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来人呀!有贼人进堡了!”顿时偌大的飞鹰堡火光冲天,嘈杂一片,人头涌动,众多堡丁饿狼般从四周朝大堂这边扑来。
“叮叮噹噹!”在大堂的广场前,林啸与易彩霞早就与人厮杀的天昏地暗,阵阵潮水般的剑芒将尘土激起漫天飞舞。
怎奈好手难敌四拳,林啸和易彩霞只见围攻的堡丁越来越多,易彩霞俊俏玉润的脸已是香汗淋漓。而林啸也已气喘吁吁,招式略显零乱,鲜红腥臭的血液早已将他们的衣服浸透。
“易姑娘….”一杆长枪箭般刺向林啸的腰间。
林啸来不及将话说完,奋起一剑将枪挡开。“咻!”一剑穿过扑来堡丁的喉咙,手一翻,剑刃一转“去!”便从那人的脖子左边切出。围在四周的堡丁见状,无比震慑,一时间竟不敢攻上来。
“不好!咱们赶紧撤吧!”
“不!”易彩霞莺语带满嘶哑道。
“大哥如有不测,咱们的从长计议,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咱们先脱身再说!”林啸急切地说道。
“不!要走要和大哥一起走!不然就和他们拼了!”
没把话说完易彩霞的泪水就已流满芳颊,拼命挥动着手里的穿云剑。“嗖嗖!”又倒下两个举着火把进攻的堡丁。
“啾----!”一声尖厉的箭声划破这鼎沸的打斗声,向易彩霞这边凌空袭来。一道霸道的箭气将堡丁们手中的火把熄灭。
“小心…..!”林啸话音未落,一支响尾箭飞速射入易彩霞的右手臂。“噹!”地一声穿云剑从手中跌落到地砖上,擦出点点火花。
“啊!”只见易彩霞银牙紧咬,蛾眉紧锁,绯红的脸色瞬间苍白。殷红的鲜血顺着酥手流淌而下。
林啸火速从口袋里掏出两颗五雷霹雳弹,朝人群砸去。刹那间,火光四射,烟雾四起,惨叫一片。
林啸迅速拾起地砖上的穿云剑,拎着易彩霞的左手退到墙根那颗枣树下。
“走!”
林啸将全部真气一提,脚下一点,“噌!”的一声已上树梢,翻上墙头,趁着夜色,急忙匿迹而去。
“小贼!算你们好运!逃得快!不然小命难保….!”夜空中回荡着一个极具内力带满嘲讽的声音….
冰冷的水滴溅落在杨廷苍白的脸上。微微睁开双眼,四周一片模糊,强忍撕心裂肺的疼痛,几经挣扎,终于在潮湿恶臭的草地上盘腿坐起。
微微定定心神,双手贴合,试图气聚丹田。杨廷正当收腹纳气之时,顿感呼吸急促,五脏六腑阵阵剧痛,不可忍受。
“卑鄙小人!”杨廷知道自己的穴道已被人锁住,无法运功行气。几番周折还是不能打通经脉,可见点穴之人的手法与功力绝非泛泛之辈。
“无名鼠辈,竟敢来咱们飞鹰堡闹事!哼,不知死活!”
“哈哈!独眼哥说的不错,这不!被大管家生擒扔到滴水洞大牢里和那个老不死的关在一起了么?”
“褚兄弟说的是,听说十年前有一个什么门的老头也被堡主打伤,扔到这洞里了。这么多年过去了,一点动静都没有。”
“恐怕早就只剩下一堆白骨了吧!哈哈!”
这滴水洞原来是一座天然洞穴,四处密闭除了一个垂直的洞口再无其他出口。而且洞口离洞底足足有数十米,一般人绝无可能逃得出来,外面的人也从不进入。
杨廷耳边传来两个充满不屑和嘲讽的声音,随着脚步声渐渐远去。
“滴水洞?这里还有一老头?”杨廷心里又气又急。
经过片刻休养,感觉比之前好多了,试着站立起来,只是周围光线太暗,只能摸索着走动,朝那一丝暗光的方向挪去。
不知道走了多久,还是没能走到那一丝光影处。早已筋疲力尽昏昏欲死,杨廷的眼神中透露着几许暗淡。
杨廷杵在原地顿了顿,算是稍作休息后,艰难迈开脚步,一寸寸移向那丁点光亮的地方。
饥寒交迫的杨廷乏力地在昏暗中前挪。“我一定要走到那儿!一定要….!”
坚定的信念在心中支撑起杨廷,就是这种信念让他暂时忘却了身上的痛楚和腹中的饥渴。所幸的是杨廷自小习武,练就了一幅健壮的身板和不屈的意志!要是换做他人,此刻恐怕早就一头撞死在这洞壁上了。
一步一尺,渐渐的那一丝光慢慢的变得越来越清晰了。杨廷的心中甚是兴奋,脚步也越加有力,更加急切地向前迈去。
时间在沉重的脚步下飞过,但此时的杨廷感觉时间就像荒漠中的一滩流沙,把自己陷得很深,无从拔起。自己更像一条折鳍逆流而上的鱼,为了那一丁点存在的期望而拼命前行…..
终于,终于在快要晕倒之前,杨廷爬到了那点昏暗的光亮前,定眸一望,心里咯噔一怔,呆滞地望着豆点大小的火苗,许久未曾眨过一下眼帘,一丝失落感从他僵硬的脸上掠过,这…..
原来这一缕划破昏暗之光竟是一盏油灯!
杨廷呆呆地仰躺在铺满潮湿的杂草地上,两道剑眉之间顿然少了几许往日的傲气。
“不!…不!我一定要出去!一定…!”杨廷竭力地嘶喊着,深邃如海的虎目里闪烁着坚毅的光芒。
杨廷再次努力地从草地上爬起,伸手将洞壁上的油灯取下,借着昏黄的灯光四处查看,找来些干草,在地上生起了一团篝火。
瞬间,熊熊燃烧的火焰照亮四面,阵阵暖流扑面而来。让冰冷的身躯如沐春阳。
杨廷弯腰将手中的杂草添加到火堆上,希望把篝火生得更大更旺些。
暗黑潮湿的洞壁上折射着篝火发出的光芒,光影随着忽明忽暗的火焰跳动,如点点阳光洒在波光粼粼的湖面上。
杨廷稍息片刻,精神抖擞,黝黑的尘土掩盖不住脸上的俊气,之前苍白的脸色一渐渐变得红润。清秀的眉宇间散发着逼人的英气。清澈的双眸似闪电般犀利环顾四周。
山洞顶高约八丈,空旷如垠足有数十亩之多。四壁光滑陡峭,如刀削斧劈,且渗透着细细的水迹,使得湿滑无比。
纵有傲人的轻功在这里也难有借力点而无法攀登,杨廷望着这景象不禁长长叹了口气!
“不是还有一老头吗?”
杨廷想起刚才俩喽啰的对话,心中激起一丝涟波澜,瞳眸里闪过一丝希翼。
“前辈!前辈!您在吗?您在哪?……”
杨廷四处叫喊着寻找,寻遍了整个山洞的角角落落,大半天过去了,仍不见有人的踪迹,累的杨廷力尽筋疲。一屁股瘫坐在地上,一脸的颓废,失望把燃在心底的希望浇灭。
双眸凝视着整个昏暗的山洞一片寂静,唯有洞顶落下的水滴滴答滴答溅落在地面错落有韵倒也动听。
眼前这一切让杨廷深深陷入从没有过的孤独之中。
“父亲,母亲,你们可好?孩儿想你们了!”
“师父….”
杨廷两行热泪如同泉涌。想起自从被父亲送到少林学艺,至今已有十余载未曾回家,也不知道年迈的父母身体怎样?生活怎样?
原本打算今年中秋华山比武大会完毕后,前去看望远在湘西的家人,可如今却身陷囹圄,还不知能否脱身。
眼前浮现出儿时骑在父亲肩上要求父亲驮着自己四处溜达幸福的画面。夜晚依在母亲温暖的怀里聆听月亮里住着一只小白兔的故事…..
记得有一年的冬天,雪下得特别大,整个世界银装素裹。和几个邻居小伙伴在冰天雪地里嬉戏,小手冻得发紫。
回家被母亲发现后,心疼的将自己的双手放在自己胸脯里捂热,母亲脸上挂满微笑地问:“廷儿,小手还冷吗?”
“不冷了娘!”母亲在他额头深深一吻。这一吻至今记忆犹新,母亲嘴唇的余温尚存。
那是一个仲夏的午后,整个少林都淹没在阵阵蝉鸣声中,火辣的烈日炙烤着大地。
父亲背着六岁的杨廷从湘西来到嵩山少林拜禅一大师学艺。在父亲离开时幼小的自己望着渐渐远去的父亲,哭得天翻地覆。
临别时父亲对杨廷只说了一句话:“好好跟随师父…..好好照顾自己……”
杨廷见父亲的眼眶里泪水早已涌动,强忍着将面侧过,生硬的将他的小手掰开,头也不回的径自离去。
“阿弥陀佛!廷儿,别伤心,有为师在呢!”禅一俯身将杨廷小小的身体抱起。
自打跟随师父至圆寂已有十几载。在师父与众师叔伯和师兄弟的教导与帮助下,才有自己的今日。
因自己从小身体比其他师兄弟都要弱小,师父特地传与他一套强身健体的武功心法,并结合他的体质,精心挑选了一套剑法教与他研习。为了让自己在剑术上有所建树,师父专程请挚友柏江舟师傅教导。
从严格意义上讲,柏江舟柏师父才是自己在剑术上的真正授艺恩师。
柏师父是禅一大师的挚友,武功剑术都是一流。
其他有关柏师父的情况禅一大师从不准自己打听和询问,为这事杨廷没少挨大师的责骂,禅一大师则用浩瀚的佛法真理教导自己做人的真理。
柏师父视自己如己出,将自己一身武学倾囊相教。在两位师父悉心的教导下,在众师兄弟里日渐出类拔萃……
“嗒!”一颗冰凉的水珠打在杨廷的脸上,浑身微微一颤,从沉思中惊醒,热泪早已将脸上的尘土冲刷出道道痕迹。
回过神来的杨廷猛然想起自己不是在找人么?细声念道:“老头莫不是真的早已死了?”
“你才死了呢!臭小子敢咒老朽死了,看掌!”
就在杨廷嘴里暗暗嘀咕时一个响若洪钟的声音,伴随着一道灰色影子袭来。
没等杨廷回过神来,“啪!啪!”两根剑指分别点在杨廷前胸的气舍、膺窗两大穴位上。
钻心的疼痛让杨廷俊秀的脸庞刹那间扭曲像一根油炸的麻花,气血全无。
“哇!”一口鲜血夺口而出,喷在肮脏的杂草上。阵阵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