怕死的敢进去。
我虽说也是满心的好奇,却也没胆子闯进去,只能和王庆江他们等在外面。
大概过了那么一刻钟的功夫,随着第三厂房的大门再一次开启,小安又是率先飞了出来。宋琦紧跟在后面,可才走出厂房大门,整个人随即便瘫软下去。
我们三人赶忙赶过去,到了近前才发现,原来宋琦的身后流淌了满满一地的鲜血。她的两个手臂似乎受到了巨大力量的袭击,几乎双双断掉,腹部也受到了严重创伤,血隔着衣服不断冒出来。
“宋琦姐!”韩小朵拉住宋琦的胳膊,竟然哇地一声哭了起来。
“别哭,不是和你说了么,她死不了!”我一边试着让宋琦靠在墙上,一边观察着第三厂房里的动静。
韩小朵却一边抽噎着一边说道:“可是都已经伤成这样了。”
“她伤成什么样都死不了。”王庆江接茬道,“不用担心她,一点儿事儿都没有。”
没想到听到这话之后,韩小朵哭得更伤心了:“你们两个到底有没有人性啊!让一个女孩子去对付怪物也就算了,现在竟然还这么说话!”
不知道王庆江怎么想的,反正我是觉得挺冤枉。
不过韩小朵的话似乎让奄奄一息的宋琦颇为感动,这家伙尽管嘴里还在朝外冒着血,竟然还挤出了一个笑脸:“没事,我休息一下就好了。如果我没猜错,里面那东西应该不会再出来了。”
我觉得挺好奇:“你到底用了什么法子把它搞定的?”
“其实也很简单,你知道为什么人死了都想留个全尸吗?因为尸体如果不能合成一处,死者的怨气就难以消失,稍微施加一些法术就会像这个一样变成魔物。”
宋琦一边说着,气息逐渐微弱下去,“我把它的头和身体重新合在了一起,配合茅山咒术,然后……”
话没说完,头一歪,死了。
韩小朵哭得稀里哗啦,一边哭一边对我和王庆江拳打脚踢:“你们不是说她不会死么?呜啊——”
我们两个大男人互相看看,觉得挺无奈。我让王庆江帮忙搭把手,将宋琦背起来朝办公室走去。这边韩小朵抽抽噎噎个不停,一边抹着鼻涕眼泪一边不情愿地跟在后面,显得可怜巴巴。
我将宋琦安放到办公室里的小床上,在简单和韩小朵解释了宋琦的特殊体质之后,我们三个就坐在一旁等着看她复活过来。
尽管遇到宋琦之后,这家伙曾有过两次复活的经历,可是在此之前我却一直没机会目睹整个过程。
而这次,就在我们眼皮底下,宋琦的身体开始了不可思议的自动修复。
虽然整个过程变化并不明显,可每过一段时间,宋琦身上的创伤就会变得少一些,两条折断的手臂也在我们毫无察觉中恢复了原状。
“哇,这姐姐该不会是机器人吧。”
韩小朵一边瞪大眼睛在旁边守着,一边忍不住好奇地在宋琦身上捏了捏,满脸疑惑的表情。
“喂,你们有没有人管我呀!”身后突然传来一个稚嫩的声音。
转头一看,只见小安这家伙正悬浮在半空中一跳一跳的,身上填充的棉花已经掉了大半,那模样和之前相比更难看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