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击不中,沈焱立刻转身回旋,运剑帷幄,向曲言觞的腹部刺去,毫不留情。
曲言觞如蜻蜓点水一般腾空而起,脚尖掂在沈焱的剑尖上,微微用力,一招平步青云飞跃到了沈焱的后背,轻松化解。
沈焱一跃而起,用内力将剑祭出,一个猛力的下劈,眼看着剑尖就要劈到曲言觞的额头,曲言觞邪笑了一声,身子向后略微一躺,又使出一个滑翔步后退了几米,始终与沈焱拉开距离,一招一式都控制得恰到好处,而他手中的往生剑仍迟迟未出鞘。
沈焱似是有些被激怒了,招式愈发得狠辣凌厉,他出招的速度越来越快,不给对手丝毫喘息的机会,凌厉的剑气直逼曲言觞的面门,果然逼得曲言觞拔出了往生剑与之对抗。
二人见招拆招,来回搏斗了数十回合,终于被沈焱抓住了一个契机。
沈焱趁曲言觞稍有迟疑之时,剑尖直指曲言觞的眉心,却不料这是曲言觞故意露出的破绽,只一个侧头,回身,转剑,往生剑的剑尖就抵在了沈焱的腰际。
“是我大意了,谢师兄赐教。”沈焱的神色中有藏不住的失意,还有难以掩盖的不甘。
曲言觞不语。
按照规定,赢了的弟子要给输了的弟子品评。
见曲言觞不语,沈焱又再次提醒道:“请师兄不吝赐教。”
“求胜心切。”
仅四个字,却将沈焱此次失败的原因归纳得清清楚楚,要不是他心浮气躁,急于求成,也不至于稍有破绽就落入圈套,败北而终。
“好了,比试结束,今年三门弟子的位置依旧不变,大家早些回去吧。”行德缓缓起身,嘴角却抑制不住地微微上扬,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旁人并未察觉,但曲言觞却尽收眼底,他明白师傅的一片苦心。
出了比试场,易休快步追上曲言觞,右手很自然地搭在曲言觞的右肩上,曲言觞并未躲开,任由他搭着。
“师兄,你这修为可是一年比一年厉害了啊,你今日比试也未尽全力吧?”易休像是看穿了一切,得意洋洋地笑着。
“何以见得?”曲言觞随口回应道。
“以我对你的了解啊,从小到大,仙门中的比试你从未倾尽全力过,每次都是得过且过,不让对方难堪,同时.......也不让对方了解你真正的实力。”易休坏坏一笑。
炎华山内,最了解曲言觞脾性的,便是与他从小一同长大,天天粘着他赖着他的师弟易休,当然,最心疼他,每次练功遍体鳞伤时偷偷给他送药的也是这位易休师弟。
“要说隐藏实力,你才是藏得最深的,今年一场比试都没参加,又有谁知道你进步了多少呢?”曲言觞这冷面侠,也只有在他这位师弟面前才会偶尔打趣。
“师兄,你就别嘲笑我了,怕是那沈焱的修为已然在我之上了,只是那家伙看不上我师傅,一心只想当师尊的关门弟子,从未向我挑战过。”易休鼓了鼓嘴,怯生生地发着牢骚。
片刻,曲言觞淡淡的,用只有他们俩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不会,只要你尽力。”
凤翎宫。
早已不是十八年前的凤翎宫了,自从老魔宗被行德打败后,仅剩的魔教弟子四处逃窜,直至数年后才聚集在了如今的凤翎宫。
如今的建筑格局与先前并无大不同,说穿了就是换了个地方重建了个凤翎宫。
有意思的是,不似炎华山四面环山,凤翎宫四面环水,建在了东南角海中央的一个孤岛上。
虽说是孤岛,却草木茂盛,建筑巍峨耸立,凤翎宫建成之后,整个岛显得异常森严肃穆,震慑人心,而岛内的一草一木却又给死气沉沉的凤翎宫增添了不少生机。
此外,据说海上还生存着一种海底巨兽,常年守卫着这座孤岛。
凤翎宫内。
“少主,您就饶了属下吧,您可是宗主亲自调教出来的,我哪是您的对手啊。”男子轻轻一笑,试图求和道。
那男子一袭黑衣,手持皓月戟,地上的影子衬托出他修长的身形,细细看他的五官,颇为俊秀,似是被巧夺天工的工匠雕刻出来的一般,男子长着一张人畜无害的脸,面容上尽是平和,嗅不到一丝杀气,真想不明白这样的人是怎么投身魔教的。
“我不,我就要和你比试!爹说了,你的修为在我之上,每次比试你都是故意输给我的,你是看不起本少主吗?”
说话的女子眉清目秀,一头干净利落的秀发散落在肩上,随风飘逸,女子五官精致玲珑,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娥眉,说的就是这副模样。女子衣衫上绣着雅致竹青色花纹,发簪用的是高贵典雅的羊脂玉,纤细小巧的身材任谁见了都会萌发一种保护欲,可谓是我见犹怜。
靠的近些,隐约还能闻到那女子浑身散发出的一股淡淡的,沁人心脾的味道,似是香草,又似薄荷,且已分不清那香味是来自女子被香薰过的衣衫,还是那女子独有的体香。
那名女子言语间颇有些意气风发的高傲之感,但却并不恼火,像是被宠坏了的公主任性的开着玩笑。
“属下不敢。”男子低头,浅浅一笑,面色温和,似乎早已习惯了自家少主的脾性。
说话间,从不远处走来一个看似年近三十的青年男人,那名下属立刻收敛笑容,颔首以待,待那青年男人走近,那下属微微弯腰拱手,恭恭敬敬地称呼道:“宗主。”
“江儿,又在胡闹了,跟爹来,爹跟你说件事。”那名青年男人依旧是一袭黑衣,一张玲珑剔透的脸,只是多了些岁月刻下的沧桑,诉说着这十八年来所经历的不易,原本绑在头上的紫金色飘带,如今也变成了墨色的毡帽,镶着金边,曾经英俊潇洒的少年郎,现在也有了几分沉稳内敛的一宗之主的模样了。
短短十八年,却比他过去经历的一百年走得更为艰辛,更为久远。
父女俩回到了南朝殿,青年男人为女儿倒好了茶水,是用清晨的第一场露水和刚摘的鲜艳欲滴的茉莉花所泡制的,芳香扑鼻,他小心翼翼的给女儿递了过去,生怕烫着她。
“嗯......好香,爹你泡茶的手艺真是越来越好了。”女子笑容满面,轻轻地抿上一小口,再细细的品,果真回味无穷。
“要是娘也能喝到爹泡的茶就好了。”话音刚落,像是突然间意识到了什么一样,女子顿时噤了声。
“无妨。”似是察觉到了女儿的心事,青年男人淡淡地笑了笑:“这泡茶的手艺还是当初你娘教的呢,现在倒是全便宜她女儿了,哈哈哈。”
女子明白父亲笑容下的哀伤,母亲是因为生自己时难产才过世的,十八年来父亲对自己宠爱有加,也从未想过再婚娶,一个人含辛茹苦把自己拉扯大,是因为对女儿的爱,亦是为了对已故妻子的思念与补偿。
风华绝代,举世无双,魔教宗主江华。
古灵精怪,千娇百宠,魔宗之女江水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