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年后。
舟山山崖。
一道白色倩影亭亭玉立,凤眼紧闭,仿佛在感受着什么。白发苍苍的老人操纵着轮椅朝她划过来,眼中尽是慈爱。
玄懿轻轻唤道:“丫头。”
“师父,你来了。”这么多年过去,上官雪依旧是冰冷如雪,但当初那个骨瘦如柴的小姑娘出落的越发标志水灵。
她缓缓睁开眼,好像眼里有什么东西在熠熠生辉,使人不得不注意到她。她像柳枝一样细软的腰在风中微微起伏,一头瀑布般的青丝被一个发带尽数裹着,一袭男子般的白衣,衬得她眉眼间有一股淡淡的不食人间烟火。
“丫头,明日就是你十六岁生辰了,想必你的乌柳心诀已经到达第五重了吧?”玄懿开口。
“回师父话,已经到四重接五重的突破阶段了。”上官雪还是那么面不改色。倒是玄懿眉间露出一丝惊讶之色,这当中包含着欣慰。
只有他知道,上官雪为了精进武功这些年到底付出了多少努力,才有了今天这般超人的成果。
“丫头,还记得为师说过的话吗?十六岁一到,只要突破四重,就可以下山去了。”
“记得。”上官雪眼中有了一丝期待,终于可以去寻找当年事情的真相和幕后主使了!
“我是说过这话,可为师还有一个条件。”玄懿顿了顿,声音不知不觉高了八度。这话在上官雪听来好像是在无理取闹。她家师父何时变得这么……这么婆婆妈妈了?
“师父请说,”唉,没办法,谁叫这老头是自己的师父,得顺着他才是。
“比武!”
“与你的众师兄比试,若赢了,”玄懿故意停顿了一下接着开启下文:“就和为师比!只有赢过为师,才可以下山。”
上官雪大跌眼镜。
师父他怎的这么不按常理出牌?
上官雪想了想,而后一口答应,“好,徒儿遵师父意愿。”
其实他还是存有一些私心的,这么辛辛苦苦养大的丫头,就这么走了,那该有多不习惯啊,况且江湖险恶,从小宠到大的孩子怎么可能不心疼。
他已经事先与其他弟子交代了,拼尽全力不让上官雪赢!这样就可以让她再多待些时日陪陪他这把老骨头了。
——————————————
午时,太阳升到了头顶,比武开始!
第一个当然是上官雪的大师兄玄策了。“小师妹,你要加油啊,我可不会手下留情的。”玄策打趣。
上官雪淡淡一笑:“师兄说笑了,雪儿会尽力的。”这小丫头,居然不说尽全力,可见她还有所隐藏。玄策估摸。
上官雪话音刚落,就看到玄策手型一变,极速朝她这边奔来,抬腿一踢,下一秒身形一转,停在了她上方。上官雪微微侧身,避开了凌厉的攻击。玄策也没用多大力,这可是小师妹,他才下不去手。
上官雪下一秒后发制人,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在侧身的空档右手一捞,运起一股气,朝玄策腰间拍去。因外力太大,玄策几乎支撑不住平衡,身子朝后退了几步。
“大师兄,承让。”上官雪作揖。
众弟子再一次面面相觑,大师兄武功并不弱,且是他们中最强的,小师妹没用惊鸿,徒手打败师兄,那他们就上都不用上了!!
“好,好,好。”玄懿鼓掌。
没等上官雪反应,玄懿一跃而起,直朝上官雪逼去。
“惊鸿!”上官雪不得不召唤出惊鸿来挡住玄懿凌厉的脚风。毕竟这也太出奇不意了。
“丫头,看到了吗,敌人不会给你丝毫反应的机会。”玄懿语重心长地教导。
“弟子受教。”上官雪话音刚落,身形一闪便出现在玄懿上方,这是乌柳心诀的第一重:出其不意。
惊鸿在上官雪手中舞着,玄懿召唤出随身佩剑陌离剑抵抗惊鸿。
这两把剑在空中闪出千万道剑锋。“青莲剑歌!”上官雪一声清喝,看来不用绝招,师父是不会罢休的。
玄懿倒退了两步,随即稳住身形。
“不错,丫头,你过关了。”玄懿苦笑着说,看来是真的留不住了。上官雪又何尝不知道师父的苦心,当即便说:“师父您放心,弟子会常回来看您和师兄们的!”
玄懿点了点头,笑笑:“丫头终究是大了,为师也不留你了,去做你想做的事吧,切记,江湖险恶,一定要平安回来!!”
“是,师父,”她又想到了什么,又说,“我还想去秘境告别一下猫咪。”
“去吧,去吧。”玄懿说着别过脸,用手轻轻拭去眼角的泪水。上官雪一撩衣角,双腿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师父保重,雪儿一定会平安回来的!这么多年,多谢师父的养育教导之恩,雪儿拜谢师父。”
“乖丫头。”玄懿眼睛酸涩。
上官雪转过身,面对着师兄们,“雪儿多谢这么多年来师兄们的疼爱和照顾,雪儿在此谢过众师兄,师兄们保重!”
不等他们说话,便运起轻功朝山顶悬崖处飞去,她怕一不小心会让师兄和师父看见她淌下的眼泪。
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