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又怎样,你不喜欢我,为什么还要娶我?我走了岂不合你意?”云惜雪也生气了,气鼓鼓的坐在一旁,说话没轻没重。
“好啊,你果然喜欢他,不过我很明确的告诉你,你现在是晋王妃,就别妄想在与他藕断丝连。若是让我发现,我绝不轻饶。”
“怎样,你还想杀了我不成?”云惜雪说着,气得真想一巴掌拍死他,一下从梳妆台上起身,走出去几步就被绊倒在地,摔了个狗啃泥。
那么大个凳子放在她前面都看不到,楚夜辰眸中闪过异样,立刻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发现她没反应。
他这才意识到她看不见了。不由扶起了她,问道:“眼睛怎么回事?听人说你昨晚在风月棠在拍下了一件东西,价值一千两黄金,嗯?”
云惜雪嘴角抽了抽,猛地缩回了手,心道难怪他这么气急败坏,原来是知道了这事。
不然他怎么可能会抛下闭月羞花的尹灵儿,到她这兴师问罪。
“是,银子我会还你的,只是让你暂时垫付一下。”
“东西呢?”楚夜辰的语气又变回了冷冰冰的模样。
“你问这个干嘛,东西是我拍下的,自然归我,银子我会还你的。”云惜雪以为他是在跟她要东西,又急了。
楚夜辰只是笑了笑,已经看见了她腰间的银鞭,又说道:“没有经过我的同意,就乱花我的钱,钱没还清之前,东西我先帮你保管着。拿来。”
云惜雪摇头,用手捂住了腰,说道:“不行,凭什么给你,我有嫁妆,都抵给你了,至少也得有一百两黄金吧。”
“剩下的九百两呢?”
“额…从我每月的俸禄里扣,反正总能还的。”
“呵,按照王府规定,王妃每月俸禄也不过二十两白银,你这欠了我九百两黄金,怕是这辈子也不够扣了。”
云惜雪没辙了,可她不愿就这样交出银鞭,又说道:“你给我一个月的时间,一个月后我一定凑齐九百两黄金,不过东西我不能给你。”
“行,我可以宽限你一个月,不过东西你必须给我,等还完债我在给你。”楚夜辰说着,已经动手去抢,她不主动交出来,他只能来硬的了。
云惜雪察觉到他要动手,死死护住腰间的银鞭,后退几步,说道:“你欺负人,我都看不见,你还跟我抢东西。算什么君子。”
“呵,我是不是君子,你不是比谁都清楚吗?”楚夜辰时铁了心要银鞭,见她退开了,伸手拽过她几下点了她的穴位,就去拿东西。
“王八蛋,你耍赖,把东西还给我。”
“拿钱来换,没钱就乖乖在。”
楚夜辰拿到了东西,这才揭开她的穴道,眼神瞬间就暗了下来。
这银鞭……
“行了,我让大夫来看看你的眼睛,没什么事就老老实实呆在屋里,别乱跑,王府可不比相府,到处是致命的机关,要是不小心误伤了你,本王可就有理说不清了。”
楚夜辰撂了一句话,就拿着东西离开了。
云惜雪是又气又无奈,她都瞎了一天了,怎么还没恢复,楚夜雍不是已经给她敷过药了么?
不一会儿歆儿就带着大夫来了,那大夫见了云惜雪,见鬼一般明显被吓了一跳。
“大夫看帮我家小姐看一看。”
歆儿给他使了个眼色,那人会意,立马上前查看。
“王妃已经敷过药了,十二个时辰后就会好的,不必担心。”
大夫说完,又面露担忧的看向歆儿。
他一早就知道楚夜辰要娶云惜雪,本来以为只是同名同姓,没想到竟然是一个人!
“哦,这样啊,劳烦大夫走一趟了,奴婢送你离开。”歆儿看到他表情不对,也是一脸赔笑,就把他拽出了房间。
“怎么回事,她不是死了么,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顾筠原以为碰见歆儿是巧合,但看见云惜雪后,他就不这么认为了。
“顾神医,你说话小点声,此事说来话长,我改日在详细说与你听,但是这件事你千万别声张,不然会害死小姐的。”
顾筠点点头,他自然知道云惜雪身份特殊,就算她不说,他也不会到处声张的。
“那行吧,你看紧她,可别让她被熟人看到,不然她必死,顾某告辞。”
顾筠说完,也是脸色诧异的离开了。一出院子,就遇到了楚夜辰。
“她怎么样了?”楚夜辰轻声问道。
顾筠看着楚夜辰,不知该如何指责他,一甩袖子愤愤离去。
楚夜辰倒是也不在意,而是进了院中。
歆儿见了他,上前行礼,说道:“晋王要宿在这里么?”
楚夜辰点点头,随后摆摆手让她退下了。
他推门而进,没见着云惜雪,屏风后就传来了云惜雪的说话声,“歆儿,你过来。”
她不知他会再次回来,而是把他当成了歆儿。
他默不作声的穿过屏风来到她身后,只见她皱着眉站着,旁边还放着浴桶,显然是要洗漱了。
“你怎么不说话,快帮我解一下扣子,我解不开。”她说着,面露无奈。
喜服穿衣程序繁琐,那扣子一个绕着一个,她没瞎都系不来,何况她现在还是个瞎子。
楚夜辰紧了紧拳头,本想转身就走,云惜雪的声音又传来:“我知道刚刚不该对你发脾气的,我错了行不行,你别生气了,只是以后不许口无遮拦了,我就算守一辈子活寡,也不会让他来我屋里就寝的。”
楚夜辰:“……”
他冷冷的笑了笑,几下帮她解开了扣子,还是一句话也不说。
云惜雪知道歆儿的性子,她一对她发脾气,她定是要委屈好久的,也就没在说什么,只是快速卸掉了里衣,爬进了了浴桶里。
楚夜辰看着她凹凸有致的身姿吞了吞口水,随即转过身去不在看她。
她方才说什么来着,宁愿守一辈子活寡也不会让他碰她?
好,很好,他也不会碰她的,这辈子都不会。
“歆儿,水冷了,帮我拿些温水。”
云惜雪靠在浴桶旁边,水里还冒着热气,不是水冷,而是她寒疾又犯了。
楚夜辰是知道她有寒疾的,他去北国两年,就是给她找治疗寒疾的药引。
一找到,他就马不停蹄的回来了。
“歆儿,你还在吗,水好冷啊,快帮我倒些热水。”云惜雪说着,就想伸手去摸她。
歆儿就是被骂了心里委屈,不说话也不会不管她的。
她伸手摸了几下,就摸到了他的衣角,脸色一滞,见鬼一样缩回了手。
这衣服的布料她虽说不上来,但一摸就知道很名贵。
不由冷声道:“你来了多久了,都看到什么了?”
楚夜辰冷笑一声,俯身拿起木桶就给她添热水,淡淡的说道:“该看的不该看的,我都看见了,嗯,你有何话说?”
云惜雪脸色一白,伸手就想给他一巴掌,刚好打在那瓢热水上。
楚夜辰手一滑,手中的瓢就脱手而出,热水洒在她光洁如凝脂般的皮肤上,立刻出现了大片红点。
云惜雪被烫到了肩膀,疼得倒抽一口凉气,红着脸骂道:“楚夜辰,你别太过分,我……”
她话还没说完,只感觉面前传来一股热气,然后她就被他抱了出去,迅速裹好衣服放到床上,冷声道:“我是你夫君,早晚都是要看的,嚷什么?”
云惜雪已经快哭了,肩膀疼的要死,还要被楚夜辰这样羞辱,她一把推开他,不顾肩膀上的烫伤,愤愤道:“今天的事你要是敢对外透露半个字,我一定宰了你。”
楚夜辰看着的样子,知道自己举动确实有些过分了,她没了记忆,记不起以前的事,那她现在的认知里,他与她不过是陌生人。
“我不说,但伤口要涂药,不然会留疤的,现在已经夜深了,除了我你能找到谁帮你涂药?”
“歆儿呢,让她来。”
“她早就歇息了,不然你以为我为何会在这?”
“我只是说了她一句,她至于这么大脾气吗,我都没休息,她就自己倒头呼呼大睡了?”
云惜雪感觉委屈,歆儿不是那种矫情的人啊,今天这是怎么了。
她说话间,楚夜辰已经翻出了药,又在她旁边坐下,乘她不备点了她穴道,就给她上药。
云惜雪还想在骂,又被他点了哑穴,结果什么声音也发不出。
楚夜辰动作到是极其娴熟,几下就涂好了药,然后又给她喂了颗药丸,才解开她的穴道。
“你给我吃的什么,好苦?”云惜雪嫌弃道。
“还冷不冷?”楚夜辰倒也不理会她,而是问道。
这药早就该给她了,只是他刚刚回京,她又常常不在府中,也就一直没送出去。
“不冷了,可我衣服是湿的,不舒服。”
楚夜辰这才意识到他刚刚只是给她套上了换下去的旧衣服,就起身到柜子里翻出了一套干净的扔给她。
“自己来,还是我帮你。”
要不是顾及她到脆弱的心灵,他直接都懒得问。
“你转过去,我自己来。”
“行,那你别穿反了。”
……
“好了么?”楚夜辰语气有些不耐烦,恨不得冲上去帮她。
“摧什么摧,谁让你来我这儿的,要不是你来捣乱,我早就梳洗完躺下了。”
云惜雪换好衣服,抓过被子盖好,埋怨道。
“呵,你以为我想来,若今夜我不宿在这,怎么跟皇上还有云相交代?”
“听你这话你还委屈上了不是?爱跟谁交代交代,光我屁事,离我远点,我对着你这张脸,怕做噩梦。”
楚夜辰微拧着眉,一把抢过被子也躺了上去,说道:“这是我的地盘,我想在哪儿睡就在哪儿睡。”
“我……”云惜雪说不过他,渐渐有些困意了,也就懒得和他争吵。
两人背对着背,各怀心事进入梦乡。
第二天,楚夜辰还在酣睡中,感觉怀中有一个东西软软的,温温的,抱在怀中十分舒服,不由抱得更紧了。
云惜雪只感觉一阵窒息,抡起拳头就朝他面目挥了过去,冷声道:“王八蛋,放开我。”
楚夜辰挨了她一拳,一把推开了她,翻身下床,骂道:“云惜雪,大清早的你又发什么神经?打死我你也得陪葬。”
“是么,求之不得啊,你个衣光禽兽,昨天乘着我看不见就欺负我是吧,我今天就要你知道什么叫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
云惜雪说完,抓起枕头就朝他甩去,楚夜辰一个侧身避开了,冷冷的看着,道:“看见了又能怎样,你能碰的到我?”
“去死吧。”云惜雪骂完,顺手抄起放在梳妆台上的凤冠扔了出去。
“啊”的一声,正好砸中了推门而入的尹灵儿。
尹灵儿眼里带泪,委屈巴巴的看着两人,行了一礼,说道:“见过王妃妹妹,还有王爷。”
“灵儿。”楚夜辰看着尹灵儿,眼中有些愧疚,过去扶起了她,他怎么就忘记了,侧妃是要向王妃请安的,早知如此,他昨夜就不该以朝廷事务为由骗她。
“王爷,您说的急事,就是这个?”
云惜雪愣愣的看着尹灵儿,第一次从她眼里看到了恨意。
也对,她抢了她王妃的位置,又夺了她洞房花烛夜,是个人心里都会有怨气的。
“你先回去吧,以后不用来请安了。”楚夜辰拉起她,就要离开。
尹灵儿却摇了摇头,说道:“辰哥哥,灵儿是不是做错什么了,为什么你要这么对灵儿。若是灵儿犯了什么错,你说就是了,灵儿一定改。”
楚夜辰看着她哭成泪人儿的样子,心中紧了紧,他在北国生不如死的两年,是尹灵儿一直陪在他身侧,对他不离不弃,陪他一路熬过来的。
如今许她的王妃之位没给她,就是和她的洞房花烛夜,也因为别的女子而搁浅。
“灵儿,你没有错,错的是本王,本王不该骗你的,只是惜雪是皇上御赐的王妃,本王昨晚若不来这惜云阁,无法……”
尹灵儿抬手擦干净了泪水,努力挤出笑意,道:“辰哥哥你不用跟灵儿解释,灵儿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