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星河耗完最后一丝精力,沉睡中做了一个光怪陆离的梦,满头彩色卷毛的狮子追着他撕咬,嘴巴张得极大,凶猛万分,顾星河一路狂奔,绕是最后也躲不过去,彩虹卷毛狮极力一跳猛扑过来,顾星河在惊恐万分间还瞧到它的眼乌黑发亮,鼻头竟是红色的,无情的下嘴咬住自己的脖子,顾星河拼命挣扎....
“嗡嗡嗡....”
闹钟震动
顾星河睁开双眼,目光呆滞,望着天花板未动,还在发癔症。这一夜的逃命狂奔,很难睡踏实,精疲力尽的。
坐起身把缠在脖上的夏凉被一把扯下来。
拿过来手机看到昨晚李晋凌晨一点多还给他发了条信息“大佬,求介绍妹子”
顾星河带着起床气,看完信息把手机甩进床铺里侧“介绍你妹,卷毛狮子倒是可以给你介绍一个”
***
一周后
蒋秋水被这高二加快进度的上课节奏带的精疲力尽。每节课老师都像抢险救灾似的。争分夺秒不放过一点空闲时间。课间十分钟硬生生的被压缩成三分钟只能用来解决生理问题,课间都一片安静,少有人喧哗,都趴在桌上补觉或者刷卷子。蒋秋水觉得人间疾苦也不过如此。
这清早,蒋秋水被邵阿姨从床上拉下来,叫她去学校。
“阿嚒。我头疼你帮我请个假”蒋秋水昨晚写作业熬到1点多。就觉得刚眯眼怎么天就亮了,这夏日天长夜太短。想偷懒在家补个觉。
邵阿姨摸了把她脑袋。什么事都没有。强拉硬拽的推出了门。
蒋秋水精神萎靡的半眯着眼出门,听见后面的关门声。一扭头就看到顾星河单肩挎着书包,走出来。
蒋秋水自从上次和顾星河一块吃饭被摆了一道后。见他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能忽略就忽略。
两个人开学这么久还是第一次出门遇到。
蒋秋水早晨的脑袋不清醒,不知道自己在争个什么。
见人走过来,立马又退了几步转身回家。
顾星河以为她忘拿什么东西。自顾地往前走。两个人还没到见面需要打招呼的交情。
走到小区门口时只觉得从背后卷起一阵风吹过。
蒋秋水骑着那辆湖蓝色的自行车,蹬的飞快,路过顾星河身边还吹了声流氓哨,哨声尾音欢快又嘹亮!潇洒把人远远的甩在身后。
顾星河注视前面的人。头发打着卷披在背上,白色的短袖被风鼓吹起来。不知道触动了哪根弦,顾星河嘴角一咧,低头浅笑“幼稚”
蒋秋水这一路被凉风阵阵吹去倦意,嘴里哼着只有自己知道名的曲调,心情舒畅的往教学楼走,路上遇到付高壮又开始每日一问“那垃圾角今天来人了吗?”
付高壮提着一桶水刚从水房打水回来,看到蒋秋水,笑的很腼腆“还没嘞,孙荨刚也问过我”
蒋秋水皱了皱鼻子,嫌弃到“他比我无聊得多”
付高壮没有拆穿她,憨厚的一笑,两人并肩同行回班。
进门往座位走,还没坐下,就听到孙荨的“噗呲噗呲”
蒋秋水轻抬眼皮,看到孙荨眼珠都快转720度了,下巴一个劲儿的歪向左边。
“你昨晚吹空调给脸吹中风了?”
孙荨撇嘴翻了个白眼,伸出手指给她往左边指指。
蒋秋水顺着他手指看过去,一眼就发现那垃圾角边的桌上放着一摞新书。
再看孙荨笑的满脸得瑟,给她对口型“愿赌服输”
蒋秋水便耸肩一摊手,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把书掏出来重重的的拍在桌子上,不知道在发纳闷子的火。
一周都没来的人,蒋秋水都想好给孙荨说不赌了,太没劲。
谁能想到这人没有任何预兆的来了。
孙荨在背后捅捅前面的人“你什么时候去要?”
蒋秋水装糊涂,背着身子问“要什么?“
孙荨一听就急了,爬到桌子上往前拱“我们说好的,谁输谁去要顾星河微信”
蒋秋水对于这个赌注输的非常不服“我去要有什么用,你又加不上!”
只听到背后传来贱兮兮的笑声“你拿我手机去要呀!”
蒋秋水无奈的眯眼深吸了口气,义正严辞的转身注视这人“你要是把这半点聪明劲用到学习上,也不用天天上数学课站着听讲”
孙荨毫不在意她的挖苦“我那是锻炼身体”
蒋秋水从头到脚扫了眼他的身高,不明白一米七的身高有什么好锻炼的,多喝点奶长个子不好吗!
“真棒!”蒋秋水佩服他厚脸皮的能力,顺便还鼓了几下掌。
“你什么时候去要?”没两分钟孙荨忍不住又催。
“要要要!放学前给你搞到!”
蒋秋水话音没落,孙荨就把手机递了过来。
第一节是老万的数学课。
万福安今天穿了件骚粉色的衬衣,配着那中间溜冰场外面铁丝网的发型,看起来就是典型的中老年油腻大叔。
油腻大叔今日春风得意,潇洒自信,站在讲台上,先甩了一把头发,胳膊抻在桌前,单脚弯曲,把肚子也顺势垫在桌沿边,分担点重量。
“同学们!今天我们班又加入了一位新成员”
停顿了一秒钟,对门口勾勾手让人进来。
二班学生平生第一次被集体闪瞎24k 钛合金眼。
就见那人一张黑超遮了半张脸,从头到脚的运动潮牌,倒带棒球帽,斜挎着大运动包,双手插口袋一副老子最帅,谁也不爱。不知道的以为参加哪个晚会的小鲜肉来错地方了。
万福安也没想到这小兔崽子从哪搞来的墨镜和帽子,刚一道过来的时候还没有呢。
齐锦州忽略万福安指着他墨镜的手指,自然的把墨镜摘下来,挂到领口处,还毫不做作的清了下嗓子“hello,我是齐锦州,大家多多关照”
零零碎碎的掌声响起,伴随着一阵喧哗。
万福安赶紧给他指了指位置,让这位型男快点入坐。齐锦州打眼扫过去就看到那垃圾角前的桌子,身后就是班级里的大垃圾桶,迟疑的走到一半,又退回来“老师,我只能选这个位置坐吗?”
万福安冲他点头“坐哪个位置都一样,只要内心想着学习,无论坐前面还是后面都能考出好成绩,重要的是心态不是位置,去吧”
齐锦州刚回国没多久,听着万福安这么长的一句话,反应了下,轻飘飘的回了句“all right “
齐锦州坐下,脚蹬在桌子的两侧,尽量不踩地上。
蒋秋水从这奇葩新同学一进门开始就趴在桌子捂着嘴憋笑,忍得肩膀一直颤动。
这年头还真有把老子真帅这几个字挂在脸上的。
蒋秋水觉得他那小墨镜差点意思,配上大金链子小手表会更够味,分分钟走出精神小伙的步伐。
齐锦州本该开学那天来报道,车开到门口时被一骑自行车的人给刮了。弄坏了小舅的心肝宝贝,齐锦州不敢再得瑟老老实实把车又开回去。
一直在国外读书还没分文理科的意识,他又在家纠结了一周选什么科目,最后本着学母语,说好中国话,了解中华民族的上下五千年文化的目的选了文科,直到今天才来报道。
想着开学要酷一点,齐锦州没想过自己酷过头了,被全班盯着当成猴看,这时候他还没有意识到这些,仍沉浸在老子真帅的梦境里。
等混熟了后才知道开学那天的行为把他永远定在二班的耻辱柱上,死死的不可动摇,后来摘墨镜耍帅的样子大家争相模仿,成了二班每次同学聚会都要表演的回忆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