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若冲回到驿馆后,便开始着手准备春试,他把《诗经》、《书经》、《周礼》、《礼记》、《论语》、《孟子》一遍又一遍重复的看,待在房间里直到大年初六,这天,他想到今天施全要刺杀秦桧,不禁为他们担心,于是怎么也看不进去,便又翻那两本书,转移一下注意力,突然,他在《鬼怪异物志》后半部分异物篇发现了一个眼熟的图案,仔细一看正是书生柳馥牌子上的蛇头人身图,上面记载,这图案是隶属于大月氏国的一个门派,名叫异蛇门,此门派擅长迷魂术,可食人生魂修炼,但早在秦汉时期被匈奴右贤王歼灭。
丁若冲心想,这异蛇门是真的假的,那牌子怎么会在柳馥身上?难不成柳馥也是能人异士?那这样的话刺杀秦桧就很有把握了。想到这,他心里不禁松了一口气,于是翻身准备下楼吃饭,吃完饭,已经是接近傍晚,丁若冲尿意袭来,准备去茅厕,谁料刚踏进去就踩到一个人,他凑近一看,此人正是田岗,不过他满身刀伤,还被砍了右手,奄奄一息,丁若冲大惊失色,他正准备把田岗背进房间,但田岗突然睁开双眼,对丁若冲说了一句“快……快去秦桧府里救施灵!”然后又晕了过去,他只好敲开驿馆老板房间,把田岗交给老板,嘱咐完后直奔秦府。
他找了身黑衣服,蒙了面,到了秦府外院院墙,他直接用游僧交给他的“金蝉上树”踩着砖缝翻了进去,然后就在秦府摸索,找来找去,只看见一间房子周围守卫特别多,于是丁若冲就走到秦府的仓库,放了一把火,然后蹲在草丛里面,那几个守卫听见着火了,就立马前去救火,丁若冲在他们走后便从草丛里面跳出来,撬开窗户进了那间屋子,进去之后,他看见施灵站在那,衣服扣子被解开了一半,目光呆滞,怎么叫都没有反应,突然耳边传来风声,于是他就地一滚,抬头发现一个公子哥模样的人,手里拿着一根棍子,只见他骂道:“你是谁,秦府都敢闯?来人……”丁若冲见他要喊,起身冲上前夺了棍子,然后一拳打晕了他。丁若冲看施灵这六神无主的样子,应该是被抽走了一魂一魄,心想:怎么办,怎么办,不管了,先把人带走,其他以后再说。于是就扛着施灵往院墙摸过去,到墙边才发现扛着人根本翻不过去,这时,守卫发现人不见了,也开始往这边搜过来,丁若冲心急如焚,这时他突然想起来《奇门技法》里有遁术,虽然听起来不靠谱,但只能试一试了,于是右手掐决,脚立正步,念道:“奇门遁术,五鬼开路,遇山穿山,遇水遁水,通!”念完便闭眼往前冲,等到睁眼一看,自己已经在秦府外了,想不到死马当活马医竟然成功了,不禁大喜过望,连忙扛着施灵赶回驿馆。
回到驿馆,老板已经帮田岗处理好伤口了,他见丁若冲扛了个人回来,便赶忙问道:“小丁啊,这又是什么情况,这是谁啊?”丁若冲放下施灵,对老板说:“老板,实话对你说吧,这男的是施全的部下,这姑娘是施全女儿,他们刺杀秦桧失败了,希望你能帮我们。”老板吓了一跳,接着想了一下,又说:“这样肯定不行,明天满大街都会贴满这两人的通缉令,快,后院柴房里有地窖,把他们都搬进去。”接着丁若冲和老板就把两人搬进地窖,又弄了些吃的和水。丁若冲和老板回到大堂,又对老板说:“老板,明天肯定会有人搜查,这地窖靠谱吗?”“没问题,这地窖是以前为了防土匪进城挖的,没人知道,放心吧。”听完,丁若冲也放下心来回楼上休息了,回到楼上,丁若冲翻来覆去睡不着,心想:这柳馥真是异蛇门的人,他们刺杀失败八成与他有关,还有这施灵,被抽了一魂一魄,接下来怎么办?他想起刚刚用的遁术,于是起身,对着墙有照之前的方法做一遍,结果试了几次,撞了好几次墙,没有一次成功的,然后他把那本《奇门技法》拿出来翻翻,看看什么原因,只见上面写道:“遁术,符牌不可或缺,金石草木皆可为之。”看完,丁若冲满肚子疑问:没有符牌,我是怎么做到的?
几天后的清晨,正好是元宵节,丁若冲早早起来,找到老板,交给他五十两,说:“老板,我不能白吃你的,还有那两个人,还得麻烦你买些药给他们。”老板受宠若惊,回答:“哟,这怎么好意思,但说实话,那个小伙子的确要买些药,他失血太多了,这些钱刚好买些补品,我正好要去街上买东西包元宵。”
“那好,拜托你了,我去看看他们怎么样了。”丁若冲说完就向地窖走去,进了地窖,他看了看田岗,田岗仍然处于昏迷,面色苍白,而施灵则没有任何反应,他叹了口气,就回上面去了。
回到大堂,发现柳馥在那,身后跟着官兵,正在盘问老板,丁若冲上前,问:“怎么了,什么事啊?”柳馥见到丁若冲先是一惊,而后又开口说道:“这老头买了这些补品,问他用来干什么的他又不说。”丁若冲讥讽道:“哟,当差啦,狗腿子好当吗?这补品是我要的,怎么了。”柳馥被他说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又问:“你买这个干嘛?”丁若冲漫不经心的说道:“这我喜欢吃红枣,人参枸杞是我用来壮阳的,我楼上还有鹿茸和牛鞭呢,要看看吗?”
“真的?那不介意我们到处搜搜吧?”说着柳馥就开始在大堂内逛起来。丁若冲眼睛一瞥,突然看见柳馥腰上挂着一个竹筒,上面画着朱砂符,心里大叫不妙,那是搜魂瓶,里面应该是施灵的一魂一魄,只要施灵在附近,竹筒就会有反应,心想:该想办法把竹筒毁掉。眼看柳馥往后院走去,突然看见柜台上放着元宵节用的猪油,心生一计,偷偷在手指上面抹了些猪油,悄悄走到柳馥身后,抹在竹筒上,又装作若无其事的离开,柳馥走到后院,腰间竹筒明显有反应了,谁料刚刚走到那条狗面前,那狗突然扑向他,一口咬住了他的竹筒,咔吧一声,竹筒裂成四瓣,柳馥暗叫一声不好,连忙抢回竹筒,但也于事无补,里面的魂魄已经不知去哪了,柳馥气急败坏要踢狗,丁若冲连忙阻止,道:“干嘛呀,戕害同胞啊,快住手,打狗得看主人啊。”最后没办法,只好让手下在后院搜,不过搜寻不到,只好离开了。
柳馥走后,丁若冲下到地窖,发现施灵果然恢复正常了,他把之前如何遇到田岗以及救她的事情简单的说了一下,又问:“你们到底发生了什么?”施灵锤了一下墙,对丁若冲讲道:“那柳馥十足是个阴险小人,原来他早就和秦桧勾结,将我们的计划告诉了他,刺杀当天,我们还没动手就被官兵包围了,他还用妖术控制田岗来杀我和我父亲,不过关键时刻田岗清醒过来,砍了自己一只手才挣脱妖术,最后我父亲为了掩护我们离开留下,我和田岗分头撤离,我半路闯进死胡同被抓,关进了秦府,那柳馥还以我家人性命威胁我嫁给他,我不同意,然后就中了妖术,之后就不记得了,多亏你,要不然我就被……。对了,我父亲怎么样了?”丁若冲欲言又止,最后说:“驿馆老板打听到了,你父亲被柳馥当场杀死,不过你家人暂时没事。”施灵听完犹如晴天霹雳,瘫坐在地上,随后咬牙切齿的骂:“柳馥,我一定要活剐了你!”
这时,田岗咳了几声醒了过来,丁若冲大喜,走到田岗身边,道:“我还以为你挺不过来了,行,好好休息。”这时施灵也过来了,抹了抹眼泪对田岗说:“哥,太好了,你没事了。”田岗弱弱的说:“妹子,你放心,等我伤养好了,我们一起为你爹报仇。”丁若冲看两人没啥问题了,就插了一句“你们聊吧,我去看看情况,顺便在弄点吃的。”之后就回到了上面。
话分两头,在看看秦府内,柳馥正在跟秦桧汇报刚刚的情况,跪在地上讲道:“在下现在十分怀疑刺客就在驿馆,但现在元宵节已过,大批考生已经入住驿馆,其中不乏贵族子嗣,万一搜不到,恐怕回给相爷留下把柄,考生也会在背地里诟病相爷,为今之计只有以保护考生为由包围驿馆,一旦刺客出现立马逮捕。”秦桧干巴巴的脸上挤出一丝微笑,“好,就这样办,没事退下吧。还有,把施全家人都关入大牢,严加看守。”
一连半个月过去,田岗一直在地窖里养伤,而施灵则闲不下来,吵着要出来,但又怕人认出来,一天晚上她提出来要女扮男装在驿馆帮忙,丁若冲心想:这丫头平胸,粘上胡子挺像男的,应该没问题。于是就对她说:“我看你挺平的,不是,挺闲的,这驿馆刚好没有小二,你女扮男装贴个胡子去帮忙吧。”施灵白了他一眼,说:“去柴房外面看着,我换一下衣服,看行不行,不许偷看!”丁若冲撇了撇嘴,到外面去了,过了一会门开了,他进去一看,别说,还真像小伙子,施灵得意道:“还行吧。”丁若冲敷衍的夸了一句,但视线被换下来的衣服堆吸引住了,施灵看到他在盯着自己换下来的衣服看,嫌弃道:“想不到你是这样的人,变态!”丁若冲没理她,从衣服堆里拿出一块牌子,问:“这是哪来的?”施灵接过来回答:“奥,有一年一个道士路过我们家门口,我给了他一些吃的,他就送了我这个,说是能保命。”丁若冲恍然大悟,原来那天是因为有这个才逃过一劫,他对施灵讲道:“这是符牌,有了它,穿山越岭入水遁地易如反掌,在相府就是靠它才逃出来,好好收着,以后有用。”
转眼春试来临,丁若冲可谓是焦头烂额,一边要照顾两人,一边准备考试。最烦的是考完试,考生散去,柳馥肯定会把这里翻个底朝天,到时全完了,丁若冲想了半天,一拍桌子,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