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晚,来,昨天你师母还说给你们再寄点儿吃的。没成想你这就来了。知道你要来,她就去大采购了。”安教授在门口迎喻晚。
“嗯,我亲自来吃岂不是更好!”喻晚想在这里稍作停留,暂且借这个避风港补给一些养料,然后再驾着自己的小船去一个未知的港口。
“小李怎么没一起来?”
“他忙。”喻晚推箱子躲闪教授的目光。
“这次待多久?”
“先待一个月吧,然后回家看看我妈,再回来陪你和师母几天。”
“家里有什么事嘛?”
“没有,就是回去看看。”
平常喻晚回家一般都是一些固定的节假日,很少会突然回去,安教授觉得有些反常,但也不好多问。晚上吃饭喻晚也心不在焉,和往常把“好吃”两个字挂在脸上的喻晚相比判若两人。
安教授和师母在书房窃窃私语,“你觉不觉得小晚有心事?”师母躺在摇椅上问安教授。
“你也看出来了?我白天问她待多久?她支支吾吾的,说是待一段时间,然后要去看她妈妈。”
“这孩子肯定有事儿。你想想办法套套话。”师母叮嘱安教授。
就在夫妻俩想办法的时候,李箫声打来电话,“喂,小李啊。”
“喂,教授您好。喻晚到您那儿了吧?”
“嗯,在呢,你怎么没和她一起来?”
“我……我现在不太方便过去……麻烦您和师母这段时间多照顾她。”
安教授听出不对劲,“小李,你老实跟我说,发生了什么事,我看的出来喻晚有心事。”
“您先别着急,听我慢慢说,我姐前几天问喻晚什么时候跟我回家见父母,我知道喻晚还没做好准备,也一直没提过这事儿,您知道她家里的情况,也知道她心里有疙瘩。我想给喻晚些时间,可喻晚觉得这样做对我太不负责任,所以她给我留了封信,想自己去解决问题。”
“怪不得,她说要回去见她妈妈。“安教授若有所思。
“教授,我想她想见的不只是她妈妈。”李箫声郁眉难舒,“喻晚有什么事的话,麻烦您一定第一时间告诉我。拜托了!”
“好,放心吧。”安教授、师母惆怅地望着对方。
喻晚去逛了大学校园,重走了当年走过的路,满眼回忆跃然纸上。
木子,
最近好吗?我回来大学走了一遭,虽然离开了这几年,但一走进去还是觉得很熟悉。
常走的那条林荫小路还是有一两个学生在大声读英文,图书馆的布告栏永远有新活动,晚自习常去的教室还是有不少人占座,炸酱面的味道依旧很棒,大叔还是会贴心地问一句,“吃不吃蒜?”……
不得不说故地重游的感觉很奇妙,总有一种遗失的东西被完好无存保存着等你回来的惊喜感。
对了,我是不是没跟你说,我喜欢的人和你是同一届法学生,搞不好你们还认识呢!还有啊,你们法学院的门口依旧庄严肃穆,看着这进进出出的学生,也像那时候的我们一样,虽然不知道未来在哪里,但对现在拥有的也聊以**,眼神里没有那么多不安,也该被称作满足的幸福吧。
最近我在试着理解一些事情,有时候总忍不住想是不是我们越长大想要的东西就越多,多到拥有会变质成负担,多到欲望会盖住幸福,然后体尝过失去的痛苦再回到原处,这大概就是大人的世界吧。
草七
李箫声在喻晚不在的日子里总是会到喻晚的房间里坐一坐,帮她收拾收拾家,希望她回来的时候像是从来没空过一样。
他收到喻晚的信,既庆幸自己能以“木子“的身份陪在她身边,又惋惜自己没办法以”李箫声“的身份陪在她身边。
李箫声和张智一起喝酒,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喝酒聊天了,追溯的话大概是初入律师这个行当两个小伙子畅谈理想和迷茫,其余的时候大抵只是消遣和应酬。
“张智,你知道我和喻晚是怎么认识的吗?”
“知道,你们不是邻居嘛!”
“不是,我们认识得更早,我们大学时候是笔友,当然现在也依然是,只不过我们从来没有以‘笔友’的身份见过面,我是后来偶然间才知道她就是那个笔友。其实大学时候有一次见面的机会,我们错过了。后来再遇到她我觉得特别幸运。”
“没想到你们还有段前缘啊,那你现在怎么打算?”
“我不知道,我很想去找她,可是我不能,如果我现在去的话,她可能真的就不会回来了。”李箫声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
“她万一,我是说万一不回来了呢,或者说没给你想要的答案呢?”
“我没想过,我只是每天告诉自己‘相信她’,你知道吗,她对于我来说是惊喜,连带着我身上也发生了惊喜,熟悉的笔友是她,帮我克服心理障碍的是她,跟她一起吃饭就会觉得原来饭真的很好吃,她在旁边我也可以黑着灯睡觉,我没想过以后她不在我身边。”李箫声盯着杯子里的酒,自言自语,“她怎么会不在呢?”
张智将烂醉如泥的李箫声送回家,看着自己的多年好友一筹莫展。张智给林芳茹发信息,“有没有什么办法?让喻晚尽快回来?我看着箫声太难受了。”张智抬头望着那间亮着灯的房间,无声叹息。
“给喻晚点儿时间吧,这个时候我们会越帮越忙,她必须得自己解决。放心,有事儿我会及时通知你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