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晓有些绝望,当真无力时,才发觉自己的弱小。
“要死了吗?”强烈的运动,以及一阵又一阵止不住的晕眩感,他知道,这是失血过多的表现。
血液顺着手臂顺流而下,滴嗒落地。
藤蔓的倒挂使苏晓血液流出的更快,他能感受到自己体温的下降。
藤蔓卷着苏晓向树干靠近,而那树干上的少年狞笑着张大满是尖牙的大嘴,可就在这时,刀光瞬闪,藤蔓断裂,一同断裂的还有那还未收回狞笑的少点的脸。
树干倒向前方,但还未触及苏晓,树干便如风化万年般,如尘埃般飘散。
“呵,见到活人了”那位刚收起大刀便走向苏晓。
“哟,还活着,看来有救。”当那位靠近苏晓并蹲下查看他伤势时,苏晓才有机会看清那位救命恩人的脸。
略显苍老,左脸上有明显的疤痕,穿过整脸,从上到下,所以他的左眼也是瞎的。
那双手布满老茧,但看起来非常宽厚有力。
“能起来吗?”那位中年大叔伸出手掌,握住努力向前伸出的手,紧紧握住,再将苏晓背到背上,向森林深处走去。
一路上披荆斩棘,那位中年大叔功夫了得,技法灵巧。每次躲避藤蔓攻击时,都斜侧的刀刃擦过,弹开,将卸力发挥到了极致,以致于他竟可以走在森林满布的大路中从容行过。
苏晓很累,但他知道不能睡,万一逃出狼穴又入虎穴那可就完了。
虽然这位大叔对他比较和善,但人心最不可测。
不知过了多久,苏晓因失血过多,瞳孔都略有涣散,眼前更是模糊一片,只知道他们并没有再遭遇什么意外,顺利走出了森林,可那眼前却昏黄一片,沙丘密布,沙暴横行。
那位中年大叔直至出森林才开始给苏晓涂摸些不知名的绿色药膏止血,并用背包的绿布给苏晓包扎伤口。直至此刻,苏晓才脱离生命危险,至少不会因为失血过多而亡……
苏晓艰难地抬头,用那涣散的瞳孔看向前方那昏黄景观。
瞳孔猛得一缩,眼神微凝,他在这意识清醒之时,终于看清前面恐怖景观。
“这是哪里?”苏晓看向身旁那位大叔,想来他应该知道怎么逃离这些险境。
“没想到,沙,沙暴提前爆发了,这可如何是好?”大叔面露惊忧,徘徊不前。
听到这话,苏晓大概了解现在的处境,进退两难。森林在后,沙暴在前。
“这是老天要亡我的节奏啊!”苏晓在内心哀叹不已。
虽然这样想着,但苏晓脑海却早已掀起思考风暴。
观察了沙暴近一柱香,苏晓发现了那大沙暴的移动规律!
那沙暴不似地球般那样毫天规律可寻,那沙暴移动轨呈S状,虽然也在不断靠近他们,但横向移动之间东西距离却互不影响。也就是说,若苏晓他们呈与S状对称路线行走,在距离一定的情况下,是可以避开这沙暴的。但就怕后面还有沙暴。
并且一定要现在出发实验,否则等沙暴到达一定范围内,他们会被影响,甚至会被强制吸入沙暴中心,死无全尸。
想到这里,苏晓不在犹豫,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正在抓耳挠腮的大叔,苏晓不得不这样做。
一是大叔无论目的如何,但至少自己的命,不能违德,二也最重要的,苏晓受伤很重,是跑不动的,需要大叔背着跑,也不知道大叔跑得快不快,不过从那从容穿过巨树林的姿态来看,应该不会太差。
说罢,大叔毫不犹豫地就同意了,不由分说地背起苏晓,跳向下面沙丘之地。
苏晓低估了那沙暴的影响,即使在沙丘最边缘,风沙依旧很大。
沙子打在脸上颇有痛感,但还好可以忍受。
按着原定路线,随着沙暴的移动速度即定前行并非易事。
随着与沙暴之间距离的接近,更能领会这沙暴的恐怖。
他们看着那连通地天的沙暴,艰难移动。
“快,速度必须比沙暴移动速度快”苏晓即使趴在大叔背上,也须竭力嘶吼才能传进大叔耳朵里。
大叔移动速度不慢,即使背着七十公斤的苏晓,但沙暴移动速度似乎在逐渐变快,并且不再呈S形移动,而是向苏晓他们冲撞过来。
“我不会出现幻觉了吗?卧槽,快跑。”苏晓忍着浑身疼痛再次使用加速,只不过作用在了大叔脚上。
大叔速度陡然提高,大叔也出现一瞬间的诧异,不过也并未多想,迈步向彼岸靠近。
只不过沙暴不知何时已在他们身后,于是形成了戏剧性的一幕。
苏晓骑在大叔背上狂奔,沙暴紧随其后,不过似乎还有点距离,以至于沙暴短时间内无法将苏晓他们吸入沙暴之内。
背后风沙障目,眼前依旧昏黄如故。
终于,苏晓坚持不住了,加速技能在大叔身上消失,而这也不过才狂奔了半刻钟。
向后望去,竟发现那并非自然现象,而是一只巨大生物!
沙暴之中,巨大锐利的淡黄眼瞳高傲地俯视着他们,犹如逗玩猎物般。
“即然是生物,那就有逃离的机会”大叔呸出一口血,伸手从自已背包中拿出一个小盒子。
苏晓面露疑惑,但还是选择相信他,没有出声阻止。
打开盒子,淡淡地似酒精的气味扑鼻而来,打得苏晓咳嗽不断。但大叔面不改色,将盒子里淡蓝色丹药捏成粉尘在沙暴与他之间横洒成一条线,而后嘴里念念有词,但让苏晓疑惑地是,苏晓感觉自己血液流动更快,这也就导致了从伤口处渗出更多鲜血,但并未落地,而在大叔面前形成一个苏晓并不认识的鲜繁杂字符。
“用,用我的血”苏晓内心愤懑不平,但反竟失血感减少,仿佛体内造血干细胞,骨髓在疯狂造血,苏晓面色逐渐红润起来。
沙暴伸出被风暴包裹的利爪,如同擎天柱向下倒下,撼天震地。
“离”大叔念完这最后一字,苏晓面色瞬间苍白了下去,大叔亦同,但他们身上却萤白了起来。
巨爪落地,溅起万丈尘沙,而苏晓他们却不见了踪迹,地上只挥洒着几点淡蓝色光茫与一些红中泛蓝的鲜血。
刚一出现,大叔就吐出一口红中泛蓝的鲜血,他急忙翻找背包,一大堆东西从背包掉落,而苏晓发现一本写着必杀册的小本子。
苏晓假意未觉,大叔终于找到了一个深红色瓶子,而苏晓在看到那深红色液体,又看了看自己那被深红色鲜血染红的绿布。
一阵恶寒与惊恐,苏晓从地上拾起两块石头,左右手各一个并紧握住拳头背于后背,但表情却如劫后余生去般放松,似不再紧张担忧,似未察觉什么。
大叔喝完那液体之后,面色红润不少,站起身来,而苏晓半瘸着腿走到他身旁示意自己行动不便。
当大叔手掌刚触上苏晓肩膀时,直接就给苏晓一个过肩摔,并将苏晓反手扔了出去。而恰此刻,一个石块射出。
因为距离太近,来不及闪,大叔只好向后仰头。而那石块擦着大叔左脸庞的伤痕而去。
大叔一只手捂着左脸,鲜血从伤疤上流出,染红了他半张脸,另一只手从背后迅速拔刀。
右手抓空,大叔猛得一愣,而苏晓提着那把刀朝大叔砍去,可大叔翻身一脚就将苏晓握着刀柄的的手打骨折。
骨头断裂的声音在苏晓耳边响起,冷汗夹杂着鲜血,甚是狰狞。
“呵,结束了”,苏晓艰难说道。
“免崽子,是该…”还未说完,大叔就感觉自己已发不出声音,只有喉咙处的鲜血疯狂往外涌。
苏晓从地上爬起,拾起大刀,一步步走向半跪着双手捂着喉咙的大叔,一刀砍去,头颅横飞,鲜血染红苏晓脸庞和刀刃,强忍着恶心,苏晓蹒跚走向那大叔背包,背起背包,双手微微发颤,强忍着右手骨折之疼走向前方陡然出现的部落。
要不是苏晓将第二块石块在大叔打断他右手时射出,借助被打飞的大刀掩护,现在死的恐怕就是苏晓了。
“宁教我负天下人,不教天下人负我”这么说着,苏晓艰难地活着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