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趴在桌子上睡了的香婶,小仙儿感觉安心了很多,回头的时候看见郭子航也坐了起来,正望着香婶的方向,眼神飘忽着。
“航大哥,你怎么起来啦,你也快些睡吧,香婶也睡下了,这里有我呢,放心吧!”小仙儿确实挺佩服郭子航的,毕竟今天郭子航治腿时的疼痛,也是常人所难忍的,在现在这种医术简陋的情况下,没有任何麻醉也确实令人佩服。
“小仙儿啊,看见香婶照顾我的样子,让我想起了我的娘,也是如这般彻夜难眠的照顾着我,那种感觉真好啊!我还记得那是我唯一一次见到我娘的样子,却也是最后一次见到。”郭子航半坐着,倚靠在了枕头上。
“什么?唯一一次见你娘,有点不符合逻辑啊,你娘很忙么?还是…”小仙儿不明就里的询问着。
“那天也如现在的房间一般,摇曳的灯光下,娘低着那满头花白的头发,为我缝着衣服,还时不时的回头望着我,那种不放心的样子真是让我觉得心里暖暖的,而看到我安然无恙的样子后那个安心的笑,真的让我觉得我还是个孩子,不再有长大的无奈了。”
郭子航仿佛没有听见小仙儿的询问自顾自的说着,但又好像在对着小仙儿说着自己的故事。小仙儿看着沉浸在自己故事中的郭子航,没有打扰,只是耐心的听着。
“我真的不知道原来我们的第一次相见,竟是我与我的娘亲最后的离别,如果我早知道我就不会。”郭子航平静的表情,让人难以想象他内心的痛苦,停顿的话语凝固在了空气中,小仙儿看着郭子航,难掩内心的疑惑。
“小仙儿你知道吗?我来到崖底村已经十几年了,从来没有对任何人说过我自己的故事,而今天你这般毫无保留的待我,并且这么真心的视我为兄,那么我这个残废之躯本就不能为你做什么了,再隐瞒你我的事情,也真是说不过去的,再一个家人之间就是没有秘密而言的。”郭子航郑重的眼神让空气都变得严肃起来。
“航大哥,你总是因为自己的腿伤而轻视自己,只是因为一条腿而行动不便一些嘛,您要想想您还有手可以去创造啊,再说了看您也是会些武功的,您也是可以另辟蹊径的。”
小仙儿看着郭子航总是觉得自己是一种拖累,就安慰着郭子航,再想到一些武侠小说中有些残疾的大侠,也是可以利用自己的缺憾,创造出了另一种武功,正所谓扬长避短嘛,小仙儿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比划着各种招式。
“小仙儿,遇到你真是我的福气,你总能让我瞬间变得开心起来。”郭子航看着手舞足蹈的小仙儿开心的笑着。
“航大哥,你呀!就不要总是自怨自艾了,既然上天安排了你我来到了这里,那就顺势而为吧,因为我们也是平常的老百姓,是打不过神的。所以引用最最普通的道理就是,‘哭也是一天,笑也是一天,何不笑着去面对呢?’你说是吧航大哥!”小仙儿说着指了指天,又摊开了手表示无奈的样子。
“小仙儿,我从来都没有像现在一样,感谢上天把你带给我们,也庆幸此刻我是在崖底村。我时常都在想如果能回到我的家乡该多好,有亲人的围伴是不是就是这样的感觉呢?小仙儿我是依塔拉族人,我的本名是叫波弟纳维尔,这也是我在25岁时才知道的,我的母亲是依塔拉族纳维尔赛德将军的小妾,而将军的大夫人却是依塔拉族王后的妹妹,因为我的母亲先诞下了麟儿,大夫人生怕捍动了自己当家主母的地位,就献计王后将刚出生不足十天的我带入了乌苏国,又送到了佳成县内应郭明义的家里。”
郭子航平静的如同在说着别人的故事。
“什么?你的母亲也肯!”小仙儿有些惊讶于古人真的会为了私欲这般冷酷的对待自己的亲人。
“是啊!我的母亲当然是不肯的,她没有大夫人那样强大的家庭背景,她只是大夫人为了铲除异己,在奴隶市场买来的美妾而已,而她的夫君更是不会维护身份低贱的她,所以她只能靠着自己弱小的身躯以死去抵抗,却也是于事无补。”
郭子航依旧如此平静,平静的令人不寒而栗。
“那你的母亲怎么了?没有什么事情吧!”小仙儿弱弱的问了一句。
“我的母亲她没有死,因为她还有利用价值,他们是不会让我的母亲死的,而只是会让她生不如死的活着。大夫人也经常会告诉我的母亲我的近况,我会走路了、开始跑了、写字了、开始练剑了,而这些我的消息就是让她支撑活下去的动力。”郭子航的眼里有了些恨意。
“她们是想用你的母亲来要挟你,为他们做事么?”小仙儿无奈的想象着宫斗里面的画面。
“小仙儿我一想到我的母亲为了我,苦苦熬了二十多年,我就恨,而二十多年里我却过的那样顺遂,我的心就会疼,小仙儿你能理解我的内心么?”郭子航望着小仙儿,迫切的想要一个答案。
“航大哥,你不必太过自责的,也不需要将自己陷的太深,你并不知情的啊!倘若你知情也是万万不会置自己的母亲于不顾的,不是么?”小仙儿其实是理解那种询问的心情的,在郭子航内心已经是有了答案的,只是需要另一种声音的肯定而已。
“或许吧!自我懂事起,我的养父母就为我请了最好的师傅,教我武艺和诗书,当时不知为何父母会如此严苛的待我,这套剑没有学好就要整夜不能睡,直到练好才可以睡,这首词没有背下来,今日的饭就不能吃,直到背下来,而这时限不管是多久,也不管是几天,只要没有做好就要受罚,我也恨过,也曾抵抗过,却原来我最终只是别人的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