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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黄衣使者的恶性

"阿火,快穿好衣服,站这会着凉!"小蓝将她拉离窗户边,然后奉上热毛巾一脸期待的说道:"等会你教我们堆雪人好不好,虎子早在外面等了!"

"先叫声师傅听听!"火红边擦着脸边说道。

"师傅师傅师傅!快点快点快点!"小蓝在她耳边大叫,惹得她一阵耳痒。

火红放下毛巾,装出一脸慈爱的摸了摸小蓝的软发说道:"乖徒儿!"然后咧着嘴大步的走到屋外,伸手捧起白色的雪往脸上一贴。

"火红姐姐,快来快来!"虎子在头戴着毛绒绒的帽子,身着厚重的棉衣,看起来像个小圆球。

火红踏雪过去,哇哦!这雪好厚啊,都快淹过她的膝盖了,这要行走起来还真是困难!对了,古诗里不早就提醒过她了,'夜来城外一尺雪'嘛?当然厚喽!

忽然,脑中闪过一个画面,夜来城外一尺雪,后面是'晓驾炭车辗冰辙牛困人饥日已高,市南门外泥中歇。

翩翩两骑来是谁?黄衣使者白衫儿。

手把文书口称敕,回车叱牛牵向北。

一车炭,千余斤,宫使驱将惜不得。

半匹红纱一丈绫,系向牛头充炭直。"火红嘴里喃喃的念着,脸色变得越发青白。爷爷!对,爷爷来了!这次她绝不能让那些黄衣使者欺负他。思绪间人已向外跑去。

"火红姐姐,你去哪里?虎子也去!"以为她是去玩什么好玩的,虎子也快步的跟了上去。刚收拾好房间的小蓝看着往外跑的一大一小,也疑惑的追了出去。

"虎子你先回去,姐姐有要事,回来再陪你玩!"火红头也没回的喊道。

"阿火,你去哪?少爷交待你不可出府!"小蓝在她身后边追边喊。要是少爷知道,非要责怪她不可。

这时的火红哪还顾得了这些,急匆匆的往温府外跑去。脑中还想着'市南门'在哪?

因为下雪,路上几乎不见行人,火红焦急的向前跑去,凭着自己的直觉,找寻人多的地方,前方客栈门前,站着一名身着深蓝色厚棉袄的男子,看样子是位爱看雪吟诗的书生。

火红像见了救星似的急急向他跑去。

"公子,请问市南门往哪走?"

那书生转过头来,吃惊的叫道:"火红姑娘!"

火红定眼一看,这不正是秀才白乐天吗?他俩还真是有缘!"秀才,我有急事,快带我去市南门。"

"好,跟我来!"白乐天见她急成这样,立马迈开步子向前走去。边走还边说:"市南门便是从护城小镇进来的那城门,姑娘不知道吗?"

"来时昏车,没注意路况。"火红羞愧的解释。

"哦!"

"瞧,那就是了!咦,那老汉跪座地上做啥?"白乐天疑惑的看着远处那混身沾雪,衣着破败的老汉。

火红往前一看,那跪座地上,满面疮痍的不正是爷爷吗?心中浮起不好的预感,加快脚步冲上前去:"爷爷,爷爷!你怎么了?"

火红急唤着坐地不起的老汉,他的脸色苍白,双眼无神,再看看那空着牛车!她来晚了!

"爷爷,我是火红,您别吓我!"火红抓着他的衣服轻摇,怎么这么薄?还是打过补丁的!她买的那件冬袄呢?火红忙脱下身上的大披肩,给老汉披上。

"瞧这蹄印,八成是从宫里出来采买的阄奴,这几日学生早有听闻,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脂民膏,唉!真是世风日下,朝庭腐败啊!"一旁的白乐天见此状况,大为感叹!

火红抬头看着那一大堆错乱的蹄印所朝的方向,胸中怒火中烧的起身说道:"我要让他们趴在地上跟爷爷道歉。"

"娃儿,回来!"身后传来老汉微弱的声音,火红停下脚步。

"罢了罢了!老汉只是感叹,这世道为何会变得如此的不清明。唉,咱小老百姓那斗得过官哪,还是去吧!"老汉拍拍身上的雪水,颤抖的站起身来。火红忙上前搀扶。

大概是过度悲伤,老汉未注意到一旁的白乐天,直驾着马车往城外走去,嘴中还喃喃的念叼着什么。

"秀才,今天又多亏你了,咱们就此别过,有缘再见了。"火红告别了白乐天,再看了看身后的京城。然后头也不回的跟上老汉的脚步。此时离开,或许是最好的。

祖孙俩一前一后的走着,渐渐消失在茫茫大雪之中。

她竟然在众人都没防备的情况下逃出了温府,平静了几日,他以为她已打消了离去的念头。温如玉一脸愤恨的坐在大厅,盯着那白裘披风失神。

那日吵了架之后,他便命人去护城小镇赎回颜儿的锦绒披风,顾不得颜儿的错愕和不解,硬是将这白裘披风给换了回来。

只是一时不愿将它交还于她手上,今日下了大雪,原本准备一早拿过去给她披上,谁知--

温如玉重锺了下桌子,桌子应声而裂。

一旁的阿净见状,不忍的上前说道:"少爷,属下这就去将火红姑娘寻回。"

"不必,温府何需强留一个丫环!"说完面无表情的走了出去。

留下小蓝及阿净对视一眼,无奈的看着一地的碎木头叹息。"娃儿不回温府了吗?"走了许久,老汉终于从失落中转醒过来,回身望着身后默默行走的火红出声问道。

火红不停的搓着双手,听见老汉的问声只得一愣,然后淡淡的回答:"是啊,我没能力呆在温府工作,让爷爷失望了。"

"哎!说什么失不失望的,老汉只是担心娃儿没盘缠上路,原本想卖了一车炭能给你凑点银子的,可现在--,唉!"老汉说着又叹了口气。

上路?哦对!来时曾谎称要找亲戚的,爷爷还真挂在心上了。火红不经感动,他自己的生活都已如此艰难,竟还想给她银子?爷爷好傻哦!

火红吸了吸鼻子说道:"爷爷,火红不走了,火红要一直陪着爷爷找到玉娇奶奶为止!"

"傻娃儿,老汉已经不想了,只希望娃儿能有个好归宿。"老汉驾着牛车,一步步艰难的走在雪地上。佝偻的身影在火红眼中是那么的高大。

她心里默默的祈祷,玉娇奶奶和她的儿子能好好的活在世上,等着她去找着。

两人徒步走回小镇,已过午时!饥肠辘辘的爷孙二人坐在小摊旁吃着热乎乎的面条。看着爷爷吃得热泪盈眶的样子,火红暗暗发誓,她一定要让爷爷过上好日子。

"爷爷,您说当年是谁告诉你玉娇奶奶在京城出没的?"火红没头没尾的问了句。

老汉顿了顿,这丫头还真是死心眼,然后缓缓道出:"是同村的李会和李楷两兄弟,哎!"

"那咱们就回李家村再问问,或许会有新的线索也说不定,再说,如果玉娇奶奶也放不下您的话,一定也会回村附近探听您的情况的。"火红认真的分析。

"娃儿说的有道理,可是--"老汉眼中燃起一丝希望,但又似乎担心些什么。

火红明白似的拍拍腰间的包包说道:"爷爷放心,咱们有银子。火红也会赚银子,以后绝不让爷爷再吃苦了。"

老汉看着眼前说大不小的女娃儿,一阵热泪盈眶,这娃儿跟他非亲非故,竟如此帮他。老汉何德何能啊!

"爷爷,以后我可就是您的亲孙女,可不能跟我见外哦!"火红似明了他的心事般,一语道破。

"好好好,老汉有孙女了。乖孙女,咱回家!"说着乐呵呵的掏出碎银付账。然后拉着马车带着走去。

火红也感染他的喜色,开心的叫着:"哦,回家喽,我有爷爷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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