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出口后,慕婉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可从薛衍绽开的笑颜里,她知道咬舌头已经来不及了,她玩笑开大了,把这个煞神都逗笑了。
敏锐的感觉到危险,她灰溜溜的想趁机离开,还没走两步,保镖就从里面冲出来拦住了她:“慕小姐,二爷请您上去喝酒。”
“我是来治疗的。”尴尬极了,慕婉不敢想象自己竟然做出了如此丢人现眼的事。
“二爷说,治疗不急于这一时。”保镖一板一眼的引路:“请吧,慕小姐。”
无可奈何的,慕婉被请到了别墅里,请到了二楼。
保镖替她推开了门,只往里面看了一眼,便撞入一汪深不见底的眼睛。
“进来。”一袭黑衫的男人招了招手,不知是不是喝多了酒发热,他衬衫的扣子解开了最上面两颗,露出了白皙但又结实的胸膛,房间里微暗的日光下,又见他胸口的白皙上似乎还泛着很光泽的粉色,很是性感。
慕婉眼神当下就直了,呆愣了片刻,她红着脸局促的将眼睛缩到一边。
前世,她虽然嫁人十年,活到了二十八岁,可因为不合时宜的身材长相而名声在外的缘故,她连盖头都没掀就被冷落,而且大渝的风气比现在又严格得多,她哪里见过男人这等阵仗?
这一世,她才十八岁,和薛朗徒有未婚夫妻之名实际上只见过几次面就被退婚了,她哪里又有机会见过这样的架势?
一时间,她面红耳赤,连避开眼神都不能缓解她的尴尬,噗嗤一声,薛衍就笑了。
“胆子不是很大?”男人的声音凉凉的,幽幽的,带着点酒醉后特有的嘶哑,宛如那最诱人心弦的琵琶声,一下一下的,直往人的骨头里钻。
慕婉眼皮猛地跳了一下,身子也禁不住的哆嗦了一下,不想被这个多变到近乎妖冶的男人所左右,她暗暗掐了掐手心,强迫自己稳定心神,冷眼看他:“我才不是不敢看,我只是不想看,怕长针眼罢了。”
“哦?”薛衍挑起了眉头:“楼下花园,紧张到失控,主动邀请我一起喝酒的,不是你?”
慕婉一噎,梗着脖子回答:“是,是我,可我才不是因为紧张,我只是不爽你借着工作忙的借口躲在楼上喝酒,反而让我久等罢了。”
“呵。”薛衍笑了,骨节修长的手指端起酒杯,抿了一口。
这一小口酒,在他嘴里似乎回味悠长,许久,他才放下杯子,抬眼看她,又笑了一下:“今天,是我的生日。”
“你生日?”慕婉愣了下,是到这个时候,她才意识到这个男人的身份。
饶是他深沉,饶是他多变,那也不过是他的保护色罢了。
他是薛老爷子续娶的妻子所生的儿子,从一出生亲生母亲就死了,在薛家没有多少地位,也没有多少人真心的疼他,这也是他十八岁那年被赶出家门,被强迫自立门户,这些年戴着小白脸的帽子摘都摘不掉的根本原因。
叹了口气,慕婉垂下眼睑,忽然间又想到自己。
前世,她虽是原配嫡女,可她母亲不受宠,连带着她空有嫡女名声却无多少真心的疼爱,在那个苛刻的时代,她的处境其实比薛衍好不了很多。
莫名的,对这个男人产生了一丝感同身受的同情,慕婉掏啊掏,从口袋里掏出那个随手带上的香包:“我没你有钱,买不起好东西给你,就这个,当做你的生日礼物了,你将就一下吧。”
感受着那沁人心脾的香味,还有布料上繁复细致的纹路,薛衍的心,莫名被撞了一下,晃悠悠的:“谢谢你,慕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