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的温汤果然不一般,虽是露天的,可又在一侧立了矮亭子,凸出的石板上放置了酒盅茶盏。
咕噜咕噜冒起的泡泡还有水面上飘渺的雾气,无一不在告诉月琉璃,这温汤泡起来一定很舒适!
看了一眼身后并没有傅程邺的身影,月琉璃莞尔一笑,一件件褪去了身上的衣物,连里衣都不剩,光溜溜的踏进了温汤里。
身子瞬间就被热意包围,突如其来的舒适感让月琉璃不禁闭了闭眼,一丝不挂的她在温汤中自在的漂浮着,时不时的来个潜水,享受极了。
“眼下时节,能泡一泡温汤真的太舒服了。”
月琉璃泡的有些乏了,轻轻靠在亭下的一块玉石板处,石板被打磨的很光滑,水面下还有三两台阶,让人坐着也很舒适。
品了几杯小酒,再加上温汤的热意,不禁让人有些微醺,不知不觉中,月琉璃就睡着了。
竹林外,院门口,傅程邺提着食盒站了许久,这是厨房早就备下的给月琉璃的早膳,可她还没吃上,就一人溜进了温汤里。
“再不吃,便凉了。”
这样想着,傅程邺犹豫了几番,还是提着食盒往竹林深处走去,他故意放慢了步调,脚踩枯枝,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以此来提醒月琉璃,他,进来了。
听得渐渐逼近的脚步声,月琉璃猛然从梦中清醒,看着放在另一头的衣服,月琉璃思考了几秒钟,毅然决然的潜入了水中。
“来不及穿衣物了,该死的,我怎会如此这般不谨慎。”
月琉璃静静的缩在水中,脑中还在不停的责怪自己大意,也许是太信任傅程邺了吧,觉得在他的府中,自己定然是安全的。
傅程邺踏着故意沉重的步子来到温汤边,只见地上的衣服,却不见温汤里的人,一下就慌了神,食盒直接丢在了一旁。
人呢?!
躲在水中的月琉璃看的并不真切,温汤的热气实在太影响视线了,现在她只期望这人只是一个走错了的杂役,并且赶紧离开,可她不知道,这是傅程邺的私人领域,没有他的同意,没有别人会,也没有别人敢进来。
傅程邺眯了眯眼,扫视了温汤一圈,瞬间就发现了水底那个若隐若现的身影。
“不好!”
他暗道一声,还以为月琉璃是溺了水,直接一个猛子也跳进了温汤里。
看着来人不仅没有离开,还跳了下来,月琉璃眸子沉了沉,在水下她的功力无法全部发挥,但……斩杀这个小贼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她跃出水面深吸一口气,而后脚下一蹬,化被动为主动,掌心直直的冲着“贼人”而去,却在看清来人的脸后,立马手腕一偏,侧着打了出去。
月琉璃微微皱眉,想说些什么,却在张嘴后无奈的吐出了几个泡泡。
傅程邺也是在月琉璃动了的一瞬间就反应过来她并没有溺水,提着的心也是放了下来,全然忘了眼前的女子并没有穿衣服,大手一拦,直接将月琉璃搂在了怀里。
背后突如其来的肌肤之亲让月琉璃惊哼了一声,下一秒,傅程邺就带着她浮出了水面,稳稳的坐在了玉石板上。
两人保持着相拥的姿势,傅程邺的衣袖刚好遮住了她的身体。
而她的一张小脸因为温汤的缘故微微泛红,被水打湿的青丝一缕一缕弯弯绕绕的粘在额头上,脸上,脖子上,肩膀上…
鬼使神差的,他一手搂上她的腰,另一手托住她的脑袋,指尖从温热的发丝穿过,随后他便亲了上去。
湿湿的,软软的,甜甜的,还夹杂着丝丝酒味。
真是一个小酒鬼。
傅程邺不免在心里暗自腹诽道。
此时的月琉璃有些呆了,唇上清凉是她没有感受过的,可她的脑中想的却是:我堂堂一银月阁阁主,要是让人知道是个感情小白!还让人给强吻了!这说出去岂不是丢脸!
这样想着,她便化被动为主动,不甘示弱又笨拙的回吻着。
你来我往的,缺了氧,昏了头。
“呼-”
“呼-”
片刻后,两人总算是分开了双唇,重重的喘着粗气,本就吻的深,再加上这温汤的热气,着实让人有些透不过气了。
“学习能力挺强啊,小狐狸。”
调整好呼吸的傅程邺伸出左手,用拇指指腹轻轻擦去了月琉璃唇上的水珠。
“哼—”
听出他话里的戏弄之意,月琉璃故作生气的嗔哼一声,转过身去,背对着傅程邺,不甘示弱的回怼道:
“自然不比你久经沙场,驾轻就熟,得心应手,熟能生巧,游刃有余。”
“额”
傅程邺没想到月琉璃会一气呵成的说出这么老些话来,惊讶了一秒后立刻就笑了。
他没有将月琉璃转过来,而是从背后抱了上去,下巴抵在她的肩头,温柔的蹭了蹭。
“夫人这可就错怪为夫了,天上地下唯你一人,古往今来唯此一次,何来久经沙场一说呢,嗯?”
月琉璃小嘴一撅,不满的嘀咕道:
“哪有人一开始便能做的那般好。”
“夫人这是…在夸我?”
傅程邺心中一喜。
“其实我还能做的更好的。”
不同上一次的温柔,这一次傅程邺吻的更深了…
一直到天空中开始飘起了小雨,二人才堪堪停下。
雨越下越大,看了眼孤零零扔在地上的食盒,傅程邺这才想起自己此行的真正目的,他拍了拍怀中因为羞涩迟迟不肯抬头的女子。
“夫人,再不用早膳,就该用晚膳了。”
“你胡说,分明还有午膳,怎就用晚膳了。”
月琉璃倒也饿了,可看了看光溜溜的自己,实在不知该怎么离开。
“啊”
正想着,月琉璃就被傅程邺直接抱起,而后他便脱下了自己的外衣,盖在了月琉璃的身上,从头到脚,包了个严实。
“不许乱动,我抱你回房。”
“嗯。”
月琉璃老老实实的点了点头,一动不动的,任由傅程邺抱着。
他深吸一口气,三步并做一步,飞快的将人带回了房间。
“快擦干,别着凉了,我去吩咐厨房准备些姜汤,再备一份早膳。”
傅程邺将人放下就急匆匆的要走。
“唉,你等下,你不换身衣裳再去吗?都湿了。”
月琉璃扒拉下盖在自己身上的外衣,露出一个脑袋说道。
傅程邺闻言低头看了看自己,确实有些不得体,可……
他又抬头看了看躺在床上露个脑袋的月琉璃。
貌似在这里,会更不得体吧。
“我……”
“你就在这换吧,我…我不看…”
不等傅程邺说话,月琉璃就将头又缩了回去,躲进外衣后,还不忘补上一句:
“你换好了,我再出来。”
……………
月琉璃一直没等到傅程邺的回答,只是从柜子的开合声中判断出他还在屋内,只是下一秒,她就听见傅程邺的脚步走近了。
“还不快些擦干了更衣,我去屏风后。”
“哦。”
月琉璃伸手接过衣物,看着傅程邺走向了屏风。
迅速的擦干身子换好了衣服,她一本正经的坐在凳上喝着水,眼神却有意无意的往屏风处飘。
“怎不把头发擦干?”
换好衣物的傅程邺,刚走出屏风就看见一头湿发的月琉璃坐在那里发呆。
“啊?我没注意。”
确实没注意,她一门心思都在回想那个吻呢,哪有空管头发。
“发不干,恐患头疾。”
说着,傅程邺顺手就拿起毛巾,帮月琉璃擦起了头发。
手掌和脸孔发丝的接触,让月琉璃又陷入了甜蜜的回忆。
“脸怎么这么红?”
“嗯?”
清醒过来的月琉璃发现傅程邺早就帮她擦好了头发,正一脸严肃的蹲在自己面前盯着她的脸。
“受凉了?”
“没…没有…”
“那夫人这是……”
“饿的!这是饿的!”
说完,月琉璃都有些心虚,毕竟只听说过饿昏的,没听过饿的脸红的。
“是为夫疏忽了,这就去吩咐厨房给你准备午膳,你先小憩一会。”
傅程邺自然知道月琉璃不是因为饿才脸红的,可未用膳是事实,此时他只觉自己怠慢了月琉璃,哪里还有空追问什么脸红不脸红的。
“嗯。”
月琉璃也很乖巧的点了点,起立转身躺下盖被闭眼一气呵成。
傅程邺看着盖的严严实实的月琉璃,温柔的笑了笑,轻轻打开房门,退了出去。