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我飞的没有方向,也正因为是我飞的没有方向,我才飞过了那么多的地方。飞过那么多的地方,我能看到的土地越来越少,我不知道怎么会有那么多的水泥地。这就像给地球包了一层壳一样,虽然我飞行的速度还没达到摆脱地球引力要求的速度,好在我是摆脱了地球本身。我飞在地球之上。这层壳蜿蜒曲折,如果它像地毯那样,抖起一头然后就像波浪一样,一直浪向前方。可是这层壳注定是没有弹性的,要不然它就不会冷冰冰了。估计外星人发现地球变了,都不敢来考察了,整天给自己的星球做防御部署。我想,人类终究有一天要回到原点,所有的高楼都被推倒,人们从一样盒子的高楼里逃出来重归自然。但那些建筑垃圾怎么办,那些被混凝土、柏油覆盖的泥土怎么办,这些混凝土、柏油怎么办?卖给外星人?变废为宝?现在还可以想到一个海,海被填平了,地球就真的变为‘地’球了,变味!一切本来都不存在,一切终将消失。
我不知道以后要靠什么来种粮食,人类一天天的科技科技,无土栽培,拿根黄瓜到太空转一圈回来跟个大象腿似的,你敢吃吗?估计也没人敢用,做武器还不错,压都能把人压死。人类整天说种粮食的科技是多么多么的发达,可是总还是有那么多的人饿死,营养不良,比鸟都惨,像我们鸟吃的那么少,居然也可以把我们饿死,我们很少敢去地里偷嘴了。我想有一天会有这样,水泥地上就可以种出粮食来,给墙壁上,卧室里,厕所里随便埋点种子都可以长出粮食来。诶,你这是什么地?水泥地,什么?你那是地板砖地,你那是水磨石地,你那是大理石地,你那是花岗岩地,你那是汉白玉地,你那是木板地。。。什么,你那是田地,我靠,田地是个鸟地啊!
清晨在稻草包围的自然香气中醒来,很奇怪,一生被喷了那么多农药的稻草还是可以散发出这么样的香气,如果不喷那该是会多香啊,可能比白米饭还香。也许稻草进化的比农药研发的快,人,是斗不过自然的,即使这是句鸟话。我试着抖索抖索翅膀,已经没有了疼痛,我想自然的力量是神奇的,自然的产物是神奇的,自然疗法也是神奇的。我走出草垛,伸展着翅膀舒了个懒腰,翅膀在嘴巴上拍了拍,伴随着哈欠发出‘阿布阿布’的声音。我需要找些露水来漱漱嘴,我一振翅就飞上了白杨的枝头,白杨没有了叶子,树干光秃秃的,在初春要吐出的芽子还是没吐出来。在那棵最大的白杨上架着一只喜鹊窝,我现在怀疑是不是还在做梦,我拔下一根羽毛,毫无感觉,端详了端详,原来是鸡毛,我于是干脆使劲的抖起身体来,在杨树的枝头,于是身上粘的鸡毛就全掉了。我又重新拔下根羽毛,痛的我直搓那里,此时谁看到我的样子,都会以为我是一只傻鸟,连喜鹊窝里的小喜鹊都在笑,它们醒的好早,喜鹊妈妈还是爸爸用翅膀盖住它们,冲着我怒眼,以为我的鸟样会教坏了她的孩子们,我想肯定是喜鹊妈妈,要不早过来揍我了。其实,她们不解我的风情。
我似乎忘记了跃上枝头的目的,露珠折射朝霞的光芒晃了我的鸟眼,我尽情的漱了起来,然后又喝了些,这顿早餐很低碳。没被喷洒农药并越过冬天的小麦散发浓浓的麦香引我伫立枝头,眺望。嗯!我感受到自己雄姿英发!
朝阳从东方升起,麦田上方飘缈着细细薄纱,阳光穿过薄纱洒在露珠上,露珠散射剔透的光。这画面我看过的太多太多,在我童年里出现一幕又一幕,我以为在我的有生之年不会再看到这样的景色了,虽然我的少年时光刚过。没想到我的以为错了,原来爱生活生活就会给你惊喜,这句话是有道理的。我在枝头转圈又转圈,那只喜鹊也干脆转着圈子,每次我只能看到她后面的身子。我发现树下的小村庄是被麦田包围的,四周都是麦田。小村庄前面有个池塘,后面有个池塘,东面还有个池塘,然后西面是条小溪,在池塘和小溪的外围就是麦田,在麦田的偶尔空隙中又会坐落着条条村庄。我想生活在这里的人们是幸福的,只是在初升的太阳中,没有袅袅的炊烟,是不是我起的早了,早起的鸟儿有虫吃,虫子在尿素的白色颗粒上翻跟头。有时刚洒满白色尿素颗粒的麦田像铺满了雪,等待被深深地溶进土壤,土壤将被深深地伤害。尿素的化学式是这样的,CO(NH2)2,溶散的尿素颗粒变成液体之后将会重新排列组合出怎样的同分异构体,我相信怎样也不会出现对土壤有利的一种,催化麦苗快速茁壮成长快速结果倒是有可能的,要不,对辛勤的农人就构成了欺诈,不欺诈农人就会欺诈其他人,这世界还不是一群东西在欺骗其他的一群东西。红色的砖头水泥色的砖缝人字形的屋顶,屋顶上黑色的烟囱口上盖了片瓦,瓦上长着黑绿色的青苔。原来,房子里是没人住的。几间已经倒塌的房子,断垣残壁,留下一堆堆瓦砾,旁边没倒的房子,窗户上的塑料纸泛着破碎白色的光,在春风中招摇发骚,像青楼前挥舞的手绢。我扑打着翅膀向远方飞去,留下句鸟语,多好的地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