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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再遇心莲

小屁走到大石头旁,回想着自己开始触动机关的样子,再次绕石而行,慢慢地回想,生怕错过了什么。忽然觉得石头凹凸不平,似是有字,便一笔一划地摸了下去:

共、看、明、月、应、垂、泪、一、夜、乡、心、五、处、同

“共看明月应垂泪,一晚乡心五处同。”小屁喃喃念道,这是何意?小屁不解,机关却已经触动,那块地板再次落了下来。

算了,不想了。车到山前必有路。小屁不去念这恼人的诗句,走上地板,看着脚下的石头越来越远,想到前辈终将在此化作白骨一堆,小屁心里好不凄凉。因他人的死,自己可以活,所以,自己唯有活的更好,加倍的好,才能不负此生!

地板停住,眼前的景象让小屁大为吃惊,这不是刚进院子时的通道吗?看起来平平常常的走廊,两边依旧挂着美人图。难道,转了一圈,又回来了?

小屁慢慢地往前走,不敢再轻碰任何一幅画,细细地打量,却又觉得有些不同,不同在哪里呢?小屁想的脑袋都要破了,却想不出一个头绪,蹲下身子,看着地板发呆。

这个院子,外边看着不起眼,里面却很豪华。这些栩栩如生的美女图,一个个顾盼生辉,仿佛在邀人相近。梁上,挂了一排红灯笼,不分白天黑夜地燃着,透过灯笼,发出柔和的红光,仿佛都照见红纱的纹路。红木地板,光可鉴人,在上面走着,也会觉得身价陡增,高贵起来。雪白的墙壁,纤尘不染。这里,似乎无比暗昧,又似无比高雅,充满着神奇的吸引力。

对了,小屁一拍大腿,这条走廊,和刚进院子时的走廊不同。因为,这里太干净,应该经常有人来往,不然,不会如此悉心打扫。先前走过的那条,看着虽然一样,却觉得冷清许多,是因为少有人来!

小屁狂喜,如果那条是陷阱,这边常有人来往的必不是。“天佑我小屁,我小屁当然就更不能死了!”小屁为自己想通了这一点大为得意。

没有生死威胁,小屁边走边看起了美人图,这才发觉,这里的美人图,都是有名字的,或在美人的衣服上,或在美人的纨扇上,那书本、那棋局、那古琴上,总在一处非常显眼又特别容易为人所忽视的地方。

心莲,还是那么清冷高傲,虽然美艳无边,那翻开的书页上赫然写着两个字:心莲。陆陆续续地,小屁发现了心兰、心梅、心菊、心竹,名字上有同样字的不在少数,但像“心”字一样,被使用得如此频繁就少了。小屁心里一动,一晚乡心五处同,这里,不正是有五“心”么?五心同,自己原先却正是碰了心莲的画像才会有之后的险境,莫非是,殊途同归?如此看来,即便不碰心莲的画像,碰上心兰、心梅、心菊、心竹中的任何一位都会如此。想到此,小屁吓出一身冷汗,此处设了多处陷阱,以备他人不慎之失,整个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魔窟啊!

可“共看明月应垂泪”,当作何解?明月,这里可有明月?

小屁再次细细察看图画,却连半个和明月有关系的也没找着,不由得大为气馁。

这条走廊似乎没有尽头,永远都是红灯笼、红地板,小屁惊恐地发现,这是一个会变化的空间,似在原地踏步,却又不是,出现了一些新的美人图。先前的美人图,各具情态,或高雅或娇媚,不一而足,但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每幅图画,都只一个美人,美人都衣着整齐。可随着小屁的脚步,美女图中的美女数量在不断变化,有的是两个,有的是三个……蓦地,一幅众女梳妆图让小屁目瞪口呆,那水蛇腰,那小丫头,还有那个云髻半偏的丰腴女子,正是小屁先前误入的房间。她们有的在抛媚眼,有的在披轻纱,有的在梳头发,其中一个,竟似刚刚睡醒,那身上的肚兜,不知是要穿还是要脱,胸部的两个肉包子,若隐若现。小屁觉得自己的身体又有了反应,烧得慌,赶紧别过脸去。

不行,不能这么走,这何时是个尽头?

小屁果断地决定,后退!当心莲的身影再次映入眼帘,小屁像看见亲人一般,停住脚步。将手伸向图画。

图画卷起,竟是一扇门!小屁走进,心莲正背对着他看书。这屋子里,笔墨纸砚的,倒齐全的很,靠墙有一个书架,满满的都是书,本应书香四溢的房间,却有一股浓浓的脂粉味,小屁觉得,若是能散掉一些,会更舒服。

知道小屁进屋,心莲缓缓转过头来。杏眼桃腮,确实是个美人,比当年的小丫头,高了不少,也丰满了些。心莲朝小屁微微一笑,“不知公子,爱读什么书?”

心莲不笑的时候,眉眼间有股子傲气,这一笑,便妩媚起来,似乎千依百顺。小屁心头,没来由地一疼。

“心莲,我见过你。”小屁低声说。

“怎么会?公子一定是记错了,凡是心莲见过的客人,心莲没有忘了的。”心莲轻启朱唇,慢慢地研起墨来。

“我不是你的客人。六年前,我看见你,一个先生,在教你写字。”小屁缓缓道来。

心莲的手,停住了。脸上显出一股怨恨,却又转瞬即逝。“如此看来,心莲倒与公子,是有缘人。”

面对着这走不出去的迷宫,小屁决心赌上一把。对心莲说出自己的来意,“我想离开侍剑山庄,却走不出去。如果你能帮我,我带你一起走。”小屁恳切地望着心莲,希望她能提供有用的线索。

心莲笑了,“如果我知道出去的法子,又岂会在这里?”

“你可知道明月?”小屁急急道,“如果能找到明月,也许能有办法出去。”

心莲再次坐在桌前,懒散地翻着书页,“很可惜,我帮不了你,这里是百花园,没有明月。”

“没有?”小屁懵了,“怎么会没有?”到目前为止,小屁的猜想都是正确的,至少这条走廊的美人图后没有机关。若自己的推断正确,五处心花都通向活死人墓,望明月垂泪,那明月应该是希望!可是,可是这里没有明月。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小屁在屋里走来走去,既然能从活死人墓逃出来,能够给他离开这里的线索,能够让他绝处逢生,又为什么要将他困在这里!老天爷,给人希望又泼一盆冷水,不带这么玩的!

心莲见小屁着急的样子,于心不忍,安慰道:“公子,要出侍剑山庄的人,你不是头一个,能来到这里,早已是绝处逢生。还是坐下,不要自己乱了阵脚。”

“心莲姑娘说的是!”小屁坐下,定下心来,没错,能够绝处逢生,大难不死,老天没理由给他临门一脚。险中求胜,绝处逢生,我陈小屁天生天养,又岂能轻易放弃!

绝处逢生!小屁脑中灵光一闪,绝处才可逢生,此地非险境,乃是温柔百花丛,自不会有希望。明月,莫非,莫非在最开始的那条走廊里?小屁的心“扑通扑通”直跳,顿时豁然开朗。可是,如何回到先前的那条走廊?难道,要出了这里,从院子口再闯一次?

“心莲姑娘,”小屁真诚地说道,“我已经想通出去的办法,不知,姑娘可知如何到院子门口?”

“这个倒是不难。”心莲幽幽地叹息了一声。只见她轻轻转动砚台,书架便缓缓移开,露出一扇小门。“从这里出去,就到了此院门口。”

“谢谢姑娘!”小屁走到小门前,回头道:“心莲姑娘,不如你我一同出去,你可回去找自己家人。”

“找自己家人?”心莲抿紧了嘴唇,悲愤之色难掩。打开抽屉,“你且看看,这是什么?”

小屁好奇地走近,抽屉里全是图画。抽出一叠,顿时红了脸,一张一张,全是心莲伺候客人的样子,几乎都没穿衣服,最多,也就是穿个小肚兜。小屁赶紧放下,把抽屉关起来。

“我回不去了。”心莲绝望地说,“我还不能寻死。不然,这些春宫图,会到我的家人手里,如此,叫他们颜面何存?”

小屁心里大寒,侍剑山庄以如此手段控制女子,实是,出人意料之外。比寻常女肆,其恶劣程度实有过之而无不及。

“你走吧!”心莲劝道,“谢谢你愿意带我走,如果可以,如果你能办到,我希望你能毁了这个人间地狱!”

小屁无言,只定定地看着心莲,却被心莲一把推向小门,“你快走,走了就永远不要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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